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陈母生病 晓花相助(1 / 1)
如今刘晓花看到李月梅还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所以尽量避而远之,以免惹祸上身。刘晓花想得太简单了,李月梅迄止善罢干休,接下来向她抛来的球将会一个接一个,这仅仅是个开头,她会象水蛭那样紧盯不放,找准机会趁机再报复。
眼看就要初中毕业升高中了,那时上高中也不费多少力,几乎全部升学。区别在于家庭成份好坏,有点门路的,就选择县中上。当然刘晓花上县中是无望了,因为姐姐就没去县中。父亲和母亲说重点培养弟弟,女儿是别家人,不管将来多有出息都要嫁人。刘晓花偷偷问陈妞,陈妞说:“我还不和你一样,我家条件比你家还差,还不知给不给我上高中呢!”
陈妞在家是老大,下面有个妹妹、有个弟弟。陈妞母亲总说:“女孩子识两字就行了,读那么高文化干吗?”陈妞反驳说:“花儿家父母就让读,就你们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还教导我们要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呢!”陈妞母亲又说:“你上学家里两头猪怎么养,不养猪你弟妹拿什么去上学!”陈妞说:“我放学后去割猪草!学习保证不耽搁做事行吗?”陈妞父母哑口无言,心里感觉也很对不起女儿,约定好陈妞每天上下午放学就挎着竹娄拿着镰刀就去割猪草,早上五点起来看书,晚上十一点才睡,陈妞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陈母除上班以处也尽量多分担点家务,下班后从地里割点猪草带回来,到家就弄饭,晚上还要点灯缝补衣服,那时候电灯十分不正常,一个星期有三个晚上是停电,陈妞望着母亲日渐消瘦面容说:“妈我不上学了,在家做家务算了!”陈母说:“闺女你比别人家孩子辛苦,妈知道你喜欢上学,就是再苦再累也让你上学!”
离初中毕业考还有二个月时间,陈妞吃完晚饭后,把锅碗收拾完,又把猪喂,了,然后才有空在灯下做作业,母亲边做衣服边咳嗽几声,陈妞去倒杯水给母亲,又坐下看书,看着看着睡了,母亲喊:“妞!妞!到床上睡去!”陈妞迷迷糊糊爬床上和衣而睡,母亲望着女儿摇了摇头。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把陈妞从梦中倞醒,这时父亲也起身下床,陈妞急忙跑到母亲跟前伸手摸摸母亲额头,又摸摸自己额头,感觉比自己温度高,就说:“爸!妈妈有点发烧。”陈妞父亲就到抽屉里找出安乃近,倒杯水让陈母吃下,陈妞抶着母亲到床上躺下。
陈母吃过药后,夜里出,点汗,第二天早上退烧了,感觉舒服点,但还时不时咳嗽,为了多赚几个公分,陈母也没请假,到了下午四、五点时陈母又感觉有点不舒服,脸颊有点潮红,身体有气无力。大约持续一个多星期,到晚上,陈妞每天都听到母亲的咳嗽声,而且是越来越重,陈妞和父亲商量要把母亲带上医院去看,不能再拖下去。
星期天早晨,陈妞到刘晓花家借了一辆自行车,陈父骑着自家自行车带着陈母到镇医院看病,医生听陈妞把病情叙述一遍后,拿起听筒在陈母的胸部听了又听,又把体温表放在陈母的液下,过五分钟,医生拿出体温表看了一下说:“你妈发低烧且胸部有杂音,建议到县医院照x光才能确诊。”那时只有县医院才有x光照片室,小镇离县城还有七十多里路,公交车很少上午一班下午一班,是途经班车,上午跟不上,就得跟下午那班回来。陈妞和父亲商量一下,决定第二天跟早班车去。陈妞父女俩拿着镇医生开的证明一家三口回家了。
这一天陈家的天空乌云胧罩,连陈家的空气都是死气沉沉。陈妞想,妈妈恳定病得不轻,一般小病镇医生就能开药打针了,镇医生因为看不了才推荐到上一级医院。陈妞下午写好了请假条骑车到刘晓花家把事情和花儿说一遍,晓花深表同情说:“放心去带伯母看病吧!我把假条交给老师。”
星期一早上陈妞和父亲带着陈母坐早班车到县医院,首先排队挂号,挂到号己经是9点多,到医生门口继续排队,轮到陈母时10点多,医生询问病情后,又量体温、又听诊器听诊,接着开单子叫去x光透视室透视,透视完毕片子要等下午才出来,折腾到十一点半医生下班。陈家三口找一个小饭馆简单吃个饭,然后坐在公路边等下午去医院取片。陈母时不时咳嗽一阵,陈妞轻轻拍打其后背,陈妞望着这个繁华而陌生的县城,人们如潮水般涌动前行,脸上看上去虽然疲倦,但非常充实自信。有皱折的、有斑点的、黑的、白的,可是阳光抹去了一切瑕疵,而使其增加了一层神来之力,使他们脸上笑容无比灿烂。相对而言陈妞黯然失色,一片渺茫。那个时代乡下人,看住在城里的人,就象住在天堂。陈妞望着一个个漂亮的女士,穿着小皮鞋趾高气昂,咯噔、咯噔地从面前走过,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渺小和卑微。
