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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林说事不宜迟,第三天两人就驱车赶往太原直飞北京。
相对于海林的轻松,三宝很紧张,涉及上亿人民币的生意!谈判在她想象中是很严肃的事情,她想翻翻资料海林都说没必要,她一点功课都没做,希望不要给添乱才好。
然而,海林带她先见的几家生产商的代表都是中国人,她只需要陪在旁边听就好,除了打招呼,半句话也没说,好吃好喝好住着,买设备的事情半点没谈,饭桌上聊起来海林也只是说说山西的煤炭,他们每年的产煤量,现如今还有多少未开采的煤炭等等。
他和美国说德国,和德国家又谈加拿大,什么都聊,煤炭销往哪里,用什么运输,走哪条路,偏偏就敏感的价格问题,他避而不谈。
于是慢慢的,三宝发现,每次见面谈判的人职位越来越高,开始有外国人出现在谈判桌上。几家公司自然各说各家好,海林总是笑着听,每次会面谈判,他总是说:“对智能设备我完全是个外行,我不太懂,你们先说。”
三家争来争去的结果是,价格一低再低,最后整套一合计,只有十六万美元。
他俩住在希尔顿酒店,生产商给他们定了标准房,海林为了让三宝住的舒服,自掏腰包升级了总统套房。酒店的室内游泳池是温水,三宝终于可以游泳,简直泡在里面不想出来,海林裹着浴袍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冲她招手:“外!美人鱼过来。你说价格也差不多了吧?咱定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三宝给那家德国生产商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们中午在北京饭店吃饭。
打发了三宝去美容馆做SPA,海林则说要出门去见一个朋友。
三个小时后他回来,心情很好,他说:“合同签完,带你去吃烤鸭,烤熟的鸭子飞不了。”
在北京饭店会面寒暄,三宝见到了总公司的负责人,一位四十多岁的德国人,席间气氛一直很融洽,海林就带了一个三宝,被一桌子德国公司的谈判专家虎视眈眈地围起来,他反而更显随和,所以谈判的严肃气氛就一直没有调动起来。他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叉着十指笑眯眯地说:“我们的工人只会使用传统的开采设备,要把他们培训成为熟练的新型智能设备操作人员,我是不是需要花很多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找谁来培训我们,中国国内这种对接的技术人员不好找啊,你们能提供给我们什么实用的帮助吗?”
我把这番话翻译给对方听,对方立刻说没问题,他们派人过去培训,完全免费。
宴席就这么结束了,真的只是吃饭,暖意融融的把酒言欢之后,德国谈判专家们带着一脑门的问号回去了。
晚上海林对着三宝算了算:“一个人的培训费用大概三千块钱,一套机器上最少要六个人,……算下来要九十多万呢。”
三宝却在想另外的问题:“你不是说定下来吗?”
海林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急什么?”
这次北京之行给三宝的感觉就像一群大人一本正经的在玩过家家。海林如此的轻松自在,谈笑风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国外的许多大型企业历来都是一板一眼的,这让海林的许多小动作看起来让人有些不以为然,觉得简直就是不务正业。但在三宝的内心还是受了很大的震动,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县城里的煤矿老板能有这样的智慧和胆识。
由于海林的最后压价,末尾的一场谈判进入了胶着状态。
海林压根没去现场,他忙着四处会友,说抽不出时间。他让三宝独自去,说这样可以速战速决,三宝无语的忧愁着,她说我什么都不懂啊!海林说你什么都不用懂,你带着合同和现金支票过去给他们就行。
三宝硬着头皮被赶鸭子上架,当德国公司的前台领她进入会议室后,他们的人立刻围过来抱怨说谈判无法进行下去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确实不能再让的地步。
三宝被夹在中间中文英语轮番轰炸却半句有作用的话也没有,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坐立难安,打电话求救吧,海林竟然关机!三宝都快哭了。
众人看着坐在沙发上绞手的年轻女孩,又看着合同和现金支票,沉默了,没有要求三宝走,他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僵持到下午,在接到总公司的一通电话后做出了让步,同意了海泉的价格。
三宝兴奋地跑去卫生间给海林打电话,这次电话通了,马上被接起来:“差不多了吧?”海林笑意融融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瞬间安定了三宝的心神、
“恩,说要签合同。”三宝冷静下来:“你是不是过来?”
