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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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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中兴已近百年。自雅水女主光武皇帝以来,又有慧心公主登基为孝宣皇帝。之后三朝,各有明主治世,却皆是男帝。朝中百官,逐渐女官稀少;市井商贾也不再多见女人在外。与此同时,宦官、外戚逐渐把持朝政。吏治败坏、税金年高,中兴盛世境况不再,大周国势日衰,各种势力蠢蠢欲动。

东方家已在大周为官多年。自东方兴随雅水女主征战四方以来,屡有东方家人出将入相。历朝天子感念东方家功劳,也向来优待东方一家。几十年来未有东方家人犯事被斩,亦是天子恩典。当今东方家主名智,官居京城中尉。虽非位极人臣,但掌管京中治安,向来雷厉风行,刚正不阿,天下无人不敬仰之,京中高官若有愧者莫不望之而绕路。然而大厦将倾,东方智无心留恋官爵,早早派人于远离京城的雅洲购置物业。孝元皇帝宏兴年间,东方智称病辞官。元帝再三挽留而不得,只好准其所奏,另赐金三千,以表其功。东方智退隐官场以后,在雅洲广结善缘,多作经营,颇得百姓支持;又兼且东方家原本就是武林一脉,雅洲江湖人士俱皆敬服。东方家远离朝廷却又盛极一时,其住处乃称辟尘山庄,为武林中巅峰所在,震慑一方。

东方智有一女,名稚,容貌姣好,既贤且惠。智与稚同音,东方智以稚为女命名,可想而知对其之宠爱。待得东方稚到了适婚年龄,东方智为巩固东方家在武林中地位,故许东方稚予香洲武家少主武广为妻。

这一年,乃是东方稚出嫁的第三年了。正月未到,寒风骤至,卷起千层雪。整个香洲被冬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彷如冰雕雪凿。东方稚身上披了上好的毛皮外袍,身子还算温暖,可瞧着眼前那一片雪色,心中亦是冰冷的。

她牵着孩子走出大夫家门,上了门前好好等着的马车。

赶车的家仆忍不住多嘴问道:“大夫怎么说?”

东方稚抱起孩子,放在自己的腿上。那孩子面无表情,也没去瞧上母亲一眼。她轻叹一声:“生来如此,恐怕是先天不足。一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那孩子还是没有搭理的意思,依旧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地坐着,连一动都不动,完全没有一般两岁儿童蹦蹦跳跳的活泼模样。东方稚轻抚着孩子的小脑袋,却不见如何颓丧:“呆点也好。聪明也没什么好的。”

她自己就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虽然不习家传武艺,但对于武功中种种招式,只需看上一眼就能说出漏洞缺陷。以她的资质,若是练武,就算不是武功天下第一,恐怕也差不多了。

武广娶得东方稚后方知这女子竟有如此才华,当时喜出望外!婚后也顾不得东方稚只爱书画不爱武学,天天缠着东方稚说些武功上的事。东方稚初时因着新婚燕尔,也一心帮着丈夫,对他武家的剑法多有提点。可时日一久,她对于如此生活不免日渐生厌,刚好儿子武良出生,就借口要照看孩儿,渐渐疏远了丈夫。这不,那武广年前把**女子也带了回家,她也不声不响,仿若不见不闻。只可惜,这孩子…

东方稚爱怜地看着孩子。她不是没有遗憾——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是全世界最优秀最聪明的?孩子取名阿良,就是祝愿他成为最优良的男子汉。只可惜天不如人愿,那也是无可奈何。

马车停了,又回到了这个看似华贵却是无趣的囚笼。东方稚拉着孩子还没走回到房间,武广已经兴致勃勃地奔了过来:“娘子,快来瞧瞧我新想出来的这几招。”他是知道这次东方稚是带孩子瞧大夫去的,可他对这孩子忽略已久,也没想过问问这孩子情况如何。他生在香洲武家,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把武家剑法逐渐完善,在江湖上闯出更大的名堂,至于其他的事,武广向来不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一会儿工夫,武广新创的几招剑法以及其各种变化后着都演示了一翻,他问道:“你瞧如何?”

