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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留不住的人血液里住着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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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章!!!第十章——浓烈

Vol.03 留不住的人血液里住着风

1.

夜晚的大巴里没有太多人,夏优奈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定。窗外的城市已经睡去,灯火渐渐暗了下来。这是末班车吧,赶上了。她在车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模糊的,有些无神,有些寡淡。

有人从两行座位之间的甬道经过,走了几步,又折回身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优奈不喜欢这样的接触,她略带警惕的转过头,却愣住了。少年从容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似曾相识,却没有人说话,像素不相识一般。

优奈曾经想过,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与一个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告诉自己——那个人,自己曾经深爱过。

很想对司机说,司机先生,请掉头,请带我们去五年前的早春。

想重温一下那些美好,即使自己也许永远都得不到。没有人去打破这暗夜里的沉默,空气中仿佛有无声的夜歌,只属于十六岁少年的夜歌,鸣唱着他们生命中最美的过去。只是那回忆却戛然而止,每每触及,终令心底隐隐作痛。

少年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优奈略有迟疑,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头轻轻枕在了他的肩上。

那么宽厚温暖的肩,已经没有了少时的稚嫩,带着温热的气息,令她的心安定了下来。久违的踏实,令她身体里绷紧的弦松弛了下来。

天上的众神,请允许我拥有这片刻的暖。她在心里祈祷着,眼泪掉下来,顺着眼角落到少年的衬衫上。

“好久不见。”优奈轻笑。

“嗯,好久不见。”旁边的人应答着。

突然觉得脸颊凉凉的,猛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的灯光昏暗,只有面前的笔记本还在发出微微的光,没有屏保,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蓝色桌面。少女面无表情地呆了两秒,轻笑起来。又接受了那么久的辐射啊。

“怎么回事,睡着了?”季青森端着两盘饺子放在餐桌上。“刚刚还听见你在笑呢,是做了什么美梦吗?”

夏优奈揉了揉眼睛,答道:“能够笑醒的梦,就算是美梦了吧。”心里却有些暗暗的痛楚——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关于北尘瑄的梦。

“吃饺子吧。”少女起身关上了书房的夜灯,向餐厅走去。

夏优奈拿起筷子吃了几个饺子,便没了胃口,便拿着电脑到客厅,季青森在看电视,自己盘腿坐在一边,把笔记本放在腿上登上了□□。

一上线就有人@自己,点开来看,是弦子。

弦子向自己发起了音频通话,优奈也没管身边的季青森,直接接听了。一上来就听到弦子大骂道:“夏优奈你奶奶个熊!你他妈的这几年给龙堇打了不少电话那我们的电话呢?!都被你吃了!?知不知道我家常安很想你的啊?!”

夏优奈看到他这样的态度瞬间也有了精神,也对着屏幕大喊了起来:“夏年你脑子是不是又该清内存了!?国际长途不要钱啊!你怎么就不主动打给我啊?!”就在弦子还想再反驳的时候,屏幕那边有出来一个人。

“哎哎?已经通了吗?弦子你这个家伙怎么不告诉我啊!”常安硬硬地把弦子推到了一边,自己坐在了正中间。夏优奈望着那边的情况笑出了声,能管住弦子的人来了。“优奈!我好想你啊!!怎么不联系我们!”夏优奈苦笑着,刚想回答,又听见弦子在那边喊道:“美妞啊!我和常安要订婚了!”夏优奈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吃了一惊,便问,“什么时候啊!我也要去的!”常安连忙接了过来:“就是明天举行仪式,你坐飞机能赶过来的!!”夏优奈连忙说好,又继续问道:“都有哪些我认识的人去啊?”听到这个,弦子皱了皱眉,说:“龙堇把北尘瑄和那个叫白什么的都叫过来了,你刚刚说来的,不许反悔啊!”夏优奈听到这个也皱了皱眉,但刚刚答应了他们,又不能说自己有事,再说了夏年和常安的订婚仪式自己怎能不去呢。望着夏优奈难看的表情,常安也不太忍心,便说:“优奈,我们不强求你,自己想想吧。”夏优奈点了点头,又说了些话,便挂断了。