“没有补充协议我就不去了,你签就可以,你打开合同袋,里面有委托书和法人公章,签你的名字,盖公章。”
“这样不妥吧……”
“没关系,还有就是那个金额,他们写完后你再数一数,要换成人民币写上去,省的到时候美元跳来跳去的麻烦,你再数一数那个后面的那一长串的零,看是不是我们定的那个数……”
三宝在电话这头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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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林晚上带三宝去吃烤鸭,出租车穿街走巷,在前门一条小胡同里停下来,这是临街的一家饭馆,分上下两层,店面并不大,二层顶上弯弯的屋脊斜飞,装修古雅,房子也看起来是红墙青瓦的老房子。
“不是吃烤鸭?”三宝看看招牌上大大的铜火锅图案纳闷。
“有烤鸭,别看是火锅店,烤鸭好吃的很,比全聚德的正宗,用梨树的木头烤的。尝了你就知道了。”
烤鸭确实好吃极了,外焦里嫩,肥而不腻,蘸着甜面酱放在面饼里裹上葱丝黄瓜丝,真是满口留香,异常鲜美。
“好吃不?”海林卷了一个塞她嘴里。
“恩恩。”
片鸭师傅的手艺也是一绝,刀手翻飞,顷刻,一只烤的金黄的鸭子已剩鸭架了。
海林吃的很少,点的铜火锅咕嘟咕嘟的卖力煮着,他靠在椅背上边喝着酒,边看着三宝吃的香甜。
“什么酒?”
“杏花村的竹叶青。”
“你带着!”
“这里也有卖的啊!”海林笑道:“你尝尝,甜的。”
三宝就着他举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脸马上皱成包子:“好辣,哪里甜?”
海林大笑起来:“酒是好东西啊!你如果有点才学呢,喝酒就能喝出几首诗来,如果又侠肝义胆,喝酒就能喝出桃园三结义来,如果见多识广,喝点酒,满桌子的炎凉世道叵测人心,可是如果心里有了情义,这一喝酒,别绪忧愁,满肚子柔肠……”
海林说着,探过身体轻轻吻在三宝油乎乎的嘴唇上。
只轻轻一吻,海林坐直身体又向后仰去,见三宝呆呆愣愣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灰蓝色的眼瞳看起来没有焦距,就显得一片湿润的迷蒙。
“看我干吗?”海林故作诧异:“还要?”
没等三宝说话,他就又飞快探过身去,这一次是真正的在使劲亲吻她了,一只手掌抚摸在她的脸上,一只手臂坚硬的环过去缠绕住她,百般辗转,万般吸吮,直把一只菜鸟级别的三宝吻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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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设备运过来后,海林更加忙碌了,一方面要保证产量,一方面又要熟悉新机器,海林脚不沾尘,一转眼,又是七八天都没有回家了。
三宝无奈叹息着,翻翻日历,还有三个多月她的休学期就结束了,要回英国了……三宝惆怅着,满心不舍,那个男人,本来觉得那情难自禁的亲吻是甜蜜相恋的开始,怎奈,尚未来得及回味,就戛然而止。
恋人们在甜蜜的吐露心声后不是应该再接再厉,蜜里调油,难舍难分吗?
为什么三宝觉得她的恋情又回到起点,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边给海林发着中英文夹杂的抱怨短信,边收拾着行李,压在箱底的登山杖走入眼帘,那是爸爸在勃朗峰用的登山杖,他们没有找到人,只找到了这根手杖给她送回来。
爸爸热爱他的职业,他几乎全部的生活都是在登山,他还说可以来爬爬山西的山,可是……
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三宝起身朝窗外看去。海林抱着几个文件夹子,背着电脑包甩上车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三宝惊喜道。
“啊?”海林故作诧异“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
“……”
“这是什么意思?”海林把东西堆在茶几上掏出手机对她晃一晃?
三宝看了看,是她的短信:“我不会打那个汉字……”
“我也不懂鸟语。”海林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你闷成这样,怪可怜的,就回来陪陪你吧。”
三宝笑嘻嘻地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又写报告啊?”
“唉,是啊。”海林无奈叹息:“开不完的会,写不完的保证书。下个季度的安全生产计划书。回填任务承诺书,环境保护,污染治理,我一个挖煤的,要管的事还真多……”
三宝在地上转来转去,他埋头工作,一双阿曼尼的鞋子被歪七扭八地踩在脚下。
海林总是这样的,对什么都不在乎,又怕麻烦,一件衣服穿着舒服,就买一模一样的十件回来换着穿,每天忙忙碌碌却不是为了自己。
三宝忍不住说:“做点别的吧,又不是非采煤不可,你这么厉害,做别的也一定不错。”
海林抬头看她,笑的眉眼弯弯:“我有多厉害?能做什么呢?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过,只会挖煤……”
看着他的笑脸三宝满足了,这就够了,爱人在身边,可以看到,可以摸到,可以听到,这就够了。
在海泉房间翻出一本《鹿鼎记》,三宝蜷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看,屋里十分安静,她似乎都听到空气流过耳畔的声音。
突然海林站起来大叫:“啊——天气这么好,真应该出去玩啊。”然后在地上度了一圈,又回来坐在茶几前忙碌起来。
三宝失笑:“要不我们去爬山吧。我想去爬山。”
“爬山?爬哪个山,我天天爬山!”
