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四章(1 / 1)
空荡的院子里,边缘是些抽新枝,长绿叶的老树。其实说是院子,但砖制的院墙已经没有多少还是立着的,空缺的地方就是由老树们接替院墙的工作。
虽说是老树,但还是不如院落中央的那棵参天树木,它的根系盘绕,树干粗糙笔直,树冠庞大如伞一般开散开来。
在这伞笼罩的下方,是青绿色的泥土地。
在树枝蔓延的边际处的下方,是满布青苔的地砖,地砖铺成的坚硬石地的中心破了个洞,那是大树的领地。
大树和砖块的领土挨得没有一丝缝隙,好像什么和什么在这里相争。
信道靠坐在树枝上,手中拎着一个小陶瓶,一只腿曲起放在枝桠上,另一只腿随意地晃在半空中。
身旁忽然响起不属于这片宁静的沙响,信道依旧盯着前方,目光落在青乌色的屋瓦上。
突然手上一空,陶瓶不见了,接着,清冷的少年声在耳畔响起:“不管是和尚还是医师,喝酒都是不好的。”
“啊哈哈哈……小友出来啦!吾辈就说嘛,才三天而已,不用担心的。”信道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阳光。
信道开朗的笑着,先前他身上淡淡的哀伤现已变成了祝福,佐助看着信道眼中的祝福,双目染上愉悦,回应着信道的祝福。
信道扬起大大的笑脸,这次心中真正变得舒畅了。因为他看得出,小友的眼瞳里没有初遇时的如墨砚一般的感觉,虽黑的很纯正,但也反射着光,迷蒙着不知何处是方向,现在却是磨开了的上好的墨汁,虽然依旧漆黑不见底,但却真正沉稳下来——他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已准备好提笔成画。
“诶?这是什么?”信道看着抵在自己面前的瓶子。
见信道摆出斗鸡眼的模样,佐助毫不客气的轻笑出声:“呵……从你师傅那里拿来的茶。”
“茶呀……师傅的茶最苦了,嗯……吾辈不喜欢苦茶,要不,吾辈用茶来换回吾辈的酒?”信道打着商量,“反正这茶还没被用过,吾辈的酒都被吾辈抿了一口了,今天不喝以后还是会喝的。”
佐助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茶塞进信道的怀里,另一手中所持的酒瓶瓶口突然冒出一圈火焰,小火温温吞吞的伏在瓶口,在佐助的控制下将瓶口舔的干干净净。
佐助向信道一挑眼,抬起酒瓶喝了一小口,辛辣的液体荡过口腔,缓缓下肚。
真难喝,佐助皱起眉头。
信道将佐助的表情看在眼里,眉眼弯弯开口道:“啊哈哈哈……未成年还是不要喝酒啦!小友还是把酒还给吾辈吧,喝茶才是比较适合你的……喂喂喂!别烧呀!那酒可是吾辈的珍藏版!”
佐助一脸淡然地将空酒瓶抛给信道,信道可惜的接过酒瓶,将瓶口对准眼睛,希望发现还没烧干的残留。
“哎哎哎……下手真狠……”信道不死心的抖抖瓶口向下的酒瓶,然后长叹一声,满脸哀怨:“小友啊……吾辈现在好渴啊……”
佐助指指被信道怀中被忽略掉的茶:“喏,这还有茶。”
信道定定的与佐助对视半响,见佐助仍旧一本正经的回望,信道耷拉下脑袋,认命的打开茶瓶喝起茶来。
院子一时安静下来,两人都遥遥望着前方的寺院。
寺院不算大,而且伫立在风雨中已有许多年,老旧,是其很好的形容词。但这只是对着寺院外观的形容,其多年来在风霜中沉淀出的那种历史的厚重感,会让整座寺庙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心灵会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真正体会到,静,是什么感觉。
“哈,小友是准备要走了吗?”信道突然出声道。
“嗯。”佐助的目光依旧专注地望着前方,就如那夜凝望木叶一样,只不过那夜是满目挣扎,而现在是满心期望,那是对自己前路的期望。
虽然现在对具体方法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但总体方向已找到,方法,总会想出来的。
“啊哈哈哈……什么时候走啊?”
