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初的梦想》（不二周助篇）（1 / 1）
八月午后的阳光依旧火辣；却有一群年轻人顶着烈阳的烘烤聚在一起开怀畅谈。
——青春学园网球部旁边的那颗大榕树下。七人在那片树荫地上围成一个大圆盘膝而坐，中间摆满了各色冷饮美食。那些都是河村隆带过来的。
子承父业。初中毕业后他就放弃了网球专心跟着父亲学习厨艺，如今的河村隆已是那家寿司店的老板。隆父在儿子大学毕业后就把店面交给儿子全权打理，自己过起了舒适闲散的小日子。
不二在东京一家杂志社实习。
大石也在东京一家骨科医院实习。
乾则继续他的学生生涯。
只有菊丸还未找到合适的工作，以至于这次的同学聚会他略显沮丧，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他会时不时低声叹息。细心的不二发现他的异样，柔声询问：“英二，怎么了？”
正在仰头喝苹果汁的英二险些呛着，连忙转头用手捂着嘴急咳几声后才回过头来对着不二眨眼，“没事没事。”
不二依然微微笑着，“没事就好。”
英二低着头把已空的果罐子放在右脚边，“不二……”
“嗯？”不二眯着眼的表情略微诧异。
英二抬起头，眼里闪闪发光；右手却在果罐周身不停抠动，“你在那杂志社还习惯吗？”
“恩，感觉还好。”不二移开含在嘴里的饮料吸管望着英二，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但英二只是把视线转向大石，“喂，大石，你呢？”
“我，也不错。不过，我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学习。”他与英二曾是青学的黄金搭档，不二都注意到的细节，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呢。在英二再次低下头的瞬间，大石话锋突转，“我一定会努力。英二，你也一样，对吧？无论什么困难都不会难倒你的。嗯？”他伸手右手紧握拳头等着昔日搭档的答案。
英二低头沉默了数秒后，紧拽着果罐的右手慢慢移开，五指迅速并拢成拳状，缓缓抬起的双眸重新燃起自信的光芒，低沉的语气里注满坚定。“说的是呢，这点小挫折怎么可能打垮我菊丸英二。”说着，伸出拳头与昔日搭档双拳相扣，“大石，我们都要努力。”就像当初在赛场上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新站起，永不向困难低头永不服输。
“这才像英二。”不知是谁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随即，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荡漾在八月的天空下。笑声中还有人打趣道：“羡慕呢，羡慕。学长们都毕业了，真想时间再过快点，能赶上学长们的脚步。”
“你还嫩着，赶学长们的脚步生迟了一年。”另一个声音接道。
“海堂蛇……”话音刚落，怒吼声就起，还顺带揪起了对方的衣领。
“想怎样？”对方也毫不示弱，双目圆瞪，咬牙切齿。
笑声中止，适才轻松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仿佛八月燥热的空气也随着那声怒吼刹时冰冻。所有人都用熟悉又怪异的目光瞧着一直以来都势同水火的两人——桃城武、海堂薰。
“呵呵呵呵……”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刻，一阵轻柔的浅笑声从空气中传来，“这两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不二伸手托着下巴，眯着眼一幅“有好戏看”的表情，接着话头：“说得对呢，桃城和海堂一直都同班，还真是不错的组合呢。”
“谁跟他组合？”
“谁跟他组合？”
却不想两人竟同时瞪向不二异口同声地反驳。
不二稍微愣了愣，竟也笑出了声，“瞧，默契度也高了许多耶。”说完，其他人也捂嘴噗呲噗呲偷笑了起来。
只专注于他们的人却没注意不二接的到底是谁的话头。
大石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桃城、海堂的身边掰开拽着双方衣领的手，“桃城、海堂……”
“咦，少了两人呢？”
这次的声音很近，以至于大石伸出去想要阻止两人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不由自主地朝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其他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盯着这突如其来的女子。
“国光和龙马呢？他们没有回来吗？”说话的女子身着一袭纯白连衣裙，撑着一把米白色太阳伞站在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金色阳光照在白衣女子身上让众人觉得像镜面反光那般略显刺眼。