挂断了之后夏优奈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一抬头,发现季青森正在看着自己,优奈的脸马上就红了起来。“你都听见了啊……”季青森笑了笑:“你就在我旁边我怎么可能听不到。”夏优奈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对他说:“能不能带我去湖边逛逛,想散散心。”季青森说好,便披上了大衣,出了门。

夏优奈坐在车里,似乎也感觉不到寒冷了,表情有些寡淡,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季青森不敢打破沉默,便一路都没有说话。

湖边的风凉凉的,空气倒是很好,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星星,夏优奈走到了湖边的草坪上,躺了下来。季青森望着她不免皱了皱眉头,小心的提醒了一句:“会着凉的吧?”夏优奈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过来陪我躺一会吧。”

季青森没有拒绝,在夏优奈的身边躺了下来。

优奈的全身几乎都冻僵了,躺下来还可以缓解一点,她用力抽了抽鼻子,想找些什么话题聊聊,可一时什么也想不到了。

过了好久吧,季青森因为无聊睡了一小觉,醒来之后就发现夏优奈不见了。

季青森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胳膊酸痛,再一看夏优奈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的踪影。少年连忙站起身来,跑到湖边,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人影一动不动孤孤单单的立在湖里,季青森心想不好,连忙跑过去,冰凉的湖水渐渐淹没了他的鞋子,脚腕,膝盖,大腿。

刺骨的湖水透过棉衣接触着肌肤,冷冰的痛感让他一时不能挪动步子,于是对人影喊道:“夏优奈,你给我回来!你知不知道很危险啊!”人影只是动了动,却并没有要往回走的意思。“什么啊,又死不了。”少女的声音被风吹了过来,风的声音有些夸张,让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

季青森的气一下子都上来了,两步就走到夏优奈的面前,把她往岸边拖去。夏优奈的身体已经冻僵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力气,就任他驾着,一边哭一边努力挪动自己的脚。夏优奈相信自己在加拿大的这几年也没有流过像今天这么多的眼泪。

季青森把优奈抬到车上,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即使自己也冷得一塌糊涂。夏优奈不接受也不拒绝,自己的身体早已冻僵,早已没有了拒绝的力气。

季青森对着手哈了几口热气,发动了车子。

夏优奈蜷缩在后座,想到了当时常安哭着问自己的那句话,于是便对季青森轻轻地说了一句:“要怎样才能把一个人从自己的心里清除掉。”

季青森没有回答她,因为不忍心回答。

这个问题,对于叫做季青森的这个人的答案是。

不能。

你永远不可能彻彻底底的把那个人从自己的心里清除掉。、

“啊,努力的话是可以的吧。”

季青森对着少女笑了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实话怎么忍心告诉她。

季青森的家庭,是由经商的父母组成的,所以说,他天生就流着商人的血。天生的势力,天生的市侩。任何对自己无利的事情都不会做。不过对于夏优奈却是个例外。经常对她心软,总觉得她该是属于自由烂漫的。

在加拿大的这个城市,会有谁知道今天正是中国的除夕?两个身在异国他乡的少年,只是在努力地互相取暖罢了。

2.

我是季青森

那时的父母对自己说:“夏优奈那样的家庭,可能会影响到你以后的发展,所以,请和她断绝关系。”

当时的自己低着头站在他们的面前,自己这样的家庭,对父母的指令,仅仅可以在心中说不。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自己的心情,当着很多人的面冲的父母吼道“不行”,像一头骚动的猛兽,而坐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却像是早料到季青森会这样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果你不自己解决,那么只好我亲自来了。”

当时自己在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毯,似乎是想要盯出洞来,用力在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自己永远都不能原谅的话来:“我答应你。”

原本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夏优奈,那是圣诞夜,我见到她后,只是笑,什么都不想说。那天我走得很慢很慢,优奈在花坛的沿上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路上都是她在说话。我静静地望着她,只想要多看她几眼。她回头,问我为什么不说点什么。我的喉咙真疼,但还是说出了那句。

“分手吧。”

3.

