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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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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蹙着眉扫视了恭恭敬敬跪了一地的群臣一圈,胤禛雷历风行的处理的几件政事后,就丢下群臣直接宣布了退朝,自己带着苏培盛从后门出去。

几片指甲大的白色从眼前滑过,被铺面而来的冷气一激,胤禛想要迈出殿门的脚就生生的顿在了那里。苏培盛连忙递上了玄色的貂裘披风,为胤禛穿在身上。

胤禛任由苏培盛动作,静立着出神的望着渐渐被白雪覆盖的紫禁城。竟是又到了一年下雪的时候,当整个世界都被一片纯白包裹覆盖时,又有谁记得有谁知道,他足下的这片土地埋葬了多少的黑暗与罪恶?

静默了一会儿,胤禛突然开口道:“允禩今日早朝怎么不在?”

“回皇上的话。”一直恭立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躬了躬身子,小声提醒道:“廉亲王因良太妃祭日告了一个月的假,今天已是第三天了。皇上昨日才问过的。”

“是这样,朕差点忘了。”胤禛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又有些茫然。是了,小八日前才告了假,他也是亲口允了的。只不过三天未见,他却觉得好像隔了几年一样,只要一闲下来就满心都是小八的影子。可转念一想,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去年他刚当着百官的面训斥胤禩治理母丧奢糜,还拿小八的出身说了诛心的话。现在就是想见小八也是没脸的。

“摆驾,去廉亲王府。”

胤禛看了半晌雪,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坐在马车中,忽然发出一声轻叹。北京城的雪像极了胤禩看向他时冷冽淡漠的眼神。

“爷,皇上在外面了。”接到家丁的通禀,高明连忙把情况报告给了自家主子。

“胤禛?他怎么来了?”净室之中,胤禩一身素衣,闭目静静地跪在房间中央的蒲团上。如画般冷淡的眉眼间含着淡淡的哀伤。听到高明的声音,他张开双眼,流露出几分诧异。

胤禩撑着膝盖站起来,目光停留在正前方那块不高的灵位上。胤禩走过去,燃了一炷香,用袖子轻轻拭去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悠远而沉寂。

前世额娘去世时他也是伤心欲绝的,也想要在额娘身旁结庐而居,想要安安分分的为额娘守孝。只不过那时正是局势最紧张的时候,心中再怎么难过他也得硬挺着想办法在夺嫡的狂澜中保全自己和兄弟,顺便再捞点好处。就这么让自己日日忙着忙着,等到再回过神来时额娘的灵柩却早已下葬了,连灵位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在重来一世后,胤禩才恍然惊觉。

最开始争位子的时候,他不过是想着让他号称千古一帝的皇阿玛正眼看他一眼,想着让额娘能母凭子贵,再也不用看管事太监的脸色,不用再被人轻视被人欺负被人贬低。可当他成为满朝称颂的廉亲王时,额娘却已决绝的撒手离他而去。

子欲孝,而亲不待。

想来他生命中好好陪在额娘身边的时候,竟然只有他还是受人欺负的八阿哥时。在那之后,他便卷入了权力的漩涡中,常常忽视了额娘,也忽视了额娘看他时充满慈爱和深深担忧的目光。每每想起,胤禩便觉得愧疚难当。他胤禩一生到底是亏欠了额娘。到底,他又亏欠了多少人呢?

所以,又到初冬额娘的祭日,胤禩只想好好陪一赔额娘。哪怕雍正帝就站在门外,哪怕,下一刻就有削爵除籍的圣旨下来,他也只想着陪一赔额娘。……没有亲身儿子在身边陪伴,额娘那样柔弱温和的人,是如何挨过紫禁城和阴间那样寂寞孤独的漫漫年岁呢?

胤禩抚着木料温润的灵位,闭着眼,淡淡道:“我不想见人。高明,你去告诉胤禛,就说……就说允禩有孝在身,只怕晦气冲了龙体。”

……胤禛去年才罚他跪过太庙,前世今生口口声声都是辛者库贱妇几字。事到如今,还指望自己心平气和的出门迎接吗?

“……小八果然不愿见朕吗?”胤禛看着他躬着身子送客的高明,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罢了,朕早该明白,你是从心里厌烦朕的。朕本以为,朕终于能接近你了,却不想,你我之间的默契和谐,不过是朕的一厢情愿,不过是,你我心照不宣罢了。”

“……倒也难为你与朕虚与委蛇这么久。”

“其实,朕都是明白的。可朕宁可把自己蒙在鼓里就这么过下去,只盼有一天能以假乱真。可是现在,你终于连与朕虚与委蛇都不愿意了吗?”