菊丸英二看着金光下的女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大石，你认识吗？”
大石在见到女子那瞬间就在记忆里搜索了很多，怎么也想不起，“我……好像也不……”
“文雅……”大石未说完，不二却低声念出一个名字来。
“不二……”河村转眼看向不二，却见他原本眯着的双眼不知何时睁开了。冰蓝色瞳眸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流动。
乾伸出右手食指推了推眼镜，“对呀，那时经常缠着不二跟她比赛的中国女孩儿，也只有她才会毫无顾忌地直呼别人名字。”
“呵呵，不愧是钻研数据网球的，记得很清楚呢。”女子缓步走近他们后就收起了太阳伞。
“不……”乾看向不二说道：“记得清楚的应该是不二才对。”
被叫做文雅的女子微微浅笑着，躬身朝众人行了一礼后才说道：“各位，很久不见。”
众人这才看清，女子的眼睛因为阳光的刺眼微微眯起，嘴角却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一头乌黑长发散垂腰迹，额前刘海已被汗水浸湿透。这表明她来这儿已经很久了，但他们现在才发现，而且还是她先出声。
桃城一个激灵，失声道：“想起来了。”说着一个箭步闪到女子身前，细细打量着。
“喂，太失礼了。”海堂走到桃城身后拽着他衣后领往后拖。
桃城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对着女子站立的方向干笑两声：“抱歉抱歉。”
女子摇摇头：“没关系。”
“只是我不明白……”桃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在脸上比划，“那时，你为什么要戴那么大的黑框眼镜呢？本来脸就小，戴上那么大的黑框眼镜后就只剩下嘴巴和下巴了。”
桃城连珠带炮似的说了一大串，文雅也只是在他说的时候噗呲噗呲地笑，最后只答了句“习惯。”
此时，其他人也似乎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日语不太标准的中国同学。只是除了不二，其他人与她交集甚少。七年过去，以前很多不太熟悉的人或事都渐渐遗忘了，现在他们能想起的也就是戴着黑框眼镜日语不标准的中国女孩儿。
大石走上前友好地问道：“什么时候来日本的？”
女子拂了拂额前被汗珠浸湿的刘海：“前两天。”
“当初一别，没想到还会再见呢。”不二的语气极其平静。
女子侧首把视线移向不远处的网球场，“突然想起来，毕业后就到这边来看看，没想到会遇见你们。”
“有缘呢，有缘。”桃城双手抱着后脑靠着榕树树干自顾自地说道。
“当初青学的九位正选，如今只有两位还在为最初的梦想奋斗。”女子看向球场的眼神宁静而遥远，淡淡语气里还糅合了某种不愿割舍的眷恋。她背对着众人，所以他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背影有些孤寂。
“啊，这是怎么了？”开朗的英二对这种怀旧的沉重感极为抑郁：“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那么伤感了。我不喜欢这种气氛。”
沉浸在其中的女子突地醒过神来，这才觉得自己破坏了他们相聚的愉悦气氛。连声道歉。众人虽不介意，但女子还是请声告辞，重新撑起那把米白色的太阳伞快步走进八月的金色光芒中。
身后那双冰蓝色眸子目送她离开，阳光里从最初的大致轮廓到一片剪影最后化为一滴墨般大小的黑点直到全部消失。他才把目光转向她适才留恋过的球场，耳边她感叹过的话语还在回响——当初青学的九位正选，如今只有两位还在为最初的梦想奋斗。
他没有发现，他此刻的表情跟之前的她一模一样。
回家的电车上，不二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车窗外，飞速后移的商店楼厦却不在他的眼中。
大石等人没有打扰他。自从见到那位叫文雅的同学后，不二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最初的梦想吗！”思绪万千的不二没发现不知不觉自己竟叨念出这个让他感伤的缘由。如今他只记得当初喜欢网球只因它是一种把对手逼入绝境而愉悦自己的刺激游戏。至于为什么会坚持三年，三年里大大小小数百场比赛无论多么辛苦艰难他的脑袋里都没出现“放弃”这个词眼。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已不记得了。
说起来，他遇见许文雅也是因为网球。
初一那年的暑假，他与弟弟裕太在街头网球场练习，练习中途却被一声惊叫声打断。两人循声望去，才发现球网边缘站着一位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女生，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绑着高高的马尾，着一袭白色运动服，双手握在胸前。女生快步走到他身前，黑框后的眼睛闪闪发亮，还激动地说了句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他和裕太皆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相顾一眼。