少女只觉得头痛,但身上是暖暖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感到头部一层剧烈的刺痛。自己是真的感冒了啊。夏优奈坐起身,看了看四周,这明明就是季青森的房间啊。季青森看到少女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便对她笑了笑:“昨天晚上你的房间被锁上了,我也没把你叫醒,就把你放到这里来了。”

夏优奈只是盯着他看,一句话也不说。季青森望着优奈的表情,无奈的对她笑了笑:“我睡的是沙发。”

少女这才放了心,慢慢的挪下了床,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还很早。刚要倒头继续睡的时候,季青森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优奈:“喏,给你的。”夏优奈接过来一看,心就马上沉了下来。

是机票。

飞往T市。

“回去吧,我送你,还能赶上的。”

夏优奈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简单的整理了寥寥的几件衣服,就和季青森出了门。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季青森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中望着少女的脸。“嗯……过一天吧,今天就不回来了。”季青森应了一声,继续说:“如果你真的决定再回来……我是说,如果你后天回来的话,我会去接你。”

夏优奈对他虚弱的笑了笑,说:“谢谢。”

季青森听到这两个字是脸色沉了下来,既然夏优奈对自己说谢谢,那意思就是她还没有真正的敞开心扉待见自己。少年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语言上表达出来。

少女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在前面走,季青森在后面跟着。要检票的时候,夏优奈转身主动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回去吧。”季青森并没有被她冰冷的态度击溃,在口袋中又拿出一样东西。

夏优奈看到他拿的东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慌地望着季青森。少年也只是温柔地笑着,对优奈说:“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后天你如果选择回来,我就求婚。”

夏优奈还是没反过神来,心跳得很厉害,她用力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说完便转身进了检票口。

季青森对着少女招了招手,即使她一刻都没有回头。

夏优奈坐在飞机上,即使是在三千英尺的高空上,脑子还是乱乱的。

季青森当时的表情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他是认真的吗,真的是认真的吗。当初抛弃过自己的那个人,现在向自己求婚的那个人。

夏优奈曾经在脑海里无数次的yy过自己被求婚时的场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夏优奈拿出了季青森硬塞给自己的感冒药,冲泡在了水杯中喝了下去。

药不是很难喝,但是因为水太烫,夏优奈被活活烫到了舌头,但因为这是在飞机上,她也就只能硬硬的撑着不让口中的水流出来,自己却在煎熬。

终于第一滴眼泪流流出来,是被烫到的眼泪。

接着眼泪又开始决堤,是对于他的眼泪。

自己只有在海拔三千英尺的高空上才能肆意地哭出来啊,那么这样的话,眼泪会不会变成一朵哀伤的云,在某一座城中下起雨呢。

4.

夏优奈回国之后,并没有先去T市,而是去了六年前和龙堇一起去的那个渔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路过。

少女在渔村的街道上慢慢走着。已是早春了,不过今年的气温比六年前高,夏优奈把帽子从头上摘了下来,头发便因为静电都立了起来。优奈刚刚整理好头发,便打了一个喷嚏,便又无奈地把帽子带了回去。

少女摸摸口袋里的感冒药,正准备找个地方歇脚顺便吃药,一抬头,便看到了“里槐”。原来自己凭着下意识走到了这里啊,优奈望着挂得高高的招牌,微微握了握拳头,想转头就走,但双脚就像是不听使唤似的一步步迈了进去。每迈一步,心脏就会漏掉一拍,扑面而来的熟悉的香气几乎令她窒息。

夏优奈走到店的中央,站住了,眼睛看的是一块木板,上面写的是“里槐”的招牌菜,被做成了渔船的形状,年轻的店员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仿佛回到了六年前,也是午后的这个时刻,让人昏睡的时刻,让人忆起陈年那不可触及的美好。

“想吃什么?”北尘瑄指着渔船形状的菜单牌对优奈说。可少女完全被这块精致的木板吸引住了。“喂,等等,我要和它合影!”优奈手忙脚乱地掏自己的手机,可北尘瑄却抢先一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说:“你先去站着吧,我帮你拍就好啊。”

优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先站到了牌子底下,甜甜地对镜头笑着。北尘瑄望着少女明媚的笑脸,心跳得厉害,连续拍了两张,拍完之后,少年笑着望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这下不是偷拍了。”

优奈听了这话后才反应过来,说着就要抢他的手机:“北尘瑄你你你你——你无耻!”

