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九生病了（1 / 1）
在未来的长河里，我们谁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在生命的岁月中，我们伴随着各种心情陪着各种不同性格的人踏过春夏秋冬，只是有时候会感慨一下，命运的捉弄。原来，我们都是混在日子里的匪徒，谁也没有把握对抗明天；是阴是晴！唯有在短暂的岁月里让自己尽量的过的比别人好，比别人看起来过的幸福罢了。
知道小九生病那天，上海又下起了雨，虽说梅雨季节在6-7月之间，但今年的上海仿佛雨水特别多，隔三差五就是毛毛雨，隔五差六就来一阵暴雨，爸爸的病又复发了，在这个上海又下起雨的早上，在这家同样住着小九的医院里，妈妈搀扶着爸爸小心翼翼的从台阶走上去，我拿着病例单去办住院手续，医生的话在我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来回徘徊着；家属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脑血栓形成的动脉硬化积压在患者的大脑里，血小板已经在患者的大脑里聚集的速度非常的快，或者可以这么说，患者几年前的一次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在这次病发中是致命的因素，幸亏家属提前发现的早，要不瘫痪是避免不了的，现在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家属要尽快和患者沟通安排手术。 手术的成功几率是多少？我手里捏着病例单问医生道 拖延手术只会让死神来的更早些，手术成功的几率在对半，当然，要让患者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与一个对生命憧憬的希望，听着我眼前这个长得白净斯文的中年医生很骨感的劝慰病患家属要敬畏生命的话，我颤巍巍的伸出手握住将他的手握住好不容易挤出一个了不起的笑容说了声；谢谢。
拿着爸爸的病号单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我一直低着头向前走，我就像一只被别人一掌打死的蚊子似的，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来反抗着噩梦的再次袭击，我怕极了爸爸的再次病发，因为它能很轻易的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可儿彻彻底底的打倒，连一丝爬起来的余地都没有，我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似的躲进了暂无打扰的小小空间厕所里，我一遍又一遍的冲着马桶来掩盖我哭声里的歇斯里地与绝望，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无数遍我在心里哭着问着自己？我到底该怎么办？哭完，我擦干眼泪站在卫生间的镜子旁练习着根本就不属于我的笑容。
走到住院病房，妈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走到我面前揪着我的衣角疑问中带着肯定急着问道；你爸这病没什么大事吧？
我看着妈妈眼角的皱纹与她因为不确定而颤抖的声音，哪怕连一个笑容、一句善意的谎言我都小心翼翼的回道；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住院观察，安排一个手术，我立刻给予澄清道；只是一个小手术，爸爸就可以健康的陪着女儿长命百岁了，我走到病床边紧紧握住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很乖的笑着说道
爸爸抚着我的额头慈眉的笑道；傻丫头，爸爸是陪不了你长命百岁的，可儿的路还很长很长，会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与他结婚、生子、带着一颗平等互谅的心携手一生的，在爸爸的有生之年看到这些，爸爸就算走也走的放心了！
我憋着眼角要留下来的泪滴恰似安慰的说道；所以啊！爸爸要健健康康的活着，等着看女儿那一天幸福的来临，对吧？
对，我的小公主，爸爸一定会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等着看我的小公主嫁人的那一天，因为爸爸还要亲自把我的小公主安心的送到能照顾她一生一世那个人的手里，爸爸刮着我的鼻子乐呵的说道
我抿着嘴微笑着，尽量的努力着不让眼角的泪滴滑落下来，在此刻我唯一的简单的愿望就是；回到小时候，爸爸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爸爸还没得上脑血栓这种病，还可以将我举得高高的喊着；我的小公主坐好了，飞机要起飞喽、、、、、、。
看见小九是在六月末七月初一个闷热的早上，我陪着爸爸在医院的小公园散步，一个小女孩坐在公园的木椅上吹泡泡，扎着两个小辫子，白净的小脸因为很多泡泡笑的格外的天真，爸爸笑着指了指正在吹泡泡的小九看着我笑道；你小时候的模样比她还要讨人喜欢，那时候你妈妈工作忙，爸爸每次最怕的就是给你扎那俩小辫了，我的可儿，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爸爸拍了拍我的手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小九吹泡泡，她是个九岁的孩子，笑起来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在清晨的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带满了童真的可爱。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医院的小公园里看到小九，她妈妈呢？三十三呢？我带着疑问走到小九身边蹲下来笑道；好漂亮的泡沫喔！
