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陪她去超市（1 / 1）
夏季也是雨季，次日天气阴有小雨，适悠刚吃完早餐，便捧着一杯牛奶踱到阳台，极有文艺气息地感叹：“啊！我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泥土气息，真棒。”
叶薇正走到阳台洗手，闻言嘴巴抽了抽，打击她：“没文化，那泥土味就是放线菌的代谢产物。”
她从善如流：“啊！满满的放线菌，真美好的味道。”
叶薇的唇角继续抽了抽，“放线菌的代谢产物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放线菌的屁味。”
这下适悠文艺不起来了。
瞪了那破坏小文艺小清新的人一眼，正想说话，电话铃声就适时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校园短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你好。”
“谈姐姐，你好啊，我是聂毓。”对面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
她微微“嗯，聂毓，你好。”
“谈姐姐，是这样的，我来例假了，可是我忘了带那啥，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喊我哥买，我又对这里不熟悉，也没个认识的人，所以就想问你，你等下可以陪我去超市买那啥吗？”
适悠淡淡一笑，“好啊，反正我等下也没课，在哪里等？”
“嗯，就在北门吧。”
*
“谈姐姐，这里！”聂毓远远就看到适悠撑着伞正朝学校门口走来。
适悠也看到了她，朝她挥了挥手，只是，那丫头旁边，好像还站着两个人----聂易和李珮容？她可以说她突然间有急事吗？
聂易他们明显也看到了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的妹妹头还真不客气麻烦人家。
看到李珮容正挽着聂易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适悠微微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心里头猥琐地腹诽道：“这样的天气还挽的那么紧，不怕热死人吗？”
刚想到这，聂毓就极度热情地挽上她的胳膊，“谈姐姐，你总算来了，我们走吧。”又对旁边的聂易说道：“哥，我们走啦。”
适悠用眼角余光微微看了眼那只热情的手，嘴角微微抽了抽，突然想到刚才聂毓只喊了哥，她不喊她嫂子？不由得多看了李珮容一眼。
只见李珮容表情尴尬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局外人。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依然热情地挽着她手臂的聂毓，思忖了一下，没有说话。
反倒是聂毓这丫头热情过头了，让适悠实在后悔答应陪她出来。
她们开始只是聊学校聊学校周边环境，聊着聊着就聊到她感情问题那里去了。
“谈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额，没有。”
“那你有追求者吗？”
“额，暂时没有。”
“为什么？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挺漂亮人也挺好挺温和的啊。”
“......也许，他们的眼光都太低了吧。”
“谈姐姐，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为了避免这丫头继续问下去，适悠干脆直接回答：“他...他挺好的，你嫂子也挺好的，他们......挺配的。”
聂毓嘟了嘟嘴，过了很久，才说：“我不喜欢李珮容。”
适悠一脸诧异地扭头看她，“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不喜欢。不过世上既然有那所谓一见钟情，应该也可以允许我有一见就不喜欢的吧。”
适悠闻言暗爽了一下，暗骂自己卑鄙，思忖了一下，笑道：“也许你还没对她打开心扉接纳她呢，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喜欢的。”
她刚刚暗爽是真的，可这也是真话，她其实知道她跟聂易其实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单相思，虽然自己没有得到，但也不希望人家感情破裂啊。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她虽然有时会被宿舍的两只神兽骂贱人，但还不至于坏得那么离谱吧。
聂毓微微点头，转而又笑道：“谈姐姐，不如你以后别叫我聂毓了，显得好生疏，你不如随我哥哥喊我妹妹头吧。”
适悠闻言一怔，没有说话。忽然想到顾扬很久前对自己说过的两句话，其中有一句是：“父母以外的人献殷勤，一定要小心。”不过，这算殷勤吗？也许只是小女孩的热情？
只是，若要随聂易喊她妹妹头，只怕不妥。
*
虽然说是去买女生用品，但毕竟是两个女生在逛超市商场，女生的特性总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场合爆发出来。
“谈姐姐，你有没有用过这个面膜？”
“额...我很少敷面膜的。”
“为什么？”“因为我...懒”懒字还没说完，继续听到聂毓兴奋过头的声音，“哇，好多不同牌子的薯片！”
适悠简直想仰天长啸，老天爷，不如一道闪电劈过来吧，要不劈向她，要不劈向我，随便一个都可以，这丫头的兴奋点太低了！
聂毓似是逛够了，一手提着购物篮，一手勾着适悠的手，开心地说：“姐姐，我们去结账吧。”
适悠想立刻点头，但好像有点太明显了，故微微一笑，说：“那走吧。”
到结账的时候，聂大小姐才发现全场只有她一个人在买，谈适悠没买过一个，有些莫名的内疚，嘟着嘴道：“谈姐姐，不好意思啊，我只顾着买我自己的倒忘了你了。”
适悠刚想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要买。就听到聂缘兴奋地说：“不如我们去下面商场买衣服吧。走！”
谈适悠看着被聂毓拉着的手，微微苦笑。真不该随便答应她的。
刚下到楼下商场，眼角波光流转间，看到一个半熟悉的面孔，那是，钟希？那挽着他胳膊的，就是他女朋友咯？
一阵拉扯感从衣服上传来，旁边是聂毓小小的兴奋的声音，“姐姐，我们等一下的中午饭有着落了。”
适悠微诧，不是买衣服吗？怎么突然就跑到吃午饭的话题去了？
正奇怪着，一个没留神，就被聂毓拉着走了，直到脚步停稳，才发现，她跟钟希，又碰面了。
“据说，当你开始认识或者刚开始留意某个人时，那个人就会不断在你的视线中出现。”叶薇的话突然浮上脑海，不觉微微一笑，似乎，真的是。
“谈姐姐，谈姐姐，你在想什么好笑的事吗？笑得这么明媚灿烂？”旁边，聂毓的声音响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适悠回过神来，傻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真在笑。微微吐了吐舌头，她真不是有意要走神的。
站在她对面的钟希看着面前这女孩一系列的奇怪表情，先是微诧，再是出神，然后是忘我的笑颜，接着是回神时的呆愣，现在是...俏皮。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给他的感觉是温和淡然又疏离，像古时候的那些大家闺秀，温和有礼，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像个小朋友，小女孩，领家妹妹般......
