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想不起来我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只记得昨天晚上洪子焘走了之后我又在餐厅喝了一会儿,然后打车去了我们学校旁边的一家酒吧。
以前严默经常演出的那家开心乐园早就拆了,这家酒吧离开心乐园的原址并不远,可是却没有现场乐队表演,只有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孩儿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大声喧哗。我坐在角落里喝了会儿酒,便有一个男人过来搭讪,我跟他吵了起来,差点儿大打出手。其实也难怪人家过来搭讪,酒吧里的独身女人看起来很像是做生意的。
用凉水洗了把脸,头疼便轻了一些。我翻了翻冰箱,空空如也,胃又开始搅着疼了起来,只好点起一支烟止止疼。
其实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不想去上班,可总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于是打开了关了一夜的手机。说真的,自从这本杂志创刊以来,我从来不敢这么长时间不开手机,总怕关手机会耽误工作,毕竟我们吃的是新闻饭,关掉手机可能就等于失去第一手新闻线索,所以关手机现在对于我来说竟然算是一种放纵了。
果不其然,一开机嘀嘀嗒嗒的短信便进来了,第一条竟然是洪子默发来的,时间是今天早晨7点半:
“Sunny对不起,我昨天失态了,本来想当面去向你道歉,但是今天我要赶早晨的飞机,赶不及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昨天仔细的想了一夜,我发现我更加佩服你的坦白与勇气了,Sunny过去的一切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不懂珍惜你的男人,而你不应该一直活在过去。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做懂得珍惜你的人,我希望我可以爱护你,让你不再受伤害,我希望可以以结婚为前提做你的男朋友。至于你说的血脉的事情,其实你不用有压力,我哥哥已经完成了继承洪家血脉这件事,而我父母也是非常开明的人,他们可以接受我不要子女。Sunny,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答应,但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下下周我还有机会来北京,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带我去吃北京小吃?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有耐心的。另,你太瘦了,注意身体。”
看着洪子焘的这条短信我笑了,笑起来却又想哭,怎么会有个男人真的不计较这些?可是他不计较我也可以不计较吗?我说不清楚。
短信还在嘀嘀嗒嗒的往里进,我擦了下眼睛继续看下去:
“你什么时候能来?”
“阳阳,速来医院。”
“开机啊!”
“阳阳,方便的话给我回电。”
……
“阳阳,严默发高烧了,你赶快来医院。”
……
剩下十几条短信全是杜革发来的,时间是从昨天晚上7点开始,一直到夜里12点,杜革平均每半个小时给我发一条短信,可我一条都没收到。
我慌了,手忙脚乱的一边穿衣服一边把电话给杜革拨过去,不等杜革说话我便慌不迭的嚷到:“严默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杜革也囔了起来,“为什么一直不开机?”
“我……”我一时语塞,“严默到底怎么了?”
“伤口感染,你什么时候能到医院?”
“马上!”
我急冲冲的跑下楼才想起来昨天因为洪子焘去接的我,所以我把车停在公司停车场没开,于是跑出小区打了辆车。一上车就给办公室打电话,询问有什么事情没有。最近我老是不在办公室,很担心办公室会放羊,电话是Cassie接的,告诉我办公室一切正常,然后热情的叮嘱我要注意身体,大概同事们从没有见我这么频繁的不在办公室,都以为我是病了。
结果等我气喘吁吁的跑进医院的时候,却被闻声出来的杜革拦在了走廊里。
“严默睡着了,我有话和你说。”他一脸的严肃。
“伤……伤口怎么会感染的?不是手术很成功吗?”我大口喘着粗气。
“他昨天摔了一跤,”杜革看着我说到,“你昨天走了以后他就一直抱着那把琴弹,也不说话也不去做复健,连绷带都不让换,后来那把破琴的弦断了,他就像疯了一样,非要去买弦来换,然后就摔倒了,他本来已经恢复得不错了,这一下又完了。”
“你怎么不拦着他?”我急了。
“我怎么拦他?他那把宝贝琴车祸的时候断了,他已经发过一次疯了!”杜革咆哮了起来,“你能不能……你能不能!”
“我能不能什么?我是他什么人?你,还有他,凭什么指责我?好像你是他老板、你应该对他负责才对吧?”我冲杜革吼了回去,“琴断了你为什么不能给他再拿一把琴来?你每天都要练琴的你这个当老板的不知道吗?!”
因为提到老板,杜革好像自知理亏一样泄了气,继而放低了声音对我说到:“我不是没给他拿过琴来,拿一把摔一把,你知道他这些日子总共摔了多少把琴吗?他说他那把宝贝琴没了就再也不弹琴了,他跟我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碰琴了!”
我听了个一头雾水,这一阵子严默在我面前表现得好很,完全没有摔过东西,所以……
而且昨天我拿琴给严默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光彩,于是我不解的问到:“宝贝琴?什么宝贝琴?”
“就是你当年送他的那把琴,这些年他每天晚上必须抱着那琴才能睡着!”杜革说着叹了口气,“丫怂的到晚上连床都不敢上,每天抱着那琴蜷在沙发上睡。出事儿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抱着那琴在睡觉,所以那琴才断了的,腿也……阳阳,不瞒你说,严默手术后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他那把琴……”
病房中传来严默低低的呻|吟声,我赶快拨开杜革冲了进去,可是严默并没有醒来,只是皱着眉头不住声的呻|吟,我赶忙握住他的手。过了一会儿,严默的呻|吟声渐渐停止了,可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
杜革冲我招了招手,我把严默的手放好,又出了病房。
只见杜革咬了咬牙,小声的和我说到:“有狗仔拍到了严默复健的照片……没穿假肢的。”
我看着他,冷冷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严默熬了这么多年能有现在的成绩不容易,我不想他因为这些受到影响。我想把那些照片买回来。”
此时说出这些话的杜革完全像个白痴,一点儿理智都没有。
于是我嘲笑了起来:“你买的了一个,以后再有人拍到怎么办?你都买回来?你们公司很有钱吗?”
杜革又突然泄了气,闷闷不乐的说到:“先解决了这个再说吧。”
“严默也是这意见?”我斜着眼睛看杜革。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严默都会选择逃避——虽然这件事除了逃避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严默还不知道,阳阳,先不要告诉他。我求求你了,你对严默稍微好一点儿好不好?他这个人很容易知足的,你稍微给他一个笑容就能支持他走下去。求你了。”杜革换上了一副低声下气的嘴脸说到。
我欠严默一个笑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