见女生张大嘴巴，黑框镜片后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他们听不懂的话。连忙改用半生不熟的日语道了“厉害”两字。
不二眯起眼微笑着准备说“谢谢”却见女生朝他身后的方向挥手高呼。顺着女生挥手的方向看过去，一名约莫三十五左右的女子正朝他们走来。
女生蹦到女子跟前兴高采烈地说了些什么后女子原本淡漠的脸上泛起了温暖慈和的笑意。回头用一口标准流利的日语告诉不二兄弟，她们是中国人，这次趁女儿放暑假带她来日本旅游，因为早些年她和丈夫是在日本留学时相识的，对日本有些感情。
临走的时候，女生告诉他们她叫许文雅，还打听了他们姓名及学校。
只是，不二没想到，原本只是来日本旅游的中国女孩儿却突然在日本定居了还转进了青学。
初二第一学期的第六个星期五，下午下课后网球部成员都在社团自由练习。不二与其他正选成员在进行体能训练。这时，还是一年生的桃城跑到不二面前告诉他有位女生找他。
“女生……”不二沉默两秒，纵然他温和的性格使他的人缘极佳；但专程到男子网球部指名找他的以前还真没有过。
“不二学长。”桃城伸出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在脸上比划，说着：“是戴着这么大眼镜的女生，而且日语也不标准，手舞足蹈的，不像日本人。”
不二双眉微蹙，不太确定地呢喃着：“难道……是她？”
“周助……”
这声音量不大的呼喊，让在场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向那位直呼不二名字的女生投去惊讶异常的目光。女生站在不二对面浅浅地笑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们的怪异。
“原来真的是你，还没回国吗？”不二纵然感觉到了气氛的不自然，却还是保持着标志性的微笑。
女生扬起脸，得意地说着说：“我现在是青春学园的学生咯。”
“那……”不二伸出右手，作出与对方握手的姿势，“欢迎你来青学。”
女生盯着不二伸出的右手眨眨眼，停顿一秒后才赶忙把自己握着白色球拍的右手腾出来与对方双手相握，躬身行礼，“谢谢，请多关照。”
“咦……”在一旁看戏的英二这时凑过来，“可爱咧，这女生。不过……”说着捂嘴噗噗噗地笑了起来，“你应该先把日语学好。”
女生把嘴巴一歪，拧着眉头，不满地说道：“我已经很努力学了。”
英二还在捂嘴偷乐，桃城看不下去了，“菊丸学长，对外国友人太不礼貌了。”
“啊？抱歉抱歉。”英二刹时止笑，嗖地一下闪到不二身后。
“对了，同学……”桃城问道，“你找不二学长有什么事吗？”
女生支起左手拿着的白色球拍，对着不二说道：“我已经学了六个星期的网球了，你可以跟我比赛吗？”
“耶？”英二从不二身后探出头来：“才学六个星期都敢找不二比赛呀？有胆实。不过，你没加入女子网球部吗？”
女生咧开嘴，笑而不答。看着不二续道：“可以吗？”
“可以。”不二笑得柔和回答得很干脆。
那场比赛不二仅用了七分钟让她完败。
站在球网两边，不二微笑着对着因接球而满场跑得直喘气的她说，“只要认真努力，总有一天会胜利的。”
瘫坐于地的女生抬起头，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他：“我会的。”
自那以后，每个星期五她都会去找不二比赛，每次无疑都是完败。这种规律性的比赛持续了初二那整整一年。升上初三后，网球部的成员就再也没见到那戴着黑框眼镜绑着高高马尾的女生来找不二比赛了，也没人再提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过。只有不二感觉到自从上了初三后就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窥视着他们，无论在哪儿都能感受到那双眼睛的存在。只是一直没发现可疑之人，时间一久，也就不在乎了。
全国大赛前期，网球部正选队员们心里都有些焦躁。为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不二来到以前玩过的街头网球场。下午四点时分，球场还有人在练习，不二坐在球场边那方石凳子上看着比赛。认真又快乐的表情，曾经，他也是这样打网球的；但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给他戴上了天才这顶帽子，而打网球最初的感觉似乎也在慢慢遗失。
“全国大赛临近，很紧张？”轻柔的话语声敲醒他的神思。
不二抬头，看着来人。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脸：“请问……你是？”
“怎么……”来人双手负背，笑意盈盈，嘴角往右侧脸一歪，“不认识我了？”
那嘴角往右歪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文雅同学！”
文雅笑着：“好像很久没见咧，你变迟钝了。”她把头发散下披在肩上摘下眼镜的那张脸确实与平时差别很大，不二没认出来也在意料之中，她只是想借此机会消遣消遣他。
