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考验非彼考验（1 / 1）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皮沉的好像压着二斤铁，模模糊糊的看到楚湮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
楚湮看到我醒了，惊喜的把药放到一边，我用胳膊撑起轻飘飘的身体，楚湮连忙帮我把枕头竖起来，轻轻的让我靠在枕头上，我刚要开口说话，楚湮温柔到要把人融化了的声音就把我的话噎了回去，“裳儿……先喝了这碗药吧。”。
我看着楚湮，喝着他不断的一勺一勺喂到我嘴边的药，心里想着，这不是梦吧，我救了楚湮吗？嗯……是梦也罢，我不要那么早醒……
药喝完了，我还是眼也不眨的看着楚湮，楚湮站起来把碗放到桌子上，又走回我身边，温柔的目光忽然变成了责备，竟有些生气的跟我说，“裳儿答应过我不会再流血，我没能力保护你，要死就是必然的，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救我，你知道吗，你差点……还好，师父和你父亲及时赶到……”。
我看着自己被白色布条缠着的手腕，用力的锤了一下床沿，更加愤怒的对楚湮说，“你还责怪我？！哼，你师父，那老头多狠心你知道吗？他刺伤了你也没有停止攻击，激怒了我，我还把他打伤了……父亲也没有阻止他，反而阻止我杀他！我真觉得自己不是亲……”，我的话还没说完，楚湮已经紧紧的抱住了我，“生的……”最后两个字从我嘴里轻轻的吐出来。
楚湮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我，就这样一直抱着我，我知道这不是梦，我和楚湮还都活着，我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我不像原来对他的排斥那么强烈，我把头埋进他新换的白色袍子里，楚湮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味道……
好像过了很久，楚湮轻轻放开了我，心疼的望着我，“裳儿失血过多，昏迷了四天，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不能保护裳儿周全，不配做裳儿的守护者……也许会像哥哥……”，楚湮的眼神充满了心痛和难以言语的悲伤。
我马上接过话头，“不！没有楚湮，我怎么能在水冢里安心睡十八年，怎么能活着走出来……楚湮，你还有哥哥？你哥哥？他怎么了？……”。
“都过去了裳儿，总之，以后不管是谁，你都不可以再用自己的血去救……我要裳儿永远快乐自由的活着……”，楚湮深蓝色的眼眸这会看起来更加的深邃和忧伤。
第二天，我已经可以下床了，我看过楚湮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像没受过伤一样，我的血还真是神奇，只是用量太大了。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要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过来，其实这都是前世人的想法，小水蛊跟我说，只要它在我身边，我不管受了什么伤，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复原。
楚湮扶着我，非得让我慢悠悠的走，可是，我却不愿意，我苦口婆心的对他说，“小水蛊都说了，我现在完全好了，根本就不虚弱，咱们走快点行吗……”，楚湮不听我叨叨，依旧扶着我走的很慢，我也只能乖乖的听话。
走到清苑的亭子里坐下，远远的看到，父亲和白卿走进了清苑。我有些生气，背对着他们来的方向坐着。
“族长，师父……”，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楚湮行了个礼，便知道他们俩已经到了我身边。我还是没有回头，没有行礼，也不吭气，一直背对着他们。
“哈哈哈哈……裳儿的性子还真是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我听到了父亲爽朗的笑声，依旧没有理他。
“裳儿，还在生我们的气吗？这是作为继承者必须要通过的考验……”，他忽然有些严肃的说。
我突然回过身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他吼道，“那就要让我丢掉性命，或者让楚湮死掉吗，您就那样冷眼的看着吗？！”。
父亲的表情有些惊愕，他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如果这是必须的考验，那么父亲和白卿必然也经历过吧，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伤害到了面前的两位长辈，便不再吭声，但生气和难过依然挂在脸上。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裳儿以为以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把白卿打成重伤吗？没错，裳儿的力量很大，可是还不会运用，也没有适合自己的灵器……”，说到这，父亲看了一眼我头上的发簪，我侧了侧身，心里想，让父亲知道我把水蛊带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看到我有些不自然，父亲没有再盯着我，接着说道，“裳儿身上稚气未退，掌握灵力的能力欠缺，根本不可能打败白卿……”。
我赌气的表情忽然变得吃惊，我不明白，父亲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打败不了白卿，那为什么他要故意被我打成重伤，为什么不杀我，反而刺了楚湮，几乎要了他的命……
“守护者和执掌者是撑起水族的支柱。”，父亲接着说，“身为守护者，必须拼命保护执掌者，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而执掌者也要爱护每一代的守护者，是祖先立下的规矩，执掌者的血是水族最珍贵的宝物，也是外界最觊觎的，因此无时无刻没有危险，守护者愿意用命保护执掌者，执掌者也必须以命爱护守护者，才能接管水族，成为族之长者，这便是考验……”。
父亲说完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很明显我已经通过了执掌者的考验，可是父亲的眼神是那样复杂，欣慰里还透着忧伤，也许是因为违背了对我过世母亲的承诺吧。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要成为一族之长。
我恍然大悟，但仍被这真相所惊讶，万一我没有救楚湮呢，万一我的血不够救楚湮呢，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不能想象，顿时也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舒适，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我前世凉薄的性格并不害怕死亡，可是自从在这，和楚湮在一起以后，我感受到他因为我的心跳而活着的感情，我竟然开始变得惜命了……
“好了，裳儿……”，父亲轻轻叫了声出神的我，“好好休息吧，待你身体复原的时候，为父教你如何运用你的力量，当然了，要保护你，楚湮也要继续修行，你们俩要分开一段时间……”。
楚湮在一旁没有说话，好像早知道这样的事情，我却有些激动的说，“不行！楚湮必须跟我在一起！”。
“少主，您的修行是不可以和楚湮一起的……”，白卿终于说话了。
我有些赖皮霸道的说，“我说不行就不行！”。父亲又从慈祥变为了严肃，“你和楚湮修炼的应是相克的法术，这也是水族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难道不能改吗？我和楚湮修习一样的法术，不就更能配合吗，那力量不就更大了吗？”，我不顾父亲阴着脸，继续反驳道。
“这……”，白卿和父亲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父亲才走近我说，“让为父和水族的长辈们商讨一下，再做决定吧，你先好好休养身体……”。
我看父亲已经做了让步，也不好再咄咄相逼，毕竟这样的族群祖先立下的规矩不是说改就改的。我点点头，向他俩行了个礼，道了句，“是。”。
望着父亲和白卿远去的背影，我知道以后的日子注定不会再这样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