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情诗谁写(1 / 1)
祝英台也是个女子,听到这些浓词艳赋本就面色不大自在,如今又无辜被叫了名字,诧异回头:“是我?”
秦京生点头:“刚才在你桌子旁捡的,肯定是你写的。”
祝英台立刻反驳道:“谁写的谁承认,别赖在我身上。”
陈子俊刚才听到秦京生说是“祝英台”时就表情一松,如今见祝英台偏不承认,温和的对祝英台说:“祝英台,你就承认吧,纵然是你写的,我也不会怪你的。”
祝英台一向受不的冤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种低俗而又无聊的东西我才不会写呢。”
陈子俊被她一通抢白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首诗哪里低俗,哪里无聊了?”说完又觉得不对,急忙改口,“是十分低俗,十分无聊。”
祝英台冷笑道:“这么恶心的东西不是我写的。”
陈子俊面色一沉。
梁山伯见情势不对,急忙拉了祝英台一下:“英台。”
祝英台瞪他:“你拉我做什么?”
陈子俊提声又道:“祝英台,你果然不应么?你若再不答应,我就罚你挑满学院里水缸里的水。”
陈子俊对罚学生挑水有一种执着。
祝英台别过头去:“罚就罚好了,又不是我写的,我为什么要答应。”
梁山伯害怕祝英台受罚,急忙开口:“夫子,这首诗,是我写的。”
一言既出,祝英台急忙扭头看他:“山伯,这首诗是你写的?”
陈子俊冷笑一声。
祝英台有些生气的问道:“这首诗真是你写的?”
梁山伯无奈点头。
“写给谁的?”
梁山伯闭上了眼,摇头:“我不能说。”
“既如此……”陈子俊捋着山羊须斟酌了一下,反正谁写的都无所谓,不牵扯到他就行。
“慢着!”马文才站起来,“这首诗是我写的。”
陈子俊一愣,学院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首情诗还有人争着应。
陈子俊摇头,又问马文才:“马文才,你说这情书是你写的?”
马文才摇头:“我只是要证明这首诗并不是祝英台写的。”
他又道:“既可能是梁山伯写的,也可能是祝英台写的,还可能是我写的,更有可能是有人走过时拉下的。纵然是在祝英台位置上,也说明不了什么。”他转身看了秦京生一眼,笑,“秦京生,你说是祝英台写的,可是你亲眼所见?”
秦京生本就唯他是从,见状急忙摇头:“不……不是。”
马文才又看向陈夫子:“以上都是学生推断,请夫子定夺。”
众人齐齐看向陈子俊。
陈子俊知道马文才如此已是留了余地,咳了一声走过来收了秦京生手中的诗,扫视一圈学堂:“既如此,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下课吧。”
众人顿时开始窃窃私语,陈子俊脸上挂不住,回身扫了一眼,王葳睡得正香。他头一次觉得在自己课上睡觉也有睡觉的好处,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离开。
眼看陈子俊离开,马文才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俯下身去,目光与王葳平视:“刚才那么听话,原来是早猜到了是谁写的啊。”
王葳适时的在陈子俊走后慢腾腾醒来,看着马文才的表情就知道他也猜到了情诗的作者是谁。
王葳没有否认。装睡的确是因为给陈夫子台阶下,免得陈子俊以后吃饭都吃不好,同时也是为了不招惹麻烦。
前面祝英台有些生气的开口:“自己写的的情诗,自己却又不敢承认。”
梁山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英台啊,听哥的话,此事过去便过去吧。”
王葳低头,谢道韫说祝英台灵秀,只是论人情世故,她却不如梁山伯通透。梁山伯待人宽厚,的确令人敬佩。
祝英台还要说什么,看着梁山伯宽厚的眼神,闷闷应了一声。
荀巨伯朗朗一笑:“今日倒也是开了眼了。”
他看向王葳和马文才,眨眼一笑,他生就一双桃花眼,一笑很是风流:“想必三姑娘暂且是回不了医舍,巨伯先行一步。”说罢,忽略马文才的怒视,也不等王葳回答,疏疏懒懒向学堂外走去。
王葳不解其意,就听到马文才对自己说:“随我出去。”