不二对着面前捉弄他的女生尴尬地笑笑：“是吗？”
“呵呵呵呵……”文雅一边笑着一边指着不二放在凳子上的网球包，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在全国大赛前再跟我比一场？”
“随时奉陪。”
文雅支手托着下颌，饶有意味地说道：“我可是很努力很认真地练习过的哟。”
不二也学着她的样子，回道：“很期待呢。”
那场比赛文雅还是输了，但却从不二手中赢回了两局。不二也在比赛中看到了她在网球上的成长进步。
这次两人隔球网相对而立，不再是一年前那样一个站着一个瘫坐在地上。
不二伸出手，说道：“你进步得很快。”
“谢谢。”双手相握，她露出一个鼓励性的笑容，“全国大赛，加油。”
回家的路上她问他：“你梦想是什么？青学网球部的天才，是网球吗？”
他闭口不答，反问：“你呢？”
她微微仰头看着天上被夕阳染透的彤云：“音乐。”
“哦。”他低着头，声音也很低。
下一个十字路口，他们背道而行。分别时，她从书包里掏出一盒东西放到他手里，说：“把它好好收着，当是最美好的回忆吧。”说完便转身，哼着歌往人行道的另一边走去。
他目送她走完人行道，却又见她在人行道那头蓦地转身朝他大声呼道：“嗨，周助，祝你早日找到你自己的梦想！加油哦。”
他握紧手中的物什，朝着给他鼓励的女生点点头，同样祝福着，“也祝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这时，红灯亮起。她咧开嘴灿烂的笑容也消失在车海里；但他却看到，车流那边的她在转身的刹那有一滴晶莹从她眼角滑落。他都觉得那是他眼花的错觉，红灯停止后，人行道那边空无一人。
他抬起手，看了眼她交给他的盒子，折身走向回家的路。
回到家打开盒子，里面是六卷录影带，内容全是他们平常的练习和那些大大小小的比赛。他才想起，他感觉到的那双眼睛是文雅。
那年，青学在全国大赛上打败了前两年的霸主立海大，夺得冠军。
只是再也没有许文雅的消息。
次年暑假，不二听得她班上的同学讲起，许文雅一毕业就回中国了。
那六卷录影带，他也只看了一次就把它封在书架的最高处，没再拿下来。
电车轻轻晃了晃，播报员报出站名。大石伸手攀在不二肩上轻轻摇着坐位上神飞天外的不二，“不二，到站了。”
不二身体一颤，转过头就对上众人忧心忡忡的目光，才觉失态，连忙起身道谦。到站后众人便各自散去，大石担心不二说要同他一路，却被不二婉言谢绝了。他说，他还有其它地方要去。
七年前的街头网球场现已残旧不堪，来这儿打球的人也不如往年。关于网球最多的回忆除了青学，就是这里了。不二一步一步走到球场中央，再一步一步走到另一边的双打场地。每一步都像在跨越时光隧道里的阶梯，仿佛只要不停歇，就能再看到那时挥洒汗水永不服输青春激昂的年纪。
然而，快到尽头的那一刻，他的脚步突然停住。出现在彼端的不是那时的他们；而是包裹在橙色夕阳中的背影。不二眺望着天边快要隐入云端的夕阳，眼里笑意更深了一层。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对方旁边的那级台阶上屈膝并肩而坐。
“你也来了？”对方欣赏夕阳的目光微微有些动容。
不二双手放置膝上，答道：“只是突然想起，就来看看。”
对方“噗”地一声轻笑，双手肘搁在两膝盖上，十指相抵：“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二右手拇指与食指支起下颌，眯起眼沐浴在橙色余辉中，声音暖暖的，“你呢，实现了吗？”
“嗯。”轻声的回答带着满足和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恭喜。”
“恭喜。”
异口同声的庆贺，两人相视而笑。
“这次会呆多久？”不二问道。
“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她回答着，低沉的声音略微颤动，“我的假期不会太长。”
“那……”不二站起身来，伸出右手，“一路平安。”
“谢谢。”再次双手相握，礼貌友好。也是告别；但却没说再见。
她转身走下台阶，慢慢地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如果仔细点会发现，她适才走过的石阶上会有洇染过的痕迹。心细如不二怎么可能没发现呢，只是不二明白，她会再次来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不止是随便看看那么简单，彻底放下那些旧念挂牵才是目地。放却前尘的她回去之后将会是全新的许文雅。
他们也一样，只为一起努力的同伴一个会心的笑容，哪怕在赛场上满身浴血也在所不惜。那些顽强、坚持，在菁菁校园里挥霍着有限的青春，那是年少时最单纯最真势的情谊。而放下并不代表遗弃，只是以另一种姿态去迎接崭新的生活。
——当初青学的九位正选，如今只有两人还在为最初的梦想奋斗。而坚持下来的人会载着其他人的梦想和力量一起努力奋斗。
岁月变迁，很多人因各种原因放弃了初衷；但无论如何，他们曾经努力追求过就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