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1 / 1)
莫凉一向认为自己在江湖上鲜少碰上旗鼓相当的对手,如今,这陈将军算得一个,这出乎了莫凉的意外。一交手,莫凉便没能从陈将军身上讨到便宜,反而渐渐反攻为守。
而容安那边,更是出乎意料之外。原本以为上官风义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他的功力竟在容安之上,比容安高出不知几个等级。眼看容安就要落败,莫凉抽了个空闪到容安身边替他挡过一掌,而这一□□,让莫凉对陈将军的进攻来不及反应,腹背受敌,莫凉被打出一丈开外,容安和莫凉两人双双束手就擒。
上官风义蔑视地瞧了莫凉和容安一眼,甩甩衣袖,神色阴狠,“陈将军,好好‘照顾’两位,有事来报!”
“是,皇上!”目送皇上离去,陈将军差人将莫凉和容安捆了起来。将两人吊在横梁下,陈将军走过来拍了拍莫凉的脸说道:“这细皮嫩肉的还想和我斗!识相的就赶快交出神药,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莫凉不怒反笑,“在下倒想见识一下好果子长什么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一拳打在莫凉的腹部,莫凉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喉咙咸腥。
为免莫凉再出口激怒眼前之人,容安赶紧说道:“陈将军,有话好说,你等我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还是王爷识相!”陈将军满意地离去。
“莫凉,你可还好?”容安看着莫凉嘴角溢出的鲜血,此时他们两手都被吊着,莫凉也擦不了。
莫凉苦笑,“不碍事。不过,我终于知道皇后娘娘为何隐居宫中多年,原以为是向贵妃示弱,事到如今才明白,原来是向皇上示弱。皇上,真是深不可测。”
今日之事,也大大出乎容安的意料。一向被视为软弱无能的皇上竟有如此手腕和功力,实在是不容小视。“我们都大意了,身为帝王,若没有过人之处,如何坐得稳这龙椅?只是因为他没有做出比列位先皇更大的功绩,我们便觉得他软弱可欺,实乃大错特错。”如今可如何是好?莫凉担心自己一直不出现会让钰妃担心,却没想到为她担心的岂止钰妃一人。
自从知道莫凉和容安并未出宫之后,音韵的不安一日比一日更甚。事到如今,她只能去找父皇,看能不能发现些端倪。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如此夜深,这奏章可是一时半会阅不完的,父皇可要注意保重龙体啊。”
皇上放下奏折拍拍身边的座椅让音韵坐到他旁边,“音韵今年十三了吧。”
音韵乖巧地坐到皇上身边,含笑答道:“过了初五,便十五了。”
皇上点点头,“时间竟是如白驹过隙。想当年朕和音韵一般大的时候,可是上阵杀敌了。彼时一心想着早些长大,如此便可替父皇分忧。如今,在朕的治理下国泰民安,也不需要音韵为朕上阵杀敌了。朕总想啊,如若能一直如此该多好,让音韵如此一直快乐生活下去。”
音韵听着这一席话,似是抓住了些什么,但又觉好像无任何异样。“父皇,儿臣很好很快乐。”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你母后去得早,这几年朕对你照顾不周,心中很是愧疚。朕一直想啊,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音韵感觉皇上意有所指,“父皇可是因着钰妃娘娘一事而感怀?人生老病死是常情,儿臣早已接受母后离开的事实,望父皇也早些从过往中抽离才好。”
皇上脸色微愠,“朕乃天子,怎能一再受命运戏弄。彼时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也罢了,如今,朕绝不会再眼睁睁瞧着任何心爱之人离去。”许是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皇上换了副神色说道:“朕听闻吕太医研制出了新药,对益气补血很有助益,你天生羸弱,明日朕命人给你送些过去。今日,便早些歇了吧。”音韵按耐住心下惊惶,回了寝宫。
翌日,吕太医果然命人送来了特制奇药‘御仙丸’,音韵收下之后转手便交给了风去查探这药效及副作用。音韵思来想去,总觉此时的父皇早已不似先前的父皇。而有些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如若真的是父皇囚禁了莫凉和容安,是何缘由?若说是莫凉和钰妃暗渡陈仓暴露身份,不可能钰妃不受牵连。若不是父皇,这皇宫还有谁有如此胆量与魄力?四皇兄?音韵脑子一头乱麻,恰在此时,风带回了消息。
“此“御仙丸”带有少量罂粟及壮阳成分,亦含有些许西域独有的蚀骨散,服用几次即可让人欲罢不能。”
“这就是父皇所说的益气补血?”
