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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幕间二 苏格兰雪原(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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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克菲洛的故事是个掐头去尾的故事。他的少年时代默默无闻,突然间声名鹊起,然后在生命中某个出人意料的点,又猝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多人在苏格兰战争之后多少年也不相信他已经死去,甚至直到卡默洛特灭亡,都有人执着地传言这位曾经的苏格兰王依然活着。然而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那些传言的人也没有一个知晓。

因此,所有当时的人、后来的人,对于他的记忆仅限于他生命中的那一小段,作为苏格兰王。他的存在,对于苏格兰而言,就好像茫茫雪原上一道突然出现的脚印,在留下一段痕迹以后,旅人倒下、足迹停止,留下的痕迹也被茫茫风雪悄无声息地掩没。

但是,人们不记得不代表他就没有同其他人一样的完整的生命。苏格兰王的身份,只是名叫“爱克菲洛”的这个整体的一个侧面。只不过那些与他有关的偶然的遇见、隐秘的心动,全都埋葬在了一顶王冠背后。自入土之日起,再也不见天日。

卡默洛特190年,洛特王发起北英格兰之乱,苏格兰是他新拥有的同盟。20岁的爱克菲洛自请跟随他的父亲前去战场,招来了许多嘲讽声,多半来自爱丁堡的精锐——圣白骑士团。在这一点上,他的处境很微妙。

一方面,他无法获得圣白骑士团的尊敬,因为他的专长是黑魔法。像有些人——比如梅林——天生在白魔法上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一样,爱克菲洛也有他自己的天赋,只不过似乎错了地方,招致了许多人的嫌弃。尤其是自诩光明磊落的骑士,在他们眼中,魔法师,尤其是黑魔法师,是一群懦弱而阴险的人。

另一方面,在他父亲、苏格兰王佩罗拉迪斯的干预下,他也不被同道所认可。佩罗拉迪斯觉得这不是自己儿子应该有的体面身份,因此禁止在苏格兰活跃的魔法师团体接受这名身份尊贵的同行。显然,苏格兰王陛下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自己儿子的感受。

但是,年少的爱克菲洛有着惊人的倔强,他带着他非骑士非魔法师的尊贵身份,在冷嘲声的欢送下上了战场。

他是漫山遍野的弓箭手中的一员。弓箭在卡默洛特不被重视,但苏格兰人、尤其是爱克菲洛却对它情有独钟。箭雨一发,骑士还未上场,敌军就已倒下小半。有时骑士团奋战一星期,斩杀的敌人还没有弓箭手一场战役射死的多。不过这些功劳最后还是会归到骑士头上,这一点无论是骑士们还是弓箭手们都早已习惯了。

当然,爱克菲洛除外。他每回看着那群骑士们厚脸皮地接受功勋就忍不住在心里唾弃,心想真是一群讨厌的、不知廉耻的小人。所有的骑士都一样。一边恨恨地想着,他一边放出两支冷箭,一前一后射中了敌方一个骑士的额头和胸口。那个人从马上摔下来,马跑了。

他转头寻找下一个目标,很快,一个绝佳的打击对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内。他此时正深陷泥潭,和三五个苏格兰士兵缠斗,有些应接不暇。爱克菲洛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只穿了层轻甲。在箭矢的高速射击下,即使身披重甲都有可能一击毙命——就像刚刚那个被射中的倒霉蛋一样;这个人身上那层薄薄的防护,在爱克菲洛看来就跟一层纸似的。不过估计他身手不错,否则没胆子这么干。你瞧,打了这么半天那三五个人还没有一个能近他的身呢。

但是这都没关系。爱克菲洛弯弓搭箭,瞄准了那个金发的骑士。我送你上西天吧,谁叫你这么自负,他恶意地想着。坚信自己不会受伤,也确实杀了不少敌人,可最后却被冷箭所杀——这样的死法,会让那个年轻人死都没法瞑目吧?这么揣测着,他轻巧地松开了手指。