东方稚摇摇头:“在孩子面前舞刀弄剑的,也不怕伤着了他。”

武广不耐烦地瞧了孩子一眼。这孩子小小年纪,浓眉、细眼、大盘脸,实在不是什么讨喜的样子。武家跟东方家的男女样貌皆是过人,武广跟东方稚男俊女俏,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来了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蠢东西。要不是这孩子的厚嘴唇跟自己如出一辙,武广甚至会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外面来的野种。

那孩子见了父亲,也不理睬,依然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空地。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怪孩子在看什么。武广心中不乐,也没理会东方稚的指责,还是追问:“你觉着我这几招剑法如何?”

东方稚知道他今天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暗自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剑招转变生硬,虽然已经比之以前的剑招多有变化,但依然斧凿痕迹明显。”当下细细数来,道出剑招之中各种破绽以及不足。武广武功算不得顶尖,但也是行家了,经过东方稚这么一提,当然马上醒悟过来了。东方稚的说话向来一针见血,虽然听起来让他好不舒服,但确实对他武家剑法的改进大有益处。

武广又问:“那么你说我该怎么改才好?”

东方稚摇摇头:“别多作妄想了,没用的。”她毫不留情地指出,“只要你还想着你们家的祖传武功,就怎么改也改不成上乘剑法。”

武乃大周国姓。自大周开国以来向来以武氏皇族中武功最高者镇守龙兴之地香洲。雅水女主兴周之时,武广先祖武睦当年坐镇香洲,于屏关数次挫败雅军北进,但最终不敌雅水女主座下大将张大牛,只好退守障关。若非当年亦是隆冬大雪,雅军急退,武睦恐怕就要战死障关了。本来武睦一身功夫都在一双大板斧上,自屏关大败,武睦引以为耻,弃板斧不用改长剑。武睦最终兵败自杀以后,武氏一枝流落民间,以武睦所传剑法在江湖立足,是为当今武氏世家。可当年武睦年已四十才改用剑,以板斧功夫使剑,剑法高明有限。故而现在武氏颇有声望,剑法却未臻上乘,也未能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出世。这些事情,东方稚都是清楚了解的。武广人也聪明,在剑法上颇有造诣,武氏剑法在他手上已经多有改进了。但若只是以前人板斧功夫为框架,任武广如何聪明,也不能突破瓶颈,剑法始终像是斧法,又如何能够跟天下第一流的武功相提并论?东方稚数次提醒,那武广却是执迷不悟,不肯放弃老祖宗的糟粕,是以两人多有争吵。

武广此时怒道:“你就是不肯帮我修改武家剑法!”

东方稚强忍不耐,依旧温颜道:“若你不肯抛开先人所传,另开新河,我也是爱莫能助。”

武广也是不耐,大声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若抛开老祖宗的剑法,那剑法还能叫做武氏剑法么?”

东方稚怀中的孩子稍稍动了一下。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东方稚却知道孩子被武广的大嗓门吓着了,责备地盯了武广一眼。

武广知道自己确实失态了,生了一阵子闷气,这才放软了语气道:“我知道你怪我把曦儿纳入门中。可她怀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你知道的,你嫁入我武氏门中三年,只生了良儿,可他…”他瞧了孩子一眼,还是不喜欢他那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可你也知道良儿这样继承不了我武家的基业。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

夫妻情分已尽,确实也是没有办法。东方稚天纵奇才,但对于这男女情事,也是难以解决。想当日从未谋面的武广温柔揭开她的红头巾时候,她只瞧见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身穿喜袍,一脸惊艳地看着自己。她以为自己嫁得良人,从此幸福美满。怎知婚后争吵不断,难得有琴瑟和鸣的时候。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什么让恩爱夫妻同床异梦?东方稚不知道。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子,经历过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东方稚不再说话,拉着孩子走进房门,竟是对站在一旁的夫君不理不睬。房间里头响起几声琵琶鸣响。武广面色难看,愤愤而走。

东方稚好看修长的手指在琵琶弦间穿梭,凄凉悲壮的一曲《胡马行》在房中回荡。孩子的眼睛忽然间有了神采,迈着短短的小腿快步走到东方稚的身边,紧紧抱住娘亲的大腿。东方稚停止了弹奏,低头看着孩子,却发现晶莹的泪滴打湿了孩子的衣襟。孩子的脸上干干净净,这泪水又能从哪里来?

