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十五）
过了几天。尤娇颜给齐远卿打电话，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我不想去你的工作室帮忙了。”
“我也正想说呢，就知道你们年轻人爱玩，难得放假就该好好的玩一玩，都快开学了，就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了。”他故作轻松。
“不是这个原因，你不要装作上次没听到我的话，如果你非要装傻，那我就说得明白一点，我喜欢上你了，不是作为长辈，是作为恋人的喜欢。”
齐远卿一震，用调侃的语气说，“不要跟一个中年大叔开这种玩笑啦。”
“我还没有无聊到跟一个年过四十还是故交的大叔开这种玩笑。”尤娇颜正面紧迫。
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中。齐远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娇娇，我比你大２０岁，况且你的父母还是我的好友，我一直就像亲侄女一样看待你，叔叔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乱说这种话了。”他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秦黎听到关门声就知道家中只有她一人了，脑子里想着该起床了，可身体却像长在了床上一样，她将右脚伸出被窝试一下温度，果然冷，这又给她多赖一会儿的借口了。她也不会赖的很久，像放寒假这种日子，九点之前是一定会起床的，现在八点零三分，离底线还有好长一会儿时间，她翻个身，蹭了蹭枕头，又闭上了眼睛。
感觉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门铃的声音，觉得很奇怪，谁会这么一大早的来，父母没带钥匙？不会，这都几点了。楚信声？也不会，他不会不打招呼的来。秦黎极不情愿地坐起来，穿上衣服，用手理了一下头发就走了过去。毕竟只是一个姑娘在家，她稍微瞄了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为什么是迟道！她真不想开这个门，但还是叹了一口气，给他开门。
“你怎么在这？怎么找到这的？”刚开门就问。
迟道没接她的话，她一开门就顺手把门拉开，看见门口的鞋柜，换了拖鞋就径直坐到沙发上。
秦黎懵了，才缓过神来，“哎呦，还知道换鞋，挺自觉呀。”
“那是。”迟道不知道是不是真没听出秦黎的不满，他看了看秦黎，说：“怎么那么久才开门，看你这样就是睡懒觉的，小心放假睡肿了。”
“谁睡懒觉了。”秦黎嘴硬。
“那你几点起的？”
“七点半。”秦黎偷瞄了一下正指向八点二十三的挂钟，一点也不心虚。
“说谎。”一句驳回。
“谁说谎！”
“快点收拾收拾跟我出门。”
“去哪儿？”
“哪那么多问题？”
“那姐姐我还不走了。”秦黎站着不动。
“反正你什么时候换好衣服我就什么时候走，当然你要愿意这么出门我也没意见。”他瞅了瞅秦黎随便套上的臃肿的家居服，他还拿起一旁的杂志翻了起来，“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再说了，你这样除了我谁还要！”说的倒是一本正经，悠闲的战略是敌不动我不动。
秦黎拍着自己的额头，也没有办法，他要是真一直这么坐着怎么办。她只好转身回房间，可又不甘心，她走到迟道的面前说：“我现在还没睡醒，你硬要让我出门也可以，不过我需要一些刺激让我清醒一下。”
“什么刺激？”
秦黎招了招手，迟道凑近了一点。
“再过来一点。”
迟道又往前靠近了一点，微微弯了腰，还挺好奇的。秦黎慢慢地把手抬到他的头旁边，猛的一揪，只听迟道哀嚎一声。
秦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这种刺激。”然后她伸了个懒腰就朝自己卧室走去，边走边说：“啊，真是个清爽的早晨！”她觉得顿时心情大好，本来男生头发短，也没想着能拔下来，不过拔不拔的下来都不是目的，但是觉得自己就这么屈服了也太窝囊了。
迟道捂着头揉了揉，心情真是难以言说。
换好衣服出来，秦黎说，“你再等我会儿，没吃饭呢。”
迟道拉着她就走，“带你出去吃。”
出了门，虽然没有风，但温度还是低。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呢？”
“情报来源，不能泄露。”
“拽什么，我自己会查出来的。”她甩掉了被他拉着的手，“不过你一大早上就闯进来也不怕我爸妈在家把你轰出去？”
“我是看见他们走了才按的门铃，我又不傻。”
“这还真没看出来。”秦黎白了他一眼。
“就算在也不怕，打不了说我就是带你出去约会的，我这么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好青年向来招长辈喜欢。”迟道吹的连草稿都不带打。
秦黎瞬间庆幸迟道没有遇上他们。
迟道带着她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家小吃店前，秦黎看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一进门，秦黎心里就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都快九点了，还不是周末，怎么这么多人，按照道理说，人流高峰应该过去了呀。迟道轻车熟路地穿过去跟老板打招呼，带着秦黎从狭窄的楼梯上到了二楼。二楼空间不大，只有五六张桌子，也许是因为上楼不便或者是吃的东西都要自己端，所以并没有一楼人多，正好还有一张空桌。
