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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六章 情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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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白半合着眼,疼得早已不省人事却还留着一丝清醒,似是就是为了让他能继续感受痛苦。

许久,扣子拿了袖子抹脸上的泪水,动起手来。

“来,我扶你起来。”使上自己也所剩无几的力气。

楚枫白的身子却硬的宛如死尸,扣子无奈,见人一丝未动却只能给他带来疼痛也就只得停了所有动作,就听得楚枫白倒吸着冷气喉口发出吸气的嘶哑。

“就,就这样吧,”楚枫白摇着头,艰难地一个一个蹦出口,“别,别动了……”

扣子看他脸色白得吓人,不知如何是好,“要不,我先给你解开,明早再……”

楚枫白想起方才那般酷刑,立刻只是拼命摇头,“扣子,就这样,别管我。”他哪里还能受得了解开后明日再如此来一次,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可……”总不能一晚上就这样躺地上。

“没事,”楚枫白一手抓住他的袖子,“让我往后些,靠着,就行。”

扣子知他支撑的手已经不行了,向后能靠到床下的踏脚上兴许好受些,便也不顾的脏不脏的,听话地帮着他向后挪动半步的距离。就是这么些距离也已疼得他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扣子什么也顾不得多想了,赶忙将枕头铺垫都拖到了地上,让他好将人靠在身后的床沿上,希望能让他稍稍有些缓解。

刚因汗水湿透的衣裳,如今人才躺定不久,又因汗水收干格外冷了起来。扣子见状怕他天黑后更是凉又不敢换或加衣裳,只得拉下被子给他盖上。

真正是有床都睡不得,只能窝在这床脚下。打理完这一切,扣子起身,看着一切,除了叹息和摇头真是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晚些,扣子拿进饭菜来,他虽是饿,却是不敢吃。全叫扣子吃了,自己一晚上滴水未沾、滴米未进。扣子起先还怕他是想不开,也过意不去自己吃,还劝几句。后来才想起他这下身不知何时才能解开,也不知会是怎样,也不敢再劝了。

楚枫白一夜就如此半靠着不敢让自己有丝毫动作,也是不能睡熟。他倒是劝扣子自己去休息,扣子也想,却总觉得自己白日里因为自保而对不起他,守在屋里在桌上趴着睡了。

到了清晨,楚枫白眼几要搭上,却是虚弱地睁着,望着天色翻白……

继续,他曾误以为是梦的现实……

一夜下来,腰上渐渐从酸痛变为了没有知觉,不知是因没有进食还是勒绑得太紧,下身的竟也没感到湿意。

只是,就算健康的人如此在冰冷的地上躺一夜估计也是不好受,更何况如他现在这般。扣子知他早没了半点力气动作,也不问过他意思便顾自将被子收了,又端来脸盆替他擦拭了一番小心梳洗。见他嘴唇已是干裂,拿了杯子也不敢给他喝,只是沾了些让他能舒缓些。

梁芹要在皇上身边伺候哪能整日在这儿耗着,今日他自是不会亲自前往。一早,带了个公公进来,见着楚枫白瘫在地上,连抬眼看他们一眼的力气都是挤出来,嘲弄之情自是挂在脸上。

任谁都知道,他这副模样别说是去大牢,就连将那双腿合上,走出这房都不可能。

梁芹心底一清二楚,楚枫白双脚根本着不了力,今日也没时间再做为难。于是直接命两人将楚枫白架了出去,放到门口已经停着的轿椅上,人疼得险些晕死过去。他们也是不顾楚枫白从腰到下身根本无法弯曲,几乎是空架在椅子上,只留了他的双手挂在椅外,勉强借去些身体的力道。不知吩咐了些什么,自己便离去了。

一路这么被抬出去,中途楚枫白不知多少次醒的又晕、晕了又醒,等到门口时椅子上的人早已不省人事,被嵌着喉头灌了两大碗水,久违的清甜入喉,才让人又转醒过来。

由于轿椅无法进入,一行人只是停在的远处的窗外。睁开眼便见到了久违又想念的亲人,楚枫白贪恋地张望着。经过这番苦楚才方能来到这里,却连走进去都无法做到。

牢中的双亲,没有自由,那般憔悴,看来消瘦了许多,让他心疼不已。

他看得如此真切,格外仔细,想记住每一个模样。手指深深的抠着扶手,像是决心此生再无缘所见,眼中竟然尽是决然之下的愧意。

低下头,竟是笑了。释然了,再无遗憾。所有的亏欠,只望来世再报吧。

“人,我见了,公公可交差了。”不愿却不得不说出这几字,其中包含了多少决绝,多少无可奈何。他知道,如今这般哪里还走的进去,即使可以,又有何颜面……

“哦?楚大人不和双亲叙叙吗?可没说不让你们见面。”公公笑呵呵的,却不知坏了多少坏心。

楚枫白听他这话只能紧紧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可惜。”公公自是知道他哪里走的进去,只是一方当做尽责,一方又是让他难堪罢了。

千辛万苦,得来这远远的一眼,轿椅抬起缓缓回转。楚枫白才难以克制心中的留念,压过了苦楚的决然,艰难地转过头,忍着深深的痛楚,不舍地想无数次地多看一眼。

上天让他得意再见一面亲人,是让他……中能够放下一切,离开苦难了吗?

