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05（1 / 1）
05.
中学男网锦标赛，关东地区大赛在炎热的七月份展开了，青学第一场比赛遇上冰帝学园，由于都是呼声很高的学校，所以观众特别多，我此行就只是观战，所以穿了轻便的连身裙装和帆布鞋，头发没有扎成马尾而是披散在肩头，我和娜美约在比赛场地见面，哥哥在我起床前就出门了，他昨夜好像也是准备到很晚才就寝，冰帝的成员我都不太熟悉，唯有一位，我看选手名册时一眼就认出的人，凤长太郎。
我四岁时跟着父亲还有哥哥进了第一间网球俱乐部，而凤就是当时的我第一个对手，也是第一个和我组成混双得搭档，现在回想起来，十岁离开那个网球俱乐部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从资料上来看他好像长得很高了，以前比我还矮呢……
我突然有些雀跃，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当时拿下的混双冠军的奖杯还躺在我家呢！
赛场上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不穿制服根本看不出是哪间学校的学生，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一点，我想趁着比赛还没开始前，去和凤打个招呼，我从墙角边探头，并没有看见那显眼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的银灰色短发，错过了吗？
我叹了口气，果然没这么容易碰面啊！尤其是比赛前，还是不要去打扰好了！
我往后退一步，决定去青学的集合点，帮他们打气，天气的好坏容易影响我的心情，我最讨厌阴雨绵绵的天气了，但是也不喜欢七月这种闷热的天气，经过一处空旷的网球场时，站在场边练习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球场是像盆地地形一样，中间较矮，四周较高，我勾起嘴角，慢慢往下走，双手靠在观众看台前，球场中的人非常认真的练习击球，完全没有发现我，在他击完最后一颗球时，我拍起手，此时他才注意到我。
「凤君，好久不见！你还是这样认真呢！」我的语气轻松，还没确定他是否记得我前，这样的语气的确有些轻浮。
他楞了一下，随后扬起笑容，跑到我面前兴高采烈地喊着我的名字：「小铃菜！」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于此我感到有些欣慰。
「怎么会忘记呢，铃菜可是我第一个搭档呢！」他的眉宇有些深邃，岁月刻划中他脱去稚气，有些英挺。
「听你这样说真开心！」我微笑，孩童时期的友情是最纯粹单纯的美好：「你在暖身吗？」
「是啊！待会就要和青学比赛了！」他把背靠在矮墙上：「对了，铃菜是青学的……」
「可是你并不是和我比赛啊！」我是就读青学，也会帮青学加油，但这并不影响我和他过去的交情，是两码子事。
「说的也是！我有去看过女网的比赛，铃菜现在好像都打单打……」他点着头道，我很意外他竟然看过我的比赛，相比之下，冰帝男网的比赛我一场也没去看过，我觉得有些羞愧……
「呃、摁，好久没打双打了……」我仰头，既然有这个机会不妨就不要拘泥在这话题上，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有些时间：「要我陪你暖身吗？」
「咦？」他楞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啊！麻烦你了！」
「可是我没带球拍，要麻烦你借我了。」我从观众席跑下去，庆幸还好今天穿的是布鞋。
「我的球拍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重，拍弦也比较紧。」他看着我，担忧地说。
我接过他递来的拍子，挥了挥，拍线很紧，不过手感还可以，应该挺得住：「没问题，只是暖身而已。」
我对他微笑，跑向另一边的球场，在底线边蹲下身，他看见我穿裙子时，一度还打算回绝，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呢，凤除了对网球有兴趣外，小提琴和钢琴也谈得非常好，他拥有绝对音感，那种令人羡慕的资质，比身为女生的我还要有气质。
大约和他来来回回打了几轮后，一位身穿冰帝对服，头戴蓝色棒球帽的男子站在矮墙上叫他：「长太郎！」
「冥户学长！」他闻声，停下动作，把弹起的球用手接起：「我马上过去！」