“喂,要不要吃了。”

“——要。”

“我请你吃饭,把这张照片给我怎样?”

“那你要保证不拿照片意淫……”

“喂,就你这身材让我意淫个毛线。”

“那还给我!”

“咳…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吃的问题吧。”

所有的对话和细节优奈都记得十分清楚,少女淡淡地笑着,沉浸在自己十六岁的梦里。自己经常在梦里捧着这些记忆的碎片,不舍的放开,只怕一放手,这些记忆便随风而去,她可不想让这些梦无家可归地流浪。如果可以,她宁愿活在自己的梦里。

店员皱着眉头望着优奈,有些担心地叫着:“小姐,你还好吗?”优奈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摆了摆手。店员又多看了她几眼,突然想了起来,兴奋地指着旁边的一面墙对优奈说:“小姐,我就说看您眼熟呢——这面墙上有六张您的照片。”

优奈有些吃惊。“我吗?不会啊。”少女转头看了看那面墙,都是一些游客在岛上拍的照片,贴在了墙上,少女认真地找了找,果真找到了自己的六张照片。

第一张,是自己的背影,穿着一件米色的长款大衣,围巾是浅绿色的,长长的垂在两旁,在路边的沿石上走独木桥。优奈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北尘瑄在这个渔村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拍的,当时他骑着车子叫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吓了一跳。

第二张,是在海边,少女手中拿着许愿瓶,即将把瓶子中的美好抛入海底。

第三张,是在秋千上,少女站在秋千的木板上,双手紧紧握住铁链,荡得好高好高。正是起风的时候,围巾也被风吹得很远。

第四张,少女蹲在地上,正把一粒爆米花放在一只白猫的面前,她的发丝遮住了脸,光线很棒。记得当时那只猫突然立起来,把自己吓了一跳,就直接倒进了北尘瑄的怀里。

第五张,少女坐在秋千上低头写着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干净晴朗。

第六张少女站在“里槐”的渔船下,歪着脑袋甜甜笑着,笑容明媚可人。“里槐”的色调偏暖,背景都是或深或浅的赭色,让人联想起黄昏,少女站在一团暖暖的赭中间,粲然笑着。

其他人的照片背面写满了山盟海誓,而唯独这六张的背面只署了名字与日期。名字一模一样,日期也是,只不多多加了六个数。

“北尘瑄重游”。

优奈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动。只觉得身体里所有的酸全部都涌到了笔尖,使她招架不住。少女慢慢地蹲了下来,泪水仿佛整个太平洋也装不下。又是“北尘瑄”这三个字,像是魔鬼一般,久久缠绕了她六年,最终湮没了她的城池。

她知道的是这里贴着的一张张的照片,她所不知道的是每年的早春的某一天,总有一个少年会准时的出现在“里槐”的餐厅内贴一张照片,再写一封给她的信,写完便撕掉,扔到海里去。

夏优奈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俯身趴在了桌子上,头很晕。这时脚底传来了猫叫,夏优奈有些吃惊地低头望去,看到了一只白猫,是那只猫吗?六年前那只讨厌爆米花的白猫。优奈不知道。

那只猫跳上了长沙发,在优奈的旁边趴了下来。少女轻柔地抚摸着它的毛,想与它讲话。

“哦,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这里啊?长大了啊,毛变得好看了很多嘛。还记得我吗?我和你有一张合照的啊。我见到你的时候,16岁,和一个……和他……和他一起的呀……”

从“里槐”出来后,夏优奈就彻底没了精神,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亮了。因为有一盏路灯坏了,换上了白色的灯泡,可其他的路灯都是黄色的,突然有一缕白光在那里,显得突兀又不搭。

