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七、天明,信照出门一刻钟后,陌语的右眼皮便跳的有些诡异,果然,眼看着远处乌泱泱的来了一大批人。陌语在看清来人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帮手,便带着家丁来的。今日这时辰刚满千岁,真是着急的性子啊,这得多大的手段和多好的耐性才能打听出自己在千年前的今天今刻幻化成人。陌语看着近在眼前的旭曦领着一干挥着锄头钉耙的家丁一脸的浩然正气。“这柳妖害人万千,今日本郡主便为民除害。”若是陌语能动能语,定是要以害没害人,害了多少,如何除害等驳上一驳,或许还能赏眼前的可人儿几个嘴巴。可如今,陌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破了结界,气势汹汹地挖自己的根。只因那郡主手上拿着璃珠。璃珠本就是克妖的法器,当年陌语只是将它带回来便拼了半身修为,只能任他们找到哥哥,又用璃珠逼出了精元。陌语带着满身伤痕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朝着洞口爬去,她拼了力气用双臂向前仍只能隔得远远的看着贞泽用璃珠吞噬渊寻的精元,脑中是他旦旦许的诺,“我应你,若是你取了璃珠,我会放了你哥哥。”陌语撕心裂肺的叫着,仍是向前攀爬,没等到贞泽吞噬完,自个便昏了过去。依稀觉着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还在耳畔嘟囔着什么,“我既错了,便错个彻底。”“不成魔,我该如何护你?”“我欲与你百年纠缠,便不怕你怨,只想为你受这天谴。”
陌语再一晃神,根已被挖了大半,自个却仍是无损。旭曦愤愤的捞起陌语襟前的玉坠,想拽下来,刚一使力竟被弹了出去。陌语有些茫然,这玉坠是那时自在这结界中醒来才发现的,原来只知能增强修为,如今确实还有这等妙用。只见这郡主伏在地上像是痴傻了般喃喃:“他竟做到如此地步,用结界护了你三百年还不够吗?我生生世世脱不了轮回他又做了什么?”
在那旭曦重振精神让家丁仆人扛走了几人粗的千年柳不久,信照便回来了。陌语未理他急急询问自己的真身去了哪。只央求着要与他讲个故事。“本应早与你讲完的,是我有私心,怕昨个与你讲了自己便会死。可今天也没能见着他,死不死的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陌语又凄然笑了笑。“那日我去找贞泽,贞泽应我若是能拿到天界璃珠,他便将哥哥的真身交还于我,如今我也不禁的嘲笑自己当时的心思是有多单纯,却还一直以为缜密的很。”陌语说道此处果真是凄凉的笑了。信照听及璃珠二字似有感触,但仅皱了下眉,看着陌语似是对一切都已看淡的凄笑,心下一疼。又听的陌语说,“天界难闯,你可知道我光是寻到到璃珠的下落便费了多大的气力吗?只剩半身的修为外加遍体鳞伤,我惊动了天兵,他们一直在搜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有位上仙救了我,看护璃珠的上仙。”陌语说道这,顿了下,定定的看着信照。信照疑窦,陌语笑道:“那上仙便是你呀,信照。”信照有些震惊呆立着不言语。陌语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同我一样好骗,我说被人陷害,你便帮我应付天兵。我迷晕你又偷走了璃珠,害你在凡间历劫。你若是记起定是要恨我的。”信照有些难以置信,可腰间的璃剑嗡嗡作响,似是在呼应什么又想再赞同什么。
还有一些故事陌语没让信照知晓,比如故事中的郡主也是如今的郡主。当年陌语偷回璃珠知晓自己被骗虽是心力交瘁但仍是拼了剩下的修为要与旭曦贞泽同归于尽,恰逢上天惩戒偷珠者,陌语便将天谴引到这两人身上,可旭曦也是拼了修为将贞泽的天谴悉数归往自己,虽是贞泽尽力挽救,旭曦仍留下了不得脱出轮回的惩戒。此世郡主刻意讨好信照怕是也在找解救之法,却不敢说出实情怕命丧黄泉。陌语不愿说,不想让信照知晓自己被接近也是有目的的。这滋味不好受。又比如信照所尊敬的师祖定虚是个被爱所困的红尘之人。他苦恋自己的师妹,奈何师妹钟情于自己的大师兄。那一代师门弟子薄弱,万般无奈之下定虚才成了掌门人。断不是外界认为的才华横溢脱颖而出。陌语不愿说,只想若是信照回不了仙识,仍崇拜着定虚也是好的。陌语觉得好笑,为何每个人都是这般无奈。