凤对我笑了笑，说着他该走了，我走到网前，打算把球拍还给凤，我却注意到冥户盯着我的眼神，我含首，向他打招呼，他也向我点头礼貌地回应我，我和凤一起走回他放球袋的板凳上，把球拍递给他，那支球拍的磅数对我来说真的太重了，挥的我的肩膀和手臂都有些酸痛。
「改天见吧！」我微笑，转身打算离开。
「手冢铃菜！」冥户连名带姓的叫我，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充满着高傲和决心：「回去告诉你哥哥，赢的一定是冰帝！」
我一句话也没回，就只是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转身，对他挥挥手，离开网球场，没有回话的必要，因为哥哥一定不会输！
没错，一定不会！
×××××
我几乎是和凤他们在同一时间抵达比赛球场。
「铃菜，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不到你！」娜美一看到我，就跑向我，紧张的问。
「和凤小聊了一下！」提到凤时，娜美摇头，表示不认识，于是我如实的说：「以前在同一个网球俱乐部搭档过双打！」
「你打双打？」娜美惊呼一声：「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打单打了啊！」
「那是认识你以前的事了，以前我可是双打好手喔！」我对她眨眼，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咂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我对她露出自信的笑，就是因为了解双打有多困难，所以练习时，我绝对不会拘泥于单打，如果能在正式比赛出赛双打，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学习。
「安倍呢？」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她的人，我们是三个人约好要一起来观战。
「她啊……」娜美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用手指搔了搔头后说：「去看山吹的比赛了。」
「嗯？这有什么好无奈的？」我和她对话之时，为了不影响场上比赛得选手，我们退至较后方的观众席上，但是我的心思却是摆在场上已经开始的的双打二，大石前辈因为手受伤，由阿桃代替上场，他应该没问题吧！
「因为她是为了千石去的……」娜美咂嘴，对此相当不悦。
「她被搭讪了吗？」我在脑海中搜寻千石清纯的印象，就是一位爱搭讪的帅哥……
「不，好像是以前就有过一段情史。」她的眼神一瞬间黯淡，甚至带着怨念。
娜美的语气，越讲越无奈，语调也越来越激动，最后我只好作罢不问，阿桃和英二前辈对上冰帝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由于默契问题，他们正在苦战，英二前辈是双打的专家，他一定可以领着阿桃赢得比赛，我是这样深信着，因为由哥哥带领的青学男网很强。
最后青学以6-4拿下双打二，双打一是由冥户和凤对上乾前辈和海堂，我对乾前辈和海堂不熟悉，但是对凤得表现非常好奇，我拉着娜美往前坐，和荒井他们一起在最前方的矮墙前，五年了，我们拆伙已经五年了。
「你很好奇吗？」哥哥站在我身边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后，点头：「摁！我刚刚陪他暖身，他击球的力道变的非常大，我的手到现在还有点麻。」
我举起右手，动了动手指，每根手指的触感到现在还有些不灵敏，关节处也是酸疼，这是我刚刚用力握住球拍使力的后遗症。
「他还记得你？」
「摁！记的喔！他说他有看我的比赛。」
我注意到其他成员似乎很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我有些纳闷，看了看阿桃，却看见他用唇语说着「难得看到部长说这么多话」的唇型，我不由得苦笑，哥哥只是不想笑，笑起来可是非常温柔呢！
凤的重炮发球令我惊艳，这大概是他上中学后才学会的招式，刚刚暖身时我并没有刻意去注意他的动作，我只是很享受又可以跟他一起打球的那种氛围，他和冥户之间有着无人能比的默契和球技，冥户的半截击速度快且准确，乾前辈和海堂搜集完情报后很努力的追赶，但先前落后太多，最后以6-3输掉比赛。
单打三，河村前辈为了青学打得满手是血，甚至右手可能报废，龙崎教练想阻止，却无法开口，娜美此刻揪紧我的袖子，她得眼眶挂着泪珠，仿佛是想叫他们不要打了，可是男子汉的正面对决谁又能阻止呢，单打三以比赛无效作结。
我看了哥哥一眼，他的表情僵硬，似乎没预料到比赛会变成这样，我伸手轻轻抓住他的手，他眉角一抽，纠结的看着我。