王葳抬眼看他,马文才剑眉微挑,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前些日子马统下山采办东西,见到了一只憨态可拘的布老虎”马文才走到离学堂不远处的树下停住,转过身得意的一笑,“本公子想着你一定会喜欢。”
他随即向身后叫道:“马统,快滚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红衣书童颠颠从树后跑了过来,白白胖胖的,恰似一个团子。
红衣书童手中拿着一个小布包,他递给马文才,旋即对王葳一笑:“三姑娘。”
王葳弯了弯眉眼:“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王三姑娘难得笑,马统受宠若惊:“公子取得。”
王葳看了一眼马文才,再一次弯了弯眉眼:“取得好。”
这个名字,果然意蕴深长啊。
马文才见两人一对一答,忽略了自己,冷冷开口:“马统,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马统乐呵呵的一笑:“三姑娘,小的先走了。”
“给!”马文才把布包打开,拿出一只布老虎塞到王葳怀中。
王葳愣愣的看向怀中的布老虎,呲牙咧嘴的,但五彩丝线绣的祥云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反而显得呆头呆脑,她一笑,戳了戳它的肚子。
王葳看着用黑缎做底,绣工精致的布老虎,深深怀疑马文才话语的可信度。
“本公子就知道你喜欢,不用太感激我。”马文才大手一挥,十分得意。
王葳抱着布老虎看他,也是呆呆的:“你送我这个干嘛?”
“赔你的,”马文才早有准备,咳了一声“你的帕子不慎被本公子丢到火盆里了。”
王葳皱眉看他。
马文才瞪她,展开双臂很是无赖:“不信你搜。”
王葳摇头。
“谢谢。”王葳想了想,努力马文才话中的不实之处,弯了弯眉眼,“我很喜欢。”
这只布老虎看着不显眼,但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更何况,她倒是真的喜欢。
王三姑娘施施然走到医舍门口,正好对上荀巨伯似笑非笑的眼。
自从荀巨伯成了医舍的常客,王葳越来越明白为什么连梁山伯都笑着称他为“促狭鬼”了。
“兰姑娘,你心心念念着的三妹妹回来了。”荀巨伯对屋内的王兰说道。
王葳总觉得荀巨伯这句话很有问题,但他又说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兰姑娘根本就没有细思这些,她看着温柔细腻,偏偏在荀巨伯之事上迟钝的很。
“什么心心念念?”兰姑娘笑着嗔他一眼,又笑着打趣道:“葳儿辛苦了。”
王葳总觉得这一幕有几分王世玉和王夫人的味道。
“好精致的布老虎。”兰姑娘瞥见布老虎,乐了,“你托苏安买的?倒也难为他了,要费一番功夫的。”
荀巨伯似笑非笑的看了王葳和王兰一眼,没有开口。
王葳回来的路上就在纠结这个问题,如今见兰姑娘为自己找了理由,点了点头,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对碧玉珰,递给王兰:“送你。”
兰姑娘生着标准的鹅蛋脸,戴什么样的耳环都是极好看的。
兰姑娘最开始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眼睛顿时弯若新月:“真好看。”
她随即悄悄问王葳:“你又替人抄书了?”
山下酒楼老板是个风雅人物,尤其喜欢书法,王葳以前偷偷替他抄书给王世玉买礼物,却被王世玉知道后训斥了一顿,自此终止了这个赚钱的法子。
王兰又是感动又是担忧的说:“你啊。”
王葳摇头:“没有抄书。我不过是帮人看了看他要买的字画的真假。”
王兰愣了愣,又嗔她:“莫有下次了,不过我很喜欢。”
王葳心想,女为悦己者容,纵然现在不戴,早晚用的上。
但她只是点了点头。
荀巨伯却在一旁笑:“三姑娘倒是孩子心性。”
兰姑娘笑:“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王葳默默看了一眼自诩为大人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兰姑娘,有点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