“真古怪啊…”夏优奈看看了手腕上的表,还能赶上末班车。

班车貌似没开暖气,到时把车窗全部都摇了上去,夏优奈也没觉得很暖和。车内很嘈杂,优奈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少女怔了怔,只觉得和自己的梦好像,只是北尘瑄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夏优奈望了望玻璃窗上自己的脸,像梦里一样苍白,寡淡。已经到了一年里最冷的时候,门上窗上都结满了水雾,人们都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珠里,模糊不清着,看不清外面的世界,看不见未来。

司机貌似还是六年前的司机,只是苍老了许多,用手把玩着车上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着缓慢的情歌,像是在催人入睡。

“离别没说再见你是否心酸

转身寥寥笑脸不甘的甘愿

也许下个冬天也许还要十年

再回到你身边为你撑雨伞

剩几个夜晚再几次晚安

等你摘下还戴上指环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你这香气

但我卑微奢求让我存留些许的气息

好让你在梦里能想起我曾紧抱你的力气

以后遇见风雪有新的雨伞

为我留的灯盏能不能别关

不要为我伤感别被绝望打断

不能一起的白头也别让风雪染

再一个明天下一世人间

等我再为你戴上指环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却只为献礼

目送洁白纱裙路过我对他说我愿意

但我继续清扫门前的路和那段阶梯

如果你疲惫时别忘记那里还能停留休息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你这香气

我想大言不惭卑微奢求来世再爱你

希望每晚星亮入梦时有人来代替我吻你”

这时有人从旁边的甬道走过,刚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坐到了她的身边。夏优奈无力抬头望了望,看到了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少女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是很烫,果然还在发烧啊。她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里面有自己提前就装好的热水,刚想拧开瓶盖,手中的药盒却掉到了脚下。那人俯身捡起了药盒,递到了优奈手里。优奈接过,指尖碰到了他的掌心,一股暖流漫过全身。

不是幻觉吗。夏优奈又抬头望着他,他却只是笑,不说话。

少女抬起手,戳了戳少年的脸。“不会说话啊——看来是幻觉。”夏优奈不再看旁边的人,把头靠在了车窗上。夏优奈啊,真没出息,又掉进了自己的梦里。少女淡淡地笑着,又轻声对旁边的人说道:“你和我的一个梦好像。”之后便在一盏盏一闪即逝的路灯的光亮里渐渐睡着了。

少女是被车上的乘务员叫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车厢里已经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乘客。夏优奈摸了摸旁边的座位,没有余温。果然是梦。

夏优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到底在奢求什么?少女挣扎着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重新踏上了T市的土地。

5.

北尘瑄和优奈一样,是在前一天接到常安和夏年订婚的通知的,他问常安夏优奈去吗,常安说去,于是北尘瑄说我也去。然后北尘瑄有了再去一趟渔村的念头。尽管不久前他刚刚去过,但他还是过去了。

他去得比优奈稍晚一些,坐的不是同一班车,然后便直接到了海边。那次他没有去“里槐”,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照片可以贴了,尽管他觉得六张足以。只可惜没有一张自己和她的合照。

那架秋千已经被海风侵蚀得不成样子了,在沙滩的另一边又重建了一个更大的健身娱乐场所,可北尘瑄更喜欢到秋千旁。

大概在明晚的订婚仪式上就要见到夏优奈了,少年的心里不安得很。他不知道夏优奈在这四年间变成了什么样子。

是不是更漂亮了?有没有长高啊?是不是更招人喜欢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不确定,可答案都在他的心里。

在他准备回A市的时候路过了“里槐”,于是见到了夏优奈。北尘瑄无意间朝“里槐”的窗里一瞥,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是夏优奈吗?北尘瑄就像被钉在了门口,怔怔地向里面看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里槐”的店里再遇见夏优奈,可那就是夏优奈没错吧?