「我陪你暖身吧！」我放软态度，只要是人在这种情形下都会紧张，就算是哥哥也一样，我很自豪这点只有我看出来。
他点头，借了我一支球拍，在不二前辈进行单打二的比赛时，我们悄悄离开比赛场地，他的球拍是白色，小时候我也喜欢白色的球拍，但是没有我的SIZE，所以老想和他抢、羡慕他，他却反驳我，说他就是喜欢白色，我老是觉得白色不适合他，不够阳刚，后来我才知道，他当初之所以选白色是因为我喜欢，他想用我喜欢的颜色，打出最好的球。
我快步跑到空地另一边，怎么在这种重要时刻想起这种不重要的往事，都曾经远远放到脑后了，现在却历历在目，真些不吉利。
我抿起唇，用双手接过哥哥发过来的球，就像平常的热身，我挥拍的力道也向平常一样，却打高了，咦？刚刚的球是不是有些太轻了，哥哥用左手打过来球不应该这么轻啊！因为每天都在和他对打，所以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连续打了几球后，我使用一样的力道却还是飞高了，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他曾经受伤的左臂……
我停下动作，紧紧盯着他，问吗？
他见我停下动作后也跟着我停下，我发现我的手正在颤抖，明明还没跑动心脏却也剧烈跳动着。
「铃菜？」
「哥、国光哥，你、你的左手应该已经治好了吧……」
「摁！怎么了？」
「那……为什么你打过来的球比之前都轻了一点？」我走向他，手正在颤抖，我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盲点吗？他摸了自己的左手臂，似乎不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妳太用力了？」他皱了眉头，有些纳闷的看着我。
「上次真田曾经指出我左右手使力不均的问题，现在应该没有这问题才对，你的手臂真的没问题吗？」我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在说什么啊，要比赛了，为什么跟哥哥说这些，如果他因为顾虑而输掉的话，我怎么办？
「你见过真田？」他眼神变得犀利，问了我预料外的问题。
「咦？」他的问题令我有些错愕，但还是点头：「上次去立海打练习赛时见过。」
「是吗……」我偏头不懂他想说什么，他停了一下后说：「你想太多了，不二应该快结束了，回去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用意是想要我安心，但怎么安得了心呢？我想阻止他，想问更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刚刚河村前辈宁可手臂报废掉也想要青学赢球一样，怎么开得了口呢……
我跟上他得脚步，一句话也没再提过，我强迫性的告诉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如果没痊愈我应该早就要发现，我和他一起回到球场时，不二前辈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以6-1大胜芥川慈郎，场上的观众开始此起彼落得喊着迹部的应援口号，哥哥脱下校队外套交到我手中，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咽了一口口水，紧紧揪着怀中的外套，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刻都紧张、都不安，场上的迹部Call越来越大声，直到迹步走进场，往上空打了一个响指：「……是本大爷！」
「秀够了吗？」
「摁，满足了！」
哥哥和迹部互相击掌，开启了比赛，哥哥发出一个强力的发球，我深知他的实力，所以能了解轻松回球的迹部有多强，我揪着外套的手开始颤抖，迹部就像有目的般的刻意拖延比赛时间，他先前已经宣告哥哥的左手受伤的事，所以除了原本就知道得我和大石前辈外，场内所有人都熟知此事，不安的感觉开始蔓延。
「迹部是故意的。」细细柔柔又优雅的声音，那是深埋在我脑海中，几乎不想再听见，却在某方面很感谢的女音。
「部长！」娜美比我早回头，为我的想法作终结，我回头，她站在比我高一个台阶的位置，黑发被风吹的飘逸，却依旧整齐，浅色雪纺纱的泡泡袖洋装，衬托她洁白的肌肤，让她的脸和身姿更像一尊洋娃娃，场边有些观众一眼就认出她。
「艾莉亚！」不二前辈探出身，和宇佐见前辈看起来非常熟稔，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人都不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和不二前辈开始讨论起比赛得走向，我对谈话内容没什么兴趣，我在意的是不二前辈那若有似无飘向我的眼神，他平常是眯着眼的，此刻的他却是张开眼睛，蓝眸深深的吸引人，仿佛是在警惕我一般，为什么呢？
