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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番外 异乡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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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打从安德罗梅有记忆起,他就对荒凉、冷僻的景色格外熟悉。他度过童年的阿伯丁那时还是个小小的渔村,没有太多的色彩,房屋和人们的衣服都像蒙了一层土,大家的脸上也没有太多明快的神情。阴天很多,铅灰色云朵的包围让太阳光罩上了一丝灰蒙蒙的颜色,冷冷地倒映在他那双色泽明艳的眼睛里。

他有一双和母亲一样的眼睛。不仅仅是眼睛,据说他的脸长得和她年轻时一样好看,这是她自己说的。那时帝美狄西亚托着他的下巴,目光仔仔细细地在他脸上爬过,长指甲摩挲过他的脸颊,说,多漂亮的孩子啊,如果我还有这样的脸,他怎么会离开我呢?

帝美狄西亚的故事,安德罗梅从人们的风言风语里都听滥了。她是他父亲在欧洲大陆漂泊行商的时候遇到的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抛下了在希腊的所有家人跟着他回到他的故乡苏格兰。然而回到苏格兰以后没多久,她就被抛弃了。

你应该猜得到的不是吗?你再看看镜子里的我们——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看,你老了,而我没有,并且我再过很久都不会。我能活的比你长得多——这是你我都无法改变的——在你离开我以后,我早晚都会爱上别人。她的丈夫这么说。

那时帝美狄西亚还怀着身孕,所以她什么也没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挑了个晴朗的晚上拜访了丈夫的情妇。

噫——你们不知道,她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满手都是血——

那扇门都被她砍烂了——

她若无其事地回去,把刀和手洗了,换上干净的衣服,接着给她刚出生的孩子喂奶,唱童谣——

她疯了——

是,她肯定是疯了。那个时候安德罗梅站在她面前,两条腿像木棍似的一动也动不了,长指甲划过他脸颊的时候就像有虫子在爬,让他后背上僵硬的肌肉时不时痉‖挛一下。

“我讨厌你,”帝美狄西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怀你的时候他已经背叛我了,他就是想用你来拖住我,好去找更多的时间陪他的情妇。而且,”她用凉凉的小刀片蹭着他的脸,轻柔地说,“你竟然长得这么像我。”

“叛徒的儿子,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细小的刀片轻柔地沿着他脸的轮廓往下划,安德罗梅觉得自己的脸皮要被整个儿剥下来了。当时整个家里安安静静的,安德里亚和提洛出去干活了,阿涅拉也不在家,安静的灰色阳光照在尘埃上,尘埃在他鼻尖前面肆意妄为地跳舞。

他在心里拼命地叫,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嘴上却不敢发出声音,睁大了眼睛看着帝美狄西亚,像是失去了发出声音的本领。他心里那根脆弱的弦紧张得快要断掉了,甚至错觉听见了皮肉裂开和血流出的声音——

直到少女惊恐的声音打破了一片灰色的寂静——“妈你在干嘛?!”

帝美狄西亚闻声惊了一下,但她的手依然非常稳,她若无其事地移开了那把小小的尖刀,把它放在了桌上。

阿涅拉扔下已经空了的洗衣篮,赶到他们两个旁边,拉过安德罗梅,谨慎地看着帝美狄西亚。希腊女人慵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手肘放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支着脸颊:“我讨厌他。”她用不容置疑、平静无波的声音,远远地看着安德罗梅,眼神像尖刀一样扎进了12岁的孩子心里。

阿涅拉安慰似的拍了拍安德罗梅的后背,转头柔声地告诉他“你回去吧”,安德罗梅如蒙大赦,唯恐避之不及地跑出了家门。一直跑了很远很远,跑到灰色的宁静的大海边,他才坚持不住地停了下来,腿一软,跪在了灰白色的沙地上。

