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云梦未寒（1 / 1）
“望月，我没事。”曹旭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惨白的嘴唇看起来像鬼一样，望月把他搂在怀中，哭泣着说：“傻瓜，为了我值得吗？”
“值得，你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女人。”
孟九紧张地看着地上的两人，然后转头看着一脸平和的青龙，微微松了口气。
“曹旭，你确定你要带着这个女人下山。”青龙淡淡地问。
“是，寨主。”曹旭坚定地回答。
“可是你作为青龙寨的军师，我真的很不放心。”青龙轻抚着青龙刀。
“只要能跟望月离开，我什么代价都付得起。”
“死。”青龙顿了顿，孟九的心提到了嗓子上，“我不会让你死，但是你必须自废武功，才能离开山寨，你想清楚。”
孟九身子微微一颤，自废武功不就是自寻死路么，之所以敢让曹旭淋雨就是因为曹旭有一身本领，挨打之后被雨淋最严重也就感冒一个月，现在自废武功无异于自求死路。
“青龙寨的规矩，人可以走，要留下武功，以免对兄弟们造成不必要的伤亡。”青龙继续说，“曹军师，为了兄弟们，你可以做到吧。”
孟九低头不语，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孟九的预计，底下的弟兄们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青龙的话已经挑起兄弟们的戒心，无论如何，今天曹旭如果要带着望月离开，就必须留下武功。
“青龙，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饭练武，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一样看待，今天，我为了望月，要就此离开，跟兄弟们在此一刀两断。”曹旭推开望月，使劲全身力气跪倒地上，抬起头看着青龙。
“你今天为了女人要离开青龙寨，我不怪你，可是我必须为兄弟们的生存着想，你莫要怪我。”青龙抬眼看着曹旭，眼角轻轻飘向盯着曹旭看的望月，那深情专注的眼神，这一辈子都不会望着自己，青龙想着握紧了拳头。
“我自小被老寨主收养，我这一身的本领都是属于青龙寨的，我都会还给青龙寨，我只有一个请求，自废武功后，一定要放我妻子望月平安离开。”曹旭说完就慢慢站起来，抬手封住奇经八脉，猛得运功，只见他全身一颤，人已经晕了过去，望月呆呆地看着曹旭，颤抖的小手地伸到曹旭的鼻子下面，那微弱的呼吸，让望月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现在好的时候了，她紧绷着的神经一松。
“曹大哥。”望月扑过去，使劲全身力气把曹旭弄到自己肩膀上，喘息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显现出她的吃力，“曹大哥，望月带你离开这里，望月带你离开这里。”青龙看着望月跟曹旭走下山的背影暗暗想着曹旭，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紧握着的拳头泄漏了他内心的愤怒。
“寨主，我想去送送曹大哥，毕竟他跟我相交一场。”孟九说完便追了上去，帮着眠秋扶着曹旭离开了青龙的视野范围。
两个月后，孟九始终没有回来，青龙肚子坐在山寨门口的草垛上，望着青龙寨曲折的山隘，心中思念着以前跟弟兄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可是他知道回不去了，孟九已不会回来了，曹旭也不会回来了…
“我今天下山见到曹军师了。”一个跟曹旭素来交好的兄弟对着飞天鼠高兴地说。
“曹旭…没事了吧。”飞天鼠停顿了一下。
“军师在孟九的帮助下，可算捡回一条命，跟着夫人那柳城过着夫唱妇随的日子。”
“他的武功没有了。”
“孟九真讲义气，花了大半内力救了曹军师，要不然曹军师也活不下来。”那人高兴地大声说。
“嘘，小声点，别让寨主听到。”飞天鼠和他走进前厅。青龙听到曹旭竟然在孟九的帮助下活了下来，还跟望月过着如此开心的日子，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望月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她不是忘，她是不愿意想起来，青龙一瞬间笑了，觉得自己可以让望月永远记住自己，永远永远，让自己在望月的心中变成至死方休的存在也是不错的…
