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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柴桑定议(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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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与往常一样校场内便响起了士兵的操练声,击鼓则进,鸣金则退,旌旗所向,兵锋所指,正是需要如此日复一日的练习才能在战场上将千人、万人乃至几十万人的力量合到一处,勇敢者不单独冒进,怯弱者不单独后退,如此便可称得上是一支利兵,然而这些简单的道理说着容易做好确实不易,江东的士兵们依旧在鼓声下认真操练,但却隐隐透着士气低落的意味。

孙尚香以演练自己在古书中看到的阵法为名,在校场一角借了块空地,带着她那一百名佩刀的侍女竟然开始有模有样的练起刀来。

兵士们都被吸引住了目光,碧玉年华的江东郡主一身缟素外披着银色薄甲,在清晨的日光下泛着幽幽光芒,却又被她青春朝气的粉面冲淡了冷硬之感,那下令指挥的举手投足间还真是像极了当年的江东小霸王,那百名侍女每练一式发出清脆的齐声断喝,彰显着不亚于男儿的巾帼气势。

处在休息时间士兵们围过来好奇的观看,开始只是一两个远远的站着,后来见孙尚香也没什么反应,仍是自顾自的训练着她这支小小的女兵,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后来几乎是围了个水泄不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凌统刚到校场便看到此番情景,还以为是士兵们懈怠偷懒,皱眉上前呵斥道:“干什么!不好好操练围在这干什么!想挨军法吗?”

士兵们连忙朝两边让开,凌统的目光正好落在笑吟吟看着他的孙尚香身上,他神情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抱拳行礼,“参见郡主。”

好奇围观的的小兵们大多不知孙尚香身份,听见凌都尉的话也纷纷准备行礼,孙尚香忙抬手制止,“诶,大家不必多礼。”她双手背在身后,笑着上前两步,“大家是不是很奇怪,我这个锦衣玉食的郡主在这儿做什么?昨日吴侯也问过我,我说,我想上战场抵御曹贼!”

话音刚落就有人扑哧一声笑出声,但怕得罪郡主赶紧闭嘴,其余士兵们也是强绷着脸忍住笑,唯有凌统面色肃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孙尚香毫不在意,边踱步边高声昂然道:“这是很好笑,一百个人,还是女人,凭什么跟曹操威震天下的铁骑相抗?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可我想问问,敌多我少,敌强我弱这是事实,可这就必须成为放弃投降的理由吗?”

最后一句提高音量诘问让众将士们陷入沉默,脸上出现了茫然困惑的神情。

孙尚香做了个手势,侍女们停下练习整齐排列成队,孙尚香指着她们,脸上浮起悲伤的神情,语气却越来越急促,“她们都是深受战乱之苦,家破人亡,流落到江东的孤女。她们想离开家园吗?不!当然不!可她们的家园被人侵占了,她们没有家、没有父亲兄弟了,所以她们不得不拿起刀剑自己保护自己,我知道,曹操一封檄文把许多人都吓怕了,包括那些官员都劝我二兄降,可是,降了之后,你们能保证你们的母亲、姊妹、女儿不遭受同样的命运吗?你们忍心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敌军铁骑践踏?自己一箭不发便向敌人下跪吗?我们女人都可以握起兵器绝不屈服,你们男人难道还做不到?”

将士们茫然的神色被激动与愤慨代替,或年轻或沧桑的脸庞微微涨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忽然凌统上前双手抱拳,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凌统立誓抗曹,宁死不降!”众将士似被惊醒一般,纷纷高呼以表决心,“宁死不降!”“宁死不降!”

将士群情激奋,喊声震天,孙尚香慢慢环视过这一个个江东的战士,不觉已是眼眶发热,最后,她和视线落在了凌统脸上,他也在微笑看着她,目光直接、真挚,由于身份差别,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对视,常常是她一看他他便垂头避开眼神相撞,而如今,在同仇敌忾在将士呼声中,他们相视而笑,良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经过此事,不仅孙郡主才捷刚猛的名声更加响亮,江东军士的士气也不似先前低落,可是官员幕僚们却是更加惴惴不安,听说主公要召回周瑜,便想着劝说周瑜也主张迎曹,凭他在江东一言九鼎之势定能最终说服主公。可惜他们估计错误,周瑜自鄱阳接到消息后便乘船连夜行路,于三日后一大早即赶至柴桑,连家都来不及回,就直接向孙权所在的行辕而去。

