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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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的身影揉了揉太阳穴,其实真正熬了个通宵的人是他,抢过了她手心的行李箱,“我说了房子留给你。”
“苏寻,我不缺你这套房产。”说了以后,仿佛又觉得自己清高了,“如果非要说我图你什么的话,那我想要馨园那套。”
苏寻握着行李箱的手一顿,薄唇翕动,“好,一起给你。”仿佛他嘴里要赠与的只是几件毫无价值的物品,要知道不管是他们现在居住的还是馨园那套,都是千万起价,远超当时契约里的四百万。
纪夏咬着唇看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苏寻把她的衣物拿起来,反而将自己的物件扔了进去,动作粗鲁,与他一贯的绅士风度大相径庭。
见他一套一套地把衣服扔进行李箱,纪夏终于按捺不住握住他的胳膊,“你并不亏欠我什么。我们的结束顶多就是提前结束合同关系,你又何必……”接下去的话她说不出来,一双眼只是盯着苏寻,眸子里的情绪太多太复杂。
那双透亮的眸子闪过太过探究和考量,苏寻只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如果有个东西能让你时不时想起我,那我何乐而不为。”他的眸子里闪过落寞,哪怕他把全世界给了她,她心里还是不可能给他留一席之地。
因为她的世界里,除了谭施一再无其他。
苏寻弯腰去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却被纪夏双手按住,“那恭喜你,你成功了。”
苏寻没有说话,只是抽出手,把没有拉完的拉链继续拉上。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其他东西你如果觉得碍眼,直接扔了。搬家公司的人待会儿过来。”苏寻的口吻不冷不淡,像初次见面一样冷漠疏远。纪夏几乎都想象不出这段时间陪着她的那个温柔的、多情的苏寻是怎样的,更想象不出昨夜那个歇斯底里控诉他多情的男人又是谁。
纪夏这时候才发现,其实他想做的,她才真的阻止不了他,正如此刻他把房子留给她,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凭什么,独守空闺看尽物是人非的人要是她。
“你如果真的要放弃这套房子的产权,那我会以你的名义把它捐出去的。”纪夏口吻淡淡的,像是在跟他置气,“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
苏寻脚下一顿,许久才开口,“随你。”
“原来苏总对姘头都这么大方。”纪夏存心气他,可置气的结果,就是苏寻不吭一声就离开了,搬家公司的人过来搬东西的时候,纪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两个人彻底结束了。
纪夏紧握着手心看着搬家公司的人把属于他的东西一一带走,拼了命地咬紧牙根,才没在人前落下一滴眼泪。结婚之前,她何曾想过分开的时候她会如此不舍,今天这番模样,她才真正像极了一个弃妇。
当年,裴成钢离开她们母女的时候,纪文宁也是这般经历过一番噬心之痛吗。
纪夏跌坐在沙发里,往日的一幕幕记忆犹新,他在这里啃咬她的耳根,在这里嬉笑过热吻过缠绵过,如今,只剩两字——悲凉。
一直到电话打断了纪夏的沉思,纪夏也发现此时已经天黑。
“你在哪。”听到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纪夏的心没来由地急促起来,刚开口才发现自己太久没开口,声音沙哑浑浊,“家里。”
“有空来一趟医院。爷爷怕是不行了。”苏寻的声音淡漠而不带一丝情绪,纪夏反而担心起他来,“嗯……苏寻,节哀。”
纪夏到医院的时候,苏垦实已经离开了。
从发病到离世,竟然还不到48小时,这对苏家人来说,正如晴天霹雳。
老人刚刚过世,苏家人对唐疏母女的态度比之前更过犹不及,除去那些难听的话,更把关注点放在了遗产争夺上。
律师还没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掀起战争,而唐疏母女显然已经习惯,隐忍地听着,自始至终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就连纪夏都起了恻隐之心,更何况是苏寻。
“出面帮帮她吧。”在这么吵杂的地方,纪夏的声音只有苏寻听得见。
苏寻却无动于衷,沉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不知道是在悲伤爷爷的过世还是其他,许久才回答,“你离婚的事得拖一段时间。”
“我知道。”纪夏自然懂得现在的情况,却忍不住嘲笑自己,“没想我们的开始和结束竟然如此惊人的相似。”
苏寻默然,他也觉得可悲。
公布遗嘱的时候,苏清海并不是特别上心,拥有一个寰宇国际的他又哪会觊觎父亲名下那寥寥无几的财产。唯一难过的,是栽培器重自己多年的父亲走得太匆忙,他老人家有多希望能和唐疏和萱文共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他并非不知,可是他却让他们生生分开七年。
而其他的苏家人在听到遗嘱之后,都情绪失控,“凭什么财产要给一个小妖jīng还是小妖jīng带来的杂种,爸是被狐狸jīng勾引了心智还是老糊涂了,我就说不能让唐疏进门吧,看看看!”
