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1)
这些话也是半真半假,玉石上确实有星点魂识,只不过却不是现下在灵田里发现,而是千年前那场大战谢君轻陨落身体飞灰后月余,沐剑辰在无意中所得,当时也是灵机一动便将魂识锁固,不想还真有用着的一天。
封云尘疯魔了数百年,即便此时清醒着,思路也不能同常人相比。更何况这又关乎着小徒弟,也是他疯魔的最根源,潜意识里让自己深信不疑。
迫不急待的将玉石拿到手上,灵识扫上去立时感应到一丝丝熟悉的气息,虽只轻微若尘,却让他欣喜若狂的双手轻颤,细细抚过那玉石纹路上的点小星芒,激动的几不能自己。
付逸飞自是一番叹息,却也知道眼下正是好时机,当下开口道:“师尊,不如你随徒儿去趟主峰,若是毫无所得再行回来,反正左右也用不了多少时日,您看如何?”等到了地方,依着师傅的个性定然要四处寻找,这段时间里要是发现了那些灵草的好处,想必也不用他再多说也会留在那里。
这一次封云尘倒是没再拒绝,甚至可以说有些急不可耐,连收拾下都不曾,起身便让徒弟带路。
付逸飞也算明白些他的心思,这么多年来,师傅一直为君轻师妹的死而自责,也因此心结难解练功时走火入魔。当初师妹陨落时除了一颗心被那魔修夺去外,身体飞灰四散,魂识也受损重创。
修真者到了元婴期修为,身体死亡元婴可以飞出体外,若是夺舍成功就相当于有了两次生命。可师妹当时修为尚浅,根本无此可能,再加上魂识受损,就连转世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即便如此,师傅他却深信师妹会转世归来,哪怕已经过了近千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仍不改此念。
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所以这次才能成功诱得他离开此地。
付逸飞唤出法宝葫芦变大后请封云尘上座,后者却冲他摆摆手,召唤出本命法宝凌天剑,率先踏上去朝着主峰山脉飞去。
再次看见师尊踏剑仙姿,付逸飞感动的险些老泪纵横。就算这次不能达成目标,光是让凌天剑重现天日这一点什么都值了。
两人俱是元婴期修为,不过转瞬工夫就到了主峰山脉,寻找了下灵所在,直接就降了下去。
两人一个久居高位,一个疯颠数百年,对于山脚下那道禁制如同虚设,直接略过就行进内。
夏清晚练功练到一半儿被迫停了下来,抬眼就看见付逸飞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个白袍修士。这真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先例,就不愁再来一次。
拜先前那回所赐,夏清晚对于这种突发状况十分淡定,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朝着付逸飞低头行礼:“见过付长老。”至于后面那位背对着她的高阶修士,不知道身份那就直接忽略了就是。
“这位是云老祖,你过来拜见下。”
天极宗里的几位老祖除了首座长老罗通、执事长老付逸飞、执法长老莫兰玥,再也就剩下那么一位了,对于这位云老祖天极宗弟子大部分都不曾见过,相对而言很是陌生,像夏清晚这样的外门弟子更加不用多说了,正是为此,付逸飞才有此一举。
可他并不知道,封云尘之于夏清晚来说,何止是不陌生这么简单。
听见‘云老祖’三个字时,夏清晚便是心头一震,抬眼间便见那白袍修士正好转过身来,银发白袍,气质出尘,光是站着便似满身星光,风华无双。不是她那无缘的师尊,又是何人!
“外门弟子夏清晚见过云老祖。”
封云尘:“……”
“外门弟子夏清晚见过云老祖。”夏清晚垂着头没听见回音,又重新叫了便。
这回依旧没有声音,连四处打量着的付逸飞也注意到了,冲着径直愣神似的人唤了声:“师尊——?”
封云尘像似根本没听见,连表情都欠奉,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夏清晚,木然发呆像提线木偶般径直走过去:“你——说你叫什么?”清冽的嗓音带着久不使用的迟滞。
夏清晚低垂眼帘,态度恭敬的回话:“弟子夏清晚,是这灵田里的一名杂役。”
“夏清晚吗?”封云尘似想到了曾经的往事,喃喃道:“她原来也是个小杂役,每日洒水扫尘却时常偷懒。她睡觉的样子就像只小猴子,又瘦又小,缩起来只有那么一小团,毫不起眼。”
“师尊——”付逸飞一看这情形不对头,弄不好又要犯病,赶紧出声打断道:“我们过去看看,这边弟子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时候的封云尘特别好说话,一忽悠就上当,木然失神的点点头,被付逸飞拉着往前走。
直走出几十米远,付逸飞见他还保持着这种呆傻傻的状态,便引他开口说话:“师尊,你有没有觉着这里的灵气特别充沛啊?”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人往沟里带,什么时候带进去了什么时候算是任务完成。
可惜的是他这么卖力气,有人却毫不无为所动。准确的来说压根儿就不在状态。
封云尘停住脚步,突然唤了声自己的徒弟:“小飞——”
这称呼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了?付逸飞一时激动的两眼发光:“师傅,你好了是不是?”高兴过头的连尊称都不带了。
自打封云尘病了以后,不管是疯也好,不疯的时候也好,都没再叫过他的名字。不只是他,谁的名字都不叫。要是有事叫人的话,犯病的时候通常都是用‘哎、喂、嗨’来代替,清醒着压根儿就不会用你。
这几百年一直就这么过来的,冷不丁听见这个称呼,他当然是喜出往外,不免怀疑是不是这里灵气特别,对疯病狂颠情有奇效?
付逸飞正陷入狂喜之中,却也仅限于下一秒钟封云尘的回答前。
封云飞幽幽道:“你有没有觉着她很像君轻啊?”
付逸飞怔了下,随即明白说的是谁。猛转头看向身后那名杂役,心里一阵狂嚎,他就说吗,难怪会觉着她有点眼熟,却原来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