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部血似朝阳(3)(1 / 1)
情势千钧一发!
Lansloter在门外踌躇,看着那些蛇朝后退的叶斯特他们逐渐靠拢,蓄势待发。
“抱紧我。”叶斯特低声,一跃而起,站到了桌上。
那些毒蛇一涌过去,仿佛黑色的潮水。
“没用的,叶斯特,门口和阳台都离我们有一定的距离,现在它们刚刚失去引子蛇,攻击性加倍!”秦璇玑感觉上药完的伤口开始有撕裂的痛,强忍痛意,却也不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势了。
难道,真的要陪他一起死在拓羁的房里?
不……不可以……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叶斯特冷静将她放下,靠在一边,而他向前一步。
“你想做什么?”她察觉到不对劲。
叶斯特脚底的鞋子有机关,但面对这么多毒蛇,以一当十是不可能的!
一走过去就是十倍剧毒的深渊啊!
然而,他继续向前,即使前方就是地狱。
于是,那些毒蛇疯狂地朝他咬去!
“叶斯特,你疯了!”秦璇玑喊道,眼睁睁看着叶斯特和那些毒蛇肉搏,他的鞋上已经都是血,但毒蛇已经渐渐将他包围起来,要为被刺死的同伴报仇!
阴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快走!”终于引开所有毒蛇的叶斯特,回头朝她大喊。
她全身一颤。
Lansloter有些着急,“璇玑,趁现在出来!”
没想到叶斯特竟然敢以自己的命来为她开辟活路……他似乎低估叶斯特这个人了。
“我……”秦璇玑挣扎着起身,不料一条黑色蟒蛇爬上了桌。
黑色蟒蛇的眼神,如死神的召唤。
叶斯特在想办法抵挡着群蛇的进攻,脱不了身!
“不要动!”Lansloter大声道,他准备进去救她。
“不!”秦璇玑身子微微颤抖,“Lansloter,不要进来!你一进来还没到这里也会被毒蛇包围的!不要进来!”
Lansloter握着西洋剑的手早已青筋暴起,进退两难。
“叶斯特小心!”她突然转头提醒,一拨蛇已经从侧面咬住了叶斯特的衣服,被叶斯特警惕地飞速甩开!
此时的他,冷峻的眉角收敛,像独困的野兽。
而桌上的蟒蛇,已经被群蛇的气氛影响,朝着秦璇玑扑去——
来不及了!
“璇玑!”
叶斯特一声惊呼!
她的脑海中飞快地转过无数最坏的念头,这短短的瞬间,仿佛一万年那么漫长!
心脏在剧烈颤栗!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黑影飞速闪进!
犹如闪电一般的飞刀直直刺中了秦璇玑眼前那条近在咫尺的蟒蛇!
蟒蛇痉挛颤动,银光闪闪的飞刀,死死插住了它的头!
是飞刀!
其他毒蛇仿佛受到刺激似的,一片混乱与疯狂!不止攻击叶斯特,还互相噬咬,血腥味渐浓渐深……整个房间,瞬间成了可怕的地狱!
那抹飞速到来的身影,此时已经抱起了脸色苍白的秦璇玑!
她定定地望着他,亘古般的姿势和信仰。
暗夜拓羁!
邪魅的脸上,虽然已是末日将近的气息,但依然有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暗夜拓羁抱起秦璇玑,二话不说直接到了门口,将她放下,返身进屋。
“我去帮你。”Lansloter握着西洋剑也冲了进去。
屋子里,暗夜拓羁和Lansloter像回到了勇闯地狱谷第十七层地狱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合作对付毒蛇,不一会儿,那些毒蛇全都慢慢退开,浸着同伴的鲜血,死死盯着屋里的三个人。
“后退。”邪魅冷酷的话语一落,Lansloter和叶斯特全都下意识地倒退数步。
暗夜拓羁现出十把银光闪闪的飞刀,朝着前方划破!
数道夹着闪电般的刀光,划破黑暗!
只是一瞬间。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烈,充溢了整个房间!
十把飞刀狠狠穿过毒蛇的身子,将绝大部分的毒蛇都死死射在了墙上!
暗夜拓羁握紧手,身子隐隐一颤。
这一幕没有逃过叶斯特精锐的目光,他趁机向前朝着暗夜拓羁攻击!
对方一个警惕的转身,后退!
叶斯特勾起唇角,连回防速度都慢了许多,看来,那颗血心石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一招一个狠劲,和暗夜拓羁展开生死对抗,招招要命!
