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十六）
他们在楼道里随意地走着，秦黎仿佛还能触摸到自己曾经存在的气息，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就带着迟道向校园最深处的综合楼走去。他们站在楼下，这栋楼有几个大会议室，还有一些行政办公室，再者就是存放学校的各种用具，迟道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来这干什么，据说这栋楼当年还闹鬼呢。”
“闹鬼？”
“这你都没听过？当年传的可凶了。”
“不记得了，不过哪个学校没点奇闻怪谈、灵异故事的。”
“那我就给你补补你忘记的这么关键的知识吧。”他开始讲起当年那件怪事，“这是我们高一的时候，在一天晚上，一个也是高一的男生来到这个楼里，你知道的，这楼天一黑就没什么人，他想坐电梯上楼，然后走过来一个特别白的穿高跟鞋的女的，以为是老师。等到电梯开的时候，他刚想进去，就听到后面那人说‘怎么这么多人！’，然后就不坐电梯，上了对面的楼梯。那男生当时就震惊了，明明电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是那个女的说的好像真的电梯满了一样。整个楼道里呀静悄悄的，灯也不亮，他就不敢坐电梯了，转头一看，也没看到那个女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也没有了，然后他就去爬楼梯。他往上走，走着走着发现一只高跟鞋，就是那个女的穿的红色的高跟鞋！他立马冲上二楼，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他心里害怕就想赶紧走，等他又跑下楼的时候，电梯门居然还开着，里面正对着门摆着另外一双高跟鞋，旁边还有一摊血呢。他吓坏了，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楼道那头传来女人的哭声。他当时就冲了出来，魂都吓没了，之后他跑遍学校办公室，根本就没有见到晚上他以为是老师的那个女人。”
秦黎听到迟道讲到电梯的时候就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她抿了一下嘴巴。迟道讲完，看秦黎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这难道不灵异吗？”
“这有什么灵异的？”秦黎反问，“不过我想起来了，好像当时是传的挺凶的。不过你说的这么投入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一样，那男的不会是你吧？”
“才不是我，大家都这么讲的。那男的平时也没干什么好事，都说他撞见鬼了也是活该。不过后来综合楼晚上就不开电梯了，估计和这事有关。”
“那估计是因为晚上人这么少，反正就五层楼，开着也是浪费吧。”秦黎毫不在意地说，“好啦，别讲什么鬼故事了，你要是害怕那我就进去了。”
“谁怕啊，诶，你等等我。”
秦黎看了一眼当然是关着的电梯对迟道笑了一下，就爬楼梯到了顶楼。她径直向一间房间走去，脚步很快，试探性地推了门，意料之中地推不开，手从把手上慢慢拿下来，还有点遗憾。迟道看看她，好奇地透过门上的小玻璃向里面看，不解地问：“不就是杂物室吗，有什么特别的？”
“是美术用具的储藏室，”她纠正了，“以前高中来过几次，所以想来看看。”
“哦”他还是不明白秦黎这么关心的理由。
“比以前整齐多了。”些许感慨，“我没事了，走吧。”
“来过你想来的地方，下面就去我想去的地方吧，它离翻进来的地方很近的。”
秦黎跟着他又回到了操场上，他上了个高台，拉着秦黎也上来，坐在那说：“我以前打完球就喜欢躺在这，看着天空心里也就轻松了。”说着拍了拍地，秦黎也坐下来，“确实是个好地方。”
迟道躺下，看着天空说：“我也是在这认识你的。”
“这儿？”秦黎拉了拉衣领。
他挪了一下，指着说：“当年你被三个女生堵在那儿，本来想英雄救美一下，结果你自己解决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可惜。”
“好啦，走吧。”迟道起身和秦黎下来，脚刚着地，就拉着她向来的地方溜去，“好像有人来了。”
秦黎转头，远远是看见有人，不过那人好像没看见他们，他俩蹑手蹑脚钻进树丛中，迅速翻了出去，落地的时候秦黎看见土里半埋半露这一张旧扑克牌，她弯腰捡了起来。
“捡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秦黎被问也解释不能，眨了眨眼睛，走到路旁，还是扔进了垃圾桶里。
秦黎问迟道：“你假期都干什么？打球？”
“打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出去玩玩打打球什么的。”
“那你可以找信声一起，你要他电话吗，我给你呀。”秦黎很热心。
他大手一挥，“还用你说，我早找过他了，看着斯斯文文的，打球也不弱，虽然还是没我好。”他还有一点小得意。
“是吗？”秦黎淡淡地说，心里有数。
秦黎回家之后，扑到了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她觉得自己这一天过的还是很开心的，跟迟道在一起也没什么压力，如果不用忌惮着迟道的告白就更好了。今天让她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她晃晃头，不愿再想。
自从这天过后，迟道就隔三差五地来找秦黎，一开始她也配合，两次之后，她就感觉不好，就找了理由打发他走，晚上，她好好的整理了思绪。如果以这种频率来往下去，绝对是暧昧了，她不能给这种信号，正想着，楚信声来了电话。
“在家过的怎么样啊。”
“老样子。”
“别总宅在家，也出去玩玩透透气。”
秦黎笑笑，“我就是懒得出门，你应该过得不错吧，比如和迟道打打球什么。”
楚信声“嗯？”了一声，“怎么主动说起他来了，这还真少见。”
“是你告诉他我家地址的吧，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你都知道，是呀，我看他那么真诚的问我，就小小透露了一下。”楚信声不禁笑了起来，“看样子他来找过你了吧，行动还真快。”
“稍微猜一下就知道是你。你明知道我态度的，怎么还告诉他，你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啊！”秦黎抗议。
楚信声悠闲地把腿翘了起来，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说：“就算我不告诉他，也还有别的办法的嘛，成人之美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我挺看好他的。”
秦黎无奈，“你看好他让他去找你就行了。”
“哈哈，说实话，他这么用心对你，你就没有一点动摇？人心可都是肉长的。”
“我当然也不是铁打的，可这事你最有发言权了，那么多姑娘对你好，你怎么就一个也没答应，他这么做我反而会心里不舒服。”
楚信声沉思了一下，“我们情况不一样，你呀，是不肯放开自己去接受别人对你的好，总是不想欠别人的。唉，不说这个了，星期天来我家吃饭吧，我姐回来了想见你。”
“好，周末见。”
“再见。”
秦黎把手机扔在床上，站在窗边，手肘撑在窗台上，心里很不平静。如果注定要分开，全然接受，将来不会更痛苦吗？朋友也好，恋人也罢，能陪伴终生的能有谁，能剩下谁。已有的感情当然不能拆掉，但新的感情接受的越少风险也就越小，迟道的付出已经快要成了负担，但比这让她更焦虑的是，她已经不能像刚开始那样完全无视他，就像楚信声说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是石头进了大海，也还会有一圈两圈的涟漪。即使她很清楚自己一定会拒绝迟道，但，这一丝丝、一点点的动摇却是她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