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Part·1(1 / 1)
我的名字叫白枳,虽然我也想像我的名字一样,干净如同一张白纸,可事实上并非如此,相反,我的人生充满了污点,它注定充满污点。
我就是老师学生们眼中的坏女孩,能顺利升入高中是我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我想我的福气还是少修了一辈子,否则我一定会去读他的学校。
他,曾经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等待萌芽的种子,我说的曾经,也只不过是几个月前而已。
那一天我跟着白品去他们学校参加校庆晚会,白品说他们原先选定的演奏钢琴的学生在校庆前两天出车祸撞断了手,所以他临时拉了我去替补。也就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他。
他叫纪凉琛,是那次配乐朗诵的领诵,一个品学兼优的乖宝宝。
与我大相径庭的乖宝宝。
我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再加上很多年没弹过钢琴手有些生,免不了弹错几个音。台下有人开始议论和嘲笑,我脸皮厚,继续在我走音的路上大踏步朝前“狂奔”,还顺便腾出一只手给了台下那黑压压一片的头顶一个帅气的飞吻。
嗯……然后我就看到了回过头来的纪凉琛,他盯着我看了片刻,蓦地给了我一个微笑。
手一抖,又弹错了一个键。
我哼了一声,老实巴拉的书呆子,装什么纯情。不过我必须得承认,他的微笑确实精致,就像风吹过湖面荡起的涟漪,干净,美好。
很多年后我问过他,当初为什么要对我笑。
他躺在沙滩上,头枕在我的腿上,眯眼望着湛蓝的天空,太阳太过刺眼,他抬起手臂遮在脸前,他说那时候是为了让我安心,他怕我因为那些嘲笑声而慌张,可是没想到我那么厚脸皮,还没心没肺地飞吻。
瞧瞧,他就是这么单纯又美好,以至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依然觉得我的纪凉琛是那么的优秀。
那天之后没多久,白品就气冲冲地跑来了我的学校,把我拉到教学楼和实验楼中间的走廊里,狠狠在我身后的墙上踹了一脚。
我说:“你发什么疯?”
他说:“纪凉琛那个家伙,跟我打听你的消息。”
我哼哼笑了两声:“那关我屁事?”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白品的,谁也不许抢。”他抬起腿冲着墙又是一脚。
“滚!我是我自己的!”我毫不留情用我新买的硬底凉鞋踢到了他的小腿上,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学楼。
白品在我身后嗷嗷叫,却也没有再跟上来。
白品虽然叫白品,但其实这个人很没品。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一路被他欺负着长大,也一路被他保护着。很多人以为我们是兄妹,其实并不是,只不过很巧合地都姓白而已。
我曾经调侃他,我说我要改姓,跟他同姓太丢我的脸,他说:“你别改了,我改吧,改成良品怎么样,你的最爱。”
那时候无印良品虽然已经解散,不过我还是后知后觉地追过一段时间他们的歌,尤其是那首《等你的心》。所以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省省吧,你就是个赝品。
我想,在认识纪凉琛之前,我是讨厌乖学生的,他们总有着一股高高在上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我不喜欢。
所以当白品告诉我纪凉琛好像对我有意思的时候,我不以为然,还是那句话——关我屁事。
我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学校的晚自习我从来不去,因为那个时间我要去一家小餐馆打工,收入不多,但也算是一笔稳定的入账。
餐馆离我们学校很远,却离白品所在的附属中学很近,所以当我看到那个叫做纪凉琛的男生领着一个穿水手服的乖巧女生走进店里时,我一点点也不惊讶。
这个时间,附中刚下晚自习。
我拿着有些破旧的菜单走向他们那桌,将菜单放在他们面前:“两位吃什么?”
纪凉琛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整个人就定格了。
我也垂眸,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沉默了将近半分钟,他依然没有反应,我只好耐着性子又询问一遍:“请问,吃什么?”
他这才收回视线,将桌上的菜单推到对面的女孩子面前:“你点餐吧。”
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双颊,觉得这个男孩还挺有趣。
水手服女孩翻看了一下菜单,点了一盘鱼香肉丝和一盘麻婆豆腐,然后将菜单还给了我。当时的我在想,附中的校服真好看啊,无论是男生的中山装还是女生的水手服,总之比我们学校那土到掉渣的运动服好多了。
我曾经就很羡慕那些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子们,看上去纯真可爱,这时候白品总会窜出来说你就别做梦了,人家穿水手服是乖乖女,你穿那是制服诱惑。
我咧咧嘴叹口气,将写好的单子递进后厨,便去了下一桌点餐。那天晚上始终都有一个视线跟着我,我走哪儿就跟到哪儿,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纪凉琛在盯着我看。
不过这种视线我是习惯了,我记得白品说过:“白枳,你长得算不上美若天仙,但是很勾人。”
我耸肩:“不是我的错。”
我在餐馆的工作时间只到晚上十点,之后白品会骑着他那辆据说十分高档的山地车载我去夜店,我在那里驻唱。
我必须打很多份工来养活自己,因为没人养我。父母不知去向,亲戚也从不来往,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
哦,对了!还有白品。他偶尔会在我困难的时候接济我,但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拿到工资总是第一时间还清我欠下的外债。
白品对此很是不满,觉得我跟他太疏远,我说这是我的原则,即使你是白品。
十点一到,白品准时出现在餐馆门口,我走去餐馆里临时隔断出来的一间休息室换下工作服,套上我的短裙□□鞋,随便涂了点彩妆在脸上,便拎着包包走出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