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圣诞 回忆(1 / 1)
圣诞节清晨,蒋柔一大早起来熬了鹌鹑薏米汤,她记得姑母的食疗书谱里记载大多关节痛的病人都比较适合服用,她不知道枪伤引起的创痛能不能算在内,但总不会有什么坏处。汤在火上温了又温,她迷迷糊糊趴在餐桌前差点又睡着。
猛然察觉到头顶一道强烈的注视,她蓦地睁开双眼,便被雷霆冰冷的视线攫住,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慌乱着不敢再看他的眼,他盯着她略显红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姿态悠然地拉开椅子坐下。蒋柔醒过神,到炉灶边盛了碗汤,小心翼翼地搁在男人面前,沉默半晌,她咬了咬嫣红的唇,试着跟他商量,
“霆,白天我想跟小彩去街区教会帮忙布置点灯仪式,还有一些崇拜庆祝活动的准备,忙完这些可能会比较晚了,我会自己去幼稚园。”
晚上幼稚园有节日表演,东东一大早已经提醒她好几次,要妈咪爸爸一定去看他唱歌。
“哼…我说呢”,男人淡然无波的脸孔突然浮上一抹嘲笑,用汤匙将面前的补汤优雅地舀起一些,然后又缓缓倒下,“就跟你的身体一样,你主动讨好我,就是为了跟我谈条件?”
“我不是……”她惶急着想要解释,他偏执的误解令她颇为受伤,男人却一个字也不想听,
“不行。”强硬冰冷的两个字压下她全部抗辩,他忽地抬眸阴郁地盯住她,讥诮道:
“一个曾经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继续信奉你的上帝,蒋柔,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
他阴冷的语气令她纤弱的身子重重一震,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水眸划过极度受伤的酸楚。
面前男人逐渐恢复健康色泽的俊脸写满冷绝无情,她强压下胸臆间四处泛滥的苦涩,决定不再与他争辩。脆弱的唇微微颤抖着说:
“这…这汤对治疗关节痛有特效,你多喝些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还没走到门边,属于那个男人特有的、漫不经意的威胁从身后传来:
“这房子里没有一个人,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我知道你有点功夫,你要是不管他们死活,就尽管自己逃出去。”
她身子陡然顿住,不知那男人是如何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的确心里盘算过,等他走后她可以试着自己出去,但也只是去教会帮忙,并不是要逃开他。她怔愣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傍晚十分,老马接到那男人的指示,接蒋柔去位于曼哈顿区的学校。
节日气氛浓烈,街区中心摆放着巨型圣诞树,悬挂其上的彩灯将薄暮下的城市装点得璀彩迷离,教会里传出唱诗班的颂歌,透着平和安宁。纽约是个神奇的都市,一面是纸醉金迷的城市森林,一面却是如此眷恋回归上帝的渴望。然而这城市此刻于她,却更像一个牢笼。
演出开始后很久,雷霆才出现,学校礼堂大厅只有舞台一方灿亮着,小朋友们的家长坐在观众席上,倾心捕捉着自己宝贝们的表演。
他很快在前排贵宾席找到她身旁的空位坐下,蒋柔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她知道,要他们像其他孩子父母一样,公开参加这样的场合绝无可能。早在进来学校时,簇拥在她旁边的人群已经令她明白,雷氏已经跟学校协调过,特别加强了警戒,校方跟所有在校学生的家长都签有保密协议,无论孩子的父母是何等身份,都不是校方要关心的事。
但即便如此,雷霆的身份太过特殊,在外界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他身边的位置更是见不得光的,思及此,她唇边浮起一抹苦笑,眼角处瞥见身边的男人目不斜视,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的演出。
直到那一把清亮稚嫩的童声唱出《雪绒花》的优美旋律,两人同样明亮的眼神透出水漾柔情倾洒到舞台中间那个小小身影上,孩子穿着纯黑小礼服,衬出娇嫩红润的肌肤,一双黑眸晶莹透亮,微微弯起盯着台下不远处那对男女认真歌唱…
周遭世界全都不存在了,在他跟她的眼里,只有舞台聚光灯下那个小男孩儿是唯一的存在,在那盏耀眼的聚光灯下,是他们曾经用爱创造出来的生命延续,他们之间永远没办法割舍的联系,此时却在他们心里激越起巨大的幸福感,他们成了这世上最骄傲的父母…
来自孩子的一举一动,每一微秒的成长,每一个进步,都能带给父母极大的满足感,蒋柔体会得尤为深刻,她眼里闪着钻石般的光芒,有人说,人太过开心幸福,会忍不住流泪,她此刻就很想哭…
蓦地,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柔荑,稍微用了用力似乎想传递给她力量,她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依旧专注于舞台,完美的侧脸在舞台镁灯闪烁下,变幻出柔和的线条,竟叫她舍不得把眼神移开…
演出结束,小家伙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吵着不要回家,男人实在拗不过小家伙的纠缠,一家三口便加入街头熙攘攒动的人群。商家为了吸引顾客可谓使出浑身解数,商店门前或有小丑表演或是艺人助唱,努力推销着各自的商品,小家伙欢天喜地蹦跳着,一路吃一路玩。
蒋柔还是对教会的庆祝活动最感兴趣,午夜来临时,唱诗班“报佳音”的队伍还会去教徒家祝福,她其实很想加入进去,不过她知道,身边的男人一定不会答应。
小家伙的视线突然被一家商场前的巨幅玻璃广告牌吸引,那广告牌的边框镶嵌着钻石碎片,画中一片静谧的夜空无数繁星点缀,星空下是一方白色沙滩,沙滩远处,一个小男孩儿和一个小女孩儿的背影相携着似要走远…
小家伙高兴的大叫,说那是他跟TRACY妹妹,女人揉了揉他小脑袋刚要说话…
就在此时,商场门前的助兴艺人抱着吉他,弹唱起来,那旋律刚一响起,蒋柔便如石化般怔在原地……
love me tender,love me sweet;
温柔地爱我,甜甜蜜蜜
never let me go.