而此时的议政大殿内孙权再次与群臣商议战和大计,情形已是比前两日更加激烈,早先还缄默不语的官员们在形势压力下都加入到主降队伍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孙权,鲁肃见此不利情况也管不得什么人微言轻极力主战,还引刘备抗曹之事,说他当阳惨败末路穷途尙不言投降曹操,我江东已历三世怎能不战而降?以张昭为首的主降人士随即又将矛头对准鲁肃,一条条引经据典的理由砸下来,鲁肃很快便被驳得哑口无言落到了下风,孙权虽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早已是烦乱不已,根本不想听众人所言,微垂着头坐在主位上,视线落在殿中虚空的某处,沉默不语。直到一声侍者的“中护军周瑜到——”打断了众人的争执。

仿佛在一瞬间众人都安静下来,整个议事大厅陷入肃穆当中,孙权顿时回过神来,碧眸中亮起光彩,身子坐直不由的微微前倾向殿门处看去。

倏尔,只见殿门处透进的日光一暗,身着绯色武官公服的周瑜便出现在众人眼中,身形英挺若剑,虽然面带风尘却依旧不减他的丰神俊朗,他目不斜视,步履不急不缓的穿过殿中两侧的官员,至孙权几步之遥停下,屈膝下跪,行礼拜道:“末将拜见主公。”

“公瑾不必多礼。”孙权忙抬手做了一个请起的手势,笑道,“公瑾来得正好,孤数日前得曹操于江陵所发之书,言辞之中颇有威胁之意,张公等人劝孤迎曹,子敬劝孤一战,不知公瑾有何计议?”

周瑜起身颔首一笑,也不着急发表看法,反而先问张公主张迎曹的考虑,张昭便清了清嗓子,又将那番曹操是大汉丞相代表的是朝廷,敌众我寡战必生灵涂炭之类的话说了一遍,周瑜微笑着听他说完方才摇头道:“不然。曹操虽托名汉相,实为汉贼。主公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正是英雄乐业,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之时。何况曹操自来送死,安可迎之邪?”

此话一出群臣无不震惊,他的第一句话便将张公等人的言论主张瞬间推翻,而如此狂傲激越的话语从儒雅俊逸的周郎口中徐徐说出,又是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周瑜环视了众人一圈,自信昂然的微微一笑,接着道:“请许我为主公筹划此事,如今假使北方完全安定,曹操毫无内忧,即使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埸,又能与我们江东在船楫上较量胜负吗?况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曹操后患。舍弃鞍马,依仗舟楫,与吴越水师争衡,本非中原人所长。隆冬严寒,马无藁草,不利北军骑兵作战。长驱中原之兵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大忌,曹操皆冒险而行,必败无疑!”向孙权合手一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若玉珂鸣响,金石掷地,“瑜请得精兵数万人,进住夏口,半年之内,必大破曹军!”

孙权神情专注之至,先前鲁肃支持他与曹操一战,但战胜的把握都没底,此刻听周瑜说完只觉心中烦乱豁然开朗,底气大增,胸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不禁边起身边感叹道:“真乃天授公瑾于孤。”他取下旁边兰锜上架着的的宝剑,走到桌案前,长身而立,目光如电,碧眸在下面噤若寒蝉的众人脸上一扫,唇角噙着一抹冷意道,“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

话音未落,孙权骤然拔剑斫断奏案一角,面色威严,气势凌冽,不容置疑的决然道:“今日起,我江东任何人有再上敢言迎曹者,有如此案!”

文武官僚被年轻的吴侯突然爆发出的果决凌厉所震,随即拜倒,齐声答遵命。孙权面如沉水的俯视着殿下众人,双唇一抿,收剑回鞘,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命周瑜为左都督,程普为右都督,鲁肃为参军校尉,率精兵进屯夏口,迎战曹军!”他走下台阶,郑重看向周瑜,“请周都督接剑。”

周瑜连忙跪下,双手恭敬接过宝剑,一看竟是孙策曾经的佩剑,一刹那的失神后,目光更加锐利坚定,掷地有声道:“周瑜领命!”