“我严重推荐这家的生煎包葱油饼。”迟道刚坐下就迫不及待。
秦黎撑着下巴，没有他那么兴奋，“能有多严重？听你的吧，我对吃的没太多要求，干净能下咽就行。”
“对吃的都没要求，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他非常不理解，然后就自己下楼端早餐，让秦黎坐在那占桌子。他端着个大托盘，跑了两趟才端完，还没放下，香味就已经传到秦黎的鼻子里了，一份葱油饼，一份生煎包，两个茶叶蛋，两碗小馄饨！
“有点多吧。”秦黎看着每一份都是分量十足。
迟道满不在意，“还好吧，平时这个时间生煎早就没有了，葱油饼也危险。”
“那这是？”
“这是我让老板帮我留的，快趁热。”
秦黎夹了一个生煎咬了一口，浓郁的香味伴着满溢的肉汁，还有种清甜的味道，被油煎的那一面金黄鲜脆，里面的肉汁与面皮不同，非常烫。秦黎没有防备地被烫到了。
“味道还是挺好的。”秦黎吹了几口气。
“那当然，我以前上学就因为要吃这家的迟到过好几次呢。”
“没事，反正你叫迟道。”
迟道“切”了一声，“名字又不是这种用途，不过就是这样我才跟老板混熟的。”
“你还成ＶＩＰ了。”
迟道笑笑，过一会儿，秦黎已经感到自己吃撑了，再看迟道，果然战斗力强，最后，顺利将战场清理完毕。
接下来迟道提议回去看一下母校，秦黎本来想快点回家，可是又想到放假这几天都宅在家里，虽然她不是爱玩的人，但未免也过的太单调了，犹豫时碰到迟道充满期待的眼神，觉得“吃人家嘴短”，就随他去了。
高中也放了寒假，学校里都没什么人，想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迟道跟保安大叔软磨硬泡就是进不去，只好走开。
“现在学校居然这么严，又没什么人，进去看看都不行。”迟道很是郁闷。
“人家是怕你万一是报复社会的危险人物说不定一把火烧了学校，那他就倒霉了。”
“你还幸灾乐祸，不觉得扫兴吗？”
秦黎很淡定，“扫不扫兴的待会才知道，跟我来。”
他们绕到了校园的另一边，迟道就奇怪了，“来这干什么，就只有树啊。”
确实，现在虽然是冬天，但这里却栽着不少松树之类常青的树木，它们不高但枝繁叶茂，把学校这边的围栏遮得很严实。
秦黎没有回他，而是看准了小心地钻了进去，迟道没办法也跟着钻了进去，不过因为他比较高大，总是会被树枝刮到，等他来到秦黎旁边的时候，发现他们紧挨着围栏站着。学校的围栏都比较高，而且顶端还是尖的，而眼前的这一段围栏却有两根顶端是断的，结果比正常的矮了一大截。秦黎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把包给迟道，手攀着旁边的栏杆，脚踩在金属围栏上的装饰图案上，就爬了上去，两根断了的杆子正好够她翻转身体，她紧抓着没断的地方，人就已经到了对面，等踩到水泥台上时，轻轻一跳就进入了校园里。迟道都看愣了，虽然有两根断了一截，但还是不矮，而且腾出的空间也不是很宽裕，秦黎就这么灵活轻松地翻过去了。
“愣着干嘛，把包给我。”
“哦”迟道回过神来，把包从间隔中给她。
秦黎看着他不动，就取笑他说：“喂，你不会不敢吧，要不然你就别进来了，我就受累再翻出去吧。”
“我不敢？你开玩笑，睁大眼看着。”
说着，迟道也开始爬，凭着身高优势和不错的运动才能，眨眼间，他就翻了过去，比秦黎还轻松不少。
过去之后仍有很多树，迟道认出这是在操场边上。秦黎张望了一下，确定保安大叔在门口堵人，而校园里暂时没人巡逻，就和迟道走了过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看你还挺熟练，爬过不少次吧？”
“高二的时候偶然知道的，不过还挺幸运的，还没有修。”
“一般人哪注意到那种地方，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翻墙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项技能呢，真是开了眼界。”迟道活动了一下脖子。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秦黎扬了一下头，看到他肩上有沾到松针之类的东西，就本能伸出手。
“怎么了？”
“你身后蹭到东西了，别动，我给你拿下来。”她伸手去捏住，又用手掌拍了两下，拍到了一些尘土，她捏着松针准备嘲笑他：“你看你翻个墙还搞得这么脏，果然是太笨······”还没说完，抬头却是迟道一脸笑容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情。她忙别过头，扔掉了手里的东西，催促说：“还是快到教学楼里，操场上容易被发现。”
“好。”
他们警惕地溜进去，临近春节，老师们也都不在，秦黎感觉自己上楼梯都快有回声了，脚步不自觉地向曾经的班级走去。门窗都是锁着，她透过窗户看着教室，恍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只是昨天才毕业。迟道陪着她站了一会儿，就带着她走了几步来到自己班门口。
“你还真是在隔壁。”秦黎讶异。
“我说的能有假？”迟道轻轻瞪了一下。
“你坐在哪儿？”
迟道用手点了点窗户，“就这，我在这经常看到你经过，不过那时候你看着也就是好好学生的样子，也难怪我高二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你，就像你到最后也不知道我一样。”
她听着迟道自顾自地说着这些话，透过干净的窗户看着教室，阳光下，有轻尘飞舞，仿佛记忆撒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