少女是侧面对着他的,透过透明玻璃的墙可以看清她旁边的白猫。头发很长了,披肩,依然是黑色,依旧是直发。深灰色的围巾,只围了一道,剩下的两截长长的无力的耷拉下来。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长款大衣,大衣长到膝盖,膝盖以下又是一条厚厚的长裙,长裙里面是一条打底裤,再下面是一双很可爱的驼色雪地靴。

真瘦,但不显得寒酸。除了脸之外全身上下只露出了纤细的手腕,全身上下散发的是那种专属于夏优奈的与众不同的气质。

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东西。用的依然是六年前那种裸色皮面的复古硬皮本,不过换了一种颜色。北尘瑄记得六年前自己陪夏优奈一起去买本子,夏优奈买了七本款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本子,是彩虹的颜色,现在已经用到了紫色。

长发从耳边滑落,又用手及自然地拨到耳后。手边放着一杯红茶,却一滴也没动——身影陌生到,让北尘瑄觉得见她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少年呆呆地,习惯性地拿出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玻璃窗内的少女。

这么说,偷拍她的美好已经算是一种习惯了吧。

北尘瑄看得发愣,这时路灯亮了,“里槐”也放起了歌。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美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你美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

看到窗外的路灯亮了,夏优奈抬起了头,北尘瑄就站在不远处,看到优奈抬头了便慌忙地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别过了头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尘瑄再看向少女的位置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北尘瑄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心急地往前走了走,胡乱地转了几个弯,便在“里槐”旁边的路上看到了她。

优奈没有戴棉帽,就在寒风中向前走着,脚步坚定了很多,不再像年少时那样跌跌撞撞。行李箱貌似很重,她拉得有些吃力。

影子变长,变长,变长,在变短,变短,变短,经过了一盏盏的路灯。

少年就像是一个贼,在她的后面一路跟着,躲躲藏藏,心脏直跳,难以按捺。

夏优奈上了车,他也跟着上去了。本想坐在后面看着她,但又不甘心,怕别人占了她旁边的位置,于是又折了回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少年只是笑,只是想多看她几眼,什么话都不说,倒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一样,紧张得几乎要得失语症。

优奈也只是笑着望着他,只以为是一场梦。少女慢慢伸出手,食指点在少年的眉心,鼻尖,嘴唇,脸上,最终得出结论,是幻觉。北尘瑄有些哭笑不得,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夏优奈就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明明已经发烧啊——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啊。

北尘瑄有些心疼地轻轻把她的头偏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能更舒服些。少女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有察觉,包括落在自己额头上的轻轻的吻。

到A市的站时北尘瑄没有下车,到了T市之后才手忙脚乱地下了车,那么冷那么晚的天,足足在路边站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到车,不过无悔。

隔天,北尘瑄和白尚灿一起坐车去T市参加常安夏年的订婚仪式,尚灿有些奇怪地望着难以按捺笑容的北尘瑄,有些奇怪地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北尘瑄低头翻着手机,找到了最新的一张照片,淡淡地笑着。“没什么。”

白尚灿皱了皱眉,把头探过去,“在看什么……”在看到少年手机中的照片时她大吃了一惊,嘴唇不住地颤抖:“这……这是…”

北尘瑄对她笑着,终于开口道:“嗯,昨天…遇到她了。”白尚灿又望了一眼照片。“很美。”她说。

真美啊,夏优奈她。

“那她呢。”白尚灿挑了挑眉,装作毫不在意地问道。

“她?”北尘瑄回想起在车上的事情,苦笑了一下,“这是我偷拍的,我拍完之后……就走了。”

“是嘛。”白尚灿垂下了眼帘,眼神立即就黯淡了下来。走了?北尘瑄,你真的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以你这四年对夏优奈的惦念,怎么甘心转头就走?

“真好啊。”北尘瑄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白尚灿有些发懵。“什么?”

“现在订婚,然后一毕业就结婚。”

6.

龙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夏优奈真的会回来,而且这天正是大年初一。她见到女儿后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于是小心地问优奈:“不害怕见他吗?”夏优奈摇了摇头。龙堇微微皱了皱眉:“没事就好。不过如果真的不想再见到他的话……”

“哎,龙堇,你看到我的围巾了吗?我明明带来的两条的。”夏优奈对龙堇甜甜地笑着,不论是谁也能看得出是优奈在努力地转移着话题。

夏优奈翻看着常安制定的日程表,发现订婚仪式是在大年初二的晚上,夏优奈皱了皱眉头,问道:“不是说今天吗,怎么变成明天了。”常安笑着对优奈吐了吐舌头:“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嘛!”

