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 不期的归来(1 / 1)
“儿子,左边左边!”
“右边,儿子,往右”
“计算器,儿子抓计算器!”
“你闭嘴,左边,抓左边的字典!”
“你们两个干嘛,是孩子抓周,不是你们,都安静点!”
小晴和水哥被白桦教训一顿才肯闭嘴,孩子在计算器和字典之间转了个圈儿,最后爬向了身后的彩笔。
白桦母爱泛滥,上前抱起孩子,温柔地说,“硕硕喜欢当画家啊,那以后给干妈画漂亮的画像好不好?”
“画家也好,我们家硕硕要成艺术家了!”小晴接过孩子,给他擦着口水,跟白桦说,“你不是两点开庭吗,赶紧去吃口饭。”
“不吃了,我车上有面包”,白桦满眼怜爱地抓着硕硕的小手说道。
小晴一皱眉,说,“你一天不是方便面就是面包,这生活质量还不如上学时候了呢,都给你准备好了,吃口再走。”
水哥也说,“特意让刘师傅给你开的小灶,吃了再走呗!”
白桦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包,说,“时间真来不及,你们先忙,我改天再来。”
她亲了一下硕硕就走,不管小晴在身后的唠唠叨叨。
毕业三年,弹指一挥,不管情愿不情愿,喜欢不喜欢,日子都顺理成章地过下来了。
白桦车里循环往复放着dying in the sun ,穿梭行驶在熟悉的街道和陌生人群中。
每每独处的时候,白桦的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她可以对着水杯发上两个小时的呆,也可以在影院坐上一天,却记不得一部影片的名字。
好在,生活不允许她那么空闲,在业界小有名气后,接踵而至的官司找上门来,她成了律所里的拼命三郎,别人觉得棘手或胜算不大的案子,都想方设法往外推,只有白桦,从来来者不拒,全力以赴,因为只有在唇枪舌战据理力争的庭上,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有生命的个体,灵魂和肉身是一体的。
在争名逐利急功近利的职场上,白桦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当然,这种与众不同可能会让人产生各种想法,嫉妒,敌意,或者喜欢。
幸也不幸,季所长对她青睐有加,视她为接班人一样培养,而野心勃勃的同僚则视她为绊脚石。
生活,从不平静,哪里有人,哪里就有纷争,这是自不必说的道理。
白桦刚回到办公室,助理就递上大摞小摞的开庭文件,说委托人又派人来叮嘱,这次的案子只能赢不能输。
白桦对这个委托人没什么好感,一副全天下他最牛的架势,自认有钱就能左右法律,不过再看不惯,案子接了就要打,况且确实是对方侵权,证据确凿。
她最后核实了一下文件,喝了两口超浓咖啡,对助理说,“走。”
白桦言辞中肯,不偏不倚,却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将对方律师钳制得死死的,这一场,白桦赢得干净利落,
庭外,委托人殷勤吹捧道,“白律师,名副其实啊,不但人长得漂亮,官司打得更漂亮,这次没选错人!赏个脸,一起吃个饭,我这还有两张明晚钢琴演奏会的门票,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桦根本没听他说什么,一直在嘱咐助理如何准备下个案子的材料,她的同事关叮咛帮忙挡着,道,“王先生,白律师最近是真的很忙,饭呢,改天吧,演奏会么,我们找时间自己听吧,好吗?”
说着抽出他手里的票,挤出一个甜腻腻的笑,让对方没法拒绝。
白桦交代完毕,独自一人上车,去见当事人。
那人还顽强地想要粘上去,被关叮咛拦住,扯着有的没的话题。
晚上回到所里,关叮咛凑到白桦身边,八卦道,“诶,白大律师,我觉得那个暴发户不错,起码人家有车有房有存款,跟了他,你就不用没日没夜的卖命了,考虑一下!”
白桦将一张废材料按在她脸上推到一边,道,“你考虑吧。”
“咦,脏死了”,关叮咛把纸扔掉,搓着脸说,“真不明白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之前那个跳槽走的汪律师,也算得上青年才俊吧,你不喜欢,还有市检察院的那个叫什么亮的检察官,听说是个官二代呢,你也看不上,哎,怎么我就碰不上呢,随便给我一个我都嫁了,何必在这里耗费青春,糟蹋生命!”
“你那个遗产纠纷案有十足把握了?这可是你转正的关键一步。”白桦不想听她发牢骚,岔开话题。
关叮咛是个十足的小女人,精致,小资,世俗却又简单,在事业上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就想有个事儿干,然后找个喜欢的人耳鬓厮磨共享余生。
来到律所半年,表现平平,季所长说如果这次遗产纠纷的官司打赢,会考虑给她转正。但她口口声声拼了,干起活来却还是懒洋洋的。
她愁眉苦脸,道,“哪有啊,烦死了,我都不愿意想,看老头儿那几个儿子吧,没一个好东西。”
“不想想就回家睡觉!”
