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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九七零年，新年刚过，朝华放下了心中两块大石。一来是子恒的伤势复原，长久来以来的辛劳没有白费；二来则是与玄玄的一番长叹勉强算是化开了心结。他没凌华那番心思再去纠缠那小情小爱，望着树上冒出的新芽，他还有许多事想做，可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邱子恒在他身后的屋里，也是看着这春意有些醉人，“朝华，差不多是时候了。”
朝华回转过身，虽然还是楚枫白的模样，可额间的红印越来越深。也不知是这额印的关系，还是人的气质真变了，此时他给人的感觉与过去楚枫白时全然不同。
“已经拖延不得了，是吗？”朝华到他身边坐下，淡然地喝茶，叹息道，“我还有太多的事想做……”
子恒了然，“相信我，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可你我都不能确定，那具身体的恢复会需要多长时间。”可能是几天，可能几年甚至几十年……
朝华害怕有太多的事会等不得那么久。
“你已经撑到最后了，我知道你每天在受着怎样的折磨，你也知道这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子恒很清楚朝华这样做的一番心意，他也说不出让他“把事放心交给别人”这样的话，他清楚朝华必然自有决断。
“既然这样，”朝华站起身，好似下定了决心，无悲无喜，“那就劳烦你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即便不愿，人也总是扛不过天的。
“这对你而言终究是解脱，”子恒只恨朝华实在太顾大局而不为自己考虑，“那身体无论需多久恢复总会越来越好的，不比现在要强吗？”
朝华淡淡笑笑，谢他安慰，“我懂你意思。”
“放心，我会把一切准备妥当的。”说着拍了拍朝华肩，玩味地若有所指道，“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抓紧这几日吧。”
朝华狐疑看他，有些猜中，却又被提及有种怪怪的感觉。
子恒耸耸肩，“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哥那人可矫情着呢。你自己那具身体……”
朝华很清楚邱子恒想说什么，他有些不屑邱子恒这自己的事都搞不清的人还在这里对他的事瞎掺和。
“你是要我把清羽给你找来吗？”朝华讪笑。
邱子恒立刻摆出一脸死相，“当我多事，我怕了你了。”摆摆手，故意认真一作揖，非常不严肃地道，“朝君大人，小的为您准备去了。”
看着邱子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可走比跑还快，朝华只是笑得合不拢嘴，难得见子恒这幅搞怪模样，让人觉得他和清羽骨子里的某些地方还真是格外契合。
取笑过后，子恒的话却是又重上了心头。凌华可是放任他好一阵子了，夜里白天的都没过问太多，由着玄玄在他这里黏腻。这事被子恒这样提起，让朝华明白凌华怕是没少关心过他这两个身体的事情，那这种放任可就相当得别有意味了。
这该死的身体，真是给他带来莫大的麻烦。
朝华边想着已走了老远，想到邱子恒方才的话突然觉得有些道理：离开这具身体对自己而言该算是解脱。否则这总是失了“理智”的身体，算是给了谁交代呢？
他也可算是明白，凌华最近对他的放任大概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了。
“别这样……”朝华拒绝得有气无力，觉得自己快失了冷静了。
没什么力气地推开，心下有些烦躁，非常没有说服力地低喃，“停下……”
可爬在在床头的人就是不停下，依偎着一路往他怀里钻。
“玄玄！”朝华不耐地低吼，严厉的斥责让玄玄心虚地松了手。
朝华起身踉跄得走开了几步，腿下却有些发软，被玄玄冲上来一把拖住了才没摔倒。
这不争气的身体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的半点触碰，丢人得要命！
即便他再自制，多少个夜晚他不让凌华相伴，只因要生生熬过不眠的夜晚，却也有过多少次尴尬与狼狈？他曾撒泼似地告诉凌华，他不能停下，否则他会疯的！因为只有不停地想着做着别的事，才能让他忘记这具身体的本能。
这是身为楚枫白的身体曾被迫接受如今却却因习惯渴求的，却不是他想要的！凌华或是早就发现了端倪却没有道破，只是信誓旦旦地说“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接受。”
可他自己……不能啊……
怎么能接受自己成为这样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控制不住理智？
邱子恒说得对！只有离开这具身体，对他才是解脱！
朝华发狠得这么想着，同时手上也不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好让自己清醒。
“朝华……”可玄玄不放过他，将人带回了床上。朝华浑身都难耐得很，拼尽全力侧过了身去背对着玄玄。
玄玄自背后紧紧抱着喘息不止的他，像只要被抛弃的可怜小狗，连呼唤的声音都是嘤嘤欲哭的。
“够了！”朝华没有奋力挣开，只是刻意拉长了呼吸想让自己不被身体控制。可玄玄已没有了第一次的生涩与害羞，他知道自己怎样做能让朝华好受些，手上的动作径直在朝华的身前游走。
“滚！”朝华的声音变得野蛮和粗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玄玄愣了愣，今天却是格外哀伤，闷闷地在他背后道，“我知道……”
即便是现在这样，朝华依然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不一样来，没有细究却有一时的晃神。喉头忍不住发出低低的□□，任由玄玄为所欲为。玄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轻柔而温存，另一手却只是环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的起伏与颤栗。
朝华已没有了心思和力气说话，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单，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着。他恨死了！心里骂着，绝不会再有下次了！他恨不得邱子恒现在就冲进来给他移魂！不要再有下次了！
可他一次又一次咽着干涸的喉头，近乎不能忍受玄玄有半刻停下的时候，这家伙竟是还有心情翻动他，压在了他身上。仰躺着喘不过气，这身体很不争气，既被毁得不成模样过又虚得总让人眼前发黑，如今每次都把朝华折磨得要死要活却不得解脱。双腿不自觉得用着力，一阵起来一阵却又滑了下去，头顶着床栏却又有些虚脱。
“朝华……”
耳边嗡嗡作响，他到底在乱叫些什么！
朝华摇着头，烦闷得要死！竟是突然睁开眼，狠狠地瞪他！
玄玄委屈，不敢看他，鼻尖探到朝华颈项上磨蹭。这只小狼崽干着自己发自本性的动作，朝华却是突然意识到小狼崽好像是一时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了……
脑袋里“轰”一下就是炸了！
“我从不敢想去委屈你，只想仰视着你……”像第一次见你一样，一直以来一样……
耳边的声音伴随着“嗡嗡”的杂音。索性是玄玄适时的“忘记”让朝华找回了些神智，才慢慢从他这话里品出了味道。
好啊！感情这家伙不是忘了，是故意的！
朝华只觉得自己是要被他折腾死在这儿了，什么形象也不要了，只是生无可恋地咬牙切齿，“休！想！”
玄玄踌躇了许久，才开口，“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看着朝华瞪大的双眼阴晴不定，玄玄心虚地嘟囔，“你别生气……”
你们两个都打起商量了，还让我不生气？！
玄玄不敢面对他，只能一把抱住了朝华。真是一如既往的黏腻，一如既往地让此刻的朝华难以消受。
朝华被他抱得心痒，又看着他这委屈可怜模样实在受不住。
“你们两个……”朝华无语却又无奈，实在受不得他这委屈模样的撩拨，反正丢脸也是丢尽了……
“你们两个，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翻身将人压了下去。
不会，再有下次了！你们给我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