“你们以为是结束了是吗？可是，现在才刚刚开始，我要让你们尝试到什么叫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青龙阴恻恻地说。
一年后…
“寨主，我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几个从未出现在青龙寨的生面孔出现在青龙寨寨主青龙的房间。
“好好干，你们的前途就无可限量。”青龙歪着头坐在椅子上。
“寨主肯给小的们机会，小的们感激不尽，一定尽心尽力的干。”
“你们只要好好干，我给你们的只有你们想不到的，绝没有我办不到的。”青龙邪魅地笑着。
“多谢寨主。”
柳城郊外
“你们跟我来。“青龙带着这几个人来到一所单独的房子前，房前种满了黄色油菜花，屋子后有成片的树木，简单雅致的小楼出现在眼前，青龙对那几个人低声说，“给你们一个机会，里面可有一个绝色美人，你们进去，随便你们怎么做，死的越惨，我给你们的就越多。”
几个人在屋子侧墙边，摩拳擦掌准备上阵，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着布衣、肚子圆滚滚的秀色佳人慢慢走了出来，把手中灰色的衣服晾到屋子前方一片空地摆好的几根衣杆上，然后看着远方，轻轻叹息，“曹大哥，你何时归来！”然后把脸贴在灰色衣服上，轻轻说着：“才一天，我就觉得这么漫长，曹大哥，我好思念你。”望月抬起头，把自己弄皱的衣服抚平，慢慢走回屋子内，青龙惊呆地看到怀孕的望月，嘴里喃喃自语，“她竟然怀孕了，竟然怀孕了…”
“寨主？怎么了？”几个喽啰看着这样的青龙，
青龙不语，只是飞奔过去，扒着门，阻止望月关门。
望月惊呆地看着他，刚要喊人，就被青龙捂住嘴，拖着进了里屋，几个小喽啰也跟着进去了。
青龙撕扯开望月的衣服，望月害怕了，害怕这样的青龙，她禁不住颤抖地说：“不要，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了。”青龙那狠厉的眼神紧紧盯着望月，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曹大哥…”望月凄厉的声音大声喊着曹旭。
青龙血红了眼睛，直接退却衣衫，趴到了望月身上…
青龙静静地离开眼前那面如死灰的女子，走到门外，看着那几个小喽啰，冲上去，屋里传来的声音，青龙禁不住颤抖着身体，为了这个女人，他都不要兄弟了，还怕什么，青龙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青龙刀，好久没有染血了。
那几个小喽啰笑哈哈地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一道光影一闪，几个小喽啰已经死在青龙刀下，青龙看着屋内，“望月，我为了报仇了，你安息吧。”他提着青龙刀在青石板道路上一步步走着，月光洒在他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孤寂，走到这一步，是青龙早就想好的，可是当那女子死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心痛，低声喊着，望月，望月，望月……
微风吹佛着眠秋的脸颊，就跟十年前那女子来时一样，带来一股子素雅清透的味道，令人禁不住多看了几眼，也许是这几眼注定了眠秋遇到曹旭的缘分，预示着曹旭大仇得报，却也预示着曹旭的生命尽头。
眠秋的思绪不禁回到十年前，一个眉似弯月，眼中含着星星一样的亮光，小小的鼻子跟嘴巴，若玲珑宝石一般，身着血红色的衣裳的女子，这般可人儿全身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眠秋那时候还是轮回树，闻到这味道也禁不住把全身的叶子缩起来，紧紧盯着那女子，却是发现这衣裳竟然是被血染成了红色，女子踉踉跄跄的在勾魂使者的带领下来到奈何桥，她或许是累了，抬起眸子紧紧盯着眠秋，然后拖着步伐走到树下，身子靠在树上，慢慢滑下，就靠在自己身上，她的手不停地摸着肚子，眼中慢慢凝聚出雾水，脸上流淌起一颗颗的泪滴：“曹大哥，我不想投胎，我好想你，可是我现在该怎么见你。”这滴滴点点的泪水全部洒在了眠秋身上。
“姑娘，喝下孟婆汤，凡尘俗世皆成烟。”孟婆端着孟婆汤走到那女子身边。
她缓缓抬头，满脸泪水，手颤抖地端起一碗孟婆汤，咬着下唇，看着孟婆。
“姑娘，何苦为难自己，喝了孟婆汤，烦恼忧愁皆成空，你也可以重新开始你新一轮的人生。”孟婆低声劝她。
