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十九章 别具深意2(1 / 1)
第二天清晨,雪依旧下着,但比昨晚小了许多,风势也明显转弱,行程还是耽搁了。
雪地里,一道青色身影剑舞翻飞,身姿敏捷,剑式流畅,神态自若而专注,任雪花飘落于如墨发丝,滑落至衣襟,最后被剑气扫开,在空中飞舞旋转着最终归于尘土。
“好剑法!”
在他收势时,响起一阵拍掌声,见一抹墨绿身影缓缓踱过来。
“只是,这套剑路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徐子煦长身而立,侧首淡淡瞧着来人。
一身墨绿长袍,没了那妖冶的曼珠沙华的衬托,似乎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邪魅了,只不过,从头到脚依然是不改其本色得精致华贵,却又恰到好处。
“那你看来该如何?”
楚翼走到院边,折了根树枝返回,闭目片刻,再睁眼,身形豁然而动,竟再度重演了方才徐子煦的剑法,招毕立定:“这般如何?”
徐子煦不置可否,淡淡启口:“用你自己的招数和我比斗一番,可愿意?”
“你既有此兴致,自当奉陪。”
徐子煦也折了根树枝,风雪中,两人相对而立,脚下一点,同时出招。
不过四五回合,楚翼面露惊异,对方的路数依然是先前所使,方才不明究里,交手下来才恍悟这看似未尽全式的剑招,原来是针对他而出,将他的犀利张狂处处牵制了个彻底,以致每一招都无法尽展,威力自然大减;相反,如果按楚翼自己方才所演练之法,虽是大气磅礴,却无法起到反制作用,而是硬碰硬的打法,耗损内力。
“徐子煦,你果然是个好对手。”楚翼被克制,却反而开怀大笑,“那么,倘若这般又如何?”
说完,招式一变,徐子煦察觉变化,以柔克刚之法已不适用,当即改变方式,回以凌厉刚猛。
两人实力伯仲之间,紧紧缠斗不放,也不知是谁在拆解谁的招式,攻守转化异常灵活。
激战中,楚翼渐渐收敛了轻狂之态,神色越趋认真,招法越发刁钻,逼得徐子煦步步后退,渐呈屈居下风之势,在又一度夺命一剑时,他眼神一变,终于开始狠狠回击,情势又逆转了回去。
“原来你还藏着招呢?”楚翼笑。
“彼此彼此。”
两人不发一言,渐入无我之境,眼里只有对方,一时难分难解,就在他们呈现胶着之态时,有部下匆匆赶来。
两人察觉,互视一眼,同时收招。
“什么事?”楚翼面色微有不霁,来自较量正酣时被打断的扫兴之感,却以淡然掩饰了过去。
“启禀殿下,连统领飞书,擒获的几名杀手于昨夜中毒身亡。”
“嗯。”楚翼手一挥,那部下便自行退下。
“你似乎并不讶异。”
“既然敢派来刺杀我,十有八九便是死士了。”
“接下来呢?”
“等雪停了,继续上路哇。”
徐子煦淡视他一眼,没出声,转身往屋檐下走,内力一运,气劲散出震落了身上积雪,没做停留,径直缓缓往膳房而去。
楚翼看着他翩然远去的身影,摸摸自己唇角,自言自语:“这身段、这腰臀……啧!不管是白衣飘飘,还是青衫儒袍,皆不改其出尘之姿啊……”
“这般样貌已让人心折,偏生又总能出人意表,莫不是一深不可见底的幽潭?”
“哎!徐子煦啊徐子煦,这样的你,叫我如何能放手呢……”
那貌似深思的神态,分明就是不正经得很;那略微弯起的嘴角,让人一看就知道绝对所想不纯。
用了膳,徐子煦哪也没去,独自在厢房思索下步计划,从关键的大方向到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皆细细推敲,反复推演,直到将各种可能的变数都融进,做出以目前得到的信息来说最完善的布局。
入得夜间,他正欲就寝,有人前来通报。
“王爷,殿下有请。有事相商。”
“何事?”
“这……属下不知……”
徐子煦下意识瞧了瞧窗外,夜色黑沉,何事白日不能相商,却要待得暗时。
他心中犹疑着,仍是随了去,到得厢房外,那随从便躬身退了开。
徐子煦伸手推开房门,室内空空荡荡,正狐疑间,听得屏风后有动静传来,试探唤了声:“楚翼?”
“进来。”屏风后传来的声音慵慵懒懒,确是楚翼无误。
徐子煦略一迟疑,缓步上前,手间却已暗自内力凝聚。
暧昧声响起的同时,他也已经进入内室,屏风后的景象一览无余,他立马怔在了原地,指尖的内劲被这毫无预料的一幕一惊给消散了个透。
“你——”
左拥右抱着两个衣不蔽体的美艳女子,一脸浪荡不羁的,不是那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又是谁?
“来了?”楚翼低笑着去吻怀中女子的脖颈,语音暗哑低沉,模糊不清。
那女子娇笑着,顺从地迎合上去,就是一番天雷勾动地火。
被单下交缠的肢体,三人情动的神态,说明的问题,再清楚不过。
“你……”徐子煦僵立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人毫不避讳的火热让他不由微微红了脸,侧过身去。
“如此红颜知己,岂不让人神魂!”楚翼与女子缠绵的间隙又抽空抬头,慷慨邀约,“静王既然来了,不妨一道?”
“你!”
一女子作势要起身迎徐子煦过去,他忙一退,神色一整,不发一语,拂袖而去。
楚翼瞧着气怒离开的身影,无奈一叹。
“主人,这下人王爷被你气走了!”莺声掩嘴吃吃而笑,眉目间媚气如丝,勾人心魂。
“这不正中主人的下怀么?”燕语缓缓起身,淡淡道。
楚翼不置一词,神思幽深,嘴边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手环过燕语,调笑:“多时未见,小语倒善于揣摩起他人心意了?”
这边室内依然一片风光旖旎,外头徐子煦离开的步伐渐渐远去。
他的确生气,气愤的是这人的刻意戏弄。
所谓有事相商,商的便是这么!
不过,气怒的同时,他却也惊讶,上回舞姬一事,不过是计策,在之前,那人多次对他的欲念,在在害他一直以为对方……
这次却是亲眼目睹这种男欢女爱的场面,而且既然那人也说了是红颜知己,那是不是代表那人对他的心思终于不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