凄苦的笑意,让人见了胆寒。

噩梦般的宣召还未等回宫,就已传来……

那时,已是夜晚了。

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家而言,这个时刻已围在炕头,唠唠家常准备睡下了。他们哪里能够想象,此时的皇宫中是他们敲破脑袋也无法描绘出的另一番景象。歌舞升平的宴会才刚刚拉开序幕,殿堂之上翩翩起舞的舞者们方才舞完一曲,紧接而来的乐者们又是一番演奏,好戏连连让人应接不暇。

座首的韩尤安喝着酒,饶有兴致地看着中央五个女子所编排成的柔美舞蹈。各个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想要展现自己的容颜姿态,希望能够引起皇上或是周围这些大臣注意,为了展现风姿,不遗余力,用尽心神。

本就妙龄的女子,如此煞费心思的表演,怎能不惹人看得赏心悦目。

这接风宴的主角,歪斜着身子,时不时地喝口酒,眼底有些微醺。对那些女子,他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慵懒道,“昏庸啊,真是昏庸。”

倾斜的身体几乎靠到了邻座的予稞,予稞本不参加这种宴会,只是此次玄玄成了主角,他也不得不作陪,多半也不怎么习惯这种场合。

玄玄凑近的身体散发着酒气,予稞厌恶地移开了些,事不关己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道,“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好好享受吧。”

玄玄看到他脸上厌恶的表情,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借着酒胆乱说话,取笑道,“难怪你要反他。”

予稞眼神递来了一把可以杀人的刀,咬牙切齿道,“我的厌恶有那么明显吗?”

“别装了,难不成是厌恶我身上的酒味?”玄玄又是取笑,“别忘了前不久谁喝醉了差点没命。”

宣扬的架势,简直就是怕这世界上漏了一个人没被告诉也不甘心。

那欠扁的表情挂在脸上,剑子无法形容。这家伙定是被派来报复他,才不是来帮他的。想起他这大嘴巴的个性,予稞觉得自己早晚被他泄露了秘密灭口,或者在那之前就已被他气死了。

伸手抓住玄玄的胳膊,恶意道,“幸好我没失忆,要不我一定会见了你就躲。”眼中深深望他,彷如在告诉他“你让我觉得,我们是仇人”。

“不,你错了。我觉得你真失忆了……”玄玄抬起眼,不赞同地打量,眼底好像透露着什么秘密要他猜。

“……”予稞不懂,什么意思?

“要不你怎么会忘了,我们不是仇人。”玄玄耐心的解释,满脸的坏心眼,晓以大义的模样,“是,敌人。”

予稞险些没被呛死,一双勾人的紫眸眯起着,心中咒骂着这家伙怎的比总被人说邪乎的自己还邪乎,真是不讨人喜欢。

“记仇的家伙。”予稞努力保持自己的涵养,咬着牙还笑着问,“你不是说,那不重要吗?”

“有吗?”玄玄讶然!深深锁眉,似在努力的回想,苦恼道,“不记得了啊。”

无赖!

予稞终于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输在比他讲原则,输在没他不要脸!

玄玄看着他,冲他微笑,带着一些酒意的笑容,似乎更纵容了他的得意忘形。

仰起脖子一杯饮下,转头安抚,“高贵的妖,别和我这个轻贱的半妖计较嘛。”

轻,贱,的,半,妖。

他哪一次说出这几个字时不是带着满满的对他人的嘲讽!哪里有半点轻贱的模样!

一只具有妖神灵力的半妖,说自己轻贱!以此为借口地招摇过市,却让人看得牙痒痒。

第一次听他这么说的时候,予稞此时耻笑自己竟然还同情了他。

现在每听一次,都恨不得杀了当时那个可笑的自己!

却被这无法反驳的事实气得无言以对,内伤正积蓄。

“都还没喝,怎么脸就红起来了?”玄玄好像真的担心似的凑近他,继续不亦乐乎,咧嘴一笑。

“哎~哟。”

懒洋洋地坐起了身体,先前的动作让他累着了,长长呼了口气,舒服地伸个懒腰。

“你心上人看着不舒服啊,你不关心下吗?”一把勾住予稞脖子,玄玄轻声地使坏问道。

予稞一愣,什么心上人?

玄玄眼睛朝前方挤了挤,予稞才明白,他说的,是被安排在韩尤安身边正为他斟酒的,楚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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