“婆婆，喝完孟婆汤，是会忘记今生的一切，是也不是？喝完孟婆汤，是会失去珍贵的记忆，是也不是？喝过孟婆汤，是会消失自己的人生，是也不是？我是不是都会忘记我那无缘的孩子，那深爱着我的相公，我不愿。”她嘶哑着声音淡淡地说，“我要等我的相公，他说过，要与我永不分离。”
“姑娘，凡尘的一切都已经与你无关了，空悲切，错失投胎轮回事，才是一大憾事，你可是要思虑清楚。”
“我不怕，我从不害怕，是不是，曹哥哥。”她勉强撤出一丝笑容。
“姑娘，你可看见那边那个鬼魂，已在此空等二十余年，可是他什么也没等到，终究是一场空啊，姑娘，你还是放弃吧，别这么执着了。”
她看着远方那个站着不动的影子，突然鼻头更酸辣，大哭起来，“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曹大哥，我们的孩子，我看着他离开我的，他还那么小…。”
“姑娘，那是你与那孩子无缘，终是错，忘了吧，把这一切都忘了吧，只有这样你才能开始你的生命。”
“婆婆，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她的泪水一滴滴的敲打着眠秋的心，更是打湿了那碗孟婆汤。
孟婆叹口气，说：“姑娘且说，老朽能帮会尽量帮的。”
“我不想去投胎。”
“你说什么？”孟婆惊呆了。
“我不想投胎，我想等他，我想等曹大哥，可是…我怎么见他，我该怎么办。”她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就在眠秋身边哭了十天，眠秋看着这个泪水做成的女子，一直在自己身边不停流泪，泪水滑落到地面上，渗入地底的树根上，还有那不经意间洒落在眠秋身上的泪滴，都让眠秋深刻的感受到她的难过、无奈、痛苦、悲愤与可悲，眠秋偷偷收集起这些眼泪，把这些泪水全部放进奈何桥中，奈何桥的水渐渐蔓延上来，奈何桥的水凝聚着亘古自今的投胎的鬼魂的不甘之泪、怨恨之泪、仇恨之泪…这些泪水的逼近，让地狱的鬼魂都开始躁动不安。
孟婆转身浑浊的眼睛紧紧看着眠秋，叹声气，“这与你何干？”
这是唯一一次眠秋觉得作为一棵树也不错，可以装死不用回答孟婆的话。
突然，转轮王出现在奈何桥边，皱着眉头看着这女子：“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见我的相公。”她哭着说。
“那你等着就行了，一直哭什么？你让我们地狱不得安宁啊。”
“我不敢见他。”她哭的更大声了。
“闭嘴，别哭了。”转轮王怒视着她。
“我..我....”她哽咽着，留着眼泪。
转轮王看着她，“世间男子多薄幸,世间女子多痴情。”
“他不会。”女子坚定的说。
“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看看世间薄幸男子。”转轮王继续说：“我可以让你成为地狱使者，使你继续留在地狱，但是，你同时需受到地狱使者的制约，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去见他最后一面，你，可愿否？”
“我愿，我只想见他一面。”她抬起头，坚毅的眼神看着转轮王。
转轮王转身离开了，眠秋看着这女子褪去满身血的外表，在一片模糊不清中，变成一个白白的，看不清楚面孔的的勾魂使者，眠秋心中暗想，没以前好看了。
这时二十余年来站着一动不动的鬼魂-梦寒，终于望了这女子一眼，只是这一眼充满着渴望、羡慕跟无奈，眠秋看着这样的梦寒，问：“你，是谁？”
梦寒转过头来迷茫的眼神看着眠秋：“我以为树不会说话。”
“可能，我跟其它树不太一样吧。”眠秋舒展着全身的叶子。
“那你真是一颗特别的树。”梦寒勾起嘴角，淡淡地笑着。
“你这样笑着，真好看。”眠秋摇晃着全身的叶子。
梦寒眼中的颜色渐渐失去，眠秋觉得他身上的魂气一瞬间悲伤起来，“他，也曾经这么说过。”
“他…是谁？”眠秋低声问。
“一个永远存在在我心里的人，一个永远让我牵挂的人，一个让我不想投胎宁愿等他的人，一个我烙印在我灵魂深处的人…一个我永远见不到的人…”
“那你还等什么？”眠秋疑惑地看着他，她记得它好像来到这里二十年了，也许是二十多年，眠秋都绿了二十余次了，他从不讲话，不关心任何事，只看着轮转殿的方向，也许是盼望它的爱人从那头走来吧，可是我觉得轮转王说的对,世间男子多薄幸,世间女子多痴情。
“等那最后一丝希望。”它看着远方轻轻说，“也许会来的，会吧…”
看着曹旭身边的勾魂使者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慢慢地抽离他的灵魂，眠秋眼睛微微湿润了，依稀能看见，曹旭的魂还在问那个勾魂使者：“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望月的姑娘，她是我的妻子...”