东方稚瞧着孩子跟夫君一模一样的厚嘴唇——不是说薄嘴唇情也薄么?怎的那厚嘴唇的男人,却也不如何重情?她长长一叹,心中触动,居然呕出两口鲜血。孩子眼中露出惊恐,却又说不出话,只能张开口尖声大叫。尖叫引来了家仆,把昏迷在地的东方稚救了起来。

当夜,东方稚在自己房中缓缓苏醒,孩子乖巧地枕在床前,已经睡着了。陪嫁的丫鬟湘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孩子的背心,也是昏昏欲睡。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她虽然聪明绝顶,但自小身体就差,所以爹爹从不舍得她练习武功。这几年日子过得郁闷,早就把她身子磨得更差。谁知道今日急火攻心,一曲情意尽,竟把自己的生机也断了。东方稚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把孩子唤醒,交代给丫鬟:“我若死了,这孩子留在这武家恐怕也不见得会好。”

湘儿连忙道:“小姐不要乱说,你身子还好,哪能就这样…就这样就…”这一个“死”字,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口。

东方稚叹道:“若是我真的无才无德,恐怕我还能多活几年。可武广每日跟我讨论武艺,那**女子又如何容得我活长久?”

湘儿马上明白了:“是那贱人?那姑爷他…”

“武广恐怕不知道。他虽对我无情,却也不至于害我。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了…”她看着一脸眷恋的孩子,“只是那女人容不得我,怕也容不得良儿。”

湘儿道:“小姐莫忧!一切有我。”她在东方家时日已久,倒是比东方稚更多两份江湖儿女的豪气。

东方稚笑了:“那就拜托你了。”笑意凝在那里,久久没有退散。

湘儿含泪帮她的双眼合上。香魂绕绕,只盼小姐来生得遇良人,莫似今生痛苦。

她拉拉孩子。那孩子却像是知道娘亲已遭不幸,小小的双手抓住娘亲的手指,哭着喊着就是不肯离开。湘儿怕惊动武家的人,伸手点中小少爷的睡穴,出了不少力气才把那短短的手指扳开。她把孩子抱到后门,交给了早在后门等着的家仆——东方稚就要死了,她也早就预料到。湘儿跟在东方稚身边甚久,东方稚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把这小少爷安排在安全的地方。”

“小姐人都不在了,湘儿你不走吗?”

“小姐大仇未报,我怎么能走?”她湘儿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把小少爷安置好,回来报个信儿。我会把那贱人整治得生不如死,这才解恨!”

马车远去了,带走了孩子,带走了武家唯一的男丁。

武家没了长孙儿媳妇,却不敢跟东方家说东方稚死于药物,就怕东方家怪罪下来两家都不好看。那**女子曦儿最终也未能为武家诞下一儿半女——她在某个月夜疯了,自己把自己的舌头割了下来然后跳到花园的池子里头,人是救回来了,但孩子却是保不住。武广后来把东方稚的陪嫁丫鬟收了房,育有两女,却是未能有男丁。那湘儿却是不像东方稚一般柔弱,把武广看得死死的,武广不敢再收姬妾入府。香洲武家经历了这么多年,终究是后继无人。

湘儿得报大仇,却也并不快活——那家仆驾着马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香洲山道难行,雪夜中马车出了事,那家仆的尸首跟已经跌得破烂的马车都寻着了,就是没有了小少爷的踪迹。小姐最后一点骨肉最终不知流落何方,哪怕她把自己的女儿改名武稚,亦难以平复心中遗憾。

漫长的十年过去了。元帝驾崩,年幼的太子继位,后称惠帝。因着数年饥荒,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而我们的故事,也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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