白桦收拾东西要走,关叮咛忙说,“今天暴发户说的演奏会,我们去听吧,我上网查了一下,据说是个钢琴天才,前年横空出世,还全球巡演了呢,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大帅哥,你看看!”
说着把门票往白桦眼前晃,白桦挡到一边,说,“明天我有案子准备,可能去不了。”
“你也知道,我最近不顺,连输两个官司,现在所长都不给我发活了,烦得要死,你就当陪我散散心,不行吗?”关叮咛放出杀手锏,因为她知道白桦最吃装可怜这一套。
白桦想了想,说,“那好吧,能忙完我就去。”
关叮咛打了个响指,得逞地笑道,“YES!”
白桦把车停在楼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趴在方向盘上,又开始放空,一阵刺耳鸣笛声把她拉回来。
停在白桦车后的粉色宾利摇下车窗,探出头朝白桦喊道,“美女,你挡道了!”
白桦摇摇头,下了车。
一个一身奢侈大牌,一个白领装扮,坐在便利店的简易座椅上,喝着三块钱一罐的啤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涂雅问白桦,“听说最近又赢了官司?”
“你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白桦跟涂雅碰下杯,又说,“恭喜你,我看了新闻,集团终于上市,你没让你爸失望!”
涂雅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这么郑重其事地赞美我,还真不习惯。”
白桦也笑笑说,“不是赞美,我说真的。”
“好吧,我接受了,说正经的,集团需要个法律顾问,过来帮我吧,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我会给你双倍薪资!”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别勉强我”
涂雅意料之中地点点头,说,“是,我当然知道,哎,我也是有私心,商场上,风云莫测,尔虞我诈,一个不留神儿,就上了别人的套,我现在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之所以让你过来,就是想有个说知心话儿的人,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你记住,有天你若是累了,不想拼了,我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白桦道,“知道了,我会的,对了,前几天我在中心商场偶遇你男朋友,他跟一个女孩一起,举止很亲昵,你要留心,感觉靠不住的样子。”
“咳,那个人啊,早被我pass了,一开始我就知道不是好鸟,我也是图一时新鲜,你知道我的原则的,男人如衣服,不喜欢就换,总有一天能选到称心如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应该再也遇不到云开那样让我心动——”
说到韩云开,涂雅立马刹闸,不再说下去,小心观察白桦脸色变化。
白桦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眼神淡漠地喝了一口啤酒,转头看向街角,那里空空荡荡,只有信号灯孤独地变换着。
白桦回到公寓,换了睡衣,用冷水洗脸,缓解酒精的作用。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桦又开始愣神儿。
她的头发长了许多,温柔的发线沿着腮旁漫过肩头,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平添许多女人味,而眼里却还是最初那一股子冷劲和倔强。
季所长一早把白桦叫进办公室,谈了两个多小时。办公室外其他人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他们的谈话内容。
所里接了一个大案子,是跨国公司的专利侵权案,对方指明要白桦来接。白桦清楚自己的能力,远不至于国外都有名气,于是问所长对方指定自己的理由,季所长也不了解,只说两天后委托人会亲自来所里商谈具体事宜。
白桦也未多想,商业官司无非就是金钱战争,很少牵扯感情纠纷和道德伦理,她的原则就是依法依理,尽力就好。
关叮咛作为白桦的头号粉丝,当然要第一时间前来道贺,“白大律师,行啊,混到国际上了,越来越高大上了,恭喜啊!”
“恭喜的话,等官司赢了再说吧。”白桦收拾桌上的纸笔,端着笔记本要去档案室,关叮咛拦住她,“你干嘛去?”
“看看最新的专利修订法案,这次的案子与以往不同,要多下些功夫。”
“那你可悠着点,晚上要陪我一起去听演奏会的,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放我三个小时鸽子,我可翻脸了!”关叮咛对演奏会的事十分上心,就怕白桦反悔。
白桦拿笔敲着她的脑门,说,“知道了。”
她答应的倒是好好的,可最终还是枉费了关叮咛的叮咛,白桦让她先下班回家打扮,两人在音乐厅碰面,结果她一头扎在书堆里看过了头。再看手机,十三个未接,关叮咛这次真的要发飙了。
她急急忙忙整理材料,赶去音乐厅,如果顺利,也许还会陪她听个结尾。
可等她停好车的时候,音乐厅里乌央乌央的人开始往外涌,演奏会结束了。
她靠在车上,等着关叮咛的狂轰滥炸。
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的出来了,一队保安前簇后拥维持着秩序,但还是控制不了他们的狂热和尖叫。
白桦远远地看见那人在助理的保护下俯身进车,清晰的侧脸映在她眼里,却好似一记重锤敲在头顶,沉淀的记忆纷飞四起。
白桦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她的举动太过突然,几乎扑到那人的车上时,保安才反应过来去拦截。
眼看车子缓缓发动,白桦挣脱不了保安的拖拽,撕心裂肺喊了一句,“韩云开!”