一时间，钟希好像意识到什么，轻轻皱了皱眉，对这样一个自己才认识不到24小时的小女生那么好奇做什么。
思及此，冷静疏离地朝适悠点了点头，适悠现在已经是完全回过神来了，见钟希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没留意到他的客气疏离，也就对他回以浅浅一笑算是回礼。
聂毓似乎一直都在兴奋点上，她见到钟希和钟希旁边的那个女生后，就立刻撒下适悠的胳膊，改把那女生从钟希的旁边扯过来，搂着她的肩膀，撒娇式地说：“泳儿姐，你想我没？”
那个叫泳儿的女生拍了拍她的头，chong溺地说：“当然有想啦，本打算跟阿希逛下商场买些礼物送给你算是开学礼物的，没想到现在就遇到了。”顿了顿，似乎发现了旁边站着的适悠，疑惑地问道：“咦，这位是？”
聂毓笑着介绍道：“这是谈适悠谈姐姐，是我哥的同学，我有点东西要买就让她陪我来了。”
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毓，调侃道：“这才开学一天，就熟悉到陪你逛商城，看来是不止普通同学那么简单啊。”
适悠怎么会不懂她的话里有话，心里微微苦笑，她倒是希望她跟聂易不止普通同学那么简单，可实际上，他们其实是无甚交集。
高一时，她10班，他7班，虽然在同一层楼，但其时适悠并没有真正注意到聂易，也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如真要知道他的存在，那是高一暑假的事了；高二文理分班后，虽然两个都是文科，但他依然7班，她却去了4班，她二楼，他三楼，遇到的机会是少之又少，所以适悠一直在抓狂为什么不在高一时就认识他，那样的话，起码可以增加一些见面打招呼的机会。
但，尽管高二文理分班，他们碰面的机会虽说少，但也依然会有。因为，适悠的高中的好朋友李文筠就在7班，所以，她可以制造各种偶遇，于她而言能见面，能互相打招呼，也能让她欢喜好一阵子，虽然欢喜过后是心里头空落落的寂寥感。
钟希看着前面这女生，突然就由俏皮变成一脸平淡，甚至，他可以在她的平淡的神情里看出一丝落寞，她心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他不自觉淡淡地想。
但谁心里面是没藏着什么的呢？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收着的都是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最不能让人家知道的一些事，她亦如此。
适悠没有去解释，心想反正这人她也不熟，没解释的必要，而且，就算她不解释，也自然有人会帮她解释。
果然，只见聂毓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后脑勺，悄声在泳儿耳边说：“我倒希望谈姐姐不止是我哥普通同学这么简单，可是他们硬是不来电啊。”
泳儿笑了笑，微微推开缠在她身上的聂毓，走近适悠，温声说道：“你好，我是钟泳儿，是钟希的姐姐，也是聂家兄妹的领家大姐姐。”
适悠不知道怎么接口，只微微笑了笑，轻轻地说了句：“你好。”
看在钟泳儿眼里，是女孩子家的羞涩，看在钟希眼中，却是温和的疏离。
哪怕，适悠小朋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口，才笑了笑以缓解尴尬啊！
聂毓是个很好的存在，有她在，一定不会冷场，这厢她刚挽着钟泳儿的手联络感情，那厢就奔到钟希旁边谄媚：“希大哥，你是越来越帅了。”
钟希明显不吃她这一套，只环手斜睨她，“你又有什么鬼主意，说吧。”
继续笑得一脸谄媚，“内啥，这么久不见，请我吃午饭呗，我看到这里开了一间四海一家，听说是四人行一人免单，我们刚好四个人，所以...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