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新人(1 / 1)
事情的发展还真是戏剧,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王纯有了新的恋情,不过还有更为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等着我。
“童彬彬?”我没有想到王纯跟我说的男朋友会是我们班的一个男同学。王线事前没有跟我透露丝毫,直到见面的时间才给我这个惊喜。
“你好!莫小蕾,还没忘了我,不错嘛!那会你和王纯就像是连体婴儿似的,总在一起。”童彬彬如他名字一般,很有礼数,但又不失热情和自然,他比读书时胖了,皮肤虽显得粗糙些可是倒多了些男子气的阳刚,眉毛很短,可是和眼睛搭配起来却也很精神,同是毕业两年多,他的言谈举止中可比我们显出更多的成熟。
“你……童彬彬……”我极力回忆:“……那封长篇大论的情书是你写的吧?”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来莫领导也审查过了,写得不好,请多多指教。”童彬彬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坦然地调侃起来,手里还周到地给我倒茶。时间真是改造人的利器,记得当年的他和女同学说话都不敢正视别人,现在却这样洒脱自如了。
“哈哈,不敢指教,倒是受益匪浅啊,开篇就写什么‘带刺的玫瑰’‘娇艳的杜鹃’‘雍容的牡丹’,写了十几种花还没见正题。童彬彬,你可真能扯呀,依我看,你的意思概括起来无非就是——你很漂亮,我喜欢你。可你看你写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王纯都没功夫看。”想起来我就觉得好笑,距离感一下子消失了。
“那个时候看你们两个可不就像鲜花似的吗?哦,不是鲜花,简直是女神。”
“得了吧?你的眼里王纯是女神,我可不是,顶多是女神身边的跟班。”
回想起来童彬彬还真挺有才,我想起来:“王纯,我们班那一回搞新年晚会,童彬彬出的谜语最精彩了是不是?”当时童彬彬把班上好多同学的名字编成谜语,猜得大家乐呵呵的。
“呵呵,不堪回首,别提了。”童彬彬还怪不好意思的样子。
“哪里呀,你编得太好了。我名字的谜面是‘显微镜下的花骨朵’,大家猜了一圈也没猜出来,后来你一说,大家想可不就是‘莫小蕾’——好小好小的花蕾嘛。王纯,你还记得这事不?”
王纯倒没我这么兴致勃勃,像强打精神似的:“我都快忘了。”
“唉,你怎么能忘呢?你的名字谜面你还记得吗,好象是‘皇帝不解风情’,就是‘王纯’喽。最好笑的他说咱们班孙定,谜面是‘悟空的屁股’,害得人家孙定从此得了个‘猴屁股’的外号。”我笑得合不拢嘴,王纯也终于有出点笑容。
我们俩回忆起当初大学的往事,气氛非常活跃,几乎成了一次小型同学会。原来童彬彬曾在大学追求过王纯,没有成功,毕业后他应聘去了家乡的电视台,因为工作出色不久前调到了市电视台,也就回到了省城。
到这儿以后他想方设法地找到王纯的地址和电话,不仅恢复了联系,甚至得到了美人的青睐。人与人的缘分的确非常奇妙,正遇上王纯失恋,如果不是这个时机,恐怕童彬彬也成不了王纯的新男友吧。
看样子童彬彬这两年的他际遇不错,他现在市电视台某个生活栏目制片,收视还挺不错的。言谈中他比年少时多了几许自信:“我这也算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了。反正转了一圈,咱俩还是遇上了,这就是缘分啊,是吧,王纯?”童彬彬虽然多是在和我说话,眼神不时地往一旁不言语的王纯看去,最后直接把话引过去。
“是呀,敢情我就一直等着你呢。”王纯脸上的笑意只有我看得出有多勉强。
这是一顿相见甚欢的晚餐,等童彬彬出去结帐的时候,我悄悄地问:“这么快,才一个月就确定了?”虽然认识的时间很长,但是中间一直没有联系,今天的相见童彬彬不仅是以同学的身份出现,更主要是以王纯男朋友的身份出现。
“挑了那么久的又能怎么样呢?”王纯以往的那种眉飞色舞的生动已荡然无存。
这个样子的王纯让我感到陌生:“你以前是怎么劝我的?没有过不去的坎,王纯,你不是因为受了陶俊逸的伤害,就拿童彬彬来垫背吧?这可就太不负责任了,这样对童彬彬不公平。”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挑来挑去,能怎么样呢?至少童彬彬对我还是一片痴心的。”
“你不能草率,还是得慎重……”话没说完,童彬彬进来了。
“两位美女,咱们移驾吧,王纯,接下来怎么安排?”童彬彬征求意见。
“怪累的,回家了吧。”王纯没精打采地说。
“小蕾,你看我家王纯,”他们恢复联系不过就是一个月的事,童彬彬对她这亲昵的称呼像是多年的情侣:“当年在学校看她那么精神,怎么现在像个病西施似的?”