八、陌语看着天暗下去,远处却有一群人执着火把,心道这旭曦怕是疯了,记不得信照已经回来了吗?信照在一旁开口,“前面是些什么人。”陌语皱一皱眉,扬了手,便将信照锁住,塞进柳条房,扔到了远处。当年虽没了修为,可有着玉坠相帮加上自己的天分,现今比没了仙力的信照高了一倍不止。
郡主走近,取出璃珠定住陌语,又唤家丁堆好木柴和木架,浇了酒。陌语看这架势有些认命,是拿不了自己的精元便要烧了自己泄愤吗?恍神间已被架上了十字架。旭曦在底下趾高气昂的咒骂,陌语有些不耐,任由着脚下火烧,不留意吸了烟尘竟有些昏沉,模糊着竟见着了贞泽的影子。脚底开始发烫,陌语想起自己偷了璃珠后脚心也是发烫,因着在天界跑动太多慌乱中掉了鞋子,脚底已然是几个泡都磨破了,每走一步便是火烧火燎的疼。当陌语终于支撑不住落下云端时,却是贞泽接住了她。陌语记得那是贞泽第一次显出慌乱,抱她在怀的手都在发颤,只低声呼唤:“阿语,阿语。”陌语莫名的觉着伤感。若是在这之前,陌语定会因贞泽如此关心而雀跃,而今呢,道不出来的各种滋味只催逼着她昏了过去。
陌语再次转醒时贞泽正低着头往替她往脚上缠纱布。陌语没留情,一脚蹬在贞泽脸上,只恨自己伤未愈,力小,不能蹬出个脑浆什么的解解恨,只蹬的贞泽面上黑了一黑,一拂袖,走了。陌语缓缓收脚,疼的吸了口气,霎时一道天雷劈下来,却直直落在飞身回来挡在她身侧的贞泽身上。陌语看着他在自己身侧倒下嘴角渗出血来,面色苍白,手臂还撑着保护的姿态。谁能告诉她要如何做才能不对这个害了自己哥哥的人心存感动,怎样才能让自己不觉着鼻酸泪流。陌语叹口气,咬牙撑了身子要扶贞泽起来,在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想是旭曦,又收了要扶贞泽起身的手,抬了被纱布缠的严实的脚踹了贞泽下去。进门的果真是旭曦。“你怎如此残忍,竟让我师兄替你受这天雷。”陌语偷抹了泪闭着眼不搭理,怕自已一见这人便控制不住自己,就算是踹不着她也是真想吐口唾沫唾死她,这可是用了真情骗渊寻的真凶。旭曦又大家闺秀的骂了一通,无非是什么“不知廉耻,竟迷得师兄五迷三道。”“个狐狸精,到手的鸭子也能让你弄飞,真不知你是下了什么药。”陌语听得几欲睡过去,又强打精神岔了个旭曦停下的空问道:“璃珠我是拿来了,我哥哥的真身你们何时给我?”旭曦被人插了话有些恼,扶了贞泽走到门口才没好气的说:“那杨树已被重新栽种了,你若是能爬得动便回你那山洞看看吧。”陌语一阵宽慰,又有些着急,当下还真是爬不动。只能直挺在这不知是哪的床上。浑身的酸软疼痛却在此时一齐涌上来,陌语又昏了过去
陌语再睁眼却是定虚,定虚扶了陌语起身道:“快去救你哥哥。”陌语一个坐不稳,晃了几晃,颤着音说:“我拿来了璃珠,不是换得哥哥平安了吗?”定虚绑了尚不能行路的陌语在背上,一边御剑一边说:“那璃珠本就是克妖的法器能助除妖师吸取精元,他们唬你去拿,你也是真傻。只是师兄本不欲去取精元,前些时候虽助了旭曦害你哥哥,可待除真身时师兄可是拦过,只是旭曦不知如何得知的真身所在,瞒着师兄又除了真身,师兄还呵斥过她。真不知现下又如何改了主意,师兄带着旭曦正要去取你哥的精元”陌语只觉着一口血要翻涌上来。真真不知这些个人翻来覆去为哪般。
定虚念了个诀,御剑行的更快,到了山洞定虚将陌语放下,道:“便是此处,师兄布了结界不让我去捣乱,怕是忘了你,你应是能够过去的。”由山洞到后山仍是有段距离,陌语执着一节木棍虽是心急如焚但仍是行路缓慢。定虚在身后也是着急,“若是师兄再吞了这个精元,便是半魔,连着旭曦都做不成人了。”陌语心道这又关我屁事。又急急的踱了几步,眼所能见已是贞泽拿了璃珠在吸哥哥的精元。陌语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呜咽着手脚并用,眼前愈加模糊,却只觉着贞泽的脸愈来愈近也愈来愈阴险。陌语再一个晃神,又是在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