“Shit!”Lansloter拿起西洋剑,朝两人中间砍去。
两人马上避开,各自对峙。
“你们疯了是吧?”Lansloter喊道。
暗夜拓羁脸上闪过一丝阴枭,走过Lansloter,下一个动作就是直取叶斯特的命门!
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呼吸!
叶斯特全力挡住他快如闪电的攻击,却是节节败退。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
最后一招,暗夜拓羁将叶斯特踢了出去!
叶斯特全身已经没半点力气,他不可置信,自己这么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身手,败在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手上!
暗夜拓羁!
叶斯特的眼底涌起无限恨意,缓缓站起。
此时,Lansloter发现暗夜拓羁的神情和射死女娇时一模一样,他永远记得当时女娇如何倒在他怀里,暗夜拓羁冷冷站在楼上的情景。
那一刻的暗夜拓羁,就是最初他认识的那个拓羁!
不管是孤儿院的那场火,还是地狱谷的那场血战,甚至是这几年来的无数暗杀,暗夜拓羁始终是那个来自黑暗深处的魔鬼!
他眼底的光,已经被死亡的幽深无底所吞噬。
一把飞刀,在黑暗中亮起。
Lansloter一怔,他要杀死叶斯特!
“拓羁!”一声呼唤,那把飞刀微微一颤。
自从受伤后没有休息的她,脸色逐渐憔悴。她一步步走向那个目光阴枭面无表情的人,滚烫与寒冷在她的体内交织涌起,异常难受。
秦璇玑站在他面前,抬头,虚弱得仿佛随时在空气中消散的人。
“拓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靥,她道,“不要再杀人了,好么?”
我只是——不想看你眼底复苏的阴暗。
本来你的心,该是和我们一样明亮干净的,不是石头一般的冷漠和无情。我恨那个挖走你心脏的人,但我很庆幸在这个世界,还有你的存在,一直……很庆幸。
上帝,撒旦,原来不管是谁背叛了谁的信仰,都有自己的执著。
而她的执著,就是暗夜拓羁眼中唯一的光。
这一刻,飞刀渐渐收起,暗夜拓羁终于紧紧搂住她,如同她是他生命中的至宝。
每一夜被心痛穿越
思念有没有终点
早习惯了孤独相随
我冷漠面对
相信你我选择等待
再多苦痛从未闪躲
只有你的出现能解救
无边的黑暗
……
然而,秦璇玑体力不支地彻底趴在他怀中,身子发冷,伤口处有血液渗出。
她昏迷了过去。
见状,叶斯特上前一步,却被Lansloter挡住。
暗夜拓羁将她抱到了床上,冷声:“出去。”
阴暗的房间里,小夜和那些毒蛇的尸体遍布四处,黑色大床上,她安睡着,微微的呼吸,是房间里唯一的动静。
Lansloter硬扯着受伤的叶斯特出去后,房间便恢复以往的静寂与阴冷。
他坐在床边,注视着她,脑海里掠过曾经在他面前毅然跳崖的身影、那个用美好笔触记录着一切的少女,陪着他经历生与死,血与火,梦与影。
明知这一天终会到来,他无法给她一个未来。
思及此,暗夜拓羁慢慢俯下身,当冰冷的唇碰触她的,他的手依然紧紧地和她相握。
记住我,活下去……
她安静地躺在黑色大床上,这一睡,将成为她和暗夜拓羁的永别。
大房子外,白色身影静立。
看到暗夜拓羁终于出来,他平静开口:“这样离开,你不后悔?”
暗夜拓羁终是静默。
苏伦看出他眼底的沉痛,便不再多说什么。
离别在即,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超出了彼此的预料。
“走吧……”最后,暗夜拓羁踏出脚步,向前。
走到大门外时,远处漆黑的夜空,蓦然绽放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夜空,瞬间的美丽。
他停住了脚步,回首看向二楼阳台,眼底翻涌着从未止息的白浪。
【可有可无的际遇。你看见我。我看见你。】
我永远忘不了那张脸。
长发飘飘,皓腕如雪,面容如玉,一双幽黑的眼眸透露着些许无助,然而全身却散发着如世外之人的淡然气质。
这时,一道火红的光彩划破天空,同时发出轰鸣,烟火是美丽的,残忍决绝的美丽。
你随着人群转身,被天空泻下的灿烂映照。
刹那火光间。
你的眉。
你的眼。
你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脸。
终于到了苏伦的住所,暗夜拓羁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整个人好像行将朽木的躯体,彻底倒了下去……
“暗夜拓羁!”
