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09（1 / 1）

09.

哥哥离开已经一周了，这期间青学打赢了千叶县的六角中学，明天就是和立海大附中的关东大赛决赛，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铃菜，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帮忙大石！』这是他临走前告诉我的话。

我能做到的顶多就是帮他们练习，我偶尔会出现当越前的对手，通常有输也有赢，而部长的空缺大石前辈大概怎么努力都无法替代，我叹了口气，心情挺复杂的，哥哥八成也是犹豫了很久，毕竟关东大赛的决赛没有他，青学能赢的机率大大下降，我早就下定决心，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尽全力帮忙。

我站在镜子前，拿了几件衣服比了比，我搔了搔头，和真田互传邮件，似乎成了必备的功课，不一定是每天，但是两三天就会传一封，几乎都是说着近日发生的事，通常他的回复都非常短，说也奇怪，我跟他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么多交集？有时候会就像今天这样，很突然得就约了时间，明明只是去打球，我怎么搞得好像要去约会一样……

更何况，男网明天就要和立海大附中比赛了……而我竟然还帮对手练习……

穿得太好看会被误会，单独见面又想要有一点形象，青春期的少女想法还真是矛盾，但偏偏我现在就处于这种想法，最后选择了方便运动的T恤和短裤，我把发圈塞进装球拍的袋子里，对我来说那是认真打球必备。

我抵达约好的地点时，真田已经站在那里等我，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我看了下手表，并没有迟到啊！

「嗨！」我走到他身旁，扬起笑容，愉悦地向他打招呼。

「太慢了！」果不其然，他的语气和我想象中一样的不耐烦。

「我并没有迟到啊！是前辈你太早到了！」我指着表上的时间给他看，但他似乎不领情，仿佛我让他等就是我不对。

我撇开头，刚见面就让人这么生气，是要怎么继续下去啊！

「你刚去医院吗？」最后，我忍受不了一路上静谧不语的气氛，率先开口问。

「摁！」他点头。

「决定什么时候动手术了吗？」

「关东大赛决赛后。」

他的穿著和平常见到的样子没什么差别，也是运动衫和长裤，只差在那不是立海大附中的运动服，他总是能在奇怪的地方找到网球场，继上次公园里这次则是河堤边的独立球场，明明就不是东京人，却比我还了解，跟他打球，只要跟着他，其余什么都不必担心。

我拍了拍球，随意地将一颗球发到他场上，开启比赛，他击球的力道一如既往地强，虽说是练习他完全没有放水的打算，他那看不见得挥拍「疾如风」，直接破了我的发球局，我嘟起嘴，小声埋怨，我聚精会神，如果差距一直拉大那可是不行的啊！

我跳了跳，冲上网，要破解这招最好的方法就是缩短击球距离，在消失前回击，这是打了好多次后，我悟出的心得，结论就是我从「疾如风」手上拿下了一局。

「好耶！」我握紧球拍，开心的欢呼，这是我第一次我从皇帝手上拿下一局。

他皱眉，帽子底下的阴影好像更深了，我对他微笑，慢慢退回底线，打了两局后他的「徐如林」也被我击回，但是接着就是他毫不留情的「火」，我根本接不住他的杀球，最后是靠着「天使的加护」勉强击回他得扣杀，但是最后还是败在「不动如山」的防御之下，右手又痛又麻的感觉又回来了，结果，我以4-6输给他。

「好痛！」我坐在椅子上揉着手腕：「前辈你对女孩子还真不会手下留情！」

「放水还能练习？」他走向我，递给我一瓶铝罐装的宝矿力水得，我接过手，无力的右手拇指怎样也拉不起瓶上的一开罐拉环，在掰了几下后，他从我手中把饮料拿走，拉开拉环递还给我。

「谢谢！」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透心凉的感觉让身心舒畅：「前辈有和我们部长比过赛吗？」

「没有！」他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只跟你还有原打过球，但是听说她很强，有机会我也想跟她对战。」

「原前辈击球的力道大概和前辈差不多呢！」接原凉香的球一定要用双手，正手拍还好，但是反手拍几乎握不住球拍。

「她非常有天分，不过她不会应用！」他拿下帽子搁到椅子边，拿起毛巾披挂在肩头。

「我和她，你觉得谁比较强？」我小心翼翼的问，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告诉我这问题无意义，我嘟起嘴：「虽然无聊但就是想知道嘛！」

