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杀子凶手（一）】（1 / 1）
整整几天，我都活在痛苦中。
"三日后子时，神武门，我等你！"这句话一直在我脑中重复。
我没有去，也没想过要去。
虽然皇宫是个是非之地，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走。我一走，爹爹的仇，孩子的恨我找谁算？况且，皇上是真心待我的，离开他，我不会快乐的，曾经说过无论如何我也同他共进退的。
第三天了，子时，我心想着哲瀚这个时候应该在神武门等我，等不到我的话便会自行离去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睡。趁沁蓝熟睡之际，我便披着件衣服出去，却交玉儿屋中还闪着烛火，便走了过去。
刚要敲门时便听到屋内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心驱使，我用手指点破了窗纸。
屋内的气氛好不暧昧，玉儿和一太监抱在一起亲热。我心里暗骂玉儿真是不知轻重，居然做出这种事。
只见那太监缓缓转过身来，我定睛一看，顿时瞠目结舌，居然是戴恩德？
常常听说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会私下结成对食夫妻，来打发深宫寂寞时光，却没想到戴恩德和玉儿公然我我眼皮底下干这种勾当。
玉儿为戴恩德脱去衣服，吹灭烛光，黑暗中两人向榻边走去。
我没有说话，微微地蹙眉凝眼，回到寝宫。
躺在榻上，心冷得出奇。这深宫中每个人心底似乎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戴恩德瞒着所有人对食，玉儿不明来历，沁兰心事重重，阮嬷嬷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突然感觉自己孤立无援，越发地心寒，尽然默默地留下眼泪。
我的孩子，到底是怎样失去的？这几天我冷静下来，将所有经过理了一遍。
那天我是先服用了玉儿端上来的保胎药，然后去了永和宫用膳，回来就……凶手不是玉儿就是舒瑾，不，不可能是舒瑾，舒瑾没必要这样做？那一定是玉儿了。
玉儿利用戴恩德进了景人宫，然后悄悄潜伏在我身边，找机会杀害我的孩子，那她的下一步计划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
想到这里我浑身哆嗦，想到身边居然有一颗定时炸弹，自己还如此重用她，真是瞎眼了。
我吩咐沁兰请来温太医，这件事非要弄清楚不可。
温太医小心谨慎地看着药渣，仔细地摸了摸，又开始尝了尝，最后说道:"娘娘，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保胎药材，并没有什么不妥。"
难道说我错怪玉儿了？我眉头一皱。
"娘娘，臣看你气色不好，这就为你请脉，稍会会开着药好好为娘娘调理身子。"
"有劳了！"我淡淡一笑，便走往寝殿，躺在窗台边的软榻上。
半响后，温太医顿顿地说道:"娘娘体质很好，只是最近忧心过度，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娘娘这几日就好好养着，不久就能恢复……"
谢过温太医后，我吩咐沁兰送温太医出去。温太医走到殿门口时，又回头望了望，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
"娘娘，平日可有点香的习惯？"温太医目光一沉，似乎觉得极为不妥，又辄回来。
想到昨晚还是玉儿给我点的香，这几天失眠得严重，莫非是香出了什么问题吗？
"近期确实点了一些香，有什么不妥吗？"
温太医没回话，而是直径走到内室，将桌子上的香嗅了又嗅。
我下了榻，由沁兰抚着，走了过去。
我一言不发，只是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太医，这安神香有何问题？"沁兰眼中闪着疑虑，不安问道。
温太医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说道:"沁兰，你还记得有一味叫麝香的药物吗？"
"你是说这安神香里加了麝香？"沁兰惊叫道。"可是我怎么没嗅出来？"
"这安神香中麝香的剂量很小，一般人很难察觉……加之微臣自小嗅觉格外灵敏，所以嗅出来不是难事。但是孕妇万万不能沾染此物……否则时间一长就有可以滑胎……"
我一惊，差点没站稳。想不到害死我孩子的真实玉儿，都怪自己引狼入室。
三个月前我落水，看到的那一抹绿色的身影，是不是就是她。还有那天夜里林间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是她……