王纯和我都有点无言以对,好在童彬彬一直在热情地叨唠,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表情,我们都知道感情的伤不是一张创可贴就能抹平的。
回家的路上接到王睿的电话,这段时间我们的联系并不频繁,我感觉一定是有事,果然他神秘兮兮地说:“王纯有新男朋友你知道吗?”
“哦,我刚和他们俩吃饭呢。”原来是来打探情报的。
“是吗?那人怎么样?”王睿挺急切的。
“挺好的。”我正坐在公交车上,不好多说。
“说具体点。”王睿不满。
“反正挺好的。”电话里不好多说。
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和旁人说话的声音,他问:“你在公交车上?还没到家?到哪儿了?”
“到春喜桥站了,离我家还有七八站呢。”公交车刚进一个站,我往外借着路灯看到了站台。
“那我去你家楼下等你,我这开车过去也差不多。”他的急切溢于言表。
“嘿,你别来了……”正急着要劝阻,可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我到楼下时果真看到王睿在等,私家车的确是比慢摇慢晃的公交车开得快呀。我老大不情愿地走过去,嘴里埋怨着:“你还真闲得慌,至于吗?非跑这来!”
“至于,当然至于,我爸妈知道她和陶俊逸分手了,眼下对她更加关注了。我更担心,这才一个月,又跑出来个新男朋友,我怕她破罐子破摔,随便拉个人来垫背,我更怕她遇人不淑,将来受的伤害更大。”
我还是被他对妹妹深切的关怀感动了,话也软了下来:“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你不也说过,王纯还是很理智的。”
“这次,是个什么人?”男人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我不禁觉得好笑。
“什么人?男人呗。”我打趣地说,自顾自地往前走。
“莫小蕾,我问你,你别开玩笑了,你到底说不说?”王睿急了,抓住了我的手。
“放手……你给我放手。”我不高兴地拼命拉扯,却没法挣脱,一下子扭成一团,两个人的身体离得那么近,听得见彼此急促的呼吸。
破旧的家属区楼下连路灯也没有,只有远处街灯的一丝光亮,从我们的头顶上投下来,那昏暗突然变得如此暧昧,我低下头想避开他的目光,可是——“小蕾……”伴着一声低哑的呼唤,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俯下头来。
来不及反应,我的眼前一黑,嘴唇一热,那几乎已经熟悉了的男子气息浓浓地将我包围,那湿润和温暖让我有片刻的眩晕,还好我旋即清醒,在他就要辗转和深入的时候,我突然清醒过来,用尽全力狠狠地一把推开他,自己也禁不住反作用力往后退出一大步。
我的手下意识地用捂在嘴上,像受了多大侮辱似的看着他:“王睿,你太过分了!”我有一种受了欺负又无能为力的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一般说这话时只是场面的需要和本能的示弱,感觉王睿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举动对我是多大的冒犯,他还在轻声地说:“我,我不是存心的,我……”他还想伸手来拉我,我重重地打开他的手。
我不想再多说,扭头就往家走。王睿跟上来岔开话题:“等等,等等,王纯的事还没说呢!”我不理他,可是却也没有阻止他的尾随,他就这样喋喋不休地问着地跟进了家。
“到底是个什么人,你快说说。”
“我们班同学,现在是市电视台的制片,人挺好的。”我也只能假装忘记了刚才那悱恻的一幕,言简义赅地介绍。
“是同班同学?那这两年有没有联系?”王睿打听得很仔细。
“以前好像是没有联系,不过最近又恢复了联系。”
“那为什么这么快就确定恋爱关系了?”
“我怎么知道?你直接去问王纯好了。”我不耐烦。
“虽然上次她听了你的话,和陶俊逸分了手,可是我知道陶俊逸还一直没死心,找过王纯好几次。我担心王纯只是随便找个男人来气陶俊逸,这对人家、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将来她自己也会再次受伤害。”
“是吗?不至于吧?反正,我觉得童彬彬挺好的,至少读书那会儿就对王纯一往情深了。”
“啊?那更有问题,以前王纯都不动心,这才恢复联系一个月就好上了,王纯到底在想什么呢?”。王睿在我的电脑椅上坐下,一副思考的样子。
“她要怎么想咱们可管不着?。”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下逐客令:“晚了,你走吧。”
“好的。”王睿也不磨叨,只是边往外走边说:“这个周末……”
“我没空。”我没等他说完,一口打断他的问话。
“两天都没空?你要忙什么?”王睿不死心。
我倒是确实有事:“吴婷婷这个周末要出差,正好何阿姨家里有点事要回去,托我照顾两天小小,我答应了。”
“哦,是要给人做保姆去呀。”王睿失望了,他叹口气:“唉,那可真不巧,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