「论球技是你，论力道是她。」他的语气是客观的论述，各有好坏。

「听了心情真好。」我躺到椅背上，伸直双腿，望着远方高高挂在空中的艳阳，这表示关东大赛我们青学有机会可以赢。

「你哥在九州还好吗？」

「摁！每天都跟他通电话。」我轻笑，在真田面前说这件事似乎不太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无所谓，反正木已成舟：「复健状况好像不错，等关东大赛结束后我会去看他！」

「真遗憾，原以为青学会是一个有力的对手，少了手冢的青学不足畏惧。」

「这种说法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并不代表我不会反驳：「并不是因为有哥哥，青学才强；而是因为有青学，哥哥才强！」

没错，哥哥本身就很强，但是正是因为有青学有目标他才会变得更强。

「无稽之谈！」他用几近喝斥的声音对我说。

我撇头，不想和他讨论这种话题，我和他现在立场不同，说什么都只会闹得不开心，我揉着手腕站起身，把球拍收进袋子里，手腕痛得连收东西的速度都变慢，真羡慕越前这种双手都能并用的人。

真田坐在原位，看着我慢条斯理的收拾动作，待我全部收时完毕后他才拿起帽子，走回他放球拍的椅子上：「手冢，陪我去买东西！」

真田总是喜欢用这种命令得语气和我说话，比如之前的「走吧！」、「跟我来！」现在则是又有新招了，奇怪的是，我总是会傻傻的点头跟在他身后，截至目前为止并没有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其实如果真的问我，我大概也回答不出来，答案大概和哥哥的回答一样。

他前去九州的前一天，我鼓起勇气问了对冰帝一战后我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哥哥和宇佐见部长在交往吗？』

『谈不上交往，就是好朋友。』

『如果只是朋友，你才不会直呼人家的名字。』

『因为她觉得喊姓氏很生疏，她没对你们说过？』

『没有！大概只是不想和你生疏吧！』

到最后，我还是没得出想要的答案，不过他这样说就代表还没交往吧！毕竟会叫她名字的人的确不只哥哥一人，只是我觉得稀奇而已，所以是我小题大做？如果改向宇佐见前辈询问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吗？我把绑在后脑得发圈拉下，套进左手腕上，感觉怎么想也想不透，那一层层诱人摸索的关系。

「这里！」他推开门，让我先进去，那是一间网球运动用品店，这家伙的脑袋里还真是塞了满满得网球。

「你要买什么？」我随口一问，店里琳琅满目，我们背着很大的球袋，店员很快就过来招呼了，但是我被惯用品牌吸引了目光，一直往别的方向前进，我和哥哥不一样他喜欢Mizuno，而我喜欢Adidas，我身上除了球拍外，鞋子和自己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品牌。

几分钟后，他拍了我的肩，我放下手中拿着的紫白□□球鞋，跟着他离开店家，他手里一个袋子也没有，我偏头，不解的问：「你买了什……」

「拿去！」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把一包纸袋塞到我手中。

我看了看纸袋，又抬头看了看他：「可以打开吗？」

他点头，我把纸袋最上头的胶带撕开，取出内容物，是一只黑色的护腕，和他手上戴的一模一样：「呃……这要给我吗？」

「你的右手最好戴上护腕！不然照你这样接球很容易受伤！」他双手还胸，板着脸说出很有道理的话，其实哥哥也对我这样说过，只不过当时我并没有留心。

「摁！」我点头，他挑东西的眼光不怎么好，居然给女孩子黑色的，不过从他那收到礼物还是很开心，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虽然有些老成，但是他的五官是好看，眼神坚定从不动摇，我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些微的撒娇音：「谢谢！我会好好戴着！」

他似乎被我盯得很不自在，撇开脸别扭的搔了搔头：「回去了！」

我点头，快步走到他身边，送我去同一个车站，然后分别坐上不同的电车，成了每次见面必行的公式，不知不觉中我越来越习惯和他之间的这种若有似无、亦敌亦友说不清的关系。

×××××

当天晚上，我接到一通电话，是凤继冰帝一战后首次拨电话给我，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我的电话，但是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比现实中听起来还要温柔，大概讲了多久我不太清楚，谈着以前的往事，总觉得时间怎样都不够，最后敲定一起去看关东大赛的决赛。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抵达会场后大雨一滴低落下，他贴心的帮我撑伞，叨念着可能会取消，真遗憾，但是我并不认为遗憾，对青学来说可能是好事吧，尤其是和立海大擦身而过时，那种因为熟稔而被我抛到脑后的震摄感，又再次浮现。

