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一个晚上倒是想通过很多事,不过就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嘛,但胸前那块跳动的东西总是该死地抽疼。
凌晨的时候打电话给了展东,那货才刚睡着就被我吵醒。对着电话狂骂了一顿,我没有什么精神地快速把事情简单描述一遍。
结果那边一阵沉默。然后又是一阵臭骂,你他妈打断我宝贵的睡眠就是为了这点破事?!你知道我的睡眠有多重要吗!!你知道我会因为这样而一整天昏昏欲睡然后影响工作效率然后晚睡然后影响工作效率然后死循环吗!!!他妈不就是失个恋吗不知道男人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叫事业吗!干!
然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拿着还在嘟嘟响的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
脑子只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工作。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个工作狂。拼命地用工作塞满我的时间,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因为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有工作才让我觉得自己有存在感,活的有意义。老板对我很满意让我升职加薪,我把钱寄给父母一部分留起来。
但身体实在是不太吃消,即使后来习惯了还是落下许多坏毛病。
就这么跟打了鸡血一样干了两年,感觉整个人都已经成了赚钱的麻木机器。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找到的生存的意义。让我麻木的东西。晚上我都有和父母打电话的习惯,父母也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爱这种东西的地方。所以活下去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为了父母。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妈,电话那边却一阵安静。
我正感到诧异,以为发生什么事了。那边突然开口说话了。
是我,宋敬北。
我惊讶得差点把手机摔倒地上。昔日那种复杂的情绪重新在尘封里苏醒,只是我也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少年,那种情绪已经被理智与时光削弱封锁。
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我竟然已经能不那么在意。
你怎么会在我妈那?最近不太方便,想去你家住可以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语气一如既往的强势。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了可以。说完了就想打自己的巴掌。
我真的超级不想见他!因为我知道我一见他就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然后我们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一阵沉默。
我觉得有点讽刺,这就是朋友啊。我听到电话那边有点沙沙沙的嘈杂声音,母亲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也没有认真听。
星期五的傍晚下了雨,黑压压的暗沉,不知道是乌云还是天黑了,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估计都回家吃饭了。今天难得下班比较早,打算去展东那里坐坐。只是没想到他来了。他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按着手机,黑白的旅行箱放在旁边。
我顿时感觉到一种熟悉不过的气息与气场,我感受了18年的气息。那种生人免进的冰冷,我喜欢了18年,畏惧了18年。
我喉咙一阵干涸,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从小到大我在这人面前总有莫名的卑微感。那人却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转过头来,也怔了怔,随即笑笑,回来啦。
我尴尬地点头,这么快就来了啊。
他挑眉,难道你不想我来。
我继续尴尬地笑说,怎么可能。
然后两人又是无话。
我颤巍巍地走上去开门。
我觉得我其实挺失败的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宋敬北就没有那么多话呢,或许这真的就是因为感情吧。但同样都是18年啊。
安排好宋敬北的床位后我就去做饭了,很久没有做饭有点不太熟练,因为加班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外卖。
我迟疑了一下问宋敬北要吃吗。
那人头也没抬地整理东西,用清清冷冷的声音说,不用了。我吃了。
这就叫童年阴影吧,我苦笑。我发觉我最近越来越爱苦笑了。
对着他我觉得我好渺小好卑微,就是有种威压感。算了,什么时候去展东那看看吧,因为工作好久没联系了。
我们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三个月,沉默与压抑就是气氛永恒的主节拍。
我也没问宋敬北为什么来这里住也没问他是做什么的,偶尔有一次在看他在搞装修平面设计应该是设计师吧。我的年假是习惯堆在一起放的,明天就放年假了于是我下了班就直接去了展东那里。
扯东扯西互损了一会儿后才进入正题。
我觉得你现在的节奏太快了。
又是这句,我已经听了无数次。
展东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脸上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关衡,你给我听着。作为朋友也作为你的医生,我很正经地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的抑郁症会再次发作,而且不再是轻微的抑郁症了。所以趁着这年假快点放松一下。
我哑然失笑。结果我也只是去郊外走了走,没走远。气的展东把我轰出门又踢进去,然后雇我做他的跑腿美曰其名多走走看风景。
他让我帮他送一份资料到市中心医院,我也没事干就答应了,没想到的是我竟然遇到了宋敬北。
简直是意料之外。我没敢打招呼,只是好奇他来医院做什么。
他拿着病历坐在一间房间的门口,神色不是很好。我拉住了一个小护士,小声问那是什么科,小护士瞄了一眼那房间随即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那是验艾滋病。
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跳到一边一脸嫌恶你不会是艾滋病吧。
我还处于上一个震撼消息中没听见他的话。
那是验艾滋病的我的天!那宋敬北他……岂不是! 我没敢想下去,下意识想转身就走,结果那把清冷的声音已经追了上来。
关衡?你怎么在这。
陪宋敬北做好一系列的检查以后,我带他去了一间面馆,两个人却一直都没说话。
面一来我立刻把脸埋在面里死也不肯出来。
喂,关衡。
他突然发话,我正在往嘴里塞肉。
唔?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咳咳…… 我一口肉噎到嘴里。
那人脸色顿时冷下来。
我赶忙喝了一大杯水,好不容易咽下去,死命摇头解释。
我不会看不起你!真的!