苏伦大感不妙。
本来他的伤势已经不堪,却在治疗时突然睁开眼醒来,感应到了秦璇玑的危险,不顾身体的情况跑去救她,完全耗竭了自己。
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
也许,他的一生早已成了奇迹。
屋子里,暗夜拓羁静静地躺着,手掌心的六芒星阵已经完全变黑,侵蚀了经脉。他的胸口早已裂开,依稀看得见血心石的痕迹,这样的身体,不止是什么还维持着他的意志……
“那么……”最终,苏伦还是开口了,“暗夜拓羁,你的选择,又是什么?”
暗夜拓羁从胸臆里无声吐出一口气,感觉那种衰弱已经侵蚀到了骨髓里。他凝视着虚空,唇角慢慢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我的选择?苏伦,替我把炎汐叫过来吧……”
苏伦走后,那个静默地卧在榻上的人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眼神阴郁而空茫。
——那样的眼神,仿佛隐藏着看不见的冰冷的针,森冷而诡异,一眼便可刺入人心的最黑暗部分。
过了好一段时间,两个人来到了苏伦这里。
“暗夜拓羁?!”一个声音突然响了,直直奔到他的面前,“天啊,你怎么会和长老一样……”
炎汐欲言又止,慎长老临死,和暗夜拓羁一样遭受着这样的身体浩劫。她一直留在慎长老死的地方,守着慎长老崩裂的尸体,前几天见到来到这里的苏伦,才得知很多事。
炎汐旁边,是刚好在路上随她一起过来的叶枫貂。由于要找哥哥,叶枫貂本想去大房子看个究竟,却碰见了炎汐和苏伦,便急匆匆跟着他们一起过来。
结果却看到了暗夜拓羁濒死的这一幕。
“我的生命已经如风中之烛。”他静静开口,“炎汐,当年在雪山之上,你应该早就预见了今日的结局。”
“是的。”炎汐低声,“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暗夜拓羁瞳孔一窒。他没有说什么——或许这一场人生早已让他对孤独和痛苦失去了感觉。
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侧默立的人,“叶枫貂。”
叶枫貂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上前,“暗夜拓羁,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保护秦璇玑,离开这里。”
闻言,叶枫貂一怔,“离开——这里?”
暗夜拓羁幽蓝眼底望着虚空,声音逐渐低沉:“离开这里,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那一刻,叶枫貂心中一滞。在暗夜拓羁的眼底,竟然流露着和慎长老一样的眷恋?
这两个邪魅冷漠的人,在这世上还有放不下的事。
苏伦拿来角落里的一个石闸,“这个东西,你打算最后怎么处理?”
那个石匣举到了眼前,暗夜拓羁的眼神忽然变了变。
———他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不必再等了。”他淡淡开口,声音冷涩,“直接送去无思城吧。”
叶枫貂眼睛一亮:“暗夜拓羁,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你之前从无思城偷出来的吗?”
“闭嘴。”炎汐一声喝道,不让叶枫貂问下去。
暗夜拓羁却没有理会,只是用低微的声音吩咐,“苏伦,你拿着这个石匣去无思城吧……”
“会的。”苏伦点了点头。
交代完一切后,炎汐担忧地看着暗夜拓羁,欲言又止。
叶枫貂静静开口:“暗夜拓羁,我想问你,这样的你,真的爱过秦璇玑吗?甚至连死也不愿让她看一眼,还安排了让她离开这里的一切后事,你是要把这里的一切从她的记忆里除掉吗?”
暗夜拓羁的眼神里渐渐变得如他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空茫。叶枫貂暗想:难道此刻,那个命定的结局已真的无可避免了吗?
“你不必问。”然而他只是冷冷,“和你没关系。”
“那我替秦璇玑问一下,不行吗?”叶枫貂反问。
“住口!”暗夜拓羁死死盯着他,眼神闪过某种狠厉的光,“你给我听着——今天这里的一切,不能告诉任何人!”
被那种杀戮的神情吓到,叶枫貂倒退一步,看着这个人。
“……那就不说好了。”他心中微恼,随口回答。
暗夜拓羁闭上眼,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的诺言根本没有多少诚意,忽地冷笑一声:“你听着———如果你违背我的意愿,你和你哥哥必死无疑。”
显然这一句话极其有力地打中叶枫貂的要害,他霍然一惊,收起了随意的表情。
暗夜拓羁唇角有一丝冷笑:“在不久之后,你和你哥哥都必须做出抉择,生或者死,死或者生。”
“暗夜拓羁……”炎汐一惊,“难道你……早就窥测了天命?”
窥测天命,劫数难逃。为了对抗那个叫作天命的假想敌,他做出了多少不输给暗夜老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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