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南城虽不是省会城市,却有独立的机场,位于南城市区的北侧,与陈家老宅正好成相反的方向。
在陈家老宅的郊外,每天都能看见飞机行过。
严言此时仰着头看着一架飞机行过机尾留下一缕尾烟,猜想这班的目的地。
王军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仰成美丽的弧度。
王军说:“现在还不迟,如果你们的事情传出去才算迟了,陈哥是个男人,流言蜚语伤不了他什么,你们现在分开,找一个契机把离婚办了,你以后的路还长。正好你没有孩子拖累,多得是好人家。”
严言说,“以前没结过婚,都找不上好人家,离婚以后难道就能找到好的了吗?”
王军站在她身前,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放心,以后担在我身上,我保准把南城所有的青年才俊摆在你面前任你挑。”
一缕头发遮住了眼帘,她轻轻别在脑后,微微笑道:“南城所有的青年才俊?”
“你平心而论,说条件,南城哪个男人还能比得上陈景行?比他有钱的没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没他英俊,更何况你不知道吧,你给他打电话的第二天晚上,他就从省城赶回来了,在我床前坐了整整一夜,怕把我惊醒连碰都不敢碰我,走时拖鞋都放在原位了,你说我为什么要放弃他?”
王军愣了愣,良久,才开口:“第二天早上是不是我去接的你?”
严言说:“嗯,他应该是晚上十一点那班飞机回来的。”
难怪,他那天进小区时恰巧遇上一辆省城牌照的越野,因为是陈景行一贯喜欢的款式,他还多看了几眼,竟没想到——
陈景行哪里赶得是最晚的航班,分明是驱车四个小时从省城回来的!
腊月二十三那天,陈景行已经出差满整月,陈志远在这天携家带口去往海南,上车前回头看了严言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送走他们,偌大的陈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省内的早间新闻。
椭圆形的长桌后,是省内的各位领导。镜头多次扫过最年轻的男人,从头到尾他都紧抿嘴唇双手捏着笔头笔尾转动不停,似感应到镜头对准了他,他微微抬头挑眉。
出于本能,严言搂着靠枕把脸给埋了进去,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根本看不见自己,摇摇头笑自己憨傻。
陈景行身侧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紧身西装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时不时侧头瞥陈景行一眼,嘴角含笑。
腊月二十三也是扫尘日,这天一早严越便被严父严母催着去冯家接母子俩。
严父已经能下地,扫着院子说:’“快过年了,你把冯欣他们接回来,才有过年的味道。”
凌晨时严越出车才回来,此时还有些发怔,说道:“行,一会儿我去接昊昊。”
严父说:“还有冯欣,过年留在娘家像什么话,徒让别人笑话!”
严越就着水龙头冲了把脸,完全清醒过来,眼神凌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那个时候我断了几根肋骨,爸卧病在床时,她人在哪儿?既然她想回娘家,就让她待下去吧。”
严母手里的抹布直接甩在严越背上,“瞧你说得什么话!她年纪小小就给你生下孩子,那种场面害怕也是情有可原,带走昊昊也算不上错,前一阵实在是我和你爸分身乏术才没有催你,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明天你姐也回来,这么长时间没见昊昊肯定也想了。”
严越想起严言宠昊昊的模样,终是不忍提起棉衣便出了门。
他赶到冯家时,冯欣正站在梯子上擦玻璃,昊昊看见严越进门便扑进了怀中。
严越顺势把他扛在肩上,半年的时间,他又长高了不少,他双手不经意地扶上梯子。
每次出车前,严越就在冯家附近见昊昊一面,回来时也收罗了不少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父子俩并未生分。
冯欣说:“你把他放下来吧,他最近能吃长胖不少。”
严越存心逗他,一个甩身逗得他呵呵直笑,“怕什么,他再胖我也能扛得动,是不是儿子?”
