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除夕夜2（1 / 1）
这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忘了切磋（表演）么？苏酥走进一看，只见前院一个稍微空旷的院子，有两人正在打架，一方狠厉决绝，似要至对方于死地，一方却步步退让，口里还说着什么“方兄，你先听我解释……这是误会”之类的话，但那方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剑越发的快了。
院子里虽没其他杂物，却是挤满了人，那些人在旁边看着，有些是凑热闹，有人却着急的想要制止，却因自己功夫不到家而却步。知情（抑或是好事者）在旁边把这斗殴起因说个大概。
“那退让的白衣男子是陈家庄的四公子，这步步紧逼的嘛是方大侠的爱子，前段时间方少侠的堂姐被人奸杀，有人看出这是陈家剑法，而且上面还留有这陈家四公子的信物，大家都知道这陈公子风流倜傥，所以……”
“大家都怀疑，甚至确定就是陈四公子干的。”
“胡说，那几日我都和四哥哥在一起，你们这些人不要含血喷人！”有一个娇俏的声音反驳。
“呸，和四公子在一起的是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另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你这妖女，瞎说什么啊！”
“谁是妖女？”
“看吧，这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大家自然不肯信了。”一人摊着手道。
“说也奇怪，这陈四公子处处留情，还有这么多美姑娘为他争风吃醋，啧啧，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有人酸溜溜的道。
男人的嫉妒心，也不是很可爱嘛。
苏酥看了看那个白衣男子，确实一副风流俊秀的模样，只是此时，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慌乱。
“方哥哥和四哥哥是好朋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个娇俏的声音再次响起，“方哥哥，你住手啊！”
“这小姑娘，是方少侠的堂妹，就是那个死去姐姐的亲妹妹，啧啧，这不懂事的姑娘，居然还为那个大□□说话……哎哟，谁，谁在打我。”
苏酥单纯的不喜欢那个人说话的语气，所以她便“赏”他一颗酥果。
“喂，我说，你们留点口德，我见那陈家公子也不一定就是犯人，以他的习性，只是喜欢拈花惹草但从不强人所难，你以为这些小姑娘喜欢他都是假的啊？再说了，你看他都不还手，以他的功夫，还打不过这方家公子？”
“对，我与他打过交道，他不似那种人。”有人附和道，
“你是说方家公子功夫很差咯？”也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说有什么用，你们怎么不去帮忙？”
“那方家公子虽然不是高手，但发起狠来可是毫不留情，我还想留着手抓钱呢！”
“恩，我看陈家公子也死不了。”
“方兄，你不信我么？我的为人你可是一清二楚的啊！”那白衣男子急道，他始终没有拔剑。
“哼，你的为人，我今天才看清楚！”
“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
那白衣男子好像很失落啊，看他都不准备闪躲了，哎哟，那悲怆的模样。
被人冤枉的滋味么？
眼见着那人的剑快刺到陈四公子，有人早已出手。
方家公子只感觉腕上及手肘一疼，那锐利的气息让他手一抖，剑当啷落地，正在这时一人飞身而起，点了方家公子的穴道。
那娇俏姑娘赶紧上前来，担心的问那男子，“方哥哥，你没事吧。”此时他的手腕已经乌青。
心细的人注意到地上只有几根鸡腿骨头。
“四公子，你有没有受伤？”那娇媚女子马上去扶住另一个人。
“我不碍事……”男子说着，但是那表情，却是一副我很受伤的样子。
……
接下来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就是方大侠，也就是方家公子他爹出现了。
他们已经找到凶手，竟也是陈家的人，然后方大侠就和陈四公子道歉。
如此看客自可散去，此事也算告一段落。然后方家的人也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就和众人道歉走人。说改日来向主人赔罪，毕竟在别人的地盘犯事江湖大侠自是过意不去。
对了，还想感谢那出手相助的人。要不是出手及时，说不定就酿成悲剧了。
苏酥看完戏，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
“小兄弟带的酒，可是长陵坊的五里香？”
苏酥此时是男子装扮，衣服穿得厚，就只剩个脸，戴着帽子，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姑娘，再加上她一开口……
苏酥很自然的发出略些低沉的声音，“老人家知道长陵坊？”这长陵坊地处偏僻，还真没几人知道它。
“酒香不怕巷子深，老头子我怎的不知……小兄弟，这酒，可否分与我一点？”说话的老人家吞了吞口水道。
苏酥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喝了‘春又来’，干嘛还要喝我的五里香？”要知道这酒可是小无托人给她带的。这酒不烈，但香味特别好闻，入口前虽不觉有何特别，下喉时味道才显现出来，醇香四溢，让人意犹未尽。
再者，这春又来，可是西都的名酒，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这小兄弟对酒也挺熟悉的嘛。