勾魂使者牵引着他的魂魄向地狱走去，直到他们的声音消失不见，眠秋知道勾魂使者永远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曹旭看着拖着自己走的那白白的影子，笑着说：“很可笑吧，我妻子跟你的体型差不多呢，害我刚都认错了，要是望月知道我认错人了，肯定要伤心了。”
看白影子不说话，曹旭继续说：“前路漫漫，不如你听我跟你讲讲我跟我妻子望月的故事吧。”
曹旭怔了一下，继续说：“望月是柳城千家的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温润若水。”曹旭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看着手心的泪滴，笑着说：“她就像是水做的一样，有哭不完的泪水，一直牵引着我的心，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在青龙山外，她陪母亲去佛寺拜佛，在前院追一只彩蝶误入青龙山...”
勾魂使者想起那个本来阳光明媚的下午，自己跟着娘亲去山里拜佛，礼佛无聊的紧，就拿着罗扇扑起蝴蝶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紫色蝴蝶，我不停地追着，不知多久，我终于发现我来到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娘亲、丫鬟、蝴蝶全不见了，只有茂密的草丛和我来的时候那条路，天色也阴沉沉的，我一时心中难忍，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勾魂使者耳边传来曹旭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想出去，就拿着伞出去透气，走着走着就到了山下，我想大概是我潜意识知道我的命定之人要出现了。我看到望月时惊为天人，她那时满脸泪痕，我怎么就觉得她那时候美的不可方物，雨已开始下了，我急忙跑过去，帮她撑伞，望月看到我时，呆了一下，就这样，我知道她姓千名望月，家住柳城，我撑着伞送她回家...”
勾魂使者低着头，记得那时，自己看见他，以为是天神下凡，当他为我撑伞时，我就已然爱上了这个男人，一路上他努力地逗我笑，很明显他不怎么懂得讲笑话，最后还把伞给我，自己淋着雨跑走了，我看着他的背景，说笨蛋，我都到家了，还把伞给我干什么？
“我把她平安送到家，在雨中向她挥手，跑回山寨。我竟然病了一个月，我心中知道，是相思病。再见望月，却是在青龙寨，她被人吊在柱子上，我冲过去飞身上前，把望月救了下来。”曹旭讲到这里顿了一顿，露出痛苦的表情。
勾魂使者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心痛，那时青龙正好看到，紧皱着眉头看着曹旭跟我，曹旭抱着我，说，放过她，青龙只说了一句话，斩草除根。曹旭紧紧地抱着我，像是怕我消失不见，慢慢走到青龙面前，向青龙跪下去，我惊呆了，抓着他的衣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不要求他。曹旭看着我，依然跪着，“求寨主，放过她，她是我的女人。”我当时惊呆了，曹旭是土匪，跟这个土匪头子是一伙的，他们杀了我的全家，想到这里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曹旭血红着双眼盯着我，“不要死，活下去，求求你，不要死，我爱你。”看着这个男人，我怎么还能怀疑他，他为了带我下山，被山寨的人不断折磨，可是他都挺了下来，最后那个土匪头子还是让我们下山了，代价是曹旭的一身武功尽费。
曹旭眼神飘忽，慢慢的说：“好不容易我们下山了，在柳城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男耕女织，最后却因为我的一时疏忽照成了不可挽回的惨剧，不过，我不后悔遇见望月，不后悔为她报仇，这十年要不是报仇我早就跟着望月一起死了。”
勾魂使者侧头看着曹旭，她没想到曹旭会这么说，颤抖得牵引着曹旭来到地狱，勾魂使者看着曹旭进入十殿，她就静静地站在轮转殿外等着他出来，等待的时间格外的长，可是当听到轮转王喊自己拉曹旭去投胎的消息，她心中突然不愿了，牵引着曹旭的紧紧握住，一动不动，轮转王突然出现在勾魂使者面前，只见轮转王手上凝聚出点点亮光，轮转王弹出亮光至勾魂使者的额头，轻轻说：“还有自己的意识，真是麻烦。”轮转王说完便消失了。
