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守护（1 / 1）

过些日子，因为令狐冲始终记挂着岳灵珊身上的寒毒，百忙中带着她前去桃花山拜谒刘正祖。二人听得刘大夫同意救治，急忙随着刘正祖前往木屋坐下。那刘正祖见岳灵珊不过二十出头岁，神色却甚为憔悴，诊其脉象甚是凌乱缓慢，又不似平常病症，他稍一用力，便有冷气从手指上升到全身，他微微一震，额上冷汗渗出，神情甚是惶恐。

“大夫？”令狐冲见老者神色有变，担心问道。

刘正祖缓下心神，擦了擦自己的汗水，见岳灵珊眼中萦绕苍白之气，便缓声问道“岳姑娘，你是否受过重伤。”

岳灵珊答道：“是，是中了寒毒。”

刘正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了。”随即站起身来，双手附于背后，苦思冥想起来。

令狐冲立于岳灵珊身侧，将手轻轻搭于其肩膀，却觉岳灵珊双肩冰凉，当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于她身上，二人目光相对，皆是安慰。

晌午，刘正祖才停止了走动，他坐回椅上，拿起笔开始书写，挥笔中干脆利落。令狐冲和岳灵珊知晓有望，便大露喜色。刘正祖书写完毕便交与令狐冲，令狐冲难以抑制心中激奋，颤抖地接过纸，拿到岳灵珊面前一同观看，只见纸上有着潇洒自若的草书游走，让人心生敬佩。但细细看其内容，却让二人目瞪口呆。

一忌情爱。

二忌日晒。

三忌动怒，

四忌离门。

令狐冲见此四忌，甚是为难，其二三忌倒可做到，但忌情爱，忌离门岂不是如同关在牢笼一般不得自由，他不禁望向岳灵珊，见她目光中亦是惊诧。

只听刘正祖镇定道：“此四忌是治疗要事，若岳姑娘同意，老朽自然将接下来的药方予你。”

岳灵珊垂头沉思，又抬头望着令狐冲好一会儿，终是轻叹一口气，道：“若做得这四忌，苟且能得几年寿命。但若如此活着，岂不是连死都是一件庆幸之事。”

听闻岳灵珊如此回答，令狐冲心中五味杂陈，刘正祖却是一点也不惊讶，只听他说道：“岳姑娘所言老夫已猜到几分，做到这四忌确实不易，但是岳姑娘就不再考虑此事？”

岳灵珊明知自己已无法回复内力，也早就心灰意冷，此等结局也是早就料到的，她淡然一笑，恭敬道：“多谢大夫，就算是没有办法回复内力，也没有关系的。”

令狐冲听闻岳灵珊如是说，心如刀绞，他将手轻轻搭于岳灵珊肩上，正好触及岳灵珊温柔的目光，暗自嗟叹。

刘正祖望着二人，惋惜地摇头道：“虽然这等寒毒不至于死，但是岳姑娘平日要小心寒气，若是不小心受了寒就要尽快医治，否则会危机生命。”

回嵩山的路上，令狐冲与岳灵珊并肩坐在马车上，皆是沉默着，令狐冲望着身边沮丧的岳灵珊，忍不住说道：“小师妹，要不咱们再回去向刘大夫要药方吧。”

过了半晌，岳灵珊才缓缓抬头望向令狐冲，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令狐冲握紧岳灵珊的手，坚定地点头道：“当然，大师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小师妹的。”

岳灵珊轻轻拍了拍令狐冲的胸膛，然后推了一下，笑道：“这不就了结了，既然你会保护我，我还要那些内力做什么？”她说罢，从包袱袋中取出几颗刘正祖赠送的花生米，然后小心摊开令狐冲的手，将花生米放到令狐冲手心里，自己则转过头望着马车外的景色，将花生米一粒一粒塞到嘴里，饶有兴致地咀嚼起来，一曲缓慢抒情的陕西民歌从她的嘴里哼唱出来。

令狐冲伸手拿出掌心的花生米放到嘴中，只觉这花生米虽是香脆可口，吞进肚中喉间却带有一丝苦味，他凝望着哼着小曲的岳灵珊，忽然心头一痛，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小师妹，我会好好爱护你的，我保证。”

马车渐渐远去，扬起屡屡风尘，那抒情的山歌声依旧在那湿润的空气中渺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