孙权凝眸颔首,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大殿两侧文武官员,“望我江东上下同心同德,共拒曹贼!”众人齐声答诺,孙权如释重负般微微呼出一口气,向已起身站回武官之首的周瑜报以感激的一笑,周瑜亦微笑颔首向他回礼,孙权不禁觉得仿佛忽然回到了他最初继任之时,公瑾将兵赴丧助他立威,稳定时局,那“生死无悔永固江东”的誓言犹在耳边,但他明白,公瑾的志向不仅仅是永固江东,他虽是儒将,但骨子里却和大兄是一样的,也许,他等的就是今时今日这样的一个机会,让江东重燃逐鹿天下的梦想!

今日柴桑定议,必能改变江东未来……乃至天下局势。年轻的吴侯这样想着,胸中激荡澎湃呼之欲出。这种热血情怀深深刻在他的心里,以致多年之后,当他已不再年轻,当昔日的故人一个个离去,他与东吴最后一任都督谈论前三位时,对昔日堂上公瑾的言议英发仍是怀念不已。

柴桑自吴侯将官邸迁至后比往日热闹了许多,沿湖沿江新修建了无数馆舍,不仅是供孙权的文臣武将所住,还有屯军在此兵士的家眷,周瑜的住宅便是除孙权之外最大的一间,坚实的夯土墙,悬山式的屋顶覆以云纹瓦当,住宅四角皆有高高的望楼,斗拱飞檐,气势不凡,大门位于南垣正中,乔薇站在府门之后早已等候多时,是以周瑜进门后第一个见着的就是她,身着茶白色的云纹交领直裾,外罩一件御寒的素色大氅,头发梳成时下妇人惯常的的分髾高髻,饰以几支小巧的白玉发笄,清丽端庄之感径直扑面而来,已过花信之年的她容貌依然是明妍动人,却是比几年前多了几分成熟温雅。见他似乎并没有出乎意料的样子,乔薇盈盈一笑:“怎么看见我在这儿你一点都不惊讶?”

周瑜低头轻笑一声,让阿平将绝尘牵到后院马房,随后熟稔的执过她的手往里走去,“早猜到你会来。”

乔薇故意做出一个沮丧的神情,斜睨着他打趣了一句:“那至少也该装出点惊喜的样子呀。”

夫妻间的小玩笑并没因几月不见而生疏,反而更加亲密温暖,她也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因曹操的檄文而愁容满面,周瑜有一瞬的恍惚,只觉连日来赶路的疲惫以及曹军南下的压力都刹那间淡如云烟,这间宅邸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他知道,有她在,他便心安,心安之处即是吾家,想着便不由的揽过她的腰,两人边走边随意聊起了家常。周瑜常年带兵在外,今年年初先是平江夏,后来又是鄱阳练兵,军务繁忙,已是大半年没回过府,府中事务的管理,以及循儿、胤儿的教导,都是乔薇一人在操持,想着长时间没见她和儿子,周瑜心里就是一阵歉疚。

“辛苦你了。”周瑜忽然停下脚步,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叹道,“这两年我久不在府中,家里的事都是靠你一人费心劳力,对循儿胤儿我也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乔薇立即伸手回抱住他,靠着他宽厚的胸膛,他的歉意让她也不禁有些感伤,她并不怨他,只是有些惋惜,如今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个节都很难,然而这些也是无法改变事实。正想着如何宽慰他几句淡化他的愧疚,这时却有侍从来禀告说鲁肃先生拜访,乔薇闻言松开了双手,周瑜偏过头吩咐侍从去将鲁肃带去书房,茶水相待,随后抱歉的看向乔薇,然而还来不及他说什么,乔薇便笑着轻推了他一把,“军国大事重要,快去吧。”

周瑜来到书房,见鲁肃身旁还站立着一位头戴葛巾,手持白羽扇,清俊奇雅,气度出众的男子。三人施礼见过分宾主落座,还不等鲁肃开口介绍,周瑜就笑问道:“这位便是人称卧龙的诸葛孔明吧?”