但是很快，我就没心思可以去在意不二前辈，我的预感成真了……
当哥哥的球拍掉落在球场上，抱着肩膀痛苦大叫的一瞬间，我的心和撕裂了没什么两样，果然没错，他因为保护手臂而太依赖肩膀，造成肩膀无法负荷，身旁得人都慌张的纷纷冲进场，被哥哥忍着痛苦斥责比赛还在进行，我却冷静的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我应该是最担心的人才对，可是我的脚为什么不动？
我更加揪紧怀中拎着的外套，背上青学的标志印近我琥珀色的眼眸中，我知道为什么了……
是因为了解，正因为知道就算冲进去阻止也没用，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国光哥……」我不常这样叫他，对我而言这是看似亲昵却最生疏的叫法。
他听见我的声音，缓缓转过头，表情痛苦却带着歉意：「铃菜……」
「手冢，弃权吧！这样下去你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打网球。」大石前辈想方设法得阻止他，但他的表情依旧坚定，眼看劝也没用大石前辈转而要我劝阻：「铃菜，你也阻止他吧！」
我咬着下唇撇开视线，摇着头拒绝大石前辈，心里其实也是希望哥哥弃权，但是我办不到，看到他为了青学这样拼命，要我说出弃权这样的话我办不到。
「大石！」宇佐见前辈拍了大石前辈的肩膀，对他摇头，声音轻柔却严肃，又和平常教训的语气不同：「让他打下去吧，无论如何都要赢！」
宇佐见前辈看着哥哥的眼神充满信任，大石前辈垂下肩，然后转担忧为鼓励，对哥哥露出笑容，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一样。
「艾莉亚……」哥哥低喃，我的心像被重击一样，其他人或许没听见，但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嘴型，那是念着她的名字的嘴型，而我注意到除了我以外还有英二前辈注意到了。
这算什么？原来不二前辈的眼神是这个意思。
这一瞬间，比赛的胜负对我来说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我怀中的校队外套在我眼中变得格外讽刺，阿桃走向我，高大的身躯遮住我头上的阳光，形成阴影，我可能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我拒绝去理解，我把哥哥的外套塞到他手中。
「我先走了。」我往后退一步，所有人得注意力都摆在场上继续进行的比赛，已经进入抢七决胜局，目前迹部领先。
阿桃想阻止我，裁判在此时喊出「手冢领先」的字眼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趁他不注意时往比赛场外走，他发现后本想开口叫我，伸出手后却作罢，他知道只要他喊出我的名字，可能就会影响场上哥哥的表现，他知我知，所以我趁没人发现时离开。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宇佐见艾莉亚，我果然很讨厌你！
我的步伐很快，阶梯两步当一步走，我似乎听到安倍走进球场和我擦身叫住我的声音，也撇见立海大黄色的运动外套，在走向球场出口时，右手臂被一股力量狠狠揪住，我回头，狠瞪着抓住我的人，是真田弦一郎。
「妳要去哪？比赛还没结束！」他抓住我的力道并不大，我若想挣脱大可直接甩开他的手，我不语，就只是站着，他继续说：「你有勇气向我挑衅，却没勇气看着你哥哥全力一搏后输球？」
他很快放开我的手，不再说任何一句话，我缓缓回头，球场上哥哥的左肩依然举不起来，无法保住抢七决胜局的发球，他拼尽全力的挥动左手，肩膀举不动，至少手臂还能动，一来一往的对打已经持续了二十几分钟，就算哥哥受伤，迹部依然没有松懈，全力一搏吗？
场上的他，汗如雨下，表情狰狞，看着这样得他我竟鼻酸了，他在球场上这样拼博，而我却为了这种小事不愿留下观看，就算他输了球也依旧是我对网球的楷模，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最后一颗零式短球，从球场上弹起，被迹部接住得分，比赛结束，迹部以7-6获胜。
青学对冰帝的比赛，目前比数是二胜二负一无效，需要由替补选手加赛，越前龙马看完哥哥的比赛后，情绪高涨加上对胜利的执着，以6-2轻取冰帝的日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