风叹口气,“服用此药,确实让人短时间内精力充沛,同时让人产生迷幻之感,使服用者感觉自己重返年轻无所不能。而蚀骨散…则会让服用者如被麻醉般对外界反应益发迟钝。”
音韵大惊,“父皇这是在饮鸩止渴,他到底想干什么?”风相信殿下不是不明白,而是无法置信。“据吕太医所称,久服此药,即可延年益寿返老还童。”
“也就是所谓的不老仙丹。父皇…真是让人失望。”
上次雷在茶馆打听道消息之后,便常来往于酒肆客栈之间,今日又带回了不好的消息。“今日在客栈,突然来了京巡抚的人,说是要对茶馆酒肆和客栈抽四成税赋,京总舵执事陆行找到我寻求解救之法。”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四成赋税那可是让他们剥掉几层皮了。音韵头有些痛,强自按下不适,思量许久说道“至今尚未有正式法令颁布,其他各大家族有何反应?”
“都在观望,似在等候我方做出反应。我想,若是我们联合众多商行抵御,应该能一呼百应。”是了,望月是龙头客栈,不管他们有什么反应,其他各家肯定会跟风。
正是如此,才不可草率。“不妥,枪打出头鸟,若父皇一意孤行,首先便是拿我们开刀。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叫陆行不要轻举妄动,能拖则拖,有事来报。”雷领命而去。
音韵拿出纸笔写了几句话给风,风看过后又交回音韵,从暗道离开。看着风离开,音韵将手上的纸烧毁,隔墙有耳,如今万事不可大意。
音韵想了想,来到锦玉宫,没想到大皇子也在。“音韵见过娘娘,大皇兄。”也好,省得他再跑一趟东宫。
上官肆见到音韵前来,以为他是例行前来请安,也不避讳。“臣弟听闻皇兄在宫外之时,很是受士子及江湖武林人士拥戴。”
上官肆听他提起前事,有些意外又带着些许傲气与谦卑,“贤弟何来此言,为兄不过是取巧博了个虚名,若说拥戴,则有些言过其实。”上官肆有些难以自控地将外公的失事与自己联系起来,一提起往事便有些许愧疚,好在外公黯然无恙,思及此,又想起自己去求音韵出手相助的场景。他想不通,音韵到底有何德何能能得母妃如此青睐有加?他到底有何势力?
“呵呵,皇兄不必谦虚。不是何人都能够随随便便夺得双魁称号,也不是哪个无名小卒都可以拿下武林盟主宝座的。皇兄确实是那块料,娘娘您觉得呢?”
钰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肆儿自是有几分真才实学。”当娘的都觉得自家孩儿好。
“既是如此,皇兄大可在东宫名正言顺的住下去,往后,臣弟还要仰仗皇兄的提携。”音韵是一字一顿地说出‘名正言顺’四个字,其中深意,钰妃应该明白。
音韵说完欲要走,却被钰妃留住,“九皇子…近日可好?”钰妃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音韵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神色不变答道:“谢娘娘关心,音韵还是老样子。”音韵转身离开,没有让钰妃和大皇子发现自己的落寞。
老样子…那即是没有消息,如今,没有消息便算是好消息了吧,钰妃如此安慰自己。待音韵走远,上官肆才缓过神来,他有些听不懂母妃和皇弟之间的话语。
钰妃收拾了心底的失落,对着上官肆正色道:“肆儿觉得自己适合当帝王么?”
上官肆犹豫了会儿才答道:“儿臣相信自己能奉天承运。”正是这一犹豫出卖了上官肆,到底肆儿还是欠些霸气。肆儿入主东宫许久却一直未被立为太子,宫里坊间多有传闻上官肆入主东宫却是名不正言不顺。九皇子的意思,很明显了。只是钰妃不确定,如此将肆儿推上不属于他的位置,是不是为他好。虽然肆儿想当皇帝是事实,可这龙椅,并不是谁相坐就能坐的。世人皆言当今圣上软弱无能,可曾想过,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皇上能把这江山守得安稳,已是大功一件。罢了,既然这是肆儿的心愿,九皇子也有此意,那便如此吧。