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洛冘诉始终（1 / 1）
父亲和白卿走后，我有些闷闷不乐，楚湮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放心吧，裳儿，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向楚湮笑了笑，没有说话，虽是苦笑，但我想让他安心。“我们下盘棋吧……楚湮。”，说着我一挥手命丫鬟去拿棋子，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没有扑克，没有麻将，没有电脑手机，只能下枯燥乏味的围棋了，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长了。
就在侍女还没有拿来棋子的时候，我的清苑又来了一位让我意想不到的客人，说客人有些见外，其实是浮雪所生的与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洛冘。
我只见过他一面，就是我回洛阁的那天，在呇山苑的正厅里。洛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我记忆深刻，还有他的长相，他的头发和我，还有父亲的头发颜色一样，只是眼睛的颜色是比我和父亲更深一些的宝蓝。他穿了一件我初见楚湮时一样的深蓝色袍子。我看着他慢慢走到我和楚湮身边。
楚湮像是没有看到他，也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我站起来福了福身子，道“二哥……”。
洛冘向前一步搀住了我，温柔的开口道，“妹妹身体虚弱，不必多礼，我只是来探望一下……”。
“哥哥请坐吧……”，我明显感到了楚湮的变化，他好像很不喜欢洛冘，难道他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楚湮扶我坐下后站在我旁边，洛冘坐在了我的对面。
这时侍女拿来了棋子，我礼让道，“不如哥哥陪裳儿下盘棋吧……”。
洛冘轻轻的笑了，“呵呵……好啊……”，脸上挂着和楚湮那么相似的温柔，跟那天在呇山苑的正厅里有很大的不同。
气氛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楚湮只在一旁阴着脸，洛冘放下一颗棋子，终于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可他没有看我，一直盯着棋局……
“裳儿，真的想做水族的执掌者吗？”。
我被他这一句话问的有些不知所以，我从那个世界死掉之后，就来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赋予了这种身份，难道还由得着我自己想不想吗？
我还没开口，洛冘吃掉了我几颗棋子以后，又接着说道，“裳儿刚从水冢回来，还像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根本不了解外面的一切，或者说你连这里都不了解……”。
我好奇心忽然涌上来，“那请哥哥告诉裳儿，这是个怎样的世界？”，我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洛冘，放下手里的棋子，站起来，说起了这里的一切……
“我们水族与天族是被人界所知的两大灵族，我们的血液里相传有水神的血液，是天下最纯净的东西，能洗尽天下污秽，所以我们的灵力是最强的，而天族虽然没有特殊的血液，但他们善于召唤和利用雷鸣闪电，所以与我们也算是不相上下，我们水族还有天族以及各灵族与人族一直和平相处，生活隐匿在人界，平凡人很难分辨出我们，可在我们两大神族之外又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族群——魑（chī）族。”。
“没人知道他们生活在什么地方，他们的首领又是谁。魑族四处追杀水族和天族的族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东西，也许是想杀尽神族之人，我们和天族都死了很多人，最后，便各自隐匿起来，可是魑族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们一直在寻找我们……”，说到这，洛冘有些难过。
楚湮忽然走到他跟前，大声的说道，“不要再说了！裳儿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要带她回去休息……”，洛冘望着楚湮，眼神里竟充满了愧疚……
我更加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轻轻的拉了拉楚湮的衣袖，“楚湮，让二哥说完吧……我……我想知道，我到底会肩负多大的责任，又会面对些什么……”。
楚湮听到我有些虚弱又恳求的语气，退回了我身边，手握成拳头，不再说话……
“我原本和裳儿一样有继承者的血液，也进入过水冢，而我的守护者，就是楚湮的孪生哥哥，楚溟……”，洛冘的眼睛里泛着愧疚和痛心疾首，而我则是吃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裳儿的母亲是天族执掌者的女儿，而我的母亲是一个小灵族月族执掌者的女儿，父亲最爱的还是裳儿的母亲，可惜……却是我的母亲先生下了有继承者血液的孩子，族中的长老们并不同意把我送进水冢，他们说怕我的血液不够纯净，成年以后发生变化……因此我并没有在是婴儿的时候被送进水冢……”，楚湮终于忍不住了，厉声道，“让我来说吧……”。
我吃惊的看着楚湮，难道这一切他也知道吗？
“我和哥哥与洛冘一同长大，洛冘是七岁才被送进水冢的……”，直呼洛冘的姓名，可以看出，楚湮和洛冘关系确实不那么简单……
“裳儿的母亲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她对我们三个都很好，更视洛冘为己出，也曾多次向你父亲和族中的长老们请求让洛冘成为水族的继承者，可是师父怕洛冘的血会发生变化，这件事被一直拖延着……所以，我和哥哥还有洛冘便一起在洛阁内修行……”，楚湮提到小时候的事情眼睛里没有了光芒，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如此讨厌洛冘。
我没有插话，也不知道插些什么，只等着楚湮继续说，“我们七岁那年，裳儿你的母亲还没有再生育，于是只能决定把洛冘送入水冢，而随洛冘进入水冢的守护者也只能有一个……哥哥打败了我，和洛冘进入了水冢，我知道那是一个随时会失去生命的地方，哥哥为了保护我，也为了保护我们共同的朋友，洛冘，义无反顾的担当了洛冘的守护者，他们临走的时候，洛冘曾像我保证，一定和哥哥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洛冘看楚湮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便接着说道……“在进入水冢不到一年的时候，我们的族里出现了细作，暴露了水冢的秘密，魑族的首领派了杀手闯进了水冢，当时水冢里只有我们两个七岁的孩子，楚溟为了保护我，和我换了衣服，暂时幻化成了我的模样，而我喝了楚溟的血，头发和眼睛暂时变成了和楚溟一样的颜色……纵然我们两个的力量再强大，也曾经过修行，也抵不过魑族死士的来势汹汹……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抓走我……最后，我受了重伤昏迷在水冢内，等我醒来的时候，楚溟已经不见了，地上都是魑族死士死亡后化成的黑色血水……没过多久，水族就开始动荡不安，父亲处死了细作，带着水族重新隐匿起来，而水冢外则被设下了数层结界和幻术，魑族也再找寻不到踪迹……我被接回洛阁，重伤昏迷了很久，康复以后，只有头发恢复了原来的颜色，我的眼睛，还有血液都变成了深蓝色……”。
我还没消化完这些事情，洛冘又接着说到，“第二年，裳儿就出生了，裳儿的出生带给了全族人希望，可是你的母亲却很悲伤，在我还没有遇袭之前，进入水冢成为水族执掌者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可是你是个女孩，你母亲怕你遭受和我一样的命运，裳儿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没多久就过世了，你母亲过世后，父亲迫于族中长者的压力把你送进水冢，而你的守护者必然是楚湮……”
洛冘哏了哏，“我没能实现对楚湮的承诺，更没能让楚湮摆脱和楚溟一样的命运，成为了守护者……我永远都对不起你……楚湮……”。
楚湮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情绪起伏的背对着洛冘，“我一定不会让裳儿受到半点损伤，你也不必对我怀有歉意……裳儿今天听的够多了，我扶她去休息了……”。说罢，便搀起我……
我本来有力气自己走的，听了这么多以后，精神开始有些恍惚，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任由自己被楚湮搀回房去。
我回头看了看洛冘，他身上果然有些许父亲的风范，可是这时的身影只剩忧伤和落寞，静静的站在亭子里，望着我和楚湮走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