下午一点半终于等到医生上班,陈妞问医生说来拿片,把名字说一下,医生说再等一会儿刚上班没弄好。又等一个多钟头,医生叫了陈母姓名,陈妞拿着片子当然看不懂了,只好去找看病医生,医生接过片子摇摇头说:“你妈病得不轻,得的是肺结核一级传染病,而且现在治这种病的药叫链霉素也不好买,二十天一个疗程,医生一天也只能开一到二支,还得排队,何况你家住那么远,每天来排队挂号开药,而且要排在前几名,这根本是不现实的,你家如有亲戚朋友在医院,也讦能多搞点,今天先开二支吧,我也只有这点权限,你回家搞到二十支后,才能开始打针,你们回去想办法吧!”陈妞一家三口拿着那两支救命的药,愁云密布回到了家。
陈父去找镇医院一名黄医生,这人平时和陈父交情还算不错,陈父把陈母的病情跟黄医生说一遍,黄医生只是咂嘴说:“我尽量搞看看,不过要一路打点。”陈父掏出二百元给黄医生,黄医生边接钱边说:“这病也就是过去所谓的痨病,营养也要跟上,你得多准备点钱!”陈父说:“我准备卖头猪!”陈父又去了一趟自己的妹妹家,看看有没有什么亲戚在医院能帮上忙的,妹夫想了想,有一个堂兄在部队医院,不知是干什么的,能不能弄到这种药不一定,先联系一下,于是就写了一封信把情况说一下,急需这种药,人命关天,请多帮忙。陈父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家,心里总算踏实一点。过了一个星期后,黄医生那里搞到八支药。眼看陈母咳嗽越来越厉害,药还不够一个疗程,整个一个陈家都郁郁寡欢,悲观失望。陈父又长途跋涉去了一趟妹夫家,姝夫说还没消息。
再说陈妞请一个多星期假没有上学,学生多少也知道点陈妞家的情况,都深表同情,董述成感觉自己平时对陈妞那样苛刻有点内疚,其实董述成对陈妞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但对刘晓花象天上的女神一样敬仰,刘晓花和陈妞是好朋友,爱屋及乌,所以现在极力讨好陈妞,有点嫉妒王家亮对刘晓花好,但他从不象李月梅那样表现出来,照样和王家亮和平共处。
刘晓花自从陈妞请假后,上课时认真听讲和记笔记,回家后就按笔记再讲给陈妞听,然后再做作业,陈妞想放弃学业,回家照顾母亲。刘晓花鼓励陈妞说:“马上就考试了,放弃都可惜,伯母会好的!”刘晓花感觉自己学过一遍再回家教陈妞,对自从来说也受益匪浅。
今天清早,陈妞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陈妞放门一看是姑夫,姑夫说:“你爸呢?”这时陈父从屋里走出来,陈妞姑夫说:“哥!嫂子的药买到了,昨天晚上接到信,今清早来告诉你一声,信上说先买十支,信先来,药在这几天快到了,要不你今天带嫂子先开始打针吧!”陈父喜出望外说:“妞赶快弄饭,让你姑夫吃完饭回去!”陈妞听说妈妈的药买着了,喜形于色。赶紧穿好衣服洗手弄饭,心想姑夫帮了大忙,弄点好吃的吧!拿了两个鸡蛋,这鸡蛋可是卖猪钱买了给妈妈补身体的,姑夫可是我们家大恩人,就吃两个吧。陈妞用大白菜氽汤,把鸡蛋打成蛋花,下点面条。在那个年代这样就是招待客人和病号的饭,其实陈妞一起弄了两种一种是病号,另一种是玉米粥下红薯干。饭好后,陈妞盛一碗面条和一个蛋给姑夫说:“姑夫您先吃好赶路,我等妹妹弟弟起来后再吃。”姑夫吃完饭后告辞了,还剩一碗盛给母亲,接着喊妹妹和弟弟起床吃饭好上学。收拾完毕,陈妞让父亲上班挣钱,自己推着车子带母亲去打第一针。
自从陈妞请假以来,晓花一直都来帮陈妞补习功课,陈母十分过意不去,刘晓花说:“伯母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要放心上,行下春风望夏雨吗!”陈妞天天带母亲去打针,然后喂猪做家事,无微不致地照顾母亲。同时只挣朝夕,孜孜以求复习功课写作业,写好的作业交给花儿带给老师改。陈母打第五针时,感觉病情有些好转,下午不那么发烧难受了,再说托陈妞姑夫买的药也到了。就对陈妞说:“妞,明天开始你上学吧!快要考试了!”陈妞说:“不行!你病还没好,我还要照顾您。”陈母说:“我现在好多了,我自己能弄饭吃,不要再麻烦晓花来给你上课了!”母亲说话很坚决,陈妞只好上学了,同学们问陈妞母亲病好点没,陈妞点点头。董述成看陈妞来上学了,心里负罪感好一些,也讦十几天一个人坐太寂寞了,也不象以前那么刻薄在桌子上划线了,陈妞感觉董述成象变了个人似的,态度温柔体贴。
一晃二十天过去了,陈母感觉病好多了,也不那么咳嗽了,姑夫雪中送炭又拿来一个疗程的药。正好星期天,陈妞带着母亲到县医院复查一下,医生说结核几乎没有,但还有一些阴影,最好再打一个疗程,陈母回来继续治疗。看女儿学习认真刻苦,也不好意思让女儿辍学。自己偷偷找村支书,把家中情况说之明白,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个力所能及的工作,村支书答复要研究研究,叫陈母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