“等一会儿就走。”
“不留下来吃个饭啊?”
“不了,还有任务。”
“哎……那就算了。不过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请一定要来说哦。”
“……好。”
“诶,小友不要回答得这么犹豫嘛,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吾辈觉得其实吾等已经相交好多年了哦!”笑容特别爽朗,眼眸里透出无比的真诚。
定眼注视着信道眼中的真诚,佐助这回也回应了一个微笑,轻轻点头:“嗯”
“嘿!你笑了!小友你竟然笑了!”信道万份惊喜,“真像啊……”后句如同呓语一般,小声的如要消散在风中。
忍者的听力本就过人,再加上佐助对空气极其敏锐的感知和这么近的距离,信道后面的话那是听得清清楚楚。
像什么?佐助不自觉歪歪头,忽然想起信道说过自己很像他一个人……
信道见佐助下意识的小动作,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春天,周围是如现在一样的青绿……
“你说我想你一个人,是谁啊?”
“吾辈的妹妹……”
吾、吾辈把什么说出来了?信道将话脱口而出后才回过神来,瞬间,脑海里浮现出跟佐助结伴相行的行程中,遇到的那些把某人性别弄错了的人的下场,那可是大半条命都没了!
信道想到这些场面,只觉自己浑身都在痛,头冒冷汗,慌忙解释道:“啊哈哈……吾辈、吾辈酒喝多了……啊!”
“咚!”
当烟尘降下,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字状的坑。
佐助轻巧落地,送给坑中的某人一声“哼”,便微抬下巴,迈步离开了。
信道小心翼翼从坑中冒出头来,望着佐助远离的背影,也不嫌泥地脏了,靠在上面长舒一口气。
“再见了,信道。”耳畔突然响起少年清冷的声音。
信道愣了愣,最后朗笑出声:“哈哈哈哈……小友!再见!”
离开寺院再次踏上旅途的佐助只觉神清气爽,闭上眼睛随意挑个方向便迈步向前。
现在的佐助已经考虑清楚了自己方向,不再迷茫,但佐助自己也明白,心里还有一块石头搁在那里,堵着难受。所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佐助虚握一下拳头,按奈住心中涌起的仇恨:我的实力还不够!还不够!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意缓缓隐没,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团藏,你等着!
风在身边欢快的撒着欢,“呼呼”的跑来跑去,带来了远处的消息。走着走着,荒芜的岩地便出现在前方。背后青葱的树林随着脚步的移动渐渐远离,扑面而来的风也不再清凉,而是夹杂着尘土,诉说了前方的荒凉。
脚步仍旧笃定,悄无声息的踏在这土地上,轻轻迈过黄与绿的分界线,走进了毫无生机的岩地。
约莫在太阳下行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有清脆的叮呤声伴随着风儿吹进佐助的耳畔,紧接着,前方大约三公里处有一队华丽的马车队对正在向西北方向走的消息也被风带来。
佐助没有任何停顿,依旧淡定迈步,虽然再往这个方向走就会与马车队呈“Ⅹ”状相遇。
二十多分钟后,双方果不其然的相遇了。
马车队里一双牛奶白的眼睛凝重的注视着往西南方向走的佐助。
大风带起两人同样漆黑的长发,佐助只是阖眼默默地走着,而宁次却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映才对。
“哇哒!”小李夸张的声音渐行渐近的从马车队后方传来,“宁次!让我们来决斗……吧?”
飞奔过来的小李来不及亮出他那闪亮的大白牙,就被前方的人影弄得失去了常音:“佐助!!!”声音呈扭曲的回旋式急速飙高,眼睛瞪得都快脱出眼眶。
有熟悉的名词进入耳朵,马车里的某人立刻激动的探出头来,看到阔别有半年多的人终于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顺子小公主在小李的惊叫声后也紧跟着惊叫了一声:“佐助!”
比起小李的惊异,显然小公主的惊中含喜更多。
听见河童二号的惊呼,佐助原本想当作不知道一般的路过的计划算是泡汤了,特别是被小李引出来的大、麻烦看见了,那更是不可能被当作路人!