“那，那咱们换，可否？”老头子讨好的道。
“莫叔，您在干嘛，兄弟们请您回去继续呢！”一个中年男子跑到这老头子跟前道。刚才喝到一半这老人家居然偷跑出来凑热闹，也不怕杯中酒被盗。
“小兄弟，和小老儿我喝一盅，如何？”老头子眼巴巴的望着她手里的酒壶，道。
……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罢了，喝就喝吧。自从上次和飏屏喝过，她也好久没和人喝酒了。
咦刚才不是还和阿中喝过嘛？
苏酥便和老头子到了前院的大厅，如此老人家便殷勤的给苏酥倒了春又来吗，又把自己的空杯递到她面前，眼巴巴的瞅着那五里香……
苏酥正喝着酒，厅里突然有人大声道：“说武功我自然比不过在场的人，但是喝酒嘛，嘿嘿，你们谁都比不过我！”
说大话可是要闪着舌头的。
苏酥看了看那大汉身边趴下的几人，她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继续抿自己的五里香。
“小兄弟，看你似乎对那家伙不服啊？怎么，要不要比比？”那老头子道，听别人都叫他莫叔。他又朝那边嚷道，“阿全，过来和咱们这位小兄弟比比，可千万别丢了咱寨子的脸啊！”
……苏酥看了莫叔一眼，感情是觊觎她的五里香啊？
……
当顾如筠从温氏山庄回来时，便听得有人在说前厅的事，说是一个小兄弟喝趴了一群大汉，现在还闲闲的在桌上和一个老头子对饮呢。
顾如筠听了那些人的描述，要不是说那人有一个什么五里香的酒（五里香，你要火了），顾如筠是不敢确定那人便是苏酥的。
他不知道苏酥这么能喝。直到顾如筠看到她和那个嗜酒如命的莫家寨三当家莫输一起喝酒的场景。
“嘿嘿，小兄弟，你果然很有斤两？怎么称呼啊，贵姓？”莫输见她喝翻了一群人，也不敢小觑，而且他已经把她荣升为他的酒友了。
苏酥没说话，只是捡起一颗酥果，道：“不过一苏，何贵只有？”
“哈哈哈哈哈……小兄弟你果然有趣，干！”
……
“我看小兄弟你不仅喝得，功夫也非常了得，怎么，来咱们莫家寨管事吧？”莫输开始拉人。
你怎么知道我武功了得？
“嘿嘿，小老儿我都知道，低调低调。”
其实她真没干啥。
……
苏酥的五里香被喝完，她便拿了酒壶辞了莫输，走往自己的院子。
风有些大，正好可以吹散自己身上的酒气。
刚才喝的酒有些杂，好像头有些晕……苏酥甩甩头，她依旧清醒得很。她还从未尝过喝醉的感觉。
在路上居然碰到顾如筠。
奇怪，他不是在温氏山庄么？
他是回来给祖宗烧香的。
苏酥都快忘了他姓顾了。
苏酥不怎么情愿的和顾如筠走在一块儿，他身上的气质太恬静了，苏酥总觉得和他没什么话聊，这倒不是说尴尬。大概是苏酥知道他是一个充满距离感的人，所以才时刻紧绷着吧，而且加上苏酥本就单纯的针对他那令人不爽的许多天赋……倒不像别人说的能够很轻松的面对他。
许是苏酥太在意这一点，倒忘记其实她能安心的本身了。
小无说她这院子离他的不远，他只是顺路。
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
“小无呢？”顾如筠问道。
“在房间睡着，子时要叫醒她起来许愿。”苏酥回答。
他对小无还是很关心的嘛。
哦……
“温越说你做的酥点很好吃，让我代她谢谢你。”顾如筠又道，今天下午，温候府的人送了一篮子打包好的酥点到庄里，说是小无姑娘叫送的。
顾如筠尝了一个，这手艺定是苏酥做的。她除了对他不苟言笑，说话略些刻薄之外，到底还是掩不住的热心姑娘。
“不客气。”只算是除夕礼物，她的举手之劳。
她也给灵思准备了一份，让他带去送给朋友分享。
“姑娘可知道碧峰决？”顾如筠突然换了话题。
“不祥”。苏酥只知道碧峰决被江湖人称为武林的至高绝学，但谁都没有见过它的模样，据传言，碧峰决被拆成很多份，许多江湖门派都持有它的残卷，并且靠这些残卷将自家门派发扬光大。即便如此，还有许多残卷未被找到，而且所有残卷中，其中一份是最重要的，若没有那一套，就算集齐其他残卷，碧峰决也只算“较不错”的武学而已。这份残卷就像是钥匙，可以把其他残卷的奥秘解开，而碧峰决就是宝箱，其他残卷就是宝物。当然没有宝箱光有钥匙也没用。
“十多年来，大家都在解这个谜。”
“也包括你？”苏酥问。
“曾经包括”。
苏酥不信。
“而现在，这个谜马上就要被解开了……”顾如筠说这话时似乎有些无奈，神情很凝重。他们已经走到苏酥的院子门口。那灯笼里的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房间里的光也隐隐的透出来，他们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神。
但苏酥并没有看顾如筠，她极少看他。苏酥总想这个人怎么可以内外兼修呢？
若苏酥看了他的眼神，她就会知道。
那眼神，和那日飏屏看她的悲壮神情一样。
苏酥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温候既然说这话，绝对与她有关，既然他不说，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可是这些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来的总要来，有什么事跨不过，跨不过又怎样？人生来不就是一副皮囊，既然来了，总会去的。
不过苏酥很不喜欢猜谜。具体的说她不喜欢太费心思的事。
苏酥道，“谜底迟早会解开，凭温候的智慧，还不能处理好这些事么？”苏酥推开门。
“顺其自然吧，大过年的，温候还是放轻松些……预祝你新年顺利。”苏酥道，唇边露出一抹笑，似自言自语的道：看来真不用咱们平头百姓担心，天塌下来，自会有人顶着的……
苏酥走回房。
顺其自然么？顾如筠重复这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