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皇子去世（1 / 1）
迷迷糊糊，堇瑟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和凛儿在四王府的湖边玩儿摘莲藕，突然岸上又来了个粉嘟嘟的小孩，嚷嚷着要上船。堇瑟觉得可爱，就上了岸把他放到船上，等她要再上去的时候那船却自个儿往湖心去了，急得她不停大叫凛儿的名字。
一着急，感觉四周一切突然明亮起来。看了看，发现自己是躺在坤宁宫的床上。
甄嬷嬷和奶娘急忙挤到床边，红着眼快哭出来，“娘娘，娘娘你醒了？”
“快，快去通知皇上，快让太医进来。”
堇瑟死死抓住奶娘的手，“凛儿怎么样了？”
奶娘眼圈一红，哽咽地别过头去 。堇瑟心里一痛，猜测到了什么。她终究是不死心，又看向甄嬷嬷。
甄嬷嬷先是不说，堇瑟急得要下床自己去东宫查看，甄嬷嬷没法子，只得道，“娘娘保重身体，太子向来孝顺，泉下有知绝不希望看到娘娘如今这样。”
“凛儿！”堇瑟痛苦地别过脸去，将头埋到锦被之中嚎啕大哭。凛儿就是她的命，若是没了凛儿，叫她还怎么活啊！不一会儿，堇瑟就哭得又晕了过去。
甄嬷嬷忙示意太医们进来救治，好一番忙活才又弄醒过来。
堇瑟身份不同往昔，柴胡和一众太医分别诊断后聚在一起商量了会儿才道，“皇后娘娘醒了就无性命之忧了，接下来臣等研究出药方给娘娘好好调理身子。”
摸了摸已经瘪下来的肚子，堇瑟的心思转到了另一个孩子身上，“胎儿呢？”
一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作答。堇瑟直愣愣地看着柴胡，柴胡犹豫了下回道，“启禀皇后娘娘，娘娘由于受惊导致早产。臣等无能，没救回二皇子。”
二皇子？想起刚才的梦境，堇瑟预料到了就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想再证实一下罢了。
有二儿子作陪，凛儿不至于孤单一人上路，也算是个小小的安慰。堇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四周扫了一圈，并不见景帝，她觉得奇怪，“皇上呢？”
甄嬷嬷和奶娘对视一眼，小心道，“娘娘昏迷的这些天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了，除了处理太子和二皇子的事情外，其他时间都守在这里。这会儿他刚去处理政事，已经让人去通知了。”
堇瑟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因为太过悲痛而不愿多想。又细细问了太子和二儿子的身后事，得知皇帝已经先着人把太子停灵太庙，另外二皇子赐名洌儿，追风了挚亲王，陵墓都选在了景陵的旁边。
景陵是景帝给自己准备的陵墓，堇瑟作为皇后以后只能葬在这里。景帝把两个孩子的陵墓修在景陵旁边，显然是想堇瑟母子三人以后能长眠一处。
堇瑟挥了挥手，把所有闲杂人等都谴出去了才道，“太子的事情查出来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甄嬷嬷道，“太医验过，说是溺水。有侍卫在湖边找到处痕迹，证实太子是夜黑不小心滑下去的。”
“胡说，凛儿向来乖巧，黑灯瞎火的他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储秀宫那边？”
奶娘忙安慰地拍了拍堇瑟，“皇上也是这么说的，已经吩咐大理寺彻查了！只是伺候太子的人都畏罪自尽了，查了这些天也没什么新的线索。”
“好一招杀人灭口，是我太大意了，连累了两个孩子，我不是个好娘亲！”堇瑟让甄嬷嬷等都先出去，自个儿好好地在屋里为两个孩子哭了一场。
景帝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堇瑟服了药又擦了身子都准备睡了。
四目相对，无言相望。堇瑟强撑着要坐起来，景帝忙扶起她好生靠在床上，屋里伺候的人见状都悄悄退了出去。
堇瑟想了想，先打破了沉寂，“凛儿怎么回事？他身边的人都被灭了口，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景帝坐在床边，安慰道，“你别急，朕找人查过了，应该是老三两口子做的，朕已经把老三关起来了”。
堇瑟想起那晚听到三皇子妃说的话，道，“三皇子妃呢？那晚我和奶娘亲耳听到她说要对付凛儿的？”
“死了！”
堇瑟一惊，望向景帝。景帝不自然地将头偏了下，道，“那晚宫里乱糟糟的，等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摔倒在小花园的假山上摔死了。”
直觉告诉堇瑟事情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从生凛儿以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慢慢在脑子里回响，有些事情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景帝以为她还在伤心，便宽慰道，“凛儿打小身子不好，这几年虽在柴胡的调理下有了些样子，但终归到底还是比健康的孩子弱些。我原本想着立他为太子能有龙气庇佑，哪知道反而是害了他。想来这孩子只能和我们有几年父母子女缘分，别再伤心了。”
提起凛儿，堇瑟难免又哭起来，“凛儿就是我的命，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精力才好好地把他养到现在，可一转眼，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还有咱们的第二个孩子，也是不明不白地就没了，你叫我怎么能不伤心？”
景帝无话可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地将堇瑟紧紧搂进怀里。这么一来，堇瑟的鼻子就贴着景帝的肩头，闻到一股越来越浓的蜜兰香。
蜜兰香产自西域，香料奇特，你若不在意它就没味道，你若在意它它的味道就会越来越浓。整个宫里，只有钟粹宫淑妃用这个。
堇瑟想起景帝消失的这大半天时间，突然推开景帝坐起来，“你刚才在钟粹宫？”
景色的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点了点头，“这些天你昏着，宫里的嫔妃都不好受。淑妃在佛堂给你祈福的时候晕倒了，朕就去了下那边。”
这个理由很充分，淑妃是为了替堇瑟祈福才累晕的，在皇上这里她就是功臣，堇瑟不能责怪，满上还得装出关心的样子，“淑妃的身子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晕倒？现在她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景帝嘴角竟有些微笑，“是啊，朕也奇怪她身子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晕倒呢，找太医看了才知道是有孕了。瑟儿，朕以前说过咱们有凛儿就够了，以后不准你再冒险给朕生孩子。今天朕还是要说这句话，以后你就好好调理身子，不准再有孕了。以后的皇子，你若是喜欢谁朕就把谁养在你名下，将来朕的皇位还是传给他，你永远都是朕唯一的皇后。”
堇瑟有些愣住，好一会儿才消耗掉景帝话里的信息。他这么半天才过来，原来是淑妃有孕了。是啊，他现在刚登基，连失两子，急需新的皇子来巩固皇位。在他看来，守住对自己封后的承诺，将来随便夺一个儿子给自己，自己应该知足的吧。可是景帝有没有想过，凛儿和洌儿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是活生生的人呢。
堇瑟猛然醒悟，凛儿和洌儿只是景帝将来众多皇子中的两个而已，且景帝嫌凛儿出生时差点要了堇瑟的命，加上洌儿本身就不是景帝想要的，所以他一直不是很关心这两个孩子的情况。如今两个孩子出世，他自然也不会像堇瑟这般悲伤。
堇瑟突然觉得有些不了解景帝，觉得这个和他同床共枕多年的人好陌生，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是对还是错。
心里好累，她只想一个人静会儿，道，“你这段时间累了吧，早些回太极殿休息，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好，朕让柴胡等人都守在坤宁宫外，有什么事你就叫他们。”
“好！”堇瑟面朝里躺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景帝在床边站了会儿，闭上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