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成年期（重修）（1 / 1）
这天汤姆和原来一样放了学回到宿舍，习惯性地扫视了房间一圈，视线突然凝固了——在他每天睡的床上，有一抹银色的头发泻了出来。
汤姆走过去，发现那抹银色原来是女孩的头发。十一二岁的女孩蜷缩着身子睡觉，手里还紧紧攥着他今早放在床头的校服，看侧脸睡得很香甜。她身上穿的绿裙子上有着叶脉一样的花纹。
汤姆蹙了蹙眉，心里愤怒和诧异一起被点燃——是谁那么大胆，闯进了他的房间！
汤姆攥住了被单的一角，想把她弄醒。突然毫无预兆地，银发女孩醒了，一双翡翠般的绿眸欣喜地望着他：
“Tom，回来了？”
汤姆一个愣神，眼前的女孩就好象小动物一样扑了过来：“汤姆！”汤姆没稳住，给女孩带着倒向了床上。汤姆支起双臂，以免自己摔倒。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女孩躺在床上，汤姆俯视着她的状况了。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而暧昧。汤姆手臂所支起的狭小空间里，银发女孩并没有因为这个姿势而惊慌，而是极为自然地舒展着肢体，仰视着汤姆，眼神里带着全身心的喜爱和依赖——汤姆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
眼前精灵般的女孩的绿眸与另一双纯粹得不含杂质的绿眸渐渐重叠在一起。两双眼睛里含的感情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眼睛主人的身份：一个是陌生的闯进他宿舍的女孩，一个是他家的宠物蛇。
汤姆没理由地觉得烦，率先起了身。
女孩似乎有些疑惑：“汤姆？”突然间，一支白骨般的魔杖顶在了女孩咽喉的位置。女孩呼吸为之一塞。
“......这位小姐，我想我并没有赋予你直呼我教名的权力。”汤姆唇边的微笑很温和，眼神却有些冷，"以及，你是怎么进来我的寝室里的？“
差点大意了。这里可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寝室，一个五年里他从未在霍格沃茨见过的人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这个女孩绝对不可能像她表面上那么无害。
念及此处，汤姆把手里的魔杖转动了一下，魔杖尖始终不离女孩的咽喉。
”......纳吉尼。“女孩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
”什么？“汤姆听到了，但他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女孩抬起头直视着汤姆，眼里好象有万分委屈，换了蛇语说：【汤姆，我是纳吉尼。】
蛇佬腔......另一个拥有蛇佬腔的女孩.......可是她说她是纳吉尼......这怎么可能？那是他养了六年的宠物蛇啊。汤姆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银发女孩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自己解释了：【克利俄斯。】
汤姆没有反应。女孩接着往下说：【汤姆在禁林里找到的那株植物的名字叫克利俄斯。不知道你查到它的名字没有。查到了吧？汤姆一向很聪明。】
【克利俄斯，掌管时间之神，约尔曼冈德......我所属的种族吃了它时间长河的流逝会变快，也就是相当于巫师的增龄剂啦，不过是永久性的。然后我的种族刚好有一个能力是变成人形。还有克利俄斯强行使我达到了成年期，但我实际年龄是幼年，所以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短时间内应该只能维持人类的模样了。】
【我不是故意失踪三个月的，幼年期到成年期这个过程我需要在水里呆着，那时情况很紧急，我来不及和你说，就瞬移到有水的地方去了。然后一到湖水里我就睡过去了，对不起，汤姆。你一定很着急吧。】女孩说着小心翼翼地牵了牵汤姆的衣角，头垂得低低地，一副可怜兮兮等候发落的模样。
空气沉默了片刻，然后少年熟悉的嗓音响起了：【眼睛看着我。】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汤姆捏住，强迫她抬起头。因为下巴给人捏住的不适感，银发女孩“嗯哼”了一声，但没有抵抗的意思，仰起头来一副顺服的姿态。
汤姆却没有留意到这个，只是居高临下地凌厉地扫视着女孩，锐利的目光好象要直入她的灵魂。刚才生起这个念头，女孩就感到自己的脑海里闯入了某些冰冷的东西，审阅她的记忆。种族的本能让她马上就想抵御住外来的侵略，女孩却放弃了所有抵抗的念头——对她用摄魂取念的那个人的人是汤姆·里德尔。
一幅幅画面走马观灯似的在汤姆眼前掠过......最终，浮现在眼前的场景是他见到那株花的的那个森林湖泊。
......