冷箭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去,而那个金发骑士专心对敌,没有一点防备。爱克菲洛嘴角扬起恶劣的嘲笑,然而这笑容却在箭头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凝固了。那个骑士居然早有准备,在箭头近在咫尺时,就着手头的剑,挑起一个试图攻击自己的敌方士兵挡在身前!箭头没入肉体的声音微不可闻,滴落的鲜血带着生命垂死的热度,染血的箭头穿过整个头颅,停在金发骑士面前。他推开那个士兵,人体颓然倒下,仰面朝天,鲜血染红了扭曲的脸庞。

周围的几人都被这变故吓懵了,隐藏在山腰上的爱克菲洛也一愣。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一双碧玺色的眼睛精准地朝他看过来,正是那个身穿轻甲的金发骑士。然而四目相对稍纵即逝,骑士一转身又回到了厮杀中。爱克菲洛不会承认,他在刚才心脏竟漏跳了一拍,产生了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他什么也看不见,爱克菲洛自我安慰道,荒草这么高,树木这么密,刚才那一瞥又那么的短。

战争进行了一段时间后,爱克菲洛有了一些话语权,佩罗拉迪斯把他安排在两个将领身边历练。不巧的是,这两个人所率的部队被合围在唯因诺—布伦加利亚一带,爱克菲洛跟他们被围在了一起。对此,他倒是完全不感到着急,布伦加利亚物资充沛,足够他们撑上一段。此时安心固‖守、静待转机,完全是可行的。

两个将领起初和他看法一样,但在击退了几次敌军进攻后,开始动起了别的心思。

一个说:“我看卡默洛特军队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我们不该让大好的机会从手上溜走!”

另一个说:“就算击败不了他们,我们也可以回来继续坚守啊!反正粮草多得是。”

“当然不行,”爱克菲洛反驳他,“唯因诺城一旦被攻破,我们连逃都逃不走。冲出去的风险太大了,我们还是等待友军从外面解围吧。”

听了他的话,其中一个将领很不屑:“还没打呢,就觉得会输了?殿下,您未免太悲观了些。”

爱克菲洛懒得和他争,只是力劝他们再等几天。过了一阵,两人又开始蠢‖蠢‖欲‖动,爱克菲洛艰难地又一次把他们劝服,并且指给他们地图上友军的位置,告诉他们再过一星期解围的部队就能来了。

然而,一星期后,友军并没有如约来临。前行路上的战斗让他们耽搁了几日。就是这几日,与爱克菲洛在一起的两人再也等不了了。

“您自己留在城里吧!归根结底,您是个魔法师啊!”嘲讽了爱克菲洛一番后,两人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爱克菲洛起床以后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房门被反锁了。他念了个小咒语打开了锁,但等开到第五个的时候,他终于不耐烦了。那两个人把他出城堡的所有路都封死了。看着空荡荡的城堡和空荡荡的唯因诺城,爱克菲洛的心里浮上一个恶毒的念头。

一整天唯因诺都静悄悄的,那两人带走了军队,百姓则早已逃离。爱克菲洛完全不受这种空寂森然气氛的影响,优哉游哉地在午后的阳光下小憩,慵懒闲适的派头好像贵妇人膝头上的猫。

直到第二天中午,这种宁静才被纷乱的马蹄声打破了。马蹄声中,陌生的蓝底金玫瑰旌旗烈烈飞扬,爱克菲洛见了,立刻起身跑到楼下,在堡门上加了个封印,才心满意足地回到高阁之中。

喧哗的声音逐渐迫近,到了城堡的门前。高卢的追兵完美地利用了唯因诺建城的缺陷,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把两名苏格兰将领逼进了死角。

“我来掩护,你快打开堡门!”其中一个将领在同伴耳边飞快地说。随后他率领着仅有的手下,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迎战拥有绝对优势的敌军。

此时,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隐约发颤的一句:“堡门……堡门打不开了!”

“什么?!”勇敢的外壳崩裂,他推开同伴,把钥匙胡乱往里捅去,“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啊,肯定是他!可恶的黑魔法师!”

同伴一脸惊恐地制止他:“别说了,快求求他救我们吧!”