“唐疏你终于成功了,说不准就是你哄着老爷子改遗嘱然后才下药把老爷子给整中风,最后拿走这么一大笔遗产是吧?”
“装乖巧装了那么多年,你不是说你不图老爷子的钱权吗,怎么这时候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就说怎么有人肯伺候比自己大47岁的老爷子,根本就是心怀不轨、狼子野心!”
你一言我一语,连纪夏都听得心烦,不过从法律途径而言,这份遗嘱毫无破绽,他们即使闹到法院也不会改变遗嘱的现状。
纪夏突然笑起来,“看似强大的老苏家却不过是一帮唯利是图的小人。”
“所以你在庆幸你已经脱离了这个家族?”苏寻把车钥匙给了纪夏,说话不疾不缓,“我就不送你了,开车小心点。”
纪夏像是有什么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终究只是嗯了一声。
临走前,纪夏问他,“为什么你今天不再继续为曹萱文出头?”
苏寻送她到停车场,一直走到卡宴的车边,苏寻才回答她那个问题,“现在的曹萱文,已经不需要我去帮她出头。”
“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迟了,但楼梯口的那一幕是她处心积虑要你撞见的。”苏寻双手溜进裤子两边的口袋,像是释怀一般笑了,“你给我安的那些罪名,真的子虚乌有。”
停车场一直有车子来来回回,马达发动的声音和高跟鞋发出咚咚哒哒的声音。
可是他们始终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
许久,纪夏才开口,“我该相信你吗?”
苏寻却笑,“有关系吗,反正你心里自始至终只有谭施一。”那句话,魔咒般在他耳边来来回回响起,让他头疼yù裂。
谈判再次破裂。她亲口说的话,成了她再也不能袒露心声的禁忌之语。
因为老爷子的丧事,纪夏没少往苏宅走动。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被逼急了还是一心想要把负能量转移给别人,她竟老是听到流言蜚语——
“大的勾引完就换小的,野心一个比一个大,吃完了苏家就想吞下寰宇。”
“小三都蹬鼻子上脸了,还能充耳不闻,这个律师还是真的‘绿’师啊。”
“要说狐狸jīng就是有本事,比手段比长相,那个律师哪能比得过狐媚转生的妖jīng呢。”
“这女人扎堆的地方就喜欢咬舌根,你别往心里去。”苏蜜难得会主动找纪夏搭讪,故意避开了人群跟她谈心,“哥哥跟姑姑的事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哪会轻易放过她呢,可怜你躺枪了。”
纪夏并不觉得她是真心在宽慰她,她还记得,这个苏蜜跟曹萱文是一条船上的人。
而暴风雨中心的曹萱文,却依旧不卑不亢,jīng致动人。
一直到葬礼结束,都不温不火,始终恬然安静,就连纪夏都不曾再招惹过,仿佛真的对这些事置若罔闻。
若不是之前见识过她的手段,纪夏都快以为自己冤枉好人了。
离婚协议书已经发到了律所,除了之前说的四百万还追加了两套房产,这么慷慨的名义前夫真是打算要让纪夏大赚一把。
因为这追加的两套房产,纪夏的协议书一直都没签。
一个死活要送,一个死活不收,累惨了中间的律师,最后崔律师不怕死地挑软柿子问,“苏太太,您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2
“苏太太,您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离婚?”崔律师几番来去,终于想到了唯一可能存在的原因,若不是不甘愿离婚,又怎么会有——“他不收回房产我就不会签”这种有悖于常理的言论呢?