不要让我离开你
you have made my life complete.
你丰富了我的生命
and i love you so.
我是如此爱你
love me tender,love me true;
温柔地爱我,情真意切,
all my dream ful fill,
我所有的梦想都已实现
for my darling, i love you.
亲爱的,我爱你,
and i always will.
直至永远
love me tender,love me long;
温柔的爱我,天长地久
take me to your heart,
让我进入你的心扉
for it's there that i belong,
那是我唯一想去的地方
and we'll never part.
我们将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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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人有着一把不逊于原唱,低沉迷人的声线,那旋律似乎穿越了半个世纪的光阴,依旧拥有震动人心的魔力。
东东扬起小脸儿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看看妈妈,奇怪着为什么爸爸妈妈一起变了木头人。眼前是那副浪漫的广告画面做背景。
蒋柔胸口快速起伏着,喉咙感觉有东西堵塞般难受,好半晌,她鼓起勇气朝旁边看过去,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广告牌,侧脸的线条僵硬无比,长睫几乎凝固般一眨也不眨。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忽然转过头看着她,蒋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股森冷的寒意瞬间袭上她背脊,他眸底一片阴霾恐怖的冰冷,而那斜翘的唇角却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没有把目光移开,两人四目交缠,手里牵着一个俊逸非凡的小男孩儿,在有心人眼里,这是多么绝美而又富有价值的画面……
车子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几乎悄无声息地停在别墅前院,孩子玩儿得太累已然熟睡,林嫂闻声出来将孩子抱进屋去,老马静静等待着主人下车以便把车停进车库。
“你先下去”。
一道冷硬的声音于静夜中陡然响起来,蒋柔被紧随而来关闭车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知道雷霆被刚刚那一幕刺激到了,她知道那挑起了他内心的伤口,于她是那般美好的回忆,对他而言却全部变成了“欺骗和谎言”…
她害怕跟这样处于暴怒前夕的他独处,他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连这寒冬里的空气都似要被冻住,她不敢看他,更不敢下车,好像些微的动作便会引爆他一般。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看也不看她冷着声音问:
“你说过会解释,我现在想听听,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出卖我?”
她悚然一惊,想起来那是五年前在游艇上,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回来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问过,仿佛他再也不屑于知道,只固执地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如果一切真如当初雷万钧说的那样,她跟他很快相见,又或者,即便是误会他们有机会很快重逢,她都可以对他坦诚一切。但是现在,在他认为,在那个腥风血雨的海滨小镇,是他最亲的亲人最终出手挽救了他,在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回失落已久的父子亲情,在他以为全天下都可以背叛他,唯有自己的父亲不会时,她怎么能忍心告诉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一手主导了他这五年来的痛苦和仇恨?!她做不到。
“我…”她艰难地舔了舔下唇,一只手拉住身侧的车门,“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她用力打开车门要出去,突觉一股大力猛然拽住她的手一把将车门关上,随即整个身子被他横臂拦进车座的靠背,他腾出一只手,按下车子全部的控制键,似终于被挑断全部底线般邪肆冷笑,
“你说不出口了是不是?你不是口才一直很好吗?还是说,你的伶牙俐齿全部是编故事来玩弄我?你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当初孩子没了你就不该再回来找我,不该跟我说那篇什么狗屁勇气的鬼话,不该答应跟我结婚,你最错的一点,是明明在演戏,却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而你却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你为什么要把东东生下来?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招惹我却还背叛我?……”
他漆黑的眸底燃烧着嗜血的狂怒,深埋心底的怨恨和疑问火山般喷薄而出,眼前女人明眸惊恐地大睁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仿佛终于失去耐性,全部怨怒蓄积在掌上,将座椅靠背狠狠往下一按,一双大手捞起她两腿用力一扯,将她死死抵在大幅度倾斜的车座上。
她两手抵住他胸膛,隔着厚重的衣料,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烫的温度,她恐惧莫名,颤着声音想要将他的理智拉回,
“…不…不要…不要在这里…”
“为什么不?”他邪笑着一把拉高她身下的毛呢裙,粗暴地抬起她两腿弯折到她胸前,
“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我想在哪里玩儿你都可以。”
话语刚落,他便已将她下身全部的屏障扯到她膝处,然后一挺身,长驱&直入捣进她身体里,强悍而直接,她疼得陡然向后缩去,身子在他掌控之下弯折到无法忍受的极限,感觉腰部下一秒就要折断…
男人不管不顾地在她身体里冲撞起来,简单而机械,充满原始与本&能,那凶悍冲击的力度,一下紧似一下,无止无歇,被恨怒胀满的欲&望强势撑开她的柔弱,碾压逼迫至更深更痛的
境地,她一双纤弱的脚踝无助地挂在他肩上,随着他狂烈的动作毫无生气地摆动着……
他残忍的进攻仿佛无休无止,她终于再也抵受不住,最初压抑隐忍的轻&吟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哭声,她满面泪痕声音呜咽着求他,愤怒焚烧掉理智,弥盖人的心智和全部的听觉,他毫不怜惜地在她体内驰骋,不罢不休……
就在她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就快被他撞得碎裂开的时候,电话铃声于静夜中陡然响起,那是一种特制的铃声,竟然跟她手机里的一模一样,埋首于她胸前的男人混若未闻,仍不竭余力地索&要着身下的女人,偏偏铃声执着地响个不停,他腾出一只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按在耳边,却并未停下动作。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男人微眯的眸子倏地睁开,下一秒便从女人身上抽身而起,整理好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