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壹章 舒夫人的真实身份（1 / 1）
万竹汐穿梭在山脚下的那片小树林内，祁言之跟在她的后头。她在摸索着去路，通向舒夫人的居所的去路。
在哪儿，在哪儿来着？以前明明走的很顺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我却好像忘了那个地方在哪儿一样，为什么会如此心慌，如此手忙脚乱？
便在这之前，被万竹汐派下山去的红笺带回了回信。那封信的内容十分平淡，便如往常的家书一般，也便是告知一声自己过的还不错，也叫对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只是，伴随着这封平淡无奇的家书一起来的，还有红笺的一番话。
“那位夫人，看上去……病得很重，几乎，依然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尽管那位夫人对奴婢千般万般的嘱咐，叫奴婢不要告知小姐，但是，奴婢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通报给小姐。”
这是红笺的原话。
于是，听到了这番话的万竹汐连片刻思考也未曾有，便下了山了，对她抱着担心态度的祁言之，也便随着她一起下山了。
怎么会这么远啊，怎么会如此远，以前明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啊。
她们依然穿梭在树林内，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寻找。
然后，树林内渐渐起了雾，刚开始只是薄薄的轻雾，渐渐地，雾气越来越浓，直至浓到她们看不清前方的路，整个树林像被浸泡在牛奶里一般。
万竹汐迷茫地看着前方，尽管那儿也只是一团雾气。她现在很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身心俱疲。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了，她蹲在原地喘气。
“四小姐……”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万竹汐道。
片刻之后，雾气竟而渐渐散了，由先前浓重的苍白了，渐渐变得透明，清晰起来，然后，他们看见了前方的路，只是那已经不是之前的前方的路了。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栋茅草屋。
怎么回事？在起雾之前，分明不是如此的啊。祁言之想。
“就是这儿了，就是这儿了。”万竹汐仿佛是如释重负一般说了一句，随后，走向了那栋屋子。虽然事情比较离奇，但祁言之也来不及多想，只是跟着她一起走去。
她们走到门口，万竹汐深呼吸了一口，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里面的景象，却是吓了两人一跳。
床边坐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清丽女子，上身为人，下身为金色蛇。女子的胸口扎着一柄刀，胸口贴着一道纸符。伤口边上，萦绕着丝丝紫气。
这是……妖？祁言之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从前与慕容凌空他们同行时的事。（详见第一部《月落疏影露华浓》，不过这和主线没什么关系，所以不看也没事。》）
床边的女子似乎并未死去，只不过也即将死去了。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哈哈，你是来为我再补上一刀的么？……你……汐儿，你为何来了？”
“你，你……”纵使万竹汐同舒夫人的感情再好，看见她的这幅样子也会害怕。
“啊，你怕了么？”舒夫人微微一笑，“也难怪，我现在的样子，恐怕无论是谁都要害怕的吧。”
“你，你究竟是……”
“妖，”祁言之开口，“看此情形，应当是修行千年以上的蛇妖吧。”
“蛇妖？怎么会……”万竹汐此刻看着舒夫人的眼神中满是惊慌。
祁言之看向舒夫人的金色蛇尾，以及她眉心那一点黑色火焰，蹙了蹙眉，道：“她不是普通的蛇妖，而是……妖王痕焰之妹痕疏。”
痕疏抬眸，看了祁言之一眼，道：“不错，你说的很对，只不过……我同哥哥，早在十八年前便恩断义绝了。”
“为何？”
“为了……万一翔。”
“什么？爹爹？”听到万一翔的名字，万竹汐不由得疑惑，“与爹爹有什么关系？”
痕疏看向万竹汐，又是温柔一笑：“虽然我不同于寻常的妖，但是，我的寿命也怕是不久了。汐儿，你过来些，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或许是出于人类对于异类有着本能上的恐惧，此刻的万竹汐竟而迈不开腿。痕疏看向万竹汐，像是自嘲一般地一笑：“害怕了么？明明原先同我那般亲近。罢了罢了，你便站在那儿吧，这样也是可以听见的。”说着，痕疏挪动了一下身子，好叫自己正面面对着万竹汐。
“汐儿，你听好了，那是二十年前，便是你出生两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厌烦了妖界的生活，也厌烦了成日管着我的哥哥，然后，我从妖界逃了出来，遇见了你的父亲，万一翔。
“若要仔细追究，这真当是一件十分俗套的事情，可它偏偏那样发生了。取出我同他认识的细节，直接进入正题便是，我和他相爱了，然后，他将我带到了家里。但是，没有任何父母，尤其是这种大户人家的父母，他们不会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因此，他们将我赶了出来，可是，好在那时你的父亲还是爱着我的，后来，我便有了你父亲的孩子，那便是你。”
尽管知道了事情会这般发展，可是听见真相的万竹汐还是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哥哥第一次来找我，让我离开他，我违抗了哥哥，为了他。
确实，那个时候我同他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直到那一天，他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发现了我并非人类，而是蛇妖。那么，那个时候他做了什么呢？他很害怕，很惊慌，害怕惊慌到丝毫不顾我有了他的骨肉而联合除妖师一起对付我。也正是那一刻，我看清了你父亲的本质，却并未死心。
那一次，幸得哥哥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我的性命。随后，哥哥第二次劝我回去，我又拒绝了。
再后来啊，我躲到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将你生了下来，可是，不幸的是，在一次我外出狩猎的过程中，我撞见了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