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纳妃(1 / 1)
“你这说的是哪只猫啊?”伴着一个低沉有些笑意的声音,从窗口掠进来两条人影。
方老爷大骇:“什么人?”
方顺后退,想移向门边,一柄软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腿不由瑟瑟发抖。
小瑜儿依旧笑着:“想去那呢?”
方老爷定了定神,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眼里还,还有没有王法?擅,擅闯民宅,该,该当何罪?”
展昭朗声道:“眼里没有王法的,只怕是阁下吧?这私放高利贷,强抢民女的事,在下可不曾干过。”
方老爷一惊,他转了转眼珠,“二位,误会,误会。”他边说边缓缓移向书架,骤然拧住了架上的笔筒!
一支利箭从书架上方直射展昭和小瑜儿的方向!
展昭一把推开小瑜儿,一个旋身,剑已出鞘,直抵住了方老爷脖颈。
方老爷大叫:“你别,乱来啊,我,我可是知州大人的小舅子……”
“你再敢动,你就是个死舅子!”展昭厉声喝道。
“别,别,好汉饶命!”方老爷如同泄了气一般,连连求饶。
“被你抢来的杜李氏,现在何处?”展昭问道。
“在,在后院。”大冷的天,方老爷油光光的脑门上,冒出了一层汗。
“带路,别再耍花样,否则在下的剑可不认人。”虽换了巨阙,展昭带的,仍是一把好剑。
方老爷和方顺脖颈上各架一把剑,瑟瑟抖抖带着展昭和小瑜儿来到后院一间房前。方老爷掏出钥匙,插了几下才□□了孔。小瑜儿推开房门,只见房间正中,杜李氏站在一张凳子上,下巴搁着床单撕就悬在房梁上的布条。
小瑜儿一声大叫:“住手!”
只见凳子一歪,杜李氏脖颈便套在布条上,双脚不停踢蹬。
展昭弯腰捡起一粒石子,朝小瑜儿使了一个颜色,小瑜儿飞身过去之时,石子划破布条,小瑜儿接着杜李氏一起跌落在地。
杜李氏连连咳着,小瑜儿拍着她的背,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们是救你来着,怎的你还踢凳子呢?”
杜李氏缓了口气,微微侧了侧身,郝然道:“奴家本在犹豫,蓦地一声,便……”
小瑜儿拍向她的手僵住,随即讪讪笑了笑,“我,我以为你要踢凳子了……”
她欲去扶杜李氏,杜李氏忙道:“有劳小哥,奴家尚可。”便自己站了起来。
小瑜儿打量一下自己的装扮,伸出去的手只得又缩回来。
展昭推着二人走了进来,“方老爷,杜元欠的债,还二十两足矣,在下现把杜李氏带走,你可有异议?”
“不敢,不敢。”方老爷急急摇头。
“如此,打扰了。”言罢,带着二人便离开方府。
回到客栈,杜元夫妇二人自是千恩万谢。
次日一早,杜元二人回村而去。展昭和小瑜儿出了客栈,从城东逛到城西,又从城南逛到城北,打抱不平,劫富济贫,依小瑜儿的话道:“混个脸熟。”
如此又混了两日。
相州城北。
雁倾堂,练武场。
一个劲装人影正在场中耍一套七禽拳。七禽拳正是天雷派的独门绝学,此刻被此人舞得簌簌生风,刚劲却不失轻盈,稳健却不失灵敏。
待得他挥出最后一拳,收掌吐气时,边上一人方才禀报道:“堂主,门外有两人求见。”
“哦,请进客厅,我更衣后便到。”神衣门堂主柳清风,已近不惑之年,古铜色的面上精神奕奕,浓眉之下,一双虎目炯然有神。他换过长袍,走进客厅。厅上原本坐着的两人站起,向他施礼:“在下何京北见过堂主。”“在下沈涛见过堂主。”
柳清风打量着二人,只见名唤何京北之人,三十出头,虽长相平常,却长身而立,气质不凡。名唤沈涛之人,二十不到,身形较小,却透着机敏。正是乔装的展昭和小瑜儿。
展昭又道:“在下二人,原是九华派门下,不慎触犯门规,被师傅逐出师门。听闻神衣门捍卫我大宋边疆,我兄弟二人钦佩之至,故来相投。”
柳清风哈哈一笑:“原来是九华派门下。我神衣门虽立门不久,门下之人倒也不是泛泛之辈。”
“堂主是想看我二人本事?”小瑜儿问道。
柳清风微微点头,“二位请随我来。”
练武场,展昭扫了一眼兵器架,取下一把紫檀弓,看了看百步之外的箭靶,略显不屑道:“如此射靶,未免过易。”
“哦,”柳清风扬眉,“那阁下想如何射法?”