二人齐齐往楼上望去,任何一个窗口都没透露出有人的迹象。同伴忍不住喊道:“殿下,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您!请您快打开堡门吧!”

楼上没有声音。楼下的人心怀侥幸地再次喊道:“殿下!您听到了吗?”

还是没有人理。“算了!”苏格兰将领粗暴地扯住同伴的袖子,“他在蓄意报复,不会理睬你的!”在同伴绝望地注视下,他转身面向高卢的金发将军,拔‖出剑:“身为骑士,怎能向魔法师摇尾乞怜?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说完便扑了上去。

旁人甚至都没看清那个高卢骑士是怎么动作的,苏格兰将领便身受重伤,倒在了血泊之中。金发骑士在一片倒抽凉气中也愣住了,他狐疑地往楼上看去,出乎意料地在高层的窗口边看见了一个白衣银发的身影。只不过那身影只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楼上,爱克菲洛知道自己又一次暴露了,还是暴露在同一个人的眼前。或者说,上一次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他,但这次他确定自己被发现了。果然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贸然出手啊,他叹了口气。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个屡次指挥军队给联军重创的高卢军统帅,竟然就是当初躲过自己冷箭的那个人。相对于他的职位而言,真是出乎意料的年轻,想必很有能力。不过,他转念一想,是个该死的骑士,真是太可惜了。

消灭了残余的敌人后,兰斯洛特下马去推城堡的门,竟然很轻易就推开了。进城堡之后,他下令找出堡内每一个活人,但是花了半天工夫,一无所获。

罗兰坦白说:“真的没有人了,先生你到底要找谁?很重要的人吗?”

“不,不重要,”兰斯洛特摆摆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唯因诺—布伦加利亚战役成了整场战争的转折点。此战两城所有苏格兰守军被全部歼灭,仅身为魔法师的爱克菲洛逃脱。苏格兰王廷因此受了极大震动,不到一个月之后,便自作主张退出战斗了。为了避免洛特上门来找麻烦,佩罗拉迪斯略嫌卑鄙地利用了儿子的天赋。爱克菲洛奉命使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大范围幻术和空间魔法,掩护己方军队撤离,并且最终圆满完成了任务,把成千上万的兵马安然送到后方。所付出的代价当然也不小,他的精神力严重透支,在其余几个黑魔法师的接济下才度过危机,假死状态维持了一个星期才捡回一条命。

国王的做法让魔法师们纷纷发出谴责之声,为了平息愤慨,他破格在爱克菲洛未满25岁之前承认他为苏格兰王储。可是,在爱克菲洛略带得意地戴上冠冕、接受圣白骑士团宣誓效忠时,他依然看到了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不就是个黑魔法师,救了人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仿佛听到了这样的窃窃私语。

在王储的位置上坐久了以后,爱克菲洛越发地讨厌起那些将军们。他们时时处处表现得不可一世,仅仅因为自己拥有骑士身份便自认高人一等。最爱的便是标榜自己的战功显赫,以及嘲笑他们心中魔法师的怯懦——反正,和平年代谁也无法检验他们的战功是真是假。

不过当听到他这么说时,安德罗梅却说是他的视角太偏激。“是您的成长环境让您讨厌一切骑士,或者和骑士有关的人,并且最终发展成对他们的仇恨,”说话的时候,安德罗梅靠在窗边仔细地保养他的刀,“因此您错失了他们身上好的东西。”

“好?我看不出来他们有哪一点好,”爱克菲洛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目中无人,自以为是,顽固不化——没有一点让我喜欢。”

“您没看到这群目中无人、自以为是、顽固不化的将军们拥有军权,真是太可惜了。”安德罗梅悠然地说。

看着爱克菲洛愣住的脸,安德罗梅收刀归鞘,说:“殿下啊,您要是对他们态度稍微好一点,让你们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一些,他们就会认可您。将来需要调动他们的时候就会轻松得多,他们也会更加卖力。”

“这就好像,您不喜欢带刺的东西,但您能否认它可以刺伤您的敌人吗?”

