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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曳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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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走进凤仪宫时,银铃作响的笑声只留余韵,众多嫔妃端坐着,等待着才人们齐身见礼。许怡低垂着头,谨慎的先向坐着的妃嫔行礼,左右俱是同等品级的才人,许怡夹在其中,并不突出,衣着妥帖,也无违制之处。崔皇后只单单看了一眼就让许怡等人起来了,继而有宫人指引着,坐在了殿中最末的几个梨花木绣墩上,妃嫔们你来我往的讨论着衣饰花样,或小声私语,以团扇斜掩俏脸,一颦一笑间,步摇轻颤,姝色动人。

许怡安静的低垂着头,与身旁的虞湘小声的说着园子里新开的团菊,许怡虽偏爱梨花,也乐于欣赏其他的花卉。菊花在大熙朝历来有吉华的寓意,是以花园常有各色菊花妆点内宫,每逢中秋家宴,大朵大朵的菊花怒绽,清香硕硕。菊花花期又长,是以至今还有菊花可供后宫女眷观赏。许怡想着,家宴已过去许久,菊兰苑此时已经没有嫔妃前去,正好邀虞湘前去散散心,松快松快。毕竟后宫里,常日无事,许怡又不想沾惹是非,自是要错开众人的作息,以求安居一隅。

右手的乔玉燕忽然凑了过来,在许怡耳边轻声道“刚才我们在殿外听到的笑声的人,你们知道是谁吗?绿篱告诉我,是上面的梅妃娘娘,好像是陛下赐了梅妃娘娘一个玉牌,恩典梅妃娘娘可于除夕夜宴与母亲相见,以解思念之情。梅妃娘娘失态出声,才叫我们在外面听见了。”

“听说,陛下常去梅芳殿,梅妃娘娘才能在凤仪宫这般自在,梅妃娘娘可真得宠。”一个才人听了当下接过话去,乔玉燕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娓娓道来:

“梅妃娘娘闺名曳珞,出身岭南郑家旁支,奉天六年大选入宫的,奉天六年的中秋家宴上,一曲《奔月》,惊才绝艳,就此荣宠不断,一路封妃。宫中常有流言,诋毁梅妃娘娘,称其喜怒无常,嚣张跋扈,我倒觉得,梅妃娘娘是这后宫难得的真性情之人,好恶分明,性烈如火,难怪陛下宠爱至今,荣华不衰。”

乔玉燕话音刚落,却有另一个才人反驳了来,只听她道“分明宸妃娘娘才是陛下的心尖子,梅妃娘娘虽受宠,却是不及宸妃娘娘的。听说,陛下为了讨宸妃娘娘欢心,命人特意移了旧时岚国的国花八重樱,在茗岫宫种了好大一片,好叫宸妃娘娘以解故国思念呢!”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才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帝君为宸妃所做的种种,倒使这一个角落喧闹了起来,引得上首的高位妃嫔相继注意了这里。许怡一耳朵听着众人口中的话语,梳理这后宫众妃的关系,颇觉无聊的四下张望着这座金玉宝华的凤仪宫,不经意间随意一瞥时,四下乱扫的目光蓦得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秋水美眸。

只见其一张玉面,好似芙蓉花开,开得极盛,极艳,面若凝脂,香腮白雪,娇艳不可方物,眉梢眼角,风情烨烨。青丝绾作飞仙发髻,一应珠玉皆无,只在额心坠下一颗圆润通透的石榴红翡玉珠,一袭芍药蔓枝附霞蝶宫装,裙裾四散,丝绦逶迤,慵懒的坐在淑妃的下首。眉目流转,芳华无端,恰似万花丛中那一株盛开的芍药,在这众多风姿各异的美人中,独具风华,叫人难以忽略了她。

许怡一怔,来不及给身旁的才人们提醒,便听见一个如珠走盘的声音响起“近来入宫的秀女倒是越发不懂规矩了,本宫尚在这里,就有人妄议本宫,把这凤仪宫都弄得吵闹不堪,叫本宫一早的兴致都败了干净。”朱唇轻启,婉转悦耳,只是这话中的意味却不是像声音一般动听。凤仪宫内忽然安静了下来,许怡心中“咯噔”一下,暗想,方才几位才人的话语定是传入了正主儿的耳朵里,却不知是哪位妃嫔,此番可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果不其然,一位看着穿着似是婕妤的嫔妃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抚了抚未见一丝褶皱的団菊暗纹广袖,漫不经心的道,“可不是?一群才人,规矩不见怎样,妄议起嫔妃,口齿倒是伶俐。”

听到这儿,殿角的才人们皆面色惨白,花容失色,面向崔皇后,跪了一地,口中惊呼“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啊!”许怡拉着虞湘,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交握的手心一片黏腻,慌忙低垂了头,额间瞬间冷汗淋漓,紧紧地盯住了地面,久久不敢抬头。