那天夜里安德罗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不敢睡觉,他担心帝美狄西亚会趁着夜色鬼魅一样地走进来,用尖刀割走他的脸。最后他困得实在坚持不了了,就把被子蒙在头上,才提心吊胆地睡着。睡着睡着,他觉得越来越闷热,喘不过气来,终于忍不住了扔掉头上的被子坐起身,结果猝不及防地看见帝美狄西亚正站在床边苍白的月光下,玫瑰红色的眼睛像溅在玻璃上的血,她手里拿着尖尖的小刀,笑吟吟地看着他。

安德罗梅大叫了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被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快得像雨点,霜白色的月光静静地躺在床前的地上,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他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在这空寂无人的夜半时分忽然感觉一种难以名状的伤心。

睡在他隔壁的阿涅拉被他惊醒,光着脚跑过来,一眼就看见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那一滩冷冰冰的月光下。她知道他大概被白天的事吓到了,便走到他床边坐下想要安慰他,却刚说了一句话,就被这个寡言少语的弟弟一把抱住了。那力气大得像是悬崖上的人抱着伸出来的一棵树,阿涅拉觉得可能安德罗梅的心口有一把尖刀一样的东西,在她拥抱住他的时候,那东西也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二】

安德罗梅在阿伯丁的生活在他14岁那年被迫结束了,起因是他看见了他的哥哥试图强‖暴他的姐姐。他从外面回到家,听见楼上阿涅拉的屋子里一片鸡飞狗跳,时不时传来她的叫喊和东西碰倒的声音,而帝美狄西亚像没听见一样坐在客厅里绣花。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无视了帝美狄西亚上了二楼。到了阿涅拉的房门外,他发现门是锁着的,里面有人在一边吵一边打,他听出那是安德里亚和阿涅拉。

一定是安德里亚在欺负阿涅拉,他条件反射一样做出了判定,随即感到愤怒的情绪油然而生。他往后退了几步,借着向前跑的速度一脚踹开了门,心里想着那是整个家里唯一对他好的姐姐,他理所当然地要保护她。门被他踹开了,他就看见了不堪入目的那一幕。

但是当时他顾不得那么多,脑海里只想着要让安德里亚从阿涅拉身边离开,就拎起脚边的水罐朝着他脑袋上抡了过去。水罐居然被他击碎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力气。然后安德里亚就仰面朝天倒地,被砸晕了。安德罗梅冲到姐姐身边,所幸阿涅拉除了衣‖衫‖不‖整之外没受什么伤,放下心来后,两人才开始考虑该怎么处理躺在地上的安德里亚。

“他怎么办?”阿涅拉惊魂未定地问。

安德罗梅一愣,他也不知道,他只想着把她从他手下救出来,根本没想之后要干嘛。这当儿,安德里亚渐渐转醒了,他从地上撑起身,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抬起眼睛,用要把对方撕了的眼神精准地望向安德罗梅。

“我打死你!”他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嚷道。

安德罗梅二话不说,拉起阿涅拉就跑。他俩连滚带爬地跑出家门的时候,帝美狄西亚还在客厅里若无其事地绣花,像是根本不管他们任何一个的死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都是村里人们的谈资和笑料:安德罗梅被他大哥追着跑遍了整个村子的打。安德里亚逮住他之后,用手头能找到的最近的趁手的东西打他,他甚至打折了两根棍子,在第一根折掉之后安德罗梅趁机爬起来没命地继续跑,在第二根折掉之后他就跑不动了。

他被打断了好几根骨头,皮肉伤就更是数不胜数,那天他是被安德里亚拖回家的。阿涅拉在他床边哭得眼睛肿没了形儿,提洛则趁茶余饭后的闲工夫来转了一圈,哈哈哈笑了几声以后,被阿涅拉狠狠地瞪走了。安德里亚后来也来过一次,他还没进门,就被阿涅拉用各种各样的东西砸了出去。

只剩半条命的安德罗梅躺在床上,意识倒还十分清楚。他对这一切,也表现得比阿涅拉以为的冷淡得多。提洛来嘲笑他的时候,他像事不关己一样丝毫不受影响;安德里亚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转动眼珠冷冷地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花瓶或者一件什么别的东西。阿涅拉想这大概就是男孩子长大了吧,她不知道是喜是悲地叹了口气,继续照顾他。