说出这话的安德罗梅,在苏格兰军队里度过了比爱克菲洛此时的年龄还要长的时间。他来自苏格兰北方一个名叫阿伯丁的偏僻小镇,不是贵‖族,不是骑士,17岁加入军队,凭着一点点积累战功和资历做到了将军。虽然他现在屈居皇家卫队长一职,但他说的话,爱克菲洛不能简单地当做耳旁风。

于是在那之后,爱克菲洛开始收敛自己对圣白骑士团的敌对情绪,甚至有时会主动示好。上‖位者向宣誓效忠他的附庸示好,这真是闻所未闻的怪事。

时间如白驹过隙,10年过去,蓟花白城依旧人声熙攘,歌舞升平。

爱丁堡的比武大会比起卡默洛特的来,声势有过之而无不及。爱克菲洛同10年前一样对骑士感觉欠佳,不过他感觉这10年间他和圣白骑士团的关系似乎好转了许多,这着实是一件好事。不过也因为如此,他不可能像10年前的自己一样翘掉比武大会,就算只是出于礼节,他也得给骑士团这个面子。

然而今年,同往常一样盯着赛场神游的王子殿下,突然在某一个参赛者上场时睁大了眼睛,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旁边侍候他的女仆们惊惶地以为出了什么事,爱克菲洛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此时比赛尚未开始。“去叫安德罗梅来。”他压抑着语调的起伏吩咐道。

然而内心的起伏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了。他认得那个盾徽,高卢的蓝底金玫瑰,它在遍布弓箭手的山脚下出现过,在绝望的唯因诺城堡下出现过,在载誉而归的高卢战船上出现过——那面迎风招展的烈烈战旗!那个金发的、有一双敏锐的碧玺色眼睛的骑士!十年过去,这个人的身影依然清晰地镌刻在他脑海中。

“殿下?您找我什么事?”安德罗梅的声音把他从自己的激动里拉出来。

爱克菲洛指着场上,微仰起头命令道:“去挑战他,不要谦让,看看他能不能打赢你!”

安德罗梅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遵从命令地下场扔了手套。爱克菲洛恢复表面上闲适而慵懒的姿态坐下,然而他的神经一直紧绷到最后一刻。安德罗梅惯用的武器都属于比武大会的违禁品,在场上他只能用一根长矛和一把剑作战。然而即便如此,安德罗梅也绝不是个吃素的对手。他不是圣白骑士团团员,因此没有每年参加比武大会的义务,不过爱克菲洛觉得,要是他每年都参加,骑士团长早就是他了。

果然,经过一番苦战,安德罗梅的剑锋在全场一片鸦雀无声中,指向了那个骑士的心脏。裁判摇响了比赛结束的铃‖声,安德罗梅赢了。爱克菲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引来旁边他父亲的侧目。

场上,安德罗梅收剑归鞘,说道:“承蒙指教,我是皇家卫队长安德罗梅-帝美狄西亚。骑士,告诉我你是谁。”

兰斯洛特闻言摘下了密不透风的头盔,微卷的金色长发垂落下来,在扑面和风中轻轻拂动。“不敢当,我是加拉哈德-尼慕微,来自高卢。”他的绿眼睛淡然而温和,凯尔特语带着明显的高卢地区口音。爱克菲洛知道安德罗梅这是让自己听的,他把兰斯洛特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个第三次遇见才知道名字的骑士,直到他离开会场。

比武的结果让兰斯洛特顺理成章地加入圣白骑士团。爱克菲洛破天荒地主持了他的受封仪式,让圣白骑士团的老人们大吃一惊。大家纷纷猜测这个年轻人会有如何‖光明前途的时候,爱克菲洛带着唯一的答案,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比武大会的热乎劲过去,生活又回归了正轨。

夏日里的某一天,爱克菲洛经过王宫里的某处走廊,恰巧听见走廊下面的训练场传来结束训练的骑士们聊天的声音,他们在谈论近几代君王和王室。他不由得驻足听了下去,很快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爱克菲洛吗?作为王储,他还算称职吧。”一个人说。

“但这小子的个性真够难拿,”另一个人摇着头评论,“最近是好一点了,以前他是多么的恨我们啊!今年却又为加拉哈德受封,让人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喂,加拉哈德,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爱克菲洛的心里陡然一紧,他的确想知道这个加拉哈德会怎么回答,他也想确认那两次照面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然而,接下来说话的却不是兰斯洛特的声音,而是一个以口才好著称的家伙:“你知道吗加拉哈德,我最爱给人讲当年撤退时的经历。你一定没听说过那么惊人的事迹!”