嘻嘻，小九笑嘻嘻的看着我问道；阿姨也生病了吗？
我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一直飘一直飘的泡沫问道；小盆友为什么就一个人呢？你爸爸妈妈呢？
我妈妈去帮我洗苹果去了，我爸爸？嗯，小九将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笑着回道；我爸爸在来医院看我的路上啊！是吧？应该是这样的！
小九将手里的泡泡放在木椅上带着疑惑继续问道；阿姨也生病了吗？
我笑着抚着小九的头发笑道；阿姨没有生病，阿姨的爸爸生病了，小九用手指了指坐在斜对面我爸爸的身上问道；阿姨的爸爸，是那个爷爷吗？
是的啊！小盆友真聪明，我拍了拍小九的小手笑着说道
那阿姨的爸爸生病了？痛不痛啊？要每天扎针吗？小九抬起她那张清纯可人的小脸看着我问道
小盆友生病了，是不是很痛啊！我语气里带满了一种母性的光辉与内心说不清的纠结怜爱的问道
小九使劲的点着头憋着小嘴说道；是很痛的，每一次医生叔叔给我扎针我会痛哭的，不过我爸爸说；我是个坚强的乖孩子，我爸爸还说，等我病治好了，就可以带我去游乐场了，所以就算治病很痛我也要坚强的赶快把病治好，这样我就可以和爸爸去游乐场了，你说是不是，阿姨？
我看着三十三的女儿小九很懂事的模样，心里抑制不住的悲伤沾湿了眼角，我点了点头笑道；是，你真懂事！阿姨很佩服你哦！所以啊！小九，你要坚强的把病治好喔！
阿姨怎么知道我名字叫小九的呢？小九惊讶的看着我问道
我知道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将手放在小九的鼻子上有意‘嗯’了一下笑道；阿姨猜的呀！
哦，我知道了，阿姨是星星上派来的外星人，小九惊奇的拍手喊道；就是那个韩国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阿姨也是从星星上来的，对吧？
我听了小九的话忍不住哈哈笑道；原来小九还是个韩粉啊！
阿姨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很喜欢都敏俊熙的，我和我爸爸说等我长大了就找个都敏俊熙那样的男人做老公，我爸爸告诉我说；要乖乖听医生叔叔、护士阿姨、还有妈妈的话，乖乖听话吃药，就会很快长大的，阿姨，我爸爸说的是真的吗？小九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我眨巴眨巴的问道
嗯，是的，你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当我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想起了三十三前些天的冷漠与憔悴，还有那天我过生日他接个电话慌慌张张的匆匆离去，原来当一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是有因果的。当我搀扶着爸爸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小九礼貌的向我喊了句；阿姨，再见！当我转身的刹那，唯有一个女人的身影牵着小九的手渐渐的走开了我的视线，被牵着的小九一蹦一跳的，正和了她这个年龄的活泼与无忧无虑。那个剪着一头利落短发只留给我一个背影的女人或许就是三十三的爱人方圆吧！我与她匆匆一面之缘还仅只是背影而已，不过我预感得到，早晚有一天我与她会正面交集的，至于是哪一天，我在内心里抵触着时间的匆匆流逝，我知道，我在逃避着这一天的来临。
从小到大一直过的无忧无虑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像现在这样的忙碌与焦急，在办公室与医院之间徘徊，相差的路口也就不过那么几个，从浦东北到浦东偏北的距离，但是对我来说却犹如煎熬，我心里祈祷着爸爸手术成功的同时又怜爱生病的小九，她是个懂事的孩子，而我呢？内心里的罪恶感让我在道德与爱情之间挣扎着，同时让我内心饱受折磨的是，一段感情在残忍中发芽，我能预感得到，枯萎将越来越近。
开了一下午的会，总算把上个季度的投诉总结一五一十的分析给了老板泰迪熊，虽然不算准备的多么完善，相对于老板泰迪熊而言，比上个季度算是完美无缺了。我端起一杯咖啡站在窗户前喝着，Alan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说道；可儿，你最近精神不济啊！开会的时候就感觉你无精打采的，怎么了，是不是生理期又来啦？女人啊！总归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再说了，你都快奔三的人啦！它都跟了你那么多年了，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适应它一个月那几天的打扰吧？
我端着咖啡转身瞅了一眼Alan骂道；我靠，Alan，你他妈的就应该托生是个女的，我看你他妈的是想大姨妈想疯了！
可儿，你说这客服部门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能把你这么一个窈窕淑女的新知识女性变成一个市井随便都可以爆几句粗口的女汉子，下次等老板调动，我得和老板说说，把我调到客服部，这样有利于我普通话的进步。
我看着窗户玻璃外边来来往往的车辆，拥挤的马路上是五颜六色的车子，人行道上是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行人，穿过马路对面是排着队的人们在等着近流行的小吃-烤猪蹄，Alan这时候继续开口道；我上次因为好奇也冒着夏天烈日跑去排队，其实味道也就一般，只不过现在它流行，才惹的人嘴馋，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哪是真的嘴馋啊！中国人就那样，哪儿热闹人就朝哪儿挤，凑热闹的劲搞得比跳广场舞的大妈们还要得瑟，说实话，人有时候追求的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过程，你看啊！就比如这烤猪蹄，它味道就一般般，每天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顶着太阳汗淋漓的在排队，要我说啊！还不是享受那其中满足与得到手的过程，其实真的得到了，味道啊！也就不过如此嘛！