只听得一声轻笑,那宛如芍药的娇艳女子走了下来,绣得栩栩如生的醉蝶缠花锦履踩着西夷上供的花开富贵图案的羊毛地毯,一步步迈了近来,一个有些清脆的女声响起“梅妃娘娘,这群才人妄议嫔妃,犯了不敬之罪,便是贬为宫人,也是使得,不知娘娘想要如何惩戒这些人?”众多才人的身体一下紧绷了起来,等待着那为受宠的梅妃娘娘的宣判。

安静,大殿内蓦得安静的让人不安起来,时间此刻过得几位缓慢,众位才人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冷汗自额上滑落下颌,在汉白玉的地板上砸出清晰的一声“嘀嗒“声响,把这大殿的安静一下打破了来。

梅妃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才人,似欣赏够了众位才人的惶恐之态,转身,流苏划过光可鉴人的地板,在众位才人舒了一口气,以为已经揭过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凡妄议者,庭下杖责三十,不得有误。”声音平淡至极,仿佛与人交谈今日的天气如何,云淡风轻,却字字诛心。

有几个说得最欢的才人当即委顿在地,急忙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许怡悄然抬首,梅妃已走回殿首,端庄坐定,玉颜无嗔无怒,看不出任何心思。凤仪宫外几个粗使宫人走了进来,向各位嫔妃行了礼后,看着梅妃身边的一个大宫女的眼色,粗鲁的拖走了好几个才人,拉到了殿外庭下,按在了条案上,开始行刑。

汉白玉的地板坚硬咯人,上首的嫔妃言笑晏晏,娇容如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什么,你来我往的继续谈论起才刚的话题。默契的忽略了殿外的惨呼声和棍棒击肉声,同时也无视了下首跪着的几个才人。偌大的凤仪宫,无论宫人还是嫔妃,都将这跪着的几个才人视而不见,仿佛凤仪宫内根本没有这几个人一样。

许怡默默的咬住下唇,暗自苦笑,到底在这里娇生惯养了多年,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细汗濡湿了裙衫,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膝盖处紧接着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叫许怡只好紧紧盯着地上的石板,努力研究着这雕工精细的牡丹花纹,忽略着疼痛,祈盼着这请安的时辰早些过去。

一旁的虞湘绷直了身体,也在努力的坚持着,娇躯轻颤,仪容凌乱,柔弱中流露出凌厉的坚强,惹人怜惜。但许怡知晓,虞湘不需要任何人怜惜,“遗世有佳人,空谷在幽兰。”虞湘有兰的美丽,同样也有兰的傲骨高洁品性。幽谷佳兰,如斯如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怡紧紧的咬住下唇,她已经跪了许久,双腿间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感,若是再跪一会儿,以她此生娇弱的身体,只怕她的双腿怕是要废了。旁边几个才人也是摇摇欲坠,一个个形容凄惨,容色惨白,半点不见早晨的妍丽活泼。

正在许怡胡思乱想时,耳边突然响起内侍的高声唱礼“陛下驾到!”和乐融融的凤仪宫一下安静了下来,几个跪着的才人们一下提起了精神,等待着上首嫔妃的宽恕。下一刻,崔皇后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还不快将你们的主子扶起来,叫陛下看见,还不得怪本宫苛责了你们主子。”

此话一落,许怡身后的巧月瞅着前面的才人起身,赶紧扶住许怡,扶着许怡坐在了先前的位子上。待许怡做好后,赶紧拿出丝帕擦了擦许怡脸上的汗渍,略略整理了衣饰,就见帝君身着衮龙常服,腰间只佩带了一块玉玦,一顶双龙吐珠嵌玉璧金冠束起长发,精神奕奕,身后跟着太极殿总管高德庸大步走进了来,四下一扫,忽然看着许怡,停住了脚步。

凤仪宫内众多的妃嫔也随着帝君的目光看向了许怡,其中意味不一,面上倒不曾露出什么,只看这君王到底是何意思。许怡强忍着膝盖的麻痛感起身,向昨夜才温存过的男人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沁芳殿才人许氏拜见陛下。”

帝君看了一眼许怡还有些苍白的脸,道“既面色不佳,何不晚些再来请安?”许怡低垂着头,闻听此言,努力忽略四周射来的目光,缓声回答到“宫规不可轻犯,众位姐姐尚且如此,妾又何德何能。”

帝君沉默了一瞬,才道“你既然已经在此,也省得内务府跑一趟了,高德庸,传朕旨意,才人许氏,温婉淑仪,贞顺有德,今晋其婕妤,赐其封号“瑾”,赐住凝烨轩。”

许怡躬身跪在地上,双手平展,汇至胸前,掌心向下,额头直叩及地,鬓间的步摇珠串随之坠落在地,行动之间,珠玉作响,裙裾飞扬。

“许氏叩谢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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