得了吧,爱克菲洛暗暗反驳,他是当年的高卢将军!他真想给这口若悬河的演说家施上一个禁言咒,否则加拉哈德一定会对自己抱有偏见的,那样自己就拉拢不过来他了。听着演说家没完没了,他由衷地感到有些头疼。

“听上去你们很敬佩他啊。”演说家休息时,兰斯洛特见缝插针地评论道。

骑士们诡异地沉默了一阵,爆发出一阵笑声。“你从哪里听出来的?”演说家的声音透着乐不可支,“他可是个黑魔法师啊,黑魔法师!”

“虽然他很聪明很强也很漂亮!”一个人接口道。

随即他就迎来了挖苦:“其实最后那个才是你想说的吧,你这个喜欢拈花惹草的家伙!”

“被你发现了,哈哈哈!”

暮色四合的训练场上空盘旋着快活的笑声与交谈声,爱克菲洛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脸色白得像张纸。

十年里,他兢兢业业、左右逢源,刻意淡化自己的黑魔法师身份,时不时地向圣白骑士团示好,所有这些努力,在此时看来完全是自导自演的庸俗喜剧。什么“对他们态度好一点,他们就会认可您”,安德罗梅说的根本就是个笑话。骑士团依然看不起他,不愿意认可他——仅仅因为他是个黑魔法师。他的努力和牺牲,最后只沦为了别人口中的“性情古怪”和茶余饭后的玩笑谈资。即使将来他即位为王,这一切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因为骑士们,就是这样一群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而又顽固不化的人啊!

对骑士的怨恨情绪,在被人为压抑了很久以后,再一次不管不顾地释放出来。阴暗的情绪迅速攫取了他的整颗心,爱克菲洛不动声色地捏碎了窗沿的一角。下面的笑声渐渐平息,骑士们丝毫不知道,在他们头顶上已经有人在思考该用什么咒语将他们毁尸灭迹了。

“为什么?”笑声渐弱下去的时候,有人问道。

“什么为什么?”

“黑魔法师有什么问题吗?”兰斯洛特竖琴一样的声音被晚风送进爱克菲洛的耳朵里,“我记得当年我去卡默洛特的时候,看到魔法师与任何人都能和睦相处。所以我不太理解,你们的王储是黑魔法师有什么不对劲……?”

“你不明白,”旁边一个倚老卖老的声音打断了他,“我们不是任何其他人,我们是骑士。骑士是不可能像魔法师妥协的,你一定不能忘了这一点。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再开口时,兰斯洛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那么,我更想同这位尊贵的魔法师相处一番试试了。我的朋友里,还没有一位黑魔法师呢。”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一秒。“哎哎,你们高卢人的想法我们不懂。”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走吧,我们今天为了你那个‘朋友’,浪费太多时间了。”

“哈哈,就是啊。加拉哈德,你加油。”

话语伴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爱克菲洛站在走廊上,一点一点地把狂暴的精神力收了回去。看来加拉哈德还是有拉拢的可能的,他面无表情地想,白白杀了有点可惜。等精神力恢复平静以后,他也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骑士们那一番话像尖刀一样□□他的心间,在他冷漠地离开的时候,那种疼痛依然没有消失。只不过流出的血不再炽‖热而是逐渐干涸,硬壳一样覆盖上伤口。从小到大,这样的硬壳一层层累加,已然将他的心变得麻木多了。但是,在硬壳深处,依然有那么一点柔软的东西,会被外界所触动。连爱克菲洛自己都没注意到,或者是刻意忽略了,在这片柔软的地方,因为兰斯洛特的几句话,生长出一片隐约的期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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