沁兰沉着脸，眼中有几分痛苦。难道她也和我一样因为识人不明而悔恨吗？
送走温太医，我将玉儿、戴恩德、还有阮嬷嬷都请了过来，我倒是要看看玉儿还要如何狡辩。
"本宫问你，本宫待你如何？"我脸上毫无一丝血色，冷冷地问道。
玉儿倏然跪下，眼神惊恐而坚定地说着:"娘娘待我很好！"
"那你又是如何待本宫的？"此时我全部的怒气都迸发，我倒是要看看，她要如何狡辩？
"没错，是我！"玉儿扭头一笑，脸上已经挂着泪水，"当初，是我将你推下湖中，没想到你命大，还怀上了龙子。后来我千方百计讨好你，就是想让你小产……"
还没待她说完，戴恩德便冲上前去，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并指着玉儿，嘴角颤抖地骂道:"没想到你这样蛇血心肠，我真是瞎了狗眼！"
一瞬间，玉儿已经被打倒在地，并捂着脸爬起来，嘴角分明流着血，两眼憎恨而痛苦，缓缓说道:"戴恩德，你以为你是好人吗？你把我弄到景仁宫无非是对我另有所图。你可知道每日在你身下承欢，我是那样地痛苦，那样的恶心……"
玉儿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有当初的胆怯，众人皆为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当然更为吃惊地是戴恩德的是居然和玉儿是对食。
戴恩德面对这番情景，顿时跪下我的脚边，悔恨地说道:"主子，是奴才对不起你……"
我睇了一脸戴恩德，只见他神情痛苦，涕泪俱下。他也老大不小了，终日孤家寡人的也是可怜，找个对食的人也不为过。何况他也是受害人。
"你起来吧！"我动了脚踢了他一下。
他哦了一声，转身而起，站到一旁。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瞪着玉儿，凌厉地说道。其实我希望她能向我求饶，借此机会说出供出指使她的人。
她昂头望着我，嘴角潜着隐隐地笑意，始终不说话。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不必白费力气，我死是不会说的……"她得意地看着我，仿佛在宣战。
瞬间我的怒气迸发，生生地掐着自己的手，指甲陷进了皮肉中我都浑然不知。
"好，就如你所愿，我现在就让你死！"
众人纷纷投来吃惊的神色。
"阮嬷嬷，将这个害死龙子的凶手即刻杖毙……"
玉儿一抬头，嘴角冽着笑，仿佛正在等这个结果。只是眼中居然闪过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无奈。
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难道她有苦衷，乍一看，她眼中满是悲愤和仇视。
沁兰被拖下去，那一瞬间，她回头警惕地看向我这边。
阮嬷嬷急匆匆地在我耳边小声说着玉儿不能杀。
我顿时清醒下来，阮嬷嬷说的有几分道理，便改变主意，只是将沁兰软禁起来。
"娘娘，奴婢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众人散去后，我唯独留下阮嬷嬷。阮嬷嬷神色严厉地说道。
之前我怀疑是阮嬷嬷害我小产的，可是仔细想了想，自从阮嬷嬷来景仁宫后，确实是事事尽心，不敢怠慢。先前因为丧子之痛，一时冲动误会与她，现在想想自己真是错了。
"嬷嬷，你认为玉儿不是凶手，那为何她要承认？"我心中已经认定玉儿就是凶手，现在留着她无非是想找出幕后黑手。
"奴婢也奇怪，但是奴婢觉得最近沁兰跟不对劲……"
"嬷嬷，不要再说了！"一听到阮嬷嬷怀疑沁兰，我的心里顿时不高兴。沁兰何许人也，从从侍郎府但到景仁宫，我们整整相处了7年。我可以怀疑所有人，但绝不可能去怀疑她。
我白了一眼阮嬷嬷，立即喝道。
阮嬷嬷识趣地没再说话。
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过分，加之先前的我似乎还欠阮嬷嬷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阮嬷嬷停住稍微沉重地步伐，似乎有些吃惊，回头对我一笑。
"嬷嬷，你到底什么来历，可以告诉本宫吗？"我止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她是太后派来的，可是似乎事事都在帮我，我可以信任她吗？此时我需要定心丸。皇上说她是慈安太后的旧人，我就更加好奇了……
阮嬷嬷大惊失色，眼神变得忧伤夹杂着些许痛苦，微启朱唇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奴婢自然再也不敢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