纪夏闻言失笑,模棱两可地回答,“可能是吧。”
接到顾忱北电话的时候,苏寻还在揣摩“可能是吧”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情不愿地,“快说。”
这还是顾忱北这辈子头一回见苏寻这么心不在焉,“嫂子喝多了,在我这。”
“你说谁?”苏寻在“嫂子”那个词里没转过弯来,在顾忱北留了那么大段的空白后,苏寻才后知后觉,“你说纪夏?”
听到纪夏的名字,苏寻瞬间回神,连说话都中气十足,“在哪里?”
苏寻一路狂踩油门飙到Basement。
看到大步流星而来的某人,顾忱北才漫不经心地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调侃起来,“17分钟,你刚刚在家?”
“公司。”苏寻见到顾忱北之后才算松了口气,“人呢。”
顾忱北眸子里掠过一抹寻味,并没有着急给他引路,“真栽了?”
“是,且单方面。”苏寻表述这句话的时候,口吻竟然没有半点无奈,相反带着淡淡笑意,“你之前担心的情况都没有发生,现在是她一分钱都不肯多拿我的。”
“是吗?”顾忱北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想到还真有跟钱过不去的人,用下巴指了指方向,“我发现她的时候已经烂醉,差点让人扛尸了。”
“谁碰的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咬字极重,苏寻难得表现出如此暴戾和愤怒。
顾忱北注意到苏寻越攥越紧的拳头,不敢再卖关子,“人还在我那,所幸没走出Basement就被我看到了。”
“这事我亲自处理。”苏寻走进纪夏在的包厢,这小妞还不知道差点发生了什么,正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可爱非常。
苏寻直接把顾忱北关在门外,这样子的纪夏,他并不想让其他男人看见。
苏寻断然没想到纪夏这么克制严谨的人会放任自己在这边喝成这样。
那一瞬,心都软了,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却叫她扑个满怀,眸子不再jīng明,毫无防备地看着他,“你……”
“你终于来了。”
苏寻听着她的喃喃自语,眼底却是深深的失望,此时此刻,她还是……
放不下他。
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
顾忱北还在门口等着他,一脸悠闲甚至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模样。苏寻头一回觉得他碍眼,“想问什么。”
“刚刚有人提起,你们正在协商离婚。”顾忱北看到他这般护着这个女人的模样,也猜出个大概,“结果还是一样麻烦。爱而不得还不如被坑钱来得愉快。”
……
这一句,苏寻不置可否。
怀里的女人凑在自己胸前,怎么都拉不下来,“听话,我开车。”
没有听到,反而是凑得更紧了。
车子缓慢行驶,坐在驾驶室的男人满脸不乐意,“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过谁。”为了不吵醒她,非把他拉出来当临时司机。
“那是你少见多怪。”苏寻小心翼翼地护着纪夏的脑袋,把她裹进自己的胸口,然后才看向驾驶室的人,“我高中就认识她了。”
开车的人身体一僵。
许久才恢复平静,嘴角笑意若有似无,“是吗?”
苏寻没有再刺激他,他也知道顾忱北心里有块叫“孙娆”的疤,看似结痂其实溃烂于心。
回到曾经熟悉的家中,苏寻这段日子以来的空虚才慢慢填补充实起来。
苏寻把怀中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刚刚要掰开她的手,她的红唇却突然堵了上来,红唇辗转在他的唇间,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酒气和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