“爬山西最高的山,爬山西最长的山,最陡峭的,最漂亮的,我们去爬山西所有的山吧!”
“疯了?我哪有那个时间啊。倒是可以抽空带你去杏花村转转,那里挺好,还有酒喝。”
“什么时候啊?”三宝笑着凑过去问。
海林伸手弹弹她的额头:“很快!”
三宝满足的窝回去继续看书,细微的光线在房间里慢慢流动,太阳在西沉。
书本上很多字她都不认识,那些陌生的方形字体仿佛变成一个个的小虫子在她眼前扭动,她盯着数来数去,慢慢地数睡着了。
一股熟悉的酸酸的气息萦绕在三宝鼻间,混合着泥土,青草,山间的晨露,还有那刚挖出来的湿漉漉的新鲜的煤炭的味道……
下巴很痒,三宝睁开眼微笑:“很痒,大哥。”
海林趴在沙发扶手上俯身仔细看她,清澈的眼神满是柔软的笑意:“很闷吗?”
三宝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拥抱他:“现在不。”
“……唉……”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是酸酸的?”
海泉笑起来:“我爸年轻的时候和外地人做生意,他们都吃过我爸的亏,恨的牙痒痒,管我爸叫醋老西,你说是不是遗传了……”
三宝笑起来:“醋老西?”
海泉笑出雪白的牙齿,探探身体,轻轻地吻下来,三宝迎接着,顽皮的咬他的嘴唇。
海林愤愤不甘地掐她的腰:“说!你和多少男的亲过?你们这些外国人,太不检点了……”
门砰地被推开了。
昏暗中三宝在海林怀里扭过头,逆着光,似乎是海泉站在门口,身影变成黑色的剪影,模糊不清。看清沙发上的两个人,他仿佛也吃了一惊,微微后退了一步。愣在门口一动不动。
“终于有空回来了?死哪去了?”海林站起来看着海泉问道。
“恩。”海泉答非所问,没有再看三宝,若无其事地回了房间。
两个人对看一眼,偷偷笑起来。
“哎呀呀!真是气煞人了,不能活了……”青姨推门走进来。
“青姨。”
“三宝饿了吧?”青姨拉住三宝的手:“走,跟青姨做饭去。”扭头看见满茶几的纸,皱起眉头:“你这是干甚了么?你一个人在家弄的像是来了一个连队……海泉回来没有。我打电话让他回来吃饭。”
“回来了。”海林挥挥手:“快,做饭去吧,我忙着呢。”又意有所指地说:“一下午了什么都没干成……”
三宝冲他伸伸舌头,跟青姨去厨房做饭了。
“哎呀呀!”青姨还在感叹。
“怎么了青姨?”
“我那个表嫂子么,哎呀呀,口口声声说离了我表哥不能活,我表哥出门才一年就在家偷人,被我老姨逮住这顿打,现在人也不要了,打发了亲家接回去了,你说说丢不丢人?孩子都要娶媳妇了,弄出这种事情……”
“你表哥为什么要走呢?”
“谁知道了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是两人打了一架后表哥人就走了。不管再怎么说,女人家么,安安分分的,弄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还不被人笑话死了?败不败兴了你说说?”
“……”
“当初啊他们两个也是自由恋爱,家人本来不同意,表嫂又是死又是活的,你说说,她现在这是干甚了么?唉……三宝啊,女人哪,既然认定了,做了选择,是无论如何都要守好身心,留给自己男人的。不能胡来的。要不往后怎么做人?”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啊?那个婆婆也太厉害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句话在咱们这里最能体现了。哪有好伺候的婆婆!”
“青姨的婆婆是什么样呢?”
“我的婆婆?凶的很呢,我还好一点,有你姨夫护着,她一来欺负我,你姨夫就吼她,你这是干甚了?是好是坏也是我娶进门的,用不着你操心。”青姨美滋滋地笑着:“我那个妯娌就可怜了,她进门时婆婆是万分不愿意的,没办法怀了孩子。后来夫妻两人总是吵架,婆婆就更加不客气起来,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她被男人打的满头血,婆婆眼睁睁地看也不管,半夜,男人反锁了大门说要去杀她的弟弟,她追出来在大门口一直胡愣愣胡愣愣的摇着大门,卸下来半扇大木门跑出去追她男人,你知道我婆婆早上起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什么?”
