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如此糊涂（1 / 1）
澳洲司徒公馆。
“阿政？”对于司徒政突然回家，司徒澈感到很是怪异。向身后瞅瞅竟然没有发现童佳唯，再回头看着他极力隐忍的表情，心里啷当一声，和身旁的高印权对视一眼。
司徒政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我纠结了片刻后直接上前把司徒澈拉到了沙发上坐着，手臂撑在了两头，欲言又止，半晌才说，“爸爸，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司徒澈一脸疑惑，“说什么？”
“说说我的身世啊，我是谁？我有没有什么亲人？为什么我会在司徒家？等等等等，都可以说啊。”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常状态，说话还是笑着的，一如往常。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笑容有多苦涩。
一说身世，司徒澈明显变了脸色，苍老的脸僵住，眼睛就那样和司徒政的对上，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闪烁着火光，阴霾的吓人。“这个你不是都知道了。”话音断断续续，声音甚是低沉。
“再告诉我一遍，我，是谁？”剑眉拧起，他异常认真，说话一字一句。
“你是司徒政，司徒家新任当主。欣然是你的妈妈，我是你的养父，生父是车兆阳，所以……也叫车政轩。”因他的注视而心慌，话音也持续走低。阿政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突然间，他觉得后背冷汗直流。
司徒澈的回答让他一愣，而后低低笑开。这笑声听起来阴沉的很，如鬼魅一般，叫人不由得打起冷战。司徒政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憎恨，为什么从始至终他只能以笑声来掩盖自己的哭泣？难道不可笑吗？正是这套说辞，让他背负了三十年的恨！不该笑么？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而已，他就像一个木偶、一个小丑，被人牵线控制了整整三十年！
“亲爱的爸爸，那我有件事想要请教，敢问一个AB型血和一个B型血的夫妻，又怎么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突然止住笑声，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死死盯着司徒澈的表情，他倒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这？”
“究竟是我常识不够，还是您老糊涂了，如果这个问题难以回答，没关系，那换个简单的，”他笑的斜肆，脸色却冰的吓人，“车兆阳和董欣然的孩子不是我，是不是？”
“阿政！”不由得惊呼，司徒澈的脸皱缩成一团，“你怎么可以直呼你妈妈的名字？”
“她是我的母亲吗？”大声吼回去，没有任何迟疑。他不敢眨眼，将司徒澈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能眨眼，因为他要好好看看、看个清清楚楚，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演戏的，他的演技有多么高超，将他骗的团团转。果然，由愤怒到惊愕再到心虚，他变脸变的还真快！
司徒澈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当然了，他是无话可言。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形，他阴笑着回答，“她，不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手无比沉重的拉开衣襟，他取出那份DNA鉴定书，攥紧了扬到他的跟前，抖了抖，“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可能是你老糊涂了，很多事情搞错了，可是三十年前当你还年轻的时候，当我还是幼年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哭音，司徒澈老脸憋红，颤抖着手指不由自主的捂住唇。他说他糊涂，终究还是知道了真相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看着你日复一日的守着她、念着她，看着你一天天憔悴下去，我心疼的很，总想为你做点什么，我拼命努力求得你的赞赏，哪怕只有一个眼神都没关系。但是在你的眼中，这一切都不够是吗？我的努力、我的爱根本不足以掩盖你的愤怒是吗？爱董欣然的人是你，恨车兆阳的人也是你，既然你恨他，为什么不亲自报复他？为什么要把你满腔的仇恨传递给我？”大声质问他，司徒政硬生生笑出了眼泪来，任凭泪水滑落脸庞。“三十年来，你有没有关心在乎我的感受，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你又何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身子颤抖着，他突然将那张鉴定书举至眼前，笑声更是凄然，“是这个东西吗？这就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哈哈大笑几声，他挥手将它撕了个粉碎。捏着这些碎纸，又突然回头看了僵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的老人一眼，司徒政咧开嘴笑了，“当我看到这份证明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以为这是假的，”越说话他的眼泪流的越多，一滴滴打落在衣领上，倒退着步子。“可笑不可笑，到那个时候我还在为你找借口，我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你不是故意骗我的，只是搞错了而已，一遍又一遍！不想承认，我害怕了，我害怕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你要推翻我对你所有的幻想，为什么要对我一再撒谎，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再骗我！”
白色的纸片飘落，散落在司徒澈的身上，他想要辩解，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不能说他后悔了，他其实也考虑过的，要不要就这样算了？将阿政当成亲生儿子来抚养，他不是单纯要报复，他的父爱是真的，毫无杂质。可是他能说吗？因他一己之私造成今日的局面，即使他不是故意的，也曾想过要制止。说他后悔了，就能挽回一切吗？不能，因为伤害已经造成！
“司徒老先生，”司徒政突然换了个称谓，他这么一说听的老人更是后悔，“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颇有探究意味的审视着他，他顿顿继续，“从始至终，你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如果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你报复车家人的机器，为什么你要将司徒家的一切交给我，你送我去学习企业管理，学习商业金融，为什么要对一个杀人工具投入这么多的心血与感情，对于斤斤计较的你来说，不是实打实的亏本生意吗？如果你真的将我当成亲生儿子来看，试问你又怎么舍得让我活在地狱之中？让我将婚姻和幸福赔上只为了满足你那卑劣的感情！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