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15 有生之年（1 / 1）
镜子能照出真实的影像，却不能照出真实的自己。
——《名侦探柯南》
吴家辉都打算好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他偷偷跟在顾晴谖身后，也得先把她住在哪里、安不安全这两点确认清楚。不然以高君言那厮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顾晴谖身子一僵，晚风打河面吹过带给人清爽感觉。她随意伸手抓住河边护栏，深吸一口气才回身轻松笑，“大不了我不学君言哥哥叫你小辉辉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让我离开了啊？”
好像可以感受到顾晴谖不同与往常的变化，吴家辉以为，这该是他们有很久没见面的缘故。
说起来不过是大学时她常去他们学校找高君言，自然而然地就认识了。她似乎总是温柔娴淑的模样，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相信她现在会说那么多网络流行语，表情还那么丰富生动。
“晴谖，你别跑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和君言，是吵架了吗？我看你好像很忧伤。”
吵架？忧伤？他们就从没有吵过架，其中不乏高君言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所以不愿意跟她计较，“怎么会？我们的生活又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变得风情万种。”
杨卿想起还有别的事要和她说，半路折回来，站在吴家辉身后目睹他一副大哥哥的姿态在劝说顾晴谖。“晴谖，君言他从来舍不得别人让你受半点的委屈，你这样他看到会认定是我欺负你了。听话，回海城好不好？老师和你父亲该很担心你了。”
高君言赶到时，看到的就是顾晴谖低着头站在吴家辉面前，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吴家辉的身后，站着明眸皓齿的美人杨卿。
杨卿亲眼见到高君言，毫不夸张地张大嘴巴。不由地伸手掐一下自手臂，是疼的，那么她真的没有在做梦？她竟然亲眼看到了现在金融界里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君言了？！她又恢复兴奋，就差跑过去和他要签名了。
他们学经济的，当然对近年来金融界的人才局势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眼前这位年轻有为，仪表堂堂的高君言，可是近年来频频作为各大财经杂志和报刊封面人物的高君言啊！
拼命地摇头，杨卿才把思绪拉回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高君言朝他们走过来。她也跟着移脚走到吴家辉身边吸取气场，扯他的胳膊，“吴总，晴谖，是不是我眼花了？前方二十米处传来莫名强大气场，走来的英俊先生，是不是就是你们口中的高君言，我男神？”心里期盼她没软趴下。
吴家辉看到杨卿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妖孽的高君言来了，回身握拳和他碰了碰，就好像很久没见面的兄弟一样亲切。“君言，幸好你来桐城视察工作，不然你从海城哪里赶过来估计要凌晨才可以到了。”
和吴家辉并没有过多寒暄，高君言眼角眉梢并不是白天生意场上的那种假情假意，温温地对顾晴谖招了手，嗓音低沉地唤，“谖谖。”
设想过千万种过段时间再见高君言的场景，顾晴谖怎么都想不到是在这种几个老友相见的情况下，看他风尘仆仆地从河岸边倦怠满身的月朗星疏气息朝她越走越近。
要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语，才是正常的？
她看见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轻快扬手笑得明朗，碍于吴家辉杨卿都在场，实在是不好不遮掩，一下奔过去站在他身侧，“君言哥哥你可算来了，不然小辉辉还要一直喋喋不休地拿一大堆大道理教育我。比妈妈还要烦人。”
听到顾晴谖抱怨完他，顺带拉上他的老师，吴家辉伸手扶额。杨卿看他这样，终于忍不住掩嘴笑了。
高君言右手插在口袋里，这几年她很少叫他“君言哥哥”，很多场合都和家人一样称呼他“阿君”。只在她认为他要生气了，才笑盈盈地温温喊一声“君言哥哥“。
他望她一眼，万幸的是她的眸光还是亮晶晶的，有些安慰。幸亏，还是亮晶晶的眸光。“谖谖，你都晒黑了。”
顾晴谖知道他说的是她离家这些天都没有和家里联系，让大家都担心她。干脆咬牙心一横，少有地拉过高君言的胳膊撒娇，他把手拿出来以便她不会忽然握不稳。
赶紧拉过他的大手开始晃，顾晴谖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呐，君言哥哥，我知道错了。”
吴家辉觉得头真是疼，只要每次顾晴谖一撒娇一媚笑，高君言立马缴械投降。这女孩和刚才他所见的，竟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高君言没有回应，顾晴谖有些难过。要是连他也生气了，那么爸爸妈妈岂不是要气炸了？
顾晴谖低了头，明显和吴家辉教育她时不一样，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君言哥哥，你真的生气了？”
敏锐的嗅觉重出江湖，杨卿纳闷，他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怎么看起来关系不是很和谐的样子，看顾晴谖好像很怕高君言？她觉得有必要发挥一下中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优良传统。
所以杨卿一马当先地跨出去，克制自己不去看高君言精雕细琢的五官，顺口就说，“高先生，请你不要为难晴谖。她都和你认错了，刚才她也被我们吴先生教育了一顿。要是连你也生她的气，那晴谖还不如不回家去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敢当着吴家辉的面这么说他的好基友高君言。顾晴谖顽皮地偷眼看她，俏皮地翘起大拇指，唇形做成说“good”的形状。
吴家辉忍不住握拳假咳，没想到他的下属那么彪悍啊？竟然敢正面这么和高君言说话？双手抱胸正要看好戏，却看到高君言很绅士地点头嘴角弧度刚刚好地微笑，抓过顾晴谖的手腕走了。
杨卿都做好被高君言说一通的准备，那时候她就拉着晴谖头也不回地回她的狗窝去再避上几天，管他“君子一言”不“君子一言”的。
高君言开着车走远了，杨卿还呆愣地望着那个方向。吴家辉瞥到她手臂上不知道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汗毛都立起来了。
夜很深了，她还穿着露肩露手臂的裙装，不冷才怪。脱下身上的长款西服外套，从身后给她披上，难得揶揄道，“怎么，你不喜欢你的纪斯了吗？”
她不在状态地“啊”一声，惹得吴家辉又笑。那个笑容，和她往常看到的都不一样。
杨卿神经大条地反问，“那你不喜欢林妙了吗？”
吴家辉没有回答她，转过身靠着河边的护栏，抬头去仰望这个喧嚣尘世里不管什么时候都灰暗无比的天空。“我不喜欢妙妙。”
他想，从开始到现在，他只是爱她。
杨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尴尬。披在身上的外套，带着吴家辉残留的温度，让她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