胤禛声音发颤,可高明和苏培盛都一脸肃穆的结结实实的压着身子,沉默不语。偌大的天地,却无人敢直视,也无人理会这位帝王的痛苦。

厚重的风雪中,这一幕刻满了高出不胜寒的悲凉。

胤禛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进肺里,让他一下子从头顶凉到脚底。凉到心里、骨头里。

如坠冰窟。

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冻结他焦躁的血液,让他得到一丝痛快和解脱。

胤禛自虐般狠狠呼吸,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一会儿,胤禛才用手背抵着唇低低的咳了几声,对高明道:“他即不想,朕不扰他便是。你且回去告诉小八,就说……就说朕已经走了。”胤禛声音嘶哑,却偏偏语调平静,听不出喜怒。

高明自知自己不过是个传话的奴才,皇上的心思当然是轮不到他去猜的。于是只是规规矩矩应了,等着回去禀告给主子。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胤禛仿佛足底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就让他为难了。

“朕再呆一会儿。”注意到高明的神情,胤禛想了想,说道:“放心吧,朕只呆一会儿,一会儿便走。”

“这么说,他还不肯走了?”

“回爷的话,皇上说他一会儿便走,只是……”

……只是,到现在也未免有太多个“一会儿”了。

高明把胤禛的话如实报告给了胤禩。虽然胤禛是皇帝,可究竟谁才是自己的主子,高明还是认得清的。

余光瞄到自家高深莫测的八爷,高明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了高明的话,胤禩眯了眯眼,蓦然勾了勾嘴角,挑起一个溢满危险的笑容。胤禩走到窗口向外望去。

透过层叠的枯枝和飞雪,胤禩刚好能看见拱门外边单手负在身后,挺拔笔直的站在雪地中的身影。胤禛的身旁就是一株梅树,和他一样的沉默却高傲。只不过,还未开发的梅树没有胤禛的霸气,也无他的执着。

胤禩看不出他衣服的颜色,天地间的雪都覆在他的身上,把他整个人都染成了寂静的白色。可这样一个看不清样貌的身影却偏偏让胤禩想起那人深邃如墨的双眼,并且他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的方向,沉静无言的注视。

胤禩突然一阵烦乱,伸手在窗框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提高了音量,冷声道:“他想站就让他站!爷就不信,他一个大清皇帝,还能站死在爷院子里不成!?”

胤禩走出净室时已是晚上,他并没有见到胤禛。胤禛就像他说的那样,没有惊扰任何人就静静的离开了。不知何时,也不知他从哪条路径离去。因为雪一直在下,院子里连一个脚印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草草的吃过饭,处理完公务,再关心一下弟弟们的近况,两辈子加在一起快要七十岁的早已熄了少年人心思的胤禩沐浴更衣后回到自己房中。因为该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弄完了,胤禩并没有点灯,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清凉的月光,胤禩的目光落到门口的矮榻上。

自从那天死皮赖脸的在他府上宿了一晚,胤禛就像上瘾了一般,有事没事总要找些借口到他府上留宿。来了也不做什么,既不换衣服也没有被褥,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蜷在矮榻上睡几个时辰,天不亮就早早离去。

刚开始胤禩是厌恶又有些忐忑的,既睡不好又害怕真睡着了说梦话说出些什么。可硬是几十遍下来,就连胤禩都都习惯了半夜惊醒时看到门口矮榻上的身影,再沉沉睡去。

……胤禩站在门口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那方矮榻。不过是狭小又硬邦邦的样子,怎比得上龙床的舒适和宽敞?也不知胤禛抽了那门子风偏偏爱上了这块地儿,甚至,还抽的险些连他自己都习惯了。

……不过,这习惯也到了该改的时候了。

胤禩对着站在门外伺候的高明说道:“明天派人去告诉福晋,就说我前些日子要的被褥不用做了……”

之后的十几天,胤禛就像轮值一样每天下早朝就到胤禩家院子里,傍晚再默默离开回宫处理公务。可胤禩的们却从来没有开过,就连高明都不再露面了。但这并不妨碍胤禛每天准时到胤禩院子里的梅树旁直直的一站,用他那被黑眼圈包围的双眼盯着胤禩的门猛看。眼中满是令人心惊的深沉复杂感情。

苏培盛不敢看也看不懂胤禛眼中的感情,但他却知道,……这位爷再这样折腾下去迟早会生病的好不好!!!