佐助站定,漆黑的眼瞳里闪现着“麻烦”二字,朝小李轻飘飘一睥,于是大神经的小李在七月的炎夏中感受到了如雪之国冬天时的天气。
“为、为什么会好冷?现在、不、不是七月的、的天吗?我们、我们不是在、在土之国?”小李哆哆嗦嗦的声音在宁次耳边响起。
宁次一惊,回头看见小李瑟缩的模样,皱着眉头伸手往小李背上一拍,自己的查克拉顺着手掌窜入小李体内——幻术解除。
宁次死死盯着对面掏出卷轴不知在看什么的佐助,嘴上严肃小声的对小李和听到动静刚刚赶过来的天天说:“注意!”
“佐助!佐助!你是来找我的吗?”田之国小公主站在车沿上,娇羞的扭着衣摆。
她是不是有病啊?戒备的木叶三人满头黑线,是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恰巧相遇好不好!
小公主红着脸,周身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佐助桑,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上次那个缠着你的金发女孩儿一定是发现我才是你的真爱,所以……”
“公主!公主!”守在公主身边的侍卫见公主被佐助看了一眼就忽然晕了过去,急忙上前护住公主,疾呼道:“有人袭击公主!护驾!护驾!”
于是乎,这个马车队混乱起来。
其他的马车里还传出了另外的一些惊恐的女声:“快来人!护驾!”
侍卫们快速聚集,将马车护在身后,双手牢牢握住长矛,尖锐的矛头全都对向前面的佐助。
佐助手上还摊着打开的卷轴,全身放松,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有。
看着同样摸不着头脑但已暗暗警戒的宁次他们三人,佐助歪头对着面前众人微微一笑,眼中红芒大放,马车队里所有只要露出头来的人都只觉自己霎时只身来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诧异的盯着周遭,可除了白,还是白,一眼眺向天边也只有白……
就在大部分人都以为自己快要被白色吞噬掉时,白色世界忽然消失了。
“啊!”尖锐刺耳的尖叫让侍卫们顿时回神,定眼一看,对面的人早已不在,队长立刻分出一半人循声而去,留下一半人去巡逻警戒,他自己留下来质问雇佣来的木叶忍者:“你们为什么不动?”
宁次双眼周围经脉凸显,双手环臂淡淡开口道:“他早就走了,嗯……”想了想,宁次还是决定把下半句话说出来,“还顺便带走了一个叛忍。”
“叛忍?”侍卫队长不解。
紧接着,手下报告有一位公主带的家忍不见了,在马车门上发现好大一滩血。
“对啊,叛忍,那人是元下明太郎,砂忍村的叛忍。”
“纲手大人!纲手大人!”静音急急忙忙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纲手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的场景,额角青筋直跳,一巴掌拍到办公桌上,巨大的声响让纲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静音?什么事啊?”揉着眼睛,不想起来,“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
“是宇智波佐助……”
“什么!?佐助怎么啦?”还没进办公室们的小樱敏锐的捕捉到空气振动所发出的熟悉的音节,似流光般的冲进办公室,一拳轰到桌上,将纲手震到地上。
“小樱!你想干什么?消息不在我手上,你应该问静音!”纲手不满的从地上爬起,对小樱尴尬的笑容一撇嘴,轻哼一声,坐在靠背椅上,示意静音接着说。
静音轻咳两声,说:
“凯班传来消息,在土之国,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当着他们的面就毫发无损,轻轻松松的杀死一个精英中忍并将其尸首带走?”团藏拄着拐杖立在窗前。
“是,不过在这之前还开了写轮眼用了幻术。”一个带着鸟头面具的忍者单膝跪地,用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报告着。
“几勾玉?”
“三勾玉。”
“才三勾玉啊……”团藏抬眼望向远处,“才三勾玉就能施展如此大面积的幻术了,我记得队伍里大约有近一百人,除了我们已到上忍实力的日向宁次,精英中忍的李洛克、天天,其他公主还带他们的家忍来,整支队伍中至少有三个上忍,但都中了他的幻术啊……”
根部忍者静静的听着自己上司的自言自语,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的半跪在地上。
半响,团藏转过身来,声音听不出是严肃还是随意:“将宇智波佐助定为叛忍,下达追杀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