车里的人不知是听到了声音还是不经意回头,四目相交,恍若隔世,两人同样惊愕的表情在对方的眼里错开,白桦被强行带到了保卫处。
关叮咛又是道歉,又是赔笑,最后连律师证都亮出来,才把白桦领走。
走出保卫室,关叮咛呸了一口,“装什么啊,拿着鸡毛当令箭!”她刚想问白桦到底怎么回事儿,发现她已经站到了音乐厅前,望着巨幅海报出神儿。
关叮咛跟过去,好奇地问,“你不会是认识他吧?”
白桦不应声,关叮咛心急,推她道,“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认识他?”
白桦摇摇头,然后又点头,关叮咛晕乎了,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白桦不答反问,“叮咛,你能联系到这个人吗?我想见他!”
“我的白大律师,你当我是谁啊,人家是个钢琴家,新生代玉面钢琴小生,我要是能联系到他,我就不这呆着了!”关叮咛摇晃着脑袋酸溜溜地说道,
转头见白桦一脸愁容,又说,“不过,要见他,也不是全无可能,我们可以查一下他下一场演奏会的地点,提前进场,装作粉丝靠近他。”
白桦看她一眼,不置可否,继而又盯着海报上的侧脸看,心内波澜难平,喃喃念着,“韩沧海,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却早已忘了沧海。”
关叮咛听得一头雾水,但可以确定两人肯定有过感情纠葛,所以一直找机会向白桦探听,白桦只说,以后再说。
第二天,白桦一进律所,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窃窃耳语。
乔红带头调侃道,“白律师,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啊!”众人哄堂而笑。
乔红是律所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与白桦能力相当,但城府颇深攻于心计,不得季所长的器重,遂将白桦视作劲敌,暗自较劲,平日里也会使些手段给白桦制造障碍,白桦看得通透,不屑和她计较。
这次季所长把跨国公司的案子交给白桦,乔红耿耿于怀,想必今天已经做好了借题发挥的打算。
白桦不理他们,径自回到自己办公室,关叮咛后脚跟进来,把早餐外卖往她桌上一放,“吃点吧,我怕一会儿你就吃不下了。”
“不会”,白桦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关叮咛问,“你看过新闻了?”
“没有”
关叮咛坐到白桦办公桌上,翻着报纸,说道,“怪不得你这么淡定,你上了娱乐头条,律政俏佳人变身疯狂粉丝,追堵玉面钢琴家疯狂示爱,这标题,不对仗不押韵,文采忒逊色了!丢人!”
白桦知道关叮咛在变相安慰自己,笑道,“那你想个标题,我来领略一下你的文采。”
关叮咛松了口气,说,“行,看来你比我想的强大多了,既然你不在意,我也少费唇舌,不过,我得提醒你,乔红一早在所长办公室嘀咕了半天,肯定在给你吹风呢,想借机会把跨国公司的案子撬过去。”
白桦淡淡地说,“随她吧。”
“你可真行,我什么时候能修炼成你这样,我就圆满了”,关叮咛从桌子上下来拍拍屁股,说,“我干活去了。”
白桦叫住她,“让你打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消息,这个韩沧海满神秘的,所有演奏会似乎都是临时决定,不做宣传,不接受采访,我正托朋友打听呢,有消息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所长出于对律所名誉着想,接受了乔红的建议,决定将跨国公司的案子转给乔红,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委托人仍执意选择白桦,搞得所长也很无奈。现在,全律所的人都在期待见到这位执着的委托人的真容。
白桦作为当事人,倒没有多少兴趣,官司让打就尽力打,不让打也不纠结,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个态度,况且此时她的心思都在韩云开的事情上。
委托人如约而至,几乎所有人都撂下了手里的活往所长办公室张望,听所长助理小周说,季所长拿出了他最宝贝的西湖龙井招待委托人,要知道,上次检察院副院长来指导工作,季所长都没舍得献出来,可想这个委托人来头有多大。
还有好信儿的人特意下楼看了那人的车,据说这牌子在国内都少见,一部车的价格是律所三年的收入。
白桦和往常一样在自己办公室里研究卷宗,对他们的猜测讨论视而不见,直到小周来叫,她才端着电脑出来。
众人羡慕的眼神看着白桦,只有乔红嫉妒得眼睛似要喷火。有人抓住小周问这人到底什么样,小周毫不掩饰花痴,道,“帅死了,比我还年轻!”