「嗨，手冢！」我和凤停下脚步，叫我的人声音轻挑，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是切原赤也。

我叹了口气，淡淡得翻了一眼，以他的个性八成又要说些挑衅的话了，我回过头：「你好！」

「你哥哥还好吗？」他的语调完全听不出关心。

「很好啊！谢谢你关心！」我以呆板的语调回以他一个公式化的回应，同时我也撇见真田淡淡得皱了下眉，似乎很不满我的回应。

「真可惜啊！本来想在全国大赛击垮你哥，看样子现在没机会了！少了手冢的青学根本没什么！」他耸肩，我早就知道他叫住我一定没好事。

「是这样吗？可是我听说你前几天输给越前了耶！」我轻笑，想起越前那个小不点，前两天带着伤回来，意外透露的讯息刚好可以被我拿来说嘴：「那是意外吗？」

「你说什么？要不要我现在击垮你啊？高额头！」他咂嘴往我靠近一步。

「好啊！如果你来得及比赛的话！海带头！」我走出凤撑着得雨伞，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身高大概和我差不多，所以我连抬头都不用！

「赤也！」柳拍了他的肩制止他。

「铃菜！」凤走向我把伞撑到我头上：「你会淋湿的！」

「咦？冰帝的凤？」切原几分钟后认出凤，指了他后又指了我，并开始出言调戏：「你们在交往吗？」

这话对正经得凤来说有些不悦，他本来想说些什么，却被我先开口打断：「很遗憾，并不是！」

我耸肩，对于切原的话我有些在意真田有什么反应，只可惜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赤也，走了！」真田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柳什么话也没说只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

切原冷哼了一声后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离开，我叹了口气，遇上切原我怎么就好像变成小孩子一样，明明这只是第二次见面，或许我内在也存在着深深的挑衅本能吧！

最后，关东大赛决赛因为大雨取消了，延到三天后。

比赛取消得消息发布时已经接近中午，为了不让这趟约定白白浪费，我主动邀请他一起吃午餐，我知道凤的家庭有些高水准，平时在冰帝所吃的饭也应该都是一流厨师的杰作，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选了巷弄里一间有特色的咖啡厅，简约的风格、全木的桌椅展现出低调的奢华，这里本来是我想和真田熟一点后和他一起来的咖啡厅，结果竟然是和凤先来，心情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结果还是取消了，让凤君白跑了一趟！」我浏览着眼前的菜单，叹了口气。

「没事，能和铃菜一起吃饭也算是收获啊！」他轻轻的微笑，眉宇间得英气，是会让人心情愉悦的感觉。

我撑着下巴，看着他因为不知道要点什么菜而苦恼的模样，我觉得很有趣，如果是真田大概三秒钟就可以马上决定了吧！

「决定了吗？」我轻笑。

「等等，铃菜，你觉得吃义大利面好还是要吃套餐？」他举起手制止我，一边搔着头犹豫。

「摁！这里的义大利面还不错，我要吃炖饭。」

「那我要义大利面！」他扬起笑容，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

虽然是假日用餐的人并不多，所以餐点很快就送了上来，我点了黄油龙虾炖饭，凤则是点普通的义大利肉酱面，点餐时我问过他，为什么不点特别一点的料理，他却回我「越简单的料理越看得出厨师的功夫」，我只能无奈得苦笑，怎么吃个饭怎么搞得好像参加餐会一样。

「好吃吗？」我在他吞下第二口面时，鼓起勇气问他，因为是我找的餐厅，如果餐点不好吃，实在有点丢脸。

「很好吃耶！」他抬起头，嘴角边沾着红红的番茄酱，我轻笑，指了指他的嘴边，他才连忙拿起纸巾擦拭。

我和他因为双打而产生交集，经过分离后又重新相聚，我珍惜这种缘分，比起突如其来的邀约，这样自然的关系是我所追求的，男女之间的相处我心中有一把衡量得尺，或许是因为哥哥太过优秀和拘谨，所以我对谈得来的男生很快就放开心胸，比如眼前的凤，这样的关系在我眼中才是很好的朋友。

