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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流金阁，碧玉翠。
是长安人对于对于闻香楼的说法。
对于位于盛世长安中心的闻香楼来说，繁华奢侈的布局总是少不了的。
白日来看这闻香楼，感觉和上几次约莫都是夜时的时候来看总有些不一样。也许是更好的在阳光下暴露在了行人的眼前，金色的房瓦显得有些高，棕红色大大的牌匾挂在在中间，闻香楼三个大字下方还精细的雕了朵牡丹花。
木远应是记错了，今日下午闻香楼和很多茶馆一样，只是有人在一楼讲着书。
说是一样，其实也不一样。这闻香楼的说书人总要比其他地方的说得精彩些。
小二热情的招待木远和绿卿坐下。也许是这几天见着木远眼熟，再见他这一身，依旧似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后面跟着的绿卿也是不差，高高兴兴的把两人带到了二楼上好的位置看。
木远道绿卿喜欢喝茶，就要了壶上好的茶和些点心。
木远有些慵懒的倚着椅子，然后向绿卿那边侧过身去。
“你以前对那书画铺子很熟么？怎么……总感觉去了之后就不对劲。”
绿卿想不到木远突然闻起来，怔一下，迟疑道：“怎么问这个？”
木远理所当然道：“什么意思？喜欢的人不对劲了，关心下不是很正常？”
绿卿略一犹豫，道：“……就是一些往事罢了，不想再提。”
木远直起身子来，给绿卿先倒了杯茶：“若是等很多年过去，现在的这些事也会成为往事。”
往事麽……
绿卿咂了一口，清香中带着些苦味。
木远继续道：“若是一直叹息过去的往事，那以后也会叹息今天的往事吧。”
说完，木远把脸凑近，眨了眨他那双桃花眼，对着绿卿笑。
绿卿突然觉得心中有什么触动似的，又被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小桃花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霎时间，木远薄薄的嘴唇凑近了绿卿的耳朵，笑吟吟的轻声道：“绿卿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
绿卿不等木远说完，立马站了起来。
“……你！”
木远收了回去，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不知道何时又把扇子摸了出来，没事一样的摇了几下，贼贼的笑。
绿卿刚要抬手，木远一个激灵上去把绿卿手抓住了：“这里人太多了啊，太多凡人看见不好。”
这木远愈发过分了不是。
青色的身影顿了顿，还是坐下了。硬硬的问：“你要怎样？”
木远无辜的眨眼睛，显得有些可爱：“我喜欢你啊，关心你。”
绿卿垂下眼，伸手去拿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向闻香楼的窗外。
上个故事他们没有听完，半路上上了楼，此下楼下的说书人大模大样的咳嗽了几声。似乎准备重新讲起来。
木远偷偷看了绿卿一眼，见他根本没有看自己和楼下。他偏了偏头，从木桌上拿了块绿豆糕放在嘴里。然后斜倚在椅子上，摇着扇子开始听。
说书人声音是有些低沉的哑，一开始说话的时候整个闻香楼都安静了些。
这个故事，其实也是我爹讲给我听的。约莫发生在几个朝代之前。
据说那个时候长安才刚刚成为一座修建好的城市，皇族们才刚刚从远方搬过来。皇上已经到了晚年，皇位依旧还没有确立。势力较大的皇子有三位，大皇子生性稳重，似乎对皇位势在必得，他也一直深得皇帝的喜爱。而二皇子，二皇子喜爱书画，皇帝一直很赞赏他的画艺和文才，不过他作为皇子也似乎过于文气。三皇子呢，民间都传他生性凶狠，但是处事能力很强，据说在挺小的时候，就已经帮皇帝处理过许多文书了。
二皇子长相清秀，在不大的时候就被宫中宫外的很多少女芳心暗许了。不过……他有个癖好，就是喜爱男风。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但是在当时，这二皇子闹出了一件传遍整个长安的事情。
那时候老皇帝还在养病，刚迁过来的二皇子显得较为清闲。
二皇子出宫游玩，结果在人群中和跟随的侍卫们走散了。便在人群中四处随意走着，不经意间看见……
“咳咳……。”说书人说到这里，手上的惊堂木一拍，整个闻香楼的大厅都变得鸦雀无声。
木远听的有些乏味，心想这人怎么说没多久就拍惊堂木了，也是有些无趣啊，正准备换一个姿势调整调整，看接下来这说书人有何安排。
果不其然，约莫是重点来了，说书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
木远摇摇扇子，伸手去拿桌上并未动太多的点心，再用余光向绿卿看了眼。
这一眼，木远也就有些愣住了。绿卿不知道多久已经转了过来，眼神有些狠……这是木远从未见过的。他手已握成拳，看起来还有些使劲。
木远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若只是方才的事，也不可能让绿卿变成这样吧？
这大约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木远只顾去听那说书人讲话，可也没发生什么能让平日里都冷冷淡淡的竹君生这样大的……气吧？
绿卿见木远凑过来，似乎手上才松了些，他转过去，身子竟然有些微微的颤动。
“我先回去了。”
绿卿像是强忍着什么似的留下五个字，一甩袖子，消失在了木远面前。
傻眼的木远把玉骨扇别回腰中，桌上没怎么动的美食点心也都顾不上了，准备施法跟过去。可是刚要动作，突然意识到，这绿卿所说的“回去”究竟是昨夜他们暂居的客栈，还是说天上绿卿自己的思竹府？
木远这一犹豫，楼下的说书人也要开始讲了。
他声音低沉沙哑，让人忍不住听进去。
二皇子走失后，有些惊惶无措，在人群中看见一个书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在一大片人海中偏偏看见了。
据说那书生生得着实好看，文文静静的，也许二皇子就是看上了一眼，便跟了那书生去。
书生穿过人群，拐了几条小巷，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郊外的一片竹林。
竹林……？木远眨了眨眼。
“哎哟……”木远正听着起劲，突觉头上一疼，像是被什么硬物打了下。
“小桃花……”九言手上拿着木远原本别在腰间的玉骨扇，敲了敲木远的脑袋，眼睛里是笑意。
被打的木远显然没想到是九言，迟疑道：“怎么是你？”
九言笑着应道：“我本要下来办事，刚出门就看见绿卿苦着一张死脸上了天门，我说小桃花，你不是把他怎么着了吧？”
“我？”木远刚要解释，又被九言插了嘴：“我说，你都还不快跟上去？”
木远听后，抢过九言手中的扇子，也硬生生的盯了眼九言，急忙施法走了。
九言转身看了楼下的说书人，眼神有些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