白桦进门的一刹那,从头僵到了脚底,她觉得老天肯定是在和她开玩笑,要不然就是这两个人合谋好的,在三年之后,同时重现在她的生活里。
“凌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指名要的白桦,小白啊,这是凌总”
季所长从中引荐,但两人只是如若旁人地对视,似是跨越了几个轮回的对视,都在从对方的眼里搜寻过往的记忆。
凌初阳缓缓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白桦面前,伸出手说,“你好”
这张面庞,阳光如初,更多了几分成熟与笃定,和她无数次思念中的样子没有差别,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里有了她不曾熟悉的部分。
白桦在季所长的干咳声中回过神儿来,有些不自然地握住了凌初阳的手。
当她也说完“你好”的时候,却怎么也抽不出手来,凌初阳眼里闪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看进眼里去。
季所长觉出了气氛异常,说道,“凌总,我们坐下谈吧。小白,来来来,坐!”
凌初阳这才缓缓松了手,白桦收回手,放在后背偷偷抓了两下,因为他的力气太大握得她血液不畅,指尖有些发麻。
她坐到凌初阳斜对角的位置,因为这她能保持的最远的距离。
她平了平情绪,打开笔记本电脑,说到,“所长,凌先生,经过几天的资料搜集和整理,我初步理了一个思路,你们听一下,看看有什么建议。”
季所长点头赞成,而凌初阳只专注于看白桦,从眉间到腮边,从唇角到发梢,眼神火热深邃,肆无忌惮。
搞得得季所长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十分尴尬。
白桦自不必说,如果现在蹦出个火星儿,自己肯定立马就着了,她努力地装作很投入地讲解,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仅隔三尺的距离,白桦能感觉得到他的气场比三年前强大凌厉得多,只安静地坐在那里,就知道这里的局势由他掌控。
果然商海沉浮是对一个人极致的锤炼,短短的三年让一个不谙世事青涩单纯的大男孩蜕变成沉稳从容锋芒锐利的男人。
“我觉得路子很对,没什么问题,凌先生,您看呢?”季所长恭敬地看向凌初阳。
凌初阳的目光有所收敛,看了一眼季所长,说,“我没意见,一切都听白律师的。”说完又望向白桦。
白桦对视不过两秒就赶紧躲避,说,“那请你看一下授权委托书,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凌初阳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然后拇指在印泥上抿了一下,停了下来,问,“按在哪里?”
白桦指了指名字下方的空白处,凌初阳故意往上比划,问,“这儿吗?”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看得季所长脸都发烫。
一瞬间,白桦恍然回到了大学时光,凌初阳也是这样幼稚地逗她玩,惹她不耐烦的时候,他又立马乖乖服软。
可眼前,在这么正式的场合里这样胡来,白桦有些慌张也有些生气,但在季所长面前总不好直接发火。
她抓着凌初阳的手指用力按下去,然后合上委托书,说,“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会再联系你”,又对季所长说,“所长,我先去忙了。”
临出门前,凌初阳补了一句,“我等着你联系我。”
白桦头也不回出了门,被门外偷听的几人吓一跳,几个人尴尬地笑笑,各自回到位置上。
经过乔红身边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冷哼,白桦充耳不闻,回到自己办公室。
几分钟后,关叮咛钻进白桦办公室,一脸饥渴地问,“快点儿,快点儿,从实招来,你跟那人到底什么关系?”
白桦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边说,“委托代理关系。”
“少来,你要是连我都不告诉,就太不够意思了,我听小周说,他看你的眼神如狼似虎的,明摆着有事,要是你们之间没关系,小周她说她以后倒着走路!”
“倒着走也好,正着走也罢,都与我无关,案子堆成山,我没时间跟你们澄清各种谣言。”
关叮咛一脸不乐意,道,“昨天那个不说,今天这个也不告诉,你可真行,不过没关系,我有耐心,我等着,不信你能隐藏得住。”说着往白桦跟前凑了凑,“说真的,刚才他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好像比昨天的那个还要帅啊!怪不得你看不上之前那些,原来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白桦啪地合上电脑,说,“以后还指望我帮你吗?”
关叮咛一撇嘴,道,“好好好,我不说,小气鬼!”甩甩哒哒出了门。
白桦长出一口气,趴到了桌上。沉寂三年的心湖,被凌初阳的出现彻底打破,要说昨天看见韩云开,开启了她的记忆阀门,那今天见到凌初阳便是把全部往事连根拔起。
重逢,而且是这种方式的重逢,白桦从未想过。
她曾经以为甚至祈祷今生今世永不相见,因为她在潜意识里是不相信自己的,不相信自己可以心如止水了断前事。她自欺欺人地认为已经了断了的心思,不过是在心底瞧不见的地方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