展昭略微沉吟,抬首望天,一只鸟儿在远处树梢上盘旋,陡然飞向天空,他弯弓搭箭,“嗤”的一声,箭已离弦。
“来人,去取过来。”柳清风吩咐道,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待来人递上被箭射中的鸟,柳清风一看之下,脸色惊诧,转而由衷赞道:“好箭法!”原来箭从鸟的双目之间贯穿而过。
小瑜儿嘴角微漾一丝得色,“那我也献丑了。”一个纵身跃上屋檐,在屋脊上疾驰而过又飞身掠下。
柳清风笑道:“好轻功。九华派素以箭法和轻功为上,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展昭和小瑜儿对视一眼,抱拳道:“堂主过奖了。”
皇宫。
而立之年的赵祯皇帝今日又纳了一个妃子,赐名号:宁妃。
月上枝头。
含韵宫灯火通明,馨香醉人。
“皇上驾到!”内侍冯有才抑扬顿挫的声音。
“盈嫣叩见皇上。”盛装的夏盈嫣跪在宫门口,伏下头。
“平身。”沉稳而不失威仪的声音。
皇上纳妃没有大婚那般隆重,半晌之后,太监和宫女一一退下。
选妃事宜由太后做主,赵祯只听闻太后此次为他选的是开封城有名的才女,他不禁有点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位才女。
低垂着脸的夏盈嫣忽又跪下,叩首道:“皇上恕罪!”
赵祯奇道:“爱妃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夏盈嫣不起,继而道:“皇上,请恕盈嫣欺君大罪!只因盈嫣进宫之前,已有心上人且定下终身,故而在盈嫣心中,如同已嫁人一般。”
赵祯大惊,想不到居然有妃子向自己承认有心上人!
夏盈嫣又道:“盈嫣自知死罪,然自古一女不事二夫,但求皇上不要罪及家人,赐盈嫣死罪。”
赵祯怒道:“你宁愿求死也不愿当朕的妃子?”
夏盈嫣抬起了头,决然道:“请皇上成全!”
赵祯拂袖而去,留下跌坐在地的夏盈嫣。
忐忑之中,一日终于过去。
“皇上驾到!”
“平身。”
赵祯屏退左右,夏盈嫣复又跪下。
昨日大怒而去,赵祯未有端详夏盈嫣,只见她今日穿一身水蓝色纱裙,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是清丽脱俗,没有其他嫔妃那般浓妆艳气,却是随性安逸。
缓缓,赵祯道:“你且平身。”
夏盈嫣站起身,却不知如何是好,惶恐地低着头,双手绞在一处,手心已有冷汗,不知皇上是要降罪于她,还是要临幸于她。
赵祯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一笑,“你莫紧张,朕今日来不是要怪罪于你,也不是要勉强于你。朕并不是贪婪无度之人。不知为何,朕一踏进你这含韵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所以朕只想在你这儿休息一下。”
他顿了顿,又道:“但是,朕也不会让你离宫,毕竟,你已是朕的宁妃,需知君无戏言,况且,朕也是男人,也有男人的尊严。”
是啊,这个男人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夏盈嫣心下凄然。
赵祯望了望她,挑眉道:“早点歇息,榻上或床上,随你。”
言罢,已自行宽衣上床,无半响竟已睡去。
夏盈嫣怔怔站在原处,犹在梦中一般。她缓缓走到窗前。
夜已深,没有月亮,繁星满天。
她深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空气中,依稀弥漫着那个人的气息。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