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变数(1 / 1)
陆大有还在睡梦之时便听闻五岳弟子传来盟主之令,通知他与令狐冲前往五岳剑派操练台,他洗漱完毕,望了望天边升起的朝霞,便带上猴儿,踏着清晨的露水向令狐冲住所走去。走到离令狐冲住处不远,却见卧室窗户大开着,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长发及腰,一个男子正持着梳子小心翼翼地为其梳头,男女皆是面露红霞,嘴角含笑。陆大有不禁露出了璀璨的笑容,他缓步走上前,便听令狐冲温柔的说话声:“小师妹,你昨夜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我说梦话了?”岳灵珊在镜中的倒影莞尔一笑。
令狐冲点头道:“你说不理我,为什么?”
岳灵珊微微皱眉,认真地想了想,忽然脸上一红,小声责备道:“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
令狐冲神色尴尬,他心中有愧,心虚地笑了,然后柔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本来不知道,可是现在看到你的表情,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岳灵珊毫不留情道。
令狐冲小心地将握着梳子,轻轻一笑,岳灵珊在镜中的面容带着幸福的红晕,
“朝起晨露稀,临窗静梳妆,愿与君相守,白首不相离。”
忽然之间,陆大有的吟诵声飘在窗外,二人猛地一惊,向窗外望去,见一不羁青年手持大剑,双目含笑,正是陆大有。
岳灵珊立马涨红了脸,急道:“陆猴儿!你怎么在那儿,你。。。你到底来多久了?”
陆大有意味深长道:“不久不久,从你们说梦话那节开始。”
岳灵珊又羞又急,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便向陆大有处掷去,陆大有眼疾手快,单手将胭脂盒接住,而后将胭脂盒在手上掂了又掂,得意洋洋道:“多谢小师妹的礼物。”
岳灵珊连忙起身将窗户关上,令狐冲见岳灵珊双手掩面极尽羞涩,想起适才彼此的亲密亦是面红耳赤,一时拿着梳子不知如何是好。
“都怪你。”岳灵珊取走令狐冲手中的梳子,自己坐在镜前一边梳起头,一边嘟囔道,“若不是你要给我梳头,那陆猴儿也不会如此笑话。”
令狐冲听她那言语中并无丝毫责备之意,便放心道:“待会儿大师哥帮你教训六师弟。”
岳灵珊忽然双手掩面道:“我。。。我以后还如何见人了?”
令狐冲急道:“那我现在就去寻他。”他说罢,便走到大厅,嘎吱一声打开厅门,便见陆大有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
“大师哥,师父让我来寻你过去,我真是无意看到和听到的,真的。”看到令狐冲一脸严肃,陆大有赶紧解释道。
令狐冲看到陆大有手上的胭脂盒,坚决道“不行,我若是不给你点教训,和小师妹如何交代,六师弟你就委屈一下吧。”
他一把抓住陆大有肩上啾啾作响的猴儿,使了使眼色,道:“你和你的猴儿欠我一壶猴儿酒,可不准抵赖。”陆大有还未来得及言语,令狐冲的一脚便轻轻踢向他的小腿,陆大有自是心知肚明,极声叫唤,叫声凄厉,而令狐冲手中的猴儿却傻愣愣地望着一脸痛苦的主人,停止了啾啾作响声。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令狐冲煞有介事地朝屋里喊,而后赶忙回头向陆大有使眼色,而后又是一脚。
“哎哟,痛死我了,不敢了不敢了,大师哥,是我错了,你把这胭脂盒还给小师妹吧,我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拿小师妹的东西啊。”陆大有亦是向着屋内夸张地叫出声来。
令狐冲取走他手里的胭脂盒,轻轻一拍他的脑袋,把猴子塞到他怀中,得意道:“记得,别忘了还欠我的一壶猴儿酒。”
“什么猴儿酒?”忽然,岳灵珊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令狐冲和陆大有皆是吓了一跳,俱是露出一副做了坏事的笑容。岳灵珊已将长发简单挽起,她瞪着双目更为得意地瞧着令狐冲,陆大有赶忙将令狐冲推至岳灵珊面前,说道:“这是大师哥的主意,与我无关。”
令狐冲狠狠一瞪陆大有,而后对岳灵珊赔笑道:“小师妹,你看。。。”
“你为了一壶酒,就要欺骗我,我岳灵珊哪有这样的夫君。”岳灵珊居高临下道,“我罚你这一个月都到陆猴儿那里睡去。”
“一。。。一个月。”陆大有不禁同情地摇了摇头,他拍拍令狐冲的后背,同情道:“大师哥,你惨了。”
令狐冲也是一阵哀嚎,恳求道:“小师妹,你罚我什么都行,就别罚我这个好不好?”