“她说,哎呀呀。”青姨一只手扶着腰间模仿婆婆的动作:“我还以为是在这大门上上吊了呢?起来一看,没有!!三宝你说,这是长辈说的话吗?这话吓不吓人?那要多么恶毒的心态才能想着儿媳妇上吊自己还睡得着?她怎么就不起来看看呢?要是真的上吊呢?不就真死了?”
“青姨你为什么不帮她呢?”
“我怎么帮呢?人家夫妻吵架?那个时候我刚进他们家门……”
三宝郁闷地从厨房出来坐在海林旁边。
“怎么啦?”海林问她。
“女人为什么不能自由作出选择呢?如果相处的过程发现不合适了,如果时间长了发现没有爱了,为什么不可以选择结束,再去遇见一个更合适的呢?”
“……”海林看着她:“变心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总要相处过才能知道在一起快不快乐啊。怎么能一辈子只给一次选择的机会,万一不幸福呢?”
“相处也不一定非要恋爱吧。像朋友一样相处不也可以了解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海林难得耐心的解释。
“那怎么一样呢?”三宝摇头:“恋人们可以做的事,朋友之间又不能做,朋友之间的了解只是能知道这个人可不可以做朋友而已。”
海林失笑,揶揄道:“恋人之间有什么是朋友不能做的事?”
三宝奇怪地看他一眼,真的举出例子来:“拥抱啊,亲吻啊,一起睡觉……”
“三宝!”海林头疼的打断她:“在中国,大家的表达都很含蓄,一起睡觉这样的话不能乱说,更不能乱做!”
“为什么?和恋人一起睡觉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如果要打算结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话,不是天天都要在一起睡觉吗?如果不事先好好相处的话,怎么知道睡在一起合不合适呢?万一睡在一起不舒服,可是又草率的结了婚,那不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吗?”
噗——
海林和三宝同时回过头去,海泉在后面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海林头疼的挠了挠额头,本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三宝……行了,起开点,我要工作!”
三宝看着海泉:“我说的不对吗?”
“对。”海泉点点头,走过来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吃苹果:“道理是很对的,不过在山西呢,女孩子要选一个合适的丈夫,最重要的是看人品和家庭条件。她们对于婚后的夫妻生活并不是特别在意。如果有的女孩很在意这个,她就会被大家轻视,名声变得不好,不会有好的男人娶她的。所以谈恋爱谈的全身心投入的女孩,是嫁不出去的。”
三宝瞪大眼睛:“所以好女孩只能谈一次恋爱?”
“对,恋爱谈的多了,还被大家知道了,她在大家心里就会变得不纯洁。”
“谈恋爱会让人认为女孩不纯洁?哪里不纯洁?”
“……身体不纯洁。”
“……”三宝愣愣的看着他,显然受了惊吓。
“也不能说这种我和你没有爱情了,所以要离婚的话。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很正常的。只要结婚了,无论如何都要忍耐着过下去的。”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海泉收起了笑容。
“好可怕,这样不公平。善良女孩的心灵永远是纯洁的,她可以自由寻找自己的爱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发现选择错了,她有权利选择结束……她……”三宝觉得很难过,她说不下去了,站起来转身回了房间。
神情相似的兄弟俩对望一眼,尽在不言中。海泉站起来摇着头走进三宝的房间。
三宝坐在床边摩挲着手里的登山杖。
海泉进来看见,问道:“你的登山杖?”
“我爸爸的。”
海泉坐在写字台边的旋转椅上轻轻摇晃着旋转:“听说他是职业登山家,一定很厉害。”
“恩。”三宝笑笑:“几乎世界上所有的高峰他都爬过了……本来还说来爬山西的山。山西山西,一定是有很多山的意思……一定可以爬很久,他那么热爱……”
“……”
“我想去爬山西的山。二哥听说你也很爱爬山,你有空去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海泉看着她,澄净的眼神意味不明:“三宝,你听过青蛙和蝎子的故事吗?”
“没有。”
“一只孤单的青蛙自己住在一个小小的池塘里,池塘边的草丛里住着一只蝎子,有一天蝎子要过河,它说青蛙,你背我过河吧。青蛙说我怕你蛰我,蝎子说,我蛰你我们都会沉到河底,那样就都淹死了,所以我不会的。青蛙想想也是,就背起蝎子送它过河,游啊游,蝎子忍不住了,它不由自主蛰了青蛙一下,他们都沉到河底,快死的时候青蛙说,蛰人是你的本性,我早就知道的,可惜还是愿意背你过河。”
“……”
“三宝,你这么美好,美好的和带着毒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