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1 / 1)
北飘就在附近,很快便赶了过来。
小伙子力气很大,一个人就把陈景行抬到车上。
严言在餐馆座位上发现了陈景行身侧的纸袋——印有一只蓝色的小海豚,甩着尾巴激荡起一朵浪花。
她打开看了看,是一身蓝色的幼儿泳衣和充气泳池。
她朝外看去,车门已经合上,可是她却能想象出来陈景行此时的模样。
轻轻仰在椅背上,双手环胸,静静等她。
严言从另一侧车门上了车。
北飘见她上了车,发动车离开。
陈景行如她相像的一样,保持这个动作直到车开始行驶。
他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
和记忆中一样,好像又不太一样。
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好像惊讶于她竟然没有抽出手来,相反地她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在发呆,两只肤色不同的手似纠缠交织。
大概隔了两分钟,她说:“松开。”
陈景行笑了笑,松开了手恢复之前的动作。
到了酒店,陈景行似清醒了不少,北飘扶着并不吃力,只是他的个头太高,看着有些难以移动。但是他的脚一碰地,就知道他在控制力道以防压着北飘。
严言拿着房卡打开门,陈景行一进门就展开双臂平躺在床上。
北飘说:“老板胃不好,我去买药。”说罢就冲出门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好像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陈景行突然说:“我想吐。”
严言:“噢。”
陈景行:“我想吐。”
严言坐下看见陈景行眉头蹙起,说:“你想吐就吐,一直和我说有什么用。”
陈景行睁开眼睛说:“我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严言想着他这么大体型不好拖动,为了方便她脱了身上的羽绒服,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他睁开眼睛,大掌缓缓伸出去,搭在她的手上。
严言看见他抬头微微笑,眼神微变。
还未反应过来他眼神其中的意味,他握着她的大掌一用力,她整个人已经被拖了过去,直直地倒在他的胸膛之上。
“陈景行!”
陈景行闷笑一声,“嗯?”
严言:“快放开我。”
陈景行:“不放。”
严言费力扭动着,他的大掌却紧紧贴在她的腰间,像烧红的烙铁让她动弹不得。
对上他的眼,却如被定住久久移不开目光。
她想起在陈家祠堂的那个夜晚,那双眼像干涸了般,看着她时却渐渐荡漾起水光。
那天是开始。
她轻轻笑道:“你装醉。”
陈景行:“嗯。”
她趴在陈景行胸膛上仰起头尽量拉远之间的距离说:“你觉得有意思吗?”
陈景行:“还行。”
说着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严言怒目。
陈景行亲了亲她的眼睛。
严言:“陈景行。”
陈景行:“嗯?”
严言:“这不像你。”
陈景行:“什么?”
“玩不起、放不下、舍不掉。”她直直盯着他说:”这不像你。”
陈景行轻轻吻上她的唇,睁着眼睛。
眼对着眼。
他想说这也不像你,可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狠狠将她吻住。
她有一张柔软的嘴唇,轻轻合上时嘴角会微微扬起,让人以为她时刻都像在笑着。
他最爱这张嘴唇,曾经说过最柔软的话语抚平他的伤痛,也曾说过最坚硬冰冷的话语。
他用舌尖轻轻感触她的柔软。
严言被他困在身下动弹不得,甚至思绪已经飘远。
陈景行把手探进她的毛衫里,想要把她的衣服脱掉。
严言仰着头,刚想拦住他,他的嘴唇已经又贴上来了。
已经抬起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炙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移动,她听见陈景行闷声说:“我解不开。”
她低头看,自己已经露出大半个肩膀,他的头贴着肌肤,没有距离。
陈景行亲到动情处,却听见她哽咽了起来。
肩膀一下下耸动,像受伤的动物眼里含着水汽盯着头顶一动不动。
他一腔□□顿时冷了下来,翻了个身躺在旁边。
他与她的□□,两年前不过寥寥几场她便怀有身孕,怀孕后他自然不敢动她。后来因误会分开,他每每想起她时,心中总会翻腾起滚滚悔意与自责。只有夜深人静时,身体不受理智支配才会情生意动,辗转律动,第二天醒来看见身下一片狼藉只不过是苦笑置之。
他连想都不敢想。
直到方才,她的手伸到他面前。
陈景行叹口气说:“别哭了。”
严言瞪他一眼,说:“谁哭了!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陈景行:?“那要不然继续?”
虽这么说,陈景行却抬起她的胳膊把毛衫往她头里套,瘦小的身躯,并未有什么不同。
突然他定睛一看,方才没注意到的,此时却看清楚了。
他还是忍不住亲亲吻上她的小腹。
虽然不再紧致如昔,虽然不再平坦如故,虽然有了淡淡的纹路。
他用嘴唇感受这种变化。
严言发现她的喉咙似被堵上,她伸手去够他的头发,却听到他说:“疼吗?”
“什么?”
陈景行说:“生她的时候。”
陈景行知道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可没办法,他想问。
仿佛听到一声不疼就能从枷锁里解脱。
严言不如他所愿,说:“疼,但是比不上现在疼。你的胡子。”
陈景行说:“反正已经疼过一次,现在就再疼一下吧。”
严言:“你不讲理。”
陈景行说:“嗯,不讲理。”
他说:“这辈子最不讲理的事情都是对你做的,也不差这一件。”
陈景行躺在她的身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把这种感觉归于期盼成真。
他靠着她,越来越近,就像远航的船只慢慢靠岸。
严言听见陈景行的呼吸逐渐平稳规律,她回过头去,他果然已经睡着了。
她穿上毛衫,把下摆放下来。
走到窗前她拉开窗帘,已经天黑了。
窗户映出他躺在床上的影子,他的双手交叉放于脑后。
说是装醉,其实还是醉了。
她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他的味道。
严言笑了笑,走到床前跪在床上,把他的手平展开来,他似不喜有人打扰他的睡觉,轻轻嘟囔了一句。
严言耳朵贴在他的嘴唇边问他:“你说什么?”
他却不肯再说。
待把他的手臂伸直,她才满意。把头枕上他的臂膀上,望着他闭上了眼睛。
在睡着前她最后想的是——原来爱他,已经可以抛弃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