“嗯,也好。我定的刚好是后天下午的机票,不会耽误什么的。”夏优奈一心想要知道北尘瑄的近况,却还是怎样都问不出口。

晚上的时候常安住在优奈家,和夏优奈一个房间。常安还在兴致勃勃挑选第二天用的化妆品时,夏优奈就自己坐在床上发呆。

“喂……常安啊……你是不是很幸福。”

夏优奈冷不丁地问的这一句把常安吓了一跳,她赶紧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心疼的望着优奈。“优奈啊……对不起…”

“怎么了?对不起什么?”

“我明知道你和北尘瑄……却还让你来参加订婚仪式…”

夏优奈望着她的样子,心渐渐的柔软了起来,她坐起身来,拉住了常安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们订婚仪式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嘛。”常安的心中还是愧疚得很,没有再说什么。夏优奈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北尘瑄他……”声音小的很,“现在怎么样了……”马上又把头别到一边去,“我只是问一下老朋友的状况,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

常安看到优奈的样子差点就哭了出来。夏优奈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傲娇的女孩,能问出这样的话,是丢掉了多少面子,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他……”常安的声音开始颤抖,为了不让优奈看到自己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她故意抬头想了想:“嗯…他和以前一样啊,没什么新动态的。”

“那就是说还跟白尚灿一起啊。”

“不不不!他们没有……”常安连忙打圆场的时候,发现优奈的眼神已经空洞了,便不敢再出声。

只要夏优奈露出这种表情,那就是在也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或者即将发疯。

“常安啊……我想他了……”

夏优奈很早的就被常安拉到了订婚的现场,优奈说不想见到太多的人,就自己去了常安指定的单间。单间很大,包了十几个,应该是请了不少人吧。会有熟人吗。该怎么说。要打招呼吗。夏优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还是在阵阵地发痛。

优奈拿出了一直放在包里的感冒药吃了下去。

头痛刚刚缓解了一点,常安就进来了。她的个子很高,穿了一个羊绒的长款大衣,下面配了一双休闲鞋,很漂亮。夏优奈望着她一脸的幸福,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刚要起身,就看到了后面跟着的人,口中的一句“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也被自己硬生生地吞下去。

夏优奈怀疑刚刚的药白吃了,否则自己的头怎么又痛了起来。日思夜想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像是成熟了许多,夏优奈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只觉得是幻觉。

北尘瑄和白尚灿一起跟着常安走了进来,常安只是对优奈抱歉地吐了吐舌头,便安排起了座位。

白尚灿看到优奈后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对优奈打了声招呼,夏优奈也只是淡淡地点头笑了笑。

夏优奈庆幸常安还有一点良心没把自己和他安排在一起坐。

夏优奈一直在瞪着常安,常安也注意到了优奈的目光,等把客人都安排好了,才心虚地路过优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夏优奈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常安发过来的。夏优奈笑了笑,花样还挺多啊。

“美人~是他们自己非要和你在一间的,反正……都是老朋友嘛~总之别出什么乱子不就好吗,爱你~”

夏优奈叹了口气,心想不能坏了常安今天的好心情,于是便也不再追究这件事。

原本以为已经再也不会见面的人,现在却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原来久别重逢比回忆更加苦涩。

优奈有些尴尬,即使桌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人,常安互相介绍着,夏优奈也听着,淡淡地对他们露出敷衍的笑容,但是依然是在努力避开北尘瑄的目光。她跟本就不敢向北尘瑄多看一眼,她不相信自己,她怕自己当众失失声哭出来。但越是不想看,目光越是向他的方向瞥来瞥去,偶尔会被发现,北尘瑄也只是沉默着。

“嗯……这是夏优奈,特意从加拿大刚回来的,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常安兴致勃勃地对旁边的人说着,说完还讨好似的向优奈挤了挤眼睛,“美人吧?现在还是单身哦。”

夏优奈听了这句话后皱了皱眉,狠狠地瞪着常安,常安望着她的目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忙改口道:“不不不,我说错了,她现在不是单身了!”夏优奈听了这话差点没昏过去,掩着嘴咳了两声算是敷衍了过去。

北尘瑄一直向夏优奈的方向看着,望着她的样子,心疼得很。于是忍不住问道:“明天就要回去吗?”