岳灵珊哼了一声,一副理所当然道:“我知道你最怕什么,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她满意地望着令狐冲颓废的模样,转而望向他身后的陆大有,陆大有颤声道:“亲爱的小师妹,尊敬的大师嫂,这酒的事儿与我无关,你可不能怪我。”
“哼,我还不知道你们俩一丘之貉,我罚你一个月看着大师哥不喝酒,如果他喝了一滴酒,你的猴儿就彻底归我了。”岳灵珊叉着腰,威风凛凛地命令道。
“这个还行,我答应你便是。”陆大有说罢,偷偷在令狐冲耳边低声道:“反正大师哥偷偷喝小师妹又不可能知道。”令狐冲听罢,抿着唇微微笑了起来。
“陆猴儿,你嘟囔些什么呢?”岳灵珊皱着眉头,严肃道。
陆大有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竖起了大拇指道:“说小师妹真是了不起。”
岳灵珊狐疑地望着他们俩,从令狐冲手中取走胭脂盒,而后认真道:“爹爹找你们有事儿,你们就快去吧,别耽搁了。”她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回到房内,令狐冲微笑着目送她回房,转身随着陆大有离开。
二人踏着晨光,一边说笑,一边向操练台走去,待到离屋子远了,令狐冲愁眉苦脸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哀叹道:“小师妹的惩罚也太苛刻了吧。”
陆大有惋惜地摇了摇头,道:“大师哥,你娶到这只没毛的母老虎可惨了,她那任性的脾气啊,就只有你还乐在其中。”
“小师妹是我夫人,我如何不顺着她。”令狐冲郑重其事道。
“大师哥,你就是怕老婆的命喽。”陆大有无奈地感慨道,
当二人到达操练台,远远便看到岳不群摇着纸扇望着尽心操练五岳弟子,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他见令狐冲与陆大有到来,便用扇子指了指台下的弟子,亲切道:“冲儿,大有,你们看看,这五岳一合并气势就是不一样啊,大家使一样的剑法,嵩山派使华山派剑法,华山派也可使恒山派剑法,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力量不可小觑啊。”
岳不群说罢,见令狐冲与陆大有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笑道:“冲儿,大有,你们是不是觉得为师说错了什么?”
令狐冲低声道:“师父说得没错。”
岳不群似笑非笑地合上了纸扇,道:“魔教是要铲除的,这样武林才有真正的好日子过啊。”
令狐冲自然知晓岳不群的野心,便拱手道:“师父,弟子有话要说。”
“冲儿有话直说吧。”
令狐冲郑重道:“日月神教也不是全是坏人,若是两大势力这样相互残杀,势必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岳不群对令狐冲的话起了浓厚的兴趣,他道:“冲儿,你说的收渔翁之利的人是谁呢?”
令狐冲道:“弟子不知,但是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大有人在。”
岳不群呵呵笑着,打开纸扇慢条斯理地扇着:“冲儿,我知道在魔教有你的朋友,但魔教一直以来就是我们正派人士的心病,五岳剑派都对魔教恨之入骨,你想停止可他们不想停止,依冲儿看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岳不群说得并不无道理,大多五岳剑派众人自小被灌输以魔教为敌的思想,自然对魔教不待见。
令狐冲道:“师父,弟子认为,适当的自卫是必须的,但是我们不应当先行挑起事端。”
“冲儿。”岳不群的双眼在令狐冲身上停留许久,然后皱眉道,“你是不是知道日月神教任我行身体不适的事情了。”
岳不群的语气甚为平常,但在令狐冲和陆大有听来格外刺耳,没想到岳不群的消息如此灵通。
二人眼中的慌乱正好被岳不群读得清清楚楚,只听岳不群哈哈笑道:“冲儿,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可是你不该欺骗师父,还让人暗中盯着师父啊。”
令狐冲不明白岳不群话中的寓意,却看见岳不群身后走来几个五岳弟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他们紧紧绑缚着,一双闪亮的眼睛坚定无比。
“耿乐。”令狐冲心中一惊,只见岳不群拍了拍耿乐的脑袋,说道:“你叫耿乐是吧。”耿乐没有看岳不群,而是将脸撇到了一边。
“自从你到嵩山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谁。许多年前,方正大师提起过你,当时我也见过你,你才八岁,资质聪慧,现在我想也有十五岁了吧。”岳不群依旧微笑着,耿乐没有回答,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冲儿。”岳不群转过身望着令狐冲道,“昨日夜里他到我房顶上不知在做什么,可见冲儿你并不很信任我啊。”
耿乐忽道:“岳先生,是我自己好奇,与令狐大哥无关。”
“令狐大哥?”岳不群又转向耿乐,问道,“你二人很是要好,那好,我问问你,我这儿有什么东西让你好奇的呢。”
耿乐冷笑道:“你满屋子的花香,满屋子的朱砂,还有满屋子的鲜艳衣服让我很是兴趣。”
听到此言,令狐冲与陆大有皆为耿乐捏了一把汗,岳不群却也不生气,居然亲自给耿乐松绑,耿乐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退到令狐冲身边,怒视着岳不群。
只听岳不群道:“冲儿,魔教的动向未定,我打算让你和大有到黑木崖附近镇守,以防魔教趁虚而入。”
令狐冲听后,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