……事实证明,苏公公,您真相了T_T。

“皇上!皇上!奴才求您了,今个儿还是甭去八爷府了,万事还以龙体为重啊!”只见一向逢人就三分笑的苏公公此时正皱着眉头,想要去拉胤禛的衣角一脸却又不敢,只得焦急的迈着细碎步子追在胤禛身边,喋喋不休的劝说。

胤禛置若罔闻的大步向前走,脑中却突然“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向前栽去。还好他反应够快再加上旁边正好就是回廊的柱子,胤禛才没有颜面扫地。

胤禛靠着廊柱,眼神在那瞬间冷厉如刀,直到发现四周除了气喘吁吁的苏培盛就没有别人了才缓和了少许,慢慢的,又变成了暗淡中带着迷茫的样子。

“咳,咳咳咳……”刚想开口说话,一提气却忍不住的咳了起来。胤禛咳了一阵,想站直却发现身上已没了什么气力,他略微有些失神,半晌才道:“也罢,今日……便不去了。”

苏培盛看着自家主子眉眼中掩藏的疲惫,心中满是担忧。这每天只穿一件外衣就在雪里一动不动地站上一天,晚上回宫又要彻夜批改公务,一连十几天下来,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胤禛很快就憔悴了下去,但苏培盛知道,比这艰苦的日子,主子不是没过过,真正打败这位执着的帝王的,击碎他的骄傲的,却是“灰心”二字。心灰意冷,身子又能好到哪去呢?

……苏培盛伺候爷这么多年,多少事看下来,哪怕是十三爷被圈禁,先皇驾崩都没有见过去他家主子这样失魂落魄过,于是,就连苏培盛也明白了,他家爷这是真的陷进去了啊!

胤禛看了看天色,对因为胤禛不去八爷府而刚刚送了一口气的苏公公道:“你去把戴铎他们叫过来,年关将近,早些忙完也好放他们休息。”

“这……”苏培盛面露难色,“皇上,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歇歇了,今日不如歇一天吧。”

“哪有什么比国事更重要?朕还没老到熬一夜就扛不住的地步,况且这青天白日的朕也睡不踏实。”胤禛对这个一直伺候他的老人还是很宽容的,他拍了拍苏培盛,道:“去吧。”

苏培盛只能领旨退下了。

养心殿中。

胤禛捏着一张折子思考了许久。

“……皇上?”

那并不是一个重要的折子,上边都是一些琐事而已,并不需要胤禛用这么长的时间考虑。可见胤禛不过是在出神而已,戴铎心中叹了口气,开口叫醒心不在焉的皇帝。

胤禛回过神来,道:“无事,就按这上写的办吧。”胤禛揉了揉眉心,又拿起一本奏折慢慢看了起来,间或和戴铎等人交谈几句。

屋内几人正说着,守在屋外的小太监却忽然进来,急切又有些忐忑道:“乞禀皇上,隆科多统领在殿外有要事求见!”

隆科多在康熙年间就任理藩院尚书兼步军统领,胤禛登基后又让他任了吏部尚书加太保衔。他这位舅舅终于因为从龙之功快速飞黄腾达起来。

胤禛用严厉的眼神扫了小太监一眼,沉声道:“宣。”

宣字刚落,一个身影就推开门冲了进来,转眼就到了御案前。隆科多双膝一弯跪倒在地,神情惊慌失措,只听他口中凄厉道:“乞禀皇上,臣接到急报,抚远大将军王已平定西藏!如今,如今已率十万大军奉旨班师回朝了!!”

胤禛恍遭雷亟,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掀了御案,厉声问道:“朕几时下过旨意?!何时的事情?沿路的驿报和暗子都哪去了?!”

隆科多以头抢地,顶着恐惧和帝王的怒火,高声道:“回皇上,驿站和探子们都已失去了联系,大将军王……”

隆科多重重的扣头,敲在石砖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大将军王若紧急行军,不出七日便可包围京城!!”

胤禛额上青筋爆起,目眦欲裂。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剧烈的颤了起来。“……年羹尧呢?川陕总督年羹尧呢?!”……那个唯一能钳制住胤祯的年羹尧又在哪里?!

隆科多咬牙,狠心道:“……总督府发生□□,年将军被暗箭射中心口,落于马下。……尸骨无存。”

胤禛头痛欲裂,只觉得气血逆行,心脏狂跳如擂鼓,嗓子眼一咸就一大口血喷了出来。他想要抓住隆科多问个清楚,却一脚踏空从御阶上摔了下来。

“——皇上?”

“——皇上!!”

养心殿中霎时炸开了惊恐的叫声。

远处的十万大军冒着风雪仍在急行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本已平息的夺嫡风波竟然在雍正二年年关降至的瑞雪中,以锐不可当之势,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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