优奈听到这个声音时身体像是被电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是。”

后来优奈就没再听进去一句话,总之别人喝酒,她喝,别人不喝酒,她也喝。总觉得嘴里面涩涩的,什么都尝不到。

于是酒席才过了不到一半夏优奈就醉了。据说感冒药和酒一起吃会让人昏过去,夏优奈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拿起了自己的包,站起身来说了句“失陪了”就离开了包间。

夏优奈只觉得想吐,于是直冲卫生间。

呕吐物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和着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夏优奈望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头发变得乱糟糟的,没有化妆,更显得憔悴。

夏优奈洗了把脸,便清醒了许多,起码应该能自己一个人回家了。刚走出洗手间,优奈就看见了一个黑色人影拦住了自己。定睛一看,却像是北尘瑄。脚下却没有停住,硬生生地撞在了他的胸膛。

夏优奈顺着黑色的西装向上看,模模糊糊,但那就是北尘瑄的脸。自己努力想要忘记的脸,现在离自己那样近。

夏优奈啊。你还真是醉了,看人都看成北尘瑄了。

“优奈,你醉了。”

嗯,声音也像了。

面前的少年强行把优奈背了起来,夏优奈没有力气可以反抗,就任他背着,可是口中还是不屈服。“放我下来。”

“你喝醉了,自己回不了家。”

“我不认识你!你放我下来!”夏优奈显然已经明白了背着自己的人是谁,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强硬。

“你认识北尘瑄吗?”少年的语气依然很耐心。

“不认识。”

“那我介绍给你认识吧。”

优奈趴在少年的背上,早已泣不成声。

“我讨厌你……”

北尘瑄听到后苦涩地笑了笑:“嗯…我也讨厌你。”

“北……”

“我在。”

“我好想你……”

夏优奈在她的肩上泣不成声,迷迷糊糊地想说话,但是头疼得厉害,早已语无伦次。

“北尘瑄啊,你知道吗,我在加拿大……那里可冷了…但是风景挺美的…我拍了挺多的照片,后来又删了……给谁看呢?我在加拿大……吃了很多的美食,都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但是……为什么都尝不出味道?北尘瑄,我病了吗?”

“北尘瑄啊……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呀……我梦见你,你对我说…我梦见你…和我上了同一所大学啊。”

“北尘瑄啊,我挑战了一部长篇,是从T市…就开始写了,不过啊…写到一半,就断了…好多读者都说我啊…有人还骂我…说我为什么不更新了…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因为啊,因为我写的…都是你啊…后来,你就消失了——”

“北尘瑄啊…我这四年,经常耳鸣…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咒我啊…为什么总是听见你的声音?还不如聋了呢,我恨不得聋了呢…”

“北尘瑄啊……”

北尘瑄静静地听着,偶尔应答一句,他依然能清楚地记得优奈在T市的家在哪里,安全地把她送回了家。

“想吃什么啊?”北尘瑄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顺手拿起了围裙。

“帮我脱衣服。”夏优奈扯着自己的扣子,不停地咳嗽。

“喂……”

“求你了…帮我解开,我好难受…”

北尘瑄抿着嘴,轻轻地帮她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北尘瑄,我想吃面…”少年笑着,说好,便回到了厨房。

优奈从门缝里看着北尘瑄,这时候的北尘瑄,在夏优奈眼里依然是那时候的样子,十六岁的少年。少年在厨房里忙来忙去,高挑的身材在热气离若隐若现。

夏优奈只觉得是自己的一场梦,吃力地从床上下地,歪歪扭扭地走到了厨房。北尘瑄只觉得自己在后面被人紧紧地抱住了。“北尘瑄……我觉得……真像穿越到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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