严越又逗了会儿昊昊,转眼看她站在摇摇晃晃的梯子上擦玻璃,叹口气把昊昊放下来说:“你下来吧,让我来。”
冯欣说:“看你那黑眼圈儿,你进屋坐会儿,我马上就好。”
严越:“你去给我冲个鸡蛋,我早上没吃饭就出来了。”
冯欣怔了怔,点头下来进了厨房。
不经意间瞥见她双手通红冻得皲裂,严越揉了揉昊昊的小肉脸爬上梯子开始动作。
他个子高,手臂长还有力气,动作自然快得多,每一下都把窗户震得响动。
他再穷也没让她在寒冬时手上褪了皮!
冯颖睡得晚,被这么一吵迷瞪着眼睛便喊道:“姐,干什么啊,一大清早吵什么,让不让人睡了—— 姐夫?”
严越嗯了一声说:“起来了去吃饭吧,你姐在厨房呢。”
冯颖愣了愣说:“姐夫你今天来接我姐?”
“嗯。”
她身上裹着棉睡衣,双手抱在前面说:“你们家的问题解决了?欠的钱都还清了?我跟你说我姐嫁给你可不是去吃苦的,我姐没嫁给你之前可是多的人想娶我姐来着,你别不知好歹。”
“冯颖!你少说两句!”冯欣喝止,使眼色不让她继续说。
严越对她好,严家父母是难得好脾气好说话的公公婆婆,她虽然一直明白,可这次回过娘家之后更有体会。父母当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冯颖自小娇生惯养,她和昊昊便成了外人,若不是强撑着面子,她早就回去了。此时严越来叫,好言好语的,她得顺着台阶下。
“行了,擦得够干净了,快下来吧。”
严越左右瞧瞧,满意了才下来。
中间趁着空,严越出去了一趟置办了米面油,冯父冯母瞧女婿懂事对冯欣说:“回去以后好好跟严越过日子,都当妈的人了别不懂事成天往娘家跑。”
冯欣点点头说好。
吃过饭后,严越陪着昊昊在院子外堆雪人,冯颖走上前去看了一会儿说:“姐夫,高利贷还了吗?”
严越抬头看她,假睫毛随着风一颤一颤的似要掉下来,他说:“还了。”
冯颖嘟嘴歪了歪,若有所思地说:“后半年跑车也就一般,这么快就还清了啊。”
严越沉思,挑眉看了她一眼,她话里明显有话,“陈景行帮了忙,他成了债主,我每个月还他。”
“噢?严言姐面子这么大啊,陈大哥往你们家砸了都快一百万了吧。”
严越把昊昊送进了屋里返回来问她:“你什么意思,你有话就直说,别跟我兜圈子。”
冯颖低声说:“姐夫,如果我说严言姐恬不知耻爬上了陈大哥的床才给你还的钱你信不信?”
严越只觉一口血堵在嗓子眼,理智上告诉他不要信她搬弄是非,可心里却在叫嚣着:严言都是为了他,他才是罪魁祸首。
之所有今天,都是因为他!
年少时的冲动莽撞,让她错失了终生的幸福;如今再次因他的无能,让她坠入深渊。这辈子,他还要欠她多少,还要耽误她几回。
严越清了清嗓子问:“你有什么证据?你别污蔑我姐。”
“污蔑她?衣衫不整的从陈大哥办公室出来时可不只我一个人看见的,还有你看她哪次出门不是车接车送的,是真是假你去打听打听不就得了。”
当天晚上严越给严言打电话时问:“姐,陈景行最近去哪儿了?”
严言说:“啊,他出差了,怎么了?”
严越:“没什么,随口一问,这个月赚了不少把钱给他。”
严言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窗外,只她一人站在房子里,她开了所有的灯光,水晶灯的灯光摇曳璀璨,越发显得窗外的夜色寂寥昏暗。
“没必要这么急的,过年了你手头多留点,听妈说冯欣和昊昊回来了,衣服首饰什么的都需要钱。”她边说边在窗户上胡乱画着。
严越突然说:“姐,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陈景行有没有逼你?”
严言笑了笑,“想什么呢,我今天扫灰累了,想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我明天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严言看着她胡乱勾勒的笔画,赫然是三个大字——陈景行
景行行止,他说他名字的含义是光明正大,行事磊落。
如今他们小心翼翼的如同偷情,如王军所说难般不可为人知,不知他此时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