我和他随意的聊着近况，他说他最近和冥户亮的双打默契越来越进步，虽然冰帝已经输了，但是迹部仍然努力不懈一点都不像进军全国无望的队伍；我说我们关东大赛第一场赢了，下一场就会对上立海大附中，一提到立海大附中女网，他马上就想到原凉香这位国手级的女网选手。

「听说她有180cm高耶！」凤似乎在脑袋里想象原凉香的模样，不禁苦笑。

「没错，而且力大无比！」我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不过长得挺可爱的啦！你别把人想象成金刚芭比嘛！」

我直言，搓破他的想象，他尴尬得摇摇头，握着眼前的红茶杯：「铃菜！听到女孩子身高这么高都会想一下嘛！铃菜几公分？」

「168cm！大概以后也不会长了！」我撑着脸颊用吸管搓着玻璃杯里的冰块，对这身高有些遗憾，这代表我是手冢家中最矮的，母亲都有一百七十公分。

「我倒觉得女孩子这样还有些太高呢！不过铃菜有在运动，这样刚好啊！再加上是可爱的女孩子！」他眯起眼睛笑的温柔，这番话让我耳根子有些发烫。

「真、真是的！」我低下头，凤的话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这么久不见，怎么变得这么会讲话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他偏头，那种无害的笑容，完全让我红了脸。

我撇过头，脸颊的温度正在上升，脑海印象中的凤以前就非常体贴我，也常说过最喜欢我这种话，但是小时候的感觉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小时候我会脸不红气不喘笑着回应他，现在就只能尴尬的红着脸，改变得人原来是我吗？

「对了，铃菜！你听说了吗？」

「什么？」我回头，正眼看了他，脸颊还是很烫。

「昨天神教练告诉我们Jr.青少年选拔赛今年有男女混双赛！在关东大赛结束后会进行合宿！」凤兴致勃勃的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摇摇头：「我还不知道耶！」

「关东大赛结束后，你们教练应该就会告诉你们了！真期待！」

「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选上啊！」我有些无奈得泼了他一桶冷水，如果一所学校只能选一位那一定是宇佐见前辈。

「别这样说嘛！」凤从我对面伸长手，拍了拍我的头：「铃菜一定可以代表青学！」

他笑得灿烂，那温暖充满阳光的笑容狠狠撞击着我的心，要比喻的话他就像天使一样，正面思考，我自怨自艾的话语全被他反驳，却又听不出是反驳，像鼓励又不像鼓励，和以往所有相处过的男孩都不相同，在我心中他果然是特别的吗？

『铃菜，不管你在哪里跌倒，我一定都会把你拉起来！』

这是小时候我在公园跌倒时凤对我说过的话，那时候的我明明摔得很轻，却动不动就哭了，凤从小就是个绅士，总是温柔得安慰我，现在想起来，在我离开网球俱乐部时，大概就已经扼杀了我心中萌起的小小爱苗吧！

他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我可以从屏幕上看见显示，来电得是冥户亮，他看见显示后慌张得看了手表：「糟糕，我忘记和冥户学长有约了！」

他很快接起电话，只听见他不停的道歉，我笑了笑，告诉他也差不多该走了！他点点头，在我站起身时抢先我一步抽走帐单。

「凤君！」我惊呼一声。

「这次我请吧！作为交换，下次铃菜要请我！」他边说边走向柜台。

我点点头，一楞一楞的跟在他身后，离开咖啡厅，他的背影非常高大，个性却依然像的大男孩一样温婉，望着天空的阴霾，该回去了，我撑起伞，一步步往车站走，撑着伞的右手，那只黑色的护腕不停晃入我眼中，我和凤走在一起，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看我，会和切原一样觉得我们在交往吗？

不如，就去碰碰运气吧！

我回过头，目的地是昨天跟真田一起打球的河堤网球场。

当我抵达时，正好看见真田跳起往另一边场地杀球，太好了，真的被我碰上了，我往前一步后停下，瞳孔几乎在同时往内缩，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真田的对手楞在原地，无力回击，他带着白色的帽子，身穿蓝白相间的运动衫，黑色的短裤和红色的网球拍。

是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