过了一阵,安德罗梅被打断的那根肋骨长好了,呼吸和说话顺利了许多。他第一句话是说:“谢谢你,阿涅拉。”

“没关系,”她笑笑,坐在他床边补着衣服陪他,“你那天真是太勇敢了。”

安德罗梅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他说:“我要杀了安德里亚。”

阿涅拉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手指头里。她一边用嘴吮,一边惊恐地看向安德罗梅的脸,正和他的目光相遇,那眼神一下子勾起了她最黑暗的记忆,在她三岁时某一个晴朗的夜晚,帝美狄西亚撇下刚出生的安德罗梅,拿着什么用布包起来的东西离开了家。

安德罗梅当然没能杀了他哥哥。安德里亚比他大6岁,这个时候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而他自己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少年罢了。他被安德里亚掐着脖子摁在墙上,脸憋得发紫,阿涅拉在一边拼命地拉架,但她根本没法奈何安德里亚。

“你住手啊!你要掐死他了!”

“那就让他死了吧!他不是还扬言要杀了我吗?!”

那时安德罗梅脑子已经有点恍惚了,但他还是听见了这句话,而且模模糊糊地做出了反应,他想,是啊,我肯定说到做到,早晚杀了你。这么想着他努力吸进多一点的空气,抬起脚,用全身的劲儿踹在了安德里亚的裤裆上。安德里亚吃痛放开了他,他两眼一黑没站住,被阿涅拉接住了。

这次之后安德罗梅没再做出什么挑衅的举动。日子又变得和以前差不多了,三个儿子出去工作挣钱,阿涅拉负责照顾全家人,帝美狄西亚时而沉默寡言时而絮絮叨叨,让人摸不透她是真疯了还是没有,时间一长,她也就习惯了。但是她有时候盯着帝美狄西亚,不知不觉就会把她和安德罗梅的眼睛重合起来,然后内心就被一种隐隐的不知来由的恐惧占据。

有一天夜里,她已经睡熟了,又被一阵敲门声叫了起来。她迷迷瞪瞪地问是谁,听见外面传来一句“是我,阿涅拉”。

安德罗梅?她稍稍清醒了些,起床披了衣服,用手指梳了梳头发,走过去给他开门。安德罗梅穿着白天的衣服站在门口,这时他的个头已经比她要高了,她微微抬起头,看见他嘴角破了个伤口,还有些微微的淤青。她不禁微微皱眉:“你又和人打架了?”

“不,”安德罗梅摇了摇头,艳‖丽的月光在他眼底流转,他若无其事、甚至有些愉快地问她,“安德里亚死了,你要去看看吗?”

阿涅拉看着他的眼神渐渐转为恐惧,她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条很粗的绳子。她意识到,安德里亚今天喝醉了,趁他睡着的时候走到他身边,根本不会被发觉。

帝美狄西亚,出乎阿涅拉和安德罗梅两个人的意料,对这件事的反应激烈得超乎想象。她挥舞着手臂要把安德罗梅赶出这个家,扑向他时就好像雌兽失去了自己的幼崽。

“你杀了我儿子!你杀了我儿子!滚,孽子,滚!”她不停地在叫。

安德罗梅反问她:“我不是你的儿子吗?”想了想,他又自己回答道:“哦,我确实不是,我是个提醒,提醒你你留不住你的丈夫、你的青春,现在还有你的儿子。”他像是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一般露出了笑容,“妈妈,你真是太可怜了。”

阿涅拉站在旁边,安德罗梅那个表情让她浑身发冷,那不是她才14岁的弟弟的,那是属于她疯狂的母亲的。她见过这样的冰冷和刻毒的眼神,就和两年前帝美狄西亚用刀尖指着安德罗梅的脸的时候,一模一样。这种黑暗的情绪,也许在那之前早就存在了,不知道在安德罗梅的心里积压了多久,让他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她现在反而确信,安德罗梅一定是帝美狄西亚的儿子,他继承了她的名字、她的容貌,还有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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