阳光灿烂，白云如絮。湖水像碎银子一样闪烁着。突然间湖面钻出了一个银发的身影，瞬间迸溅出的水花折射出彩虹的颜色。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湿漉漉的银发长及腰间，尾稍还在往下滴水，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肌肤如凝固的羊脂。少女很美，美如深夜的盛开着鼠尾草和迷迭香的冷杉木森林，那种清冷的森林的质感宛若传说中长着透明翅膀的精灵。
少女如游鱼一样轻快敏捷地往来游动，然后坐在了湖中间的小岛上喘息。
这天的阳光太过灿烂了，以至于少女微微眯起了猫一样的瞳孔，把一只手放在额头上遮挡阳光。阳光透过指间的缝隙露出来，把少女白皙修长的五指都映得通红。少女把身子侧着，去看平静的湖面。湖面如镜，清晰地倒映出她现在的样子：银发、绿眸。十一二岁的人类女孩的模样。
“这是......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生涩，好像是一个十几年没说过话突然间被治愈了声带的哑巴，但仍然难掩声音清冷如石上清泉的音色。
......
【变成人类的感觉如何？】一个带着调笑的声音响起。
刚才从水里钻出来的银发女孩警觉地望向声音所在地。湖的对岸，有一条银色的巨蛇，疏懒地躺在那里，银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眼前所见的巨蛇和汤姆某个遥远记忆中的影像重叠在一起。
“Dad？”同时，几乎是梦呓一样，银发女孩吐出了这个称呼。
银色的巨蛇移动了，几乎是下一刻，巨蛇出现在了纳吉尼面前，面对面地对立着。纳吉尼抬起头来看着巨蛇。汤姆看清了，那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影像。眼前的巨蛇，眼底是一片澄澈的蓝，蓝如此时头顶上这片如洗的碧空，又如她周围这片波光粼粼的湖泊。而他记忆中的影像，他的眼睛是属于森林的墨绿，与纳吉尼一样的绿色。
“你是谁？”纳吉尼警惕地发问，纠结的眉毛好像在说她在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把面前的巨蛇放到然后再慢慢审问。
“我是谁？”巨蛇好象有些好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下一刻，巨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青年，银色的头发在空中飘扬。青年笑弯了湛蓝的眼，把手按在了纳吉尼头上：
【嗯，我是你的......叔叔，小家伙。】
纳吉尼一瞬间呆滞了，对青年将手放在她头顶弄乱了她的头发也忘了抗议。【叔叔？】纳吉尼重复道。
青年点点头：【对。】
银发女孩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反驳说：【这......我不可能有叔叔！】
【啊啦，看来传承记忆你接受得不错。】青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手指上出现了一滴殷红的小血珠。青年念了一句咒语，下一刻，小血珠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然后从银发女孩的额头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古老的血缘魔法。小家伙，这下信了吧？】
过了一会儿，好像是从那颗融入她身体里的小血珠中确认了什么，银发女孩的神情软化了：【我的叔叔，你，或者我的父亲是怎么打破诅咒的？】
【不知道。】青年笑得有点苦涩，【我们并没有去打破诅咒。我和你哥哥是双胞胎，也许是诅咒失效了吧。】
银发女孩却好像是从青年的话里知道了什么，一下子沉默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先通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艾布纳。】
【纳吉尼。】银发女孩把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脸上扬起了一片温柔的笑容，【纳吉尼，这是汤姆给我取的名字。】
......
纳吉尼。
汤姆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已经大致认可了银发女孩的身份。但还需要最后一点的确认。
汤姆的魔力往女孩更久远的记忆探去，名为汤姆·里德尔的男孩和小蛇生活的经历不出所料地浮现在他眼前：他陪着小蛇玩闹、聊天的经过；昏暗狭窄的阁楼里男孩用口琴吹着《小星星》；小蛇用魔法烤熟了鸡蛋在吃，一旁他专心致志地捧着一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在看......
女孩的脑袋一清，她知道是某人停止摄魂取念了。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纳吉尼？”少年的嗓音在纳吉尼头顶响起，只是声音中并无多少疑惑，与其说是个问句还不如说是一声叹息。
“嗯。”纳吉尼委屈地点头。被最喜欢的人用魔杖指着，她心里的委屈还没消呢。
汤姆在纳吉尼额头上隔着刘海烙下了一个轻吻。看着纳吉尼澄澈的绿眸，汤姆嘴角缓慢勾勒出一个浅笑：
“纳吉尼，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