诸葛亮轻摇羽扇,向周瑜颔首一笑,谦虚有礼又不过分客套,“久仰都督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听闻先生在隆中时好为梁父吟,常自比于管仲乐毅,想来必是有济世安邦之才。”周瑜手持漆盏向他遥遥一敬,举止自然,英姿焕发。

诸葛亮忙举盏回敬,谦逊笑道:“哪里哪里,亮不过山野闲人,不比都督文韬武略,乃江东股肱重臣,更何况顾曲周郎美名早已传遍江东,若将军不弃,亮还想向您讨教一番呢。”

鲁肃看着二人谈笑自若,皆是天人一般的风采气度,不禁打趣道:“看来两位是知音相见恨晚啊!鲁某在此反倒显多余了。”

周瑜和诸葛亮相视一眼,随即三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寒暄完毕遂进入正题,鲁肃到此本就是想将诸葛亮介绍与公瑾,促进孙刘联盟更加牢固,以便为抗曹大计更添胜算,想到主公断案定议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心里就是一阵欣喜,“公瑾,今日堂上议政你那一番抗曹言论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曹操自来送死安可迎之?这样的话,世上还有第二个人敢如此说吗?”

周瑜眼眸微垂,顿了顿,才淡淡笑道:“自然是有,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话音刚落,诸葛亮便猜到他所说之人,依旧笑得温文尔雅,“都督说的可是故讨逆将军孙伯符?”见周瑜点了点头,他摇着羽扇继续笑道,“想当年讨逆将军扫平江东六郡是何等意气风发,连曹操也不得不望江兴叹,可自亮踏上江东土地以来便处处闻降曹之声,如今识得都督与子敬方才知讨逆虽殁,然其志未亡。汉贼不两立,我主刘豫州亦是誓死抗曹,如今两家精兵合到一处,何愁曹操不败,曹军败退必然北还,适时荆州、东吴的势力自然增强,再图中原也指日可待。”

诸葛亮的话中分明有希望打败曹操后由刘备负责荆州的意思,子敬是想拉拢刘备投靠东吴,可这刘备乱世枭雄,先后依附过公孙瓒、陶谦、吕布、曹操、刘表,反复无常,又极善笼络人心,怎会甘心为人下?如今虽然结盟,但绝不能任其坐大,日后成为我江东大敌。心中闪过诸多思量,周瑜面上却依旧从容不迫,“先生所言极有道理,俗话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但瑜带兵多年,亦深知三军之患生于狐疑,所以还望刘豫州积极配合我江东战略行动,切不可露出破绽为曹操所乘。”

两人都是极其聪明的人,一点就透,诸葛亮点头笑道:“这是当然,都督尽可放心。”他出使东吴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吴侯出兵解刘备之危,如今已然达成,其余的战后问题都是后话,重要的是先要合力抗曹。

三人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已是落日西沉,鲁肃见天色渐晚不好多做打扰,便与诸葛亮起身请辞,周瑜亲自送二人出府,随后又再次去侯府见孙权,实际分析曹军实力好让孙权更加安心。

“众人徒见曹操书中言水陆军八十万,而各惊恐,不再分析其中虚实,即提出降曹意见,毫无道理。现据实以校,曹操所率中原之兵,不过十五六万,且已疲劳日久,所得刘表军队,最多不过七八万,况尚怀狐疑。曹操依靠疲病之卒、狐疑之众作战,人数虽多,亦无所惧!只要有精兵五万,足以破曹,愿主公勿虑。”

孙权边听边点头,末了长呼出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瑾,你说到这个地步,非常合孤的心意。子布、文表等人,各顾自己的妻儿老小,挟持私虑,让孤深失所望,唯独你和子敬与孤意愿相同,这是上天派你们来助孤呀!五万兵一时难以立即集结,现已选出三万人,船粮战具都已备好,你与子敬、程公率兵先行,孤当续发人马资粮,为你们后援。”

周瑜闻言一笑,先前主公面对诸多主降之声不表态,但实际早已拿定主意并将一切准备好,看来倒是他多虑了,仲谋早已成长为独镇一方的明主,而不是当年跟在兄长身后的少年了。

孙权碧眸中闪过一抹思量,微弯下唇角,看着周瑜道:“公瑾若能战胜曹操,那固然是好,若战事不如意,便还至孤处,孤当与曹操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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