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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时过几辰，长安街上的人仍不见少。

木远闹着给绿卿买了个玉镯，他在旁边的小摊上看见，说这颜色像极了绿卿，便立马买了下来。守摊子的大婶高兴的笑眯了眼，见木远那么爽快，直夸这位公子好眼光。

好眼光么……绿卿瞧了瞧。的确是好看的绿，翠的紧，但也似乎过于翠了，看着有些假。再说……他虽是爱玉，可也总不能时时刻刻带着这种…女式的玉镯吧……

绿卿道：“假的玉。”

木远果然一愣：“假的？”他把手中的玉再翻过去转过来的看了看，最后道：“罢了，好看就行。真的挺适合你的。喏……送你。”

拿着个假玉说适合人，这事大概也就木远喜欢干。

绿卿最终还是接下了，上次木远送的那块凉玉还是袖中，摸着有些冰凉。

随后，绿卿说要去看看书画铺。

木远拿出许久没出现过的玉骨扇，甩开摇了摇，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绿卿熟络的走在木远前面，青青的衣衫让木远看着舒爽，不过，他在后面摇着扇子理了理额发，装着贵公子跟走后面走了一截还是和绿卿并排走了。

大约拐了几个小巷，方才熙熙攘攘的人群变得越来越少。不过也并不显冷清，绿卿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似的。木远跟在旁边想，他成仙前若是一直在这，也不知道到底住了多久，不知道绿卿究竟是多少成仙的，多久离开了雾山的竹林，这些先姑且不提，难道绿卿也像像有些仙君一样，修了个一生，最后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然后闭上眼睛一躺咽了气，这才修成正果？

木远用扇子敲敲手心，而绿卿已经停下了。

并不大的铺面，规规矩矩的布局在小巷里也并不显得拥挤。铺边的青藤从墙角爬到牌匾上方，增了几分绿意，应着里面干净的书画气息。

木远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绿卿愣了愣，稍微垂了垂头，站在铺面前盯着上方的牌匾看了看，许久才回答木远，语气有些淡淡的。

“……很久之前就有了，只是来看看，没想到还在。”

木远把扇子收回。跟着绿卿进去了。

里面也是规规矩矩的布局，说不上有些什么特点，给人感觉就该是个简简单单的书画铺。

店主好像是个干干净净静静的书生，原本坐在几堆书之中，看见他们进去了，才急急忙忙的站起来，瞧着他们有些生涩的笑了笑。

木远原本跟着绿卿走，见绿卿四处翻看，就停下来看那书生。

的确是很干净的眉目，文文静静的五官，粗看只觉普普通通有些书生气，看久了才觉得越发好看起来，像是那种必须得细细品味的茶。木远觉得，这种面貌和绿卿本是不同的，可看久了竟然觉得有那么点相似，他想转过去再看看绿卿，却发现那书生向绿卿走了过去。

“公子，要买画吗？”书生开口说话，声音也感觉是干干净净的，竟然让人有些心动。

绿卿正微抬着头看着墙上挂着一幅竹墨图，木远遥遥看去，只觉笔墨浓淡得益，把植物勾勒的恰到好处，其余的看得并不真切，不过应是幅好画。此下绿卿听见书生说话，这才停下来转了过去。

“这画，挂这里多久了？”

书生摇了摇头，只道：“这画是不卖的，我记事起好像就有了，也不知缘故，反正就是挂在那里，也不卖。”

绿卿看着竹墨图，不知道是不是看岔了，木远觉得绿卿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深邃……亦或者说，有些……难以捉摸。

“公子若是想要买画，这边还有很多，不妨看看。”那书生道。

“不必了，给我拿些宣纸。”

绿卿略微阖了下眼，像是叹了口气。

木远就看着，想给绿卿说什么，但看着绿卿一直盯着那幅竹墨图，像是很认真，他也就摇了摇扇子，放弃了。

简单的吃了些午食，木远还是提议下午去闻香楼。

也不知道绿卿怎么了，去了那书画铺后，午食也没怎么吃。眼神好像一直有些飘忽不定，大约是在想些什么。

木远猜，绿卿说过成仙前一直在长安，所以那书画铺，一定是和绿卿以前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