那和我在一起吧。
噗! 我差点没一口水呛死,因为我把水喷到对面的人脸上了。
我立马殷勤地递纸巾道歉,宋敬北擦干净脸,看着我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觉得今晚我受的刺激太多了,如果现在嘴里有水我一定又会再次喷出来的。
心脏有些承受不了。
你怎么知道?
我回答得意外自然,是刺激受多了吧。
一看就看出来了好吧。我在想如果我即使这样了你还要我的话那我就和你在一起算了,虽然说我或许很快就死了。
一如既往的任性。
我沉默了一会,说,结果还没出来呢谁知道。
他讽刺地笑笑,算了当我没说过,艾滋就艾滋吧。
如果是艾滋我就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我们就分手就好了。
我听见我自己突然大声地说。
我还真是伟大,这算不算是付出了呢。我白痴的想。
那人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噗地一笑,好啊。
真是一个没有什么良心的人啊,我戳了戳面,为什么我会喜欢他呢。
接着就是所谓的同居恋人生活,其实也没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是多了一份子虚乌有的名分和迟早会破碎的期待而已。
艾滋结果出来了,宋敬北说他自己去拿,我问他结果,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没敢看算了下次再看。
我无语,然后那张结果报告就被他一直锁在柜子里。
就是这样的沉默方式又相处了半年,但比之前好了一点,话比以前多了不少,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吧。
奇怪的是抑郁症也没有发作,展东说这是爱情的滋润,我翻了个白眼。
什么狗屁爱情。
有天晚上我回家那人在玩电脑,我在厨房洗碗,宋敬北突然说同城有一对同的去荷兰结婚了呢。
我怔了下,嗯了一声,然后补上一句说现在国外很多都可以接受同性结婚了。
那人不知是有心无心地说这么好那我找个时间去荷兰领个证吧。
我心一颤可耻的高兴起来,但又被冷水浇灭。
肯定不是我。他还想着魏易,我一直知道的,因为我一直看着他啊。
没过两个星期,吃饭的时候宋敬北突然想起什么说,票我昨天买的今天就到了真快。
我心一咯噔,隐隐猜到什么。
什么票?
去荷兰的飞机票啊。
顿时觉得菜都是苦涩的,有些难以下咽,算了今晚去展东那里混吧,谈一下人生什么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宋敬北他还并不知道魏易已经回来了,我一直认为他是知道的。
所以我觉得他买的飞机票也不是给我的。因为我让我自己学着不要去自作多情。
我去展东那里住了三天,然后被他轰出来,无奈只得住在办公室。
我觉得反正迟早要离开了还是先适应一下比较好。
经理有人找你。
我一愣,以为是什么客户便跟着阿月出去了,结果看到那个人一脸暴躁地坐在那里,我一脸错愕。
宋敬北?
宋敬北黑沉着脸转过头来。
干嘛不来机场?
啊?你不是和魏易去吗。
我早就和他分手了。
宋敬北的表情一脸不耐烦,有种例行公务的感觉。
扯着我往外拖,走吧快点等会赶不上飞机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高兴疯了吧。
但现在看着宋敬北不耐烦的表情,我的心却冷了下来,或许展东说的是对的,这根本就不是爱情,一个是因为责任与愧疚,另一个是付出与毫无安全感,成全起来的扭曲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算了吧。我不去了。
我看到宋敬北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