我端着咖啡思绪微乱的听着Alan说的话，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我嘴里重复着Alan刚刚说的话，我端着咖啡向办公桌边走去，拿起手机给三十三发了一条短信；晚上下班老地方见！那边很快回了句；好的！我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没有太多思绪的投入到了工作上，不管怎样，两个人之间有些话还是需要一个答案的，哪怕这个答案是残忍的。
外滩的今晚下起了毛毛雨，却是闷热的让人恨不得随身都带个便携式风扇，我与三十三靠在外滩的栏杆边，沉默中仿佛各自怀着心事，最终还是我开口问道；小九生病了？
三十三将脸转向我口气虽然没有太大波澜但眼神凝聚着痛苦回道；是，白血病
白血病？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三十三重复颤抖着问道；能治好吗？其实当我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种病治好的几率比想象中来的更可怕
在等、在等合适的骨髓，可是我不知道这个等到底等的是多久，三十三哽噎着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道
我看着此刻眼前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三十三，现在的他就是个急于挽救自己孩子的父亲，再无其他，我走过去将手放在三十三的脸上安抚道；小九那么乖的孩子，上天会怜惜她，让她好起来的，华宇，我们唯有期待最好结果的来临，所以，你必须要坚强起来，因为小九需要你这个父亲！
可儿，对不起！我的承诺现在再也担负不起了，因为我已经给不起你任何的承诺了，对不起！三十三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无奈的抽泣道
承受着父亲生病的打击与此刻我即将失去至爱之人的打击，我早已是泪流满面，犹如黄河决堤般抱着三十三的头痛哭起来，我怎会不知道他的痛苦，因为此刻我也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被病痛折磨的痛苦，而自己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懦弱。
爱本来就没有对不起这一说，只有爱与不爱，我只想问你一句；华宇，你爱过我吗？还仅仅只是简单的喜欢呢？
三十三从我肩上抬起头眉头皱紧道；爱是一种奢侈，我现在已没有资格说有多么的爱你了，可儿，我现在能说出口的、拿出手的；只剩下喜欢了！
我将手紧紧握紧三十三的手憋着眼泪抿着嘴笑道；我知道了，华宇，我们彼此珍惜这最后一晚的相伴吧！或许明天这些只能作为回忆的残片了！
可儿，最后今晚，陪我一醉方休吧！说着三十三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啤酒打开递给我勉强笑道；来，可儿，为我们被命运捉弄而相遇--干杯
我笑容里喊着泪光笑道；嗯，最后今晚，为我们被命运捉弄而分离--干杯
在闷热细雨纷飞的夏夜，我与三十三彼此笑着含着泪水告别我们最后相伴的时光，或许命运从相遇开始都在和我与三十三开个玩笑罢了，而我们却在这场玩笑里汲取着孤单互相取暖，当终于看到一米阳光的到来的时候，命运却终止了这段本来就是个玩笑的闹剧，而我与三十三不过是命运手里一盘棋子当中一不留神放错位置的棋子罢了，当命运醒悟过来之后，我与三十三这两颗棋子终究难逃脱命运的手掌。我满含泪水向肚子里猛灌着啤酒，咸咸味道加上啤酒苦苦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味道，我拿出手机放着陈奕迅的【最后今晚】；
最后今晚陪你去踩钢缆
最后今晚嫌你饮的太慢
最后一杯你以后告别孤独
最后今晚随便你怎么办
青春的年纪我们等到不再青春的时候想起过去那段日子，常常会后悔为什么不在青春的时候为以后多留点记忆呢？人生的记忆永远逃脱不了爱情这两个字来做头条，所以不管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做出多么混蛋的事情来，都是值得原谅的，人生之所以会在冲动下做出混蛋的事情来，往往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就比如我与三十三，我们在最后今晚喝的酩酊大醉以此来宣告我们今后的不再联系，但是我们都知道彼此在煎熬着双方的内心与理智，最终我们失败了，理智还是没有战胜冲动这个魔鬼，最后今晚，在我那所温馨的公寓里，我们发疯般的相拥着、亲吻着、像是要把彼此镶进对方身体里一般；像是过去今天以后再也没有碰对方一丝一毫的理由与借口，我们发疯的般的汲取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而这一切来的仓促，以至于趴在客厅里的白雪球还没来得及跑到我身边，我与三十三在上海还下着雨闷热的夜晚迷失在彼此的身体里，风雨交加着犹如室内此刻最后今晚的深情缠绵，在彼此的身体里，痛苦并快乐着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手机里陈奕迅的那首【最后今晚】单曲循环播放着；
最后今晚陪你去踩钢缆
最后今晚嫌你饮的太慢
最后今晚随便你怎么办
最后一杯你以后告别孤独
怕我们以后冤眼
日后为人父你怎么玩
趁伴侣还不可介意
最后一击放肆
愿你记得伴你吹风到日出的那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