勾魂使者拉着曹旭慢慢地向奈何桥走去，她的手微微颤抖，她不明白为什么，后面那个男人一直在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可是，我总觉得和自己相关，身体不受控制拉着男人走向孟婆。
曹旭看着勾魂使者带着他走向奈何桥，高兴地说：“望月在等我吧，马上就要见到望月了。”
孟婆看着前来的二人，曹旭挣脱开绳子，冲过去问：“婆婆，你可有见过一个爱哭的女孩子，她叫望月，是我妻子，他在奈何桥等我的。”
“奈何桥边莫奈何，逝者已逝莫誓言。喝下孟婆汤，烦恼忧愁皆成空。”孟婆递给他。
“望月走了么？”他环视着四周，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曹旭瞬间像是全身抽干了力气，摔倒下去。
“凡尘一梦，人生一醒，你来到奈何桥前的一切都是梦。”孟婆看着勾魂使者说。
勾魂使者豁然开朗，紧紧盯着地上的男人，慢慢飘过去。
“月，旭，终究不过我一梦，一思，一念，一回，既然都是一场梦，那徒留我一人有何意义。”他躺在地上大声喊。
孟婆伸手在勾魂使者眉心一点，看着地上的男人，说，“她让我告诉你，她会在尘世等你。”
曹旭听到这句话，赶紧爬起来，冲向轮回眼，勾魂使者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慢慢地摔倒，孟婆看着她，你自己造成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勾魂使者慢慢消失在奈何桥边。
“黄捕头，犯人已全部关押。”
“好。”黄捕头走向抱着冬至的云梦，“云姑娘，你松开手吧，在这么抱下去，她会死的，我们暂且把这位姑娘送到医馆。”
眠秋回过头，看着云梦怀里的丫头，紧闭的双眼不时颤动着，原来她也害怕，苍白的嘴唇轻轻说着，“小姐，快走，小姐，快走…”都成这样了，还担心着她的小姐，倒真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忠仆，眠秋决定离这丫头远点，怕自己身上的死亡气息沾染到她身上，把这姑娘也害死。眠秋看着替曹旭收尸的捕头，“交给我吧，我会把他跟望月葬到一起。”
“多谢这位姑娘了。”那捕快抱拳。
眠秋轻轻抬起已经死去的曹旭，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走下去。
“这位姑娘，请你送完曹旭，回柳城衙门一趟，需问你几个问题。”黄捕头在眠秋身后大声喊着。
“知道了。”眠秋继续走着，沿着曹旭曾经遇到望月的地方，来到一座四周长满鲜花的坟上，墓碑上赫然写着，爱妻千望月之墓，夫曹旭泣立。眠秋把曹旭的身体扔向坟墓，眼睛紧紧盯着坟墓，两手手掌从合着到慢慢分开，只见那坟墓一瞬间裂开，曹旭的尸体正好落入坟墓，跟坟墓里女子的尸体紧紧相拥着，眠秋轻轻拍手，坟墓一下子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眠秋静静地盯着墓碑看了良久，轻轻叹口气，“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看你俩的造化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只见墓碑上的字变成了，曹旭与千望月共眠之墓。
“这么说，姑娘你是要去浮萍村，路上被曹旭拐带，来到柳城青龙寨。”
“是。”
“姑娘从何处来。”
“从来处来。”
“到何处去。”
“浮萍村。”
“姑娘，你可以走了。”黄捕头说，“对了，云姑娘是浮萍村的人，等她丫鬟醒了，我们会派人送她们回浮萍村，姑娘如若不嫌弃，可以一同前往。”
“多谢。”
眠秋站在衙门口，看着天色渐变，“姑娘，你叫什么？”云梦冲过来，“我叫云梦，听说你要去浮萍村，那是我的家乡。”
眠秋转身，看到黄捕头紧紧盯着这位云梦姑娘，轻声说，“眠秋。”
“好美的名字啊。”
“你的名字也很美，在云中做梦。”眠秋笑看着她。
云梦看着背后的黄捕头，脸突然红了，然后拉着眠秋说，“我们回客栈。”
黄捕头看着这天，赶紧说到，“梦梦，等一下。”
云梦转过身来看着他，“天要下雨了，我给你拿把伞。”
眠秋看着云梦烧红的脸，如六月彩霞般美丽。淅淅沥沥的雨开始落下。
“只剩一把了。”黄捕头拿着递给云梦，云梦不接，“那你怎么办，怎么回去。”
“我没事，我是男人，淋个雨怕什么。”
云梦扭捏着看着黄捕头，“我也不怕淋雨。”
眠秋走到二人中间，拿起伞，“我身子骨儿弱，怕是一场雨会生病，伞我就收下了。”言罢便撑起伞便离开了，留下黄捕头跟云梦相视而笑。
“傻丫头。”黄捕头看着云梦，把自己的外衣披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