第⒇章 意外之变(上)(1 / 1)
不得不说今日的天气当真明媚,光线是纯正的明黄色,仿佛在人的脸上镀了一层浅金。眼前的人一身布衣,我见风将他的长衫吹起,此刻那洗得发白的颜色竟有些明亮起来。面目与周遭人相比也算得上清俊,长发高束,脚上长靴尽管粘满了污泥却看的出不是凡品,我傻傻的注视许久,直到我们擦肩而过。只是虽然有些眼缘,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可他的出现比那冤家还叫我不安,以至于再好的天气也唤不回之前的好心情。
“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了。”不愿跟赫清荷长久同处一地,更不想在吃饱的情况下硬塞一顿,于是待阿憨从后院出来我便立即唤他赶车回府。我没有看到背后赫清荷讥讽的眼神,更不会注意到二楼有个人在我待过的同一间房同一个窗口,注目着自己的离去。
粉白的花瓣从二楼窗口的位置飘下,风让它们飞舞旋转,阳光则让它们似有了生命,我对之投以微笑,不知是谁这么有雅兴,但这小小的举措让我在回府的路上心情缓和了许多。
马车渐远,楼上的人收回修长素白的手,最后一片花瓣等不到风吹就直直坠落。身后的黑衣侍从上前低声询问:“公子,要不要通知…”
“再等等。”
“是。”
“赫清梅,差不多该让你看到一些真相了。”
“阿嚏!”
好久没这么爽的打过喷嚏,我摸了摸鼻头,谁知紧接着一连几个大喷嚏不约而至,简直就像装满水的缸破了口瞬间冲的我头晕眼花,之后嗓子便有些冒烟的感觉。
放下手中的书,我摸了摸微烫的额头,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烧了!
怪不得那天之后身子就有些不对劲,都是那桶凉水给害的。刚压下的火气又泛了上来,于是胃口不好晚上也没吃进什么东西,大哥请了大夫来开了几味药服了,当晚便早早的睡下。然而该来的躲不过,早上病情明显恶化,晕晕沉沉的起不来身。
没用的庸医,躺在床上的我难受之余忍不住吐槽。
灌了碗汤药嘴里实在苦的难受,唤祖青去买了包梅子才解了一时之苦。
正又热又沉的睡着,突感有人推我的身子,没力气开口缓缓睁开眼,一张水嫩的孩童的脸占满我的视野。
呃,谁?
一时倒没觉得惊吓或生气,可能是眼前的人长的太白嫩可爱,看年纪不知过没过五岁,打水回来的祖青撞见脸色一吓,忙把床前的孩子带离我身边。
“他是谁?”醒了也不想再睡,扶着额前的毛巾坐起,祖青在我背后塞了个枕头好让我躺的舒服些。
“回小姐,是二公子的次子,老夫人在世时很喜欢小少爷,所以先前也常来。”
祖青曾伺候过老女人一段时间,听罢我弯起嘴角,见小公子怯怯的站在祖青身旁,朝他友好了勾了勾手指:“没事儿,到姑姑这来。”
孩子拖着脚步走近,长的是挺像二哥的,尤其嘴唇鼻子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那眼睛圆圆大大,漂亮的像个女孩子。
“你叫什么?”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赫子寒。”
“涵养的涵?”
“不是,子寒的寒。”他嘟起嘴努力的解释。
“呃…?”我依旧没搞懂,眼神求救孩子身后的祖青。
“小姐,是腊月寒梅的寒。”祖青收到讯息忙回道。
“哦,”看来孩子太小,要学的还有很多啊,“子寒是跟谁来的?”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定然寻不到这里,故此一问。
“先生,”他说着眼睛突然一亮,“我要去找先生了!”然后再不管我,转身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跑去。
“先生是谁?”我不解道。
“是府里请来教小少爷小小姐课业的,私塾就设在离这里不远的‘陶源居’,小少爷曾今来过这里可能今日恰巧摸来了。”
“课多久上一次?”我又问。
“一周一次。”
“时间固定么?”
“是的,定在每月的一号、十号、二十号和二十八号,早上是文课,下午是武课,先生都是单独请的。”
“那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过一刻了,啊…小姐是不是饿了,我让厨房给您做些药膳。”祖青这才想起自己进屋的用意。
“嗯,是有些饿了,”想了想又道,“你赔我去看看孩子们上课吧。”
“小姐病还没好…”祖青下意识劝阻。
“躺着病也不会好的。”见我执意如此祖青只好扶我下床,出门前不知从哪儿寻到件粉色的披风给我裹得严严实实。
孩子们上的都是些基本的拳术课,外加锻炼筋骨的体能训练,根据年龄层每个孩子着重点都不同。
最小的孩子只有两岁,一旁有奶娘看着,纯属凑凑热闹。
“没想到我的哥哥们有这么多孩子?”目测十多个不止,这得有多少个二房?
“小姐,这里有些是家仆们的孩子,作陪练的。”祖青解释。
原来如此,仔细瞧瞧,确实穿着上有些差别。
“比想象的还没劲,我们走吧,饿得慌。”扁了扁嘴,还以为教武术的会是个玉树凌风的侠士,结果确实是个侠士,只是四肢发达看着有点